哥哥,我想去奥运跳舞——草莓甜饼
时间:2021-07-14 08:44:12

  他拧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黄静美忽然牵住他的左手,又把整个手臂挽上来。
  苏致极为厌恶与人产生肢体接触,左手更是他的雷区。
  因为,那是曦曦离开之前的那个晚上,在医院握着他的地方。他私心里这一寸肌肤不愿让任何人触碰,他要留着那时的感觉,聊以慰藉余生。
  可是,他保留的执念,居然被这个女人毁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疯狂,目光凌厉扫视她,一把将她推开。他无暇去想她来做什么,匆匆躲进实验室,按照七步洗手法,用消毒水一遍一遍地冲洗。
  直到手背一阵刺痛,他才回过神来。
  手背已经破皮出血了。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黄静美来拉他时,在不远处安排了一个人拍照。
  ……
  那天他在实验室呆了很久很久,反反复复地想念曦曦。
  导师夸他做手术耐心精密,如机器般分毫不差,只是因为他压下感情,没有感情,自然就成了一台机器。
  可当这情感爆发之时,他觉得自己濒于疯狂。
  他艰难地把情感重新压下,变回冷漠的机器,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医院看关秋兰。
  早过了下午六点,可黄静美居然还在。她倒是换下了婚纱,苏致看着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去拧断她的脖子。
  他勉力控制着,想退避,黄静美却走了出来。
  “关阿姨很高兴。”她说着,划开手机,露出那张偷拍下来的婚纱照,她牵着他的左手,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甜蜜。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他寒声道。
  “多亏了关阿姨,这主意还是她出的。”她得意地瞥了苏致一眼,“你也不过如此。里面还放着一张呢,赶紧去撕了解解气。”
  黄静美挎着包,趾高气昂地走了,哪里还有半分上次见面时好说话的样子。
  苏致走进病房,关秋兰正捏着那一张婚纱照,意识弥留。
  这个状态的关秋兰已经禁不住受气,一点刺激就能要了她的命。
  苏致却露出从未有过的冷酷神情,从她手里抽出照片,他报复式地要在关秋兰面前撕掉这张照片,再告诉她,她休想控制他,他就是喜欢曦曦,只喜欢曦曦,结婚对象只会是曦曦。
  他已经管不了关秋兰会不会被气死。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始撕,就听到旁边的心脏检测仪发出悠长的声响,仪器里本该上下起伏的线条成了一条直线。
  他看向关秋兰,这个作了一辈子的女人,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安详满足的微笑。
  他只觉颓然而荒诞,她在满足些什么呢?
  满足于跟外人一起设计她的亲生儿子,拍了该死的婚纱照么?
  ……
  苏致拿着这张照片,做了一件有些幼稚的事。
  他找了个律师,要他按照合同和照片,起诉黄静美违反合同,追回六万元费用,并且要求给付违约金和精神损失费。
  当时律师看他的眼神有些难以言喻,但给的律师费足够,对方也就答应了。
  官司打到最后,苏致拿回了六万本金,并要求黄静美删除所有照片备份。
  判决下来后,他焚烧了这张照片。那时他已经毕业,放弃了在国内继续读书的机会,跑到国外行医。
  这里唯一令他想念的人,他已触不可及,除此之外,再无值得留恋的人与事,只有无尽的厌倦。
  假如沈初雪收到了他的遗产,里面有六万是从黄静美那里要回来的。
  一分也不给她,全部的全部,都留给他的曦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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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苏致轻易作罢的前提是, 黄静美拍这照片只是跟关秋兰合伙恶心他,他没想到,黄静美居然还留了备份, 拿去欺骗曦曦。
  也许黄静美一开始的图谋, 就远比他想到的多, 难怪她那时候说了一句“你也不过如此”, 他那时以为黄静美指的是他轻易被拍下了照片。
  沈初雪听完,先是震惊,又觉得苏致有点惨,最后往后一仰, 倒在床上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那天她赴咖啡馆之约, 其实本意是想炫耀她刚刚拿下的奖杯。
  从少体校到省队,她们明明差不多实力, 偏偏总被黄静美压一头,她过去就是为了不经意地说说自己这些年事业上的得意。
  没想到她雄心勃勃的事业局,最后成了感情局,被一张婚纱照搞崩了心态,输得一败涂地。
  真相竟然是这样!
  沈初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既高兴苏致没有真的跟黄静美在一起过, 又觉得这事情太戏剧了, 比她脑补的N种可能加起来都精彩。
  她在苏致快恼了的时候才止住笑, 坐起来,继续用娇娇的语气说:“可是, 人家还是觉得吃醋。”
  “你也想跟我打一场官司?”铱驊
  “合同, 合同!”她强调, “签那种合同, 不都是爱情的开端吗, 你居然主动跟她签!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吃醋。”
  “你想怎么样?”
  “我们也要签一份才可以,比她那个更好,条款更细,能拿到法庭上作为断案依据的!”
  苏致默了默,无奈道:“知道了,晚点起草,先吃饭。”谁让他只想惯着这家伙呢。
  过了一会儿,沈初雪又闹幺蛾子:“哥哥,你刚刚说的该不会是编出来的吧,要不重新编一个版本,没有合同的。”
  “……黄静美是给你毒苹果的老巫婆,你是白雪公主。”苏致随口说道。
  沈初雪听了,终于不闹了,她认真地说:“上辈子的黄静美,会不会也给梅思莹下了药啊?否则,没道理是她去奥运啊。”
  “有可能,但我没怎么关注。”
  他们沉默下来,上辈子的黄静美没被发现,也就没受到任何惩罚,甚至后来还进娱乐圈了。
  可他们现在对上辈子的事情无可奈何。
  “别多想了,我们一起过好这辈子吧。”苏致说,“她有这份心智,要是用在正途上,早就成功了。下药、照片,这两件事都称得上深谋远虑,我都比不上她想的周到。”
  “那是因为我们从不干坏事儿,当然想不到坏人要做什么。”沈初雪无所谓地说,“她还觉得我们摘个樱桃、掏个鸟窝就野蛮呢,算她聪明好了,我们又不跟她比。不说她了,说久了感觉三观都要被带歪。”
  “嗯,那不如来说说你跟洪波涛怎么回事?”
  “误会,都是误会!”沈初雪忙道,“我是被节目组坑了,第一期都拍摄结束了我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刻意炒作我和他的cp!我后来不是直接没去那档节目了吗?”
  苏致其实是相信的,他不觉得曦曦看得上洪波涛,但还是问:“那你见到他这么心虚做什么?”
  “还不是他太难缠了,录完那期综艺之后他就一直缠着我,我都拒绝好几回了……”说起这事沈初雪也很委屈,“追我的人很多的好不好,那么多影帝歌王,追也是私底下追,就他不但死缠烂打,还故意拿我炒作。”
  名气太大,都是免不了的事。
  “他竟然敢这么做?”苏致神情有些不善。
  “他也是自作自受,我的热度不是那么好蹭的,后来被我粉丝扒出一些黑料翻车了,靠实力积攒下来的声誉被消磨得所剩无几。”沈初雪道,“那家电视台也跟我私下道歉了。”
  她看到洪波涛就想走,是因为太烦了。
  苏致颔首,忽然意味深长地来了句:“原来追你的人很多啊。”
  “不然呢,你以为没人追我吗?”
  两人笑着玩了一会儿,等停下来,沈初雪挺认真地说:“可是我最想要他来追的人,没有来追我。”
  ***
  他们聊了好久,终于吃完饭,苏致收拾好房间,又被喊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等他走了,沈初雪才想起看看自己的手机。她早就好奇前几天苏致有没有跟她说什么,现在他们已经说开,她揍起人来也能更理直气壮了。
  还不等她去看短信,先接到了爸妈的电话。
  “曦曦,你总算开机了!”
  沈初雪算了算时间:“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啊,那边都凌晨三点了吧?”
  “那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睡得着!”陆敏道,“你这孩子,是不是都没想到要跟爸妈说一声?”
  沈初雪有点羞愧,她原本是要说的,结果发生了这些意外,还真忘记了。
  “你别说她了,孩子拿了奖正高兴呢。”沈展昭道,“是不是出去庆祝了?好好玩儿,该请客的时候就请客,我让你妈再给你打点钱。”
  “谢谢爸妈。”
  电话挂断后,沈初雪发现,除了爸妈刚刚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根本没有一条短信。
  她气呼呼地想,苏致这半个多月没见她,就一点都不想她吗?工作再忙也不至于连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很好,她现在比赛结束,接下来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决定明天就去要他解释。
  然而不等第二天,没过多久,苏致就抱着枕头过来敲她的门。
  恋爱理论丰富、实际经验为零的沈初雪,见他这要留宿的架势,瞬间把没有短信鼓励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看着送上门来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让他进来吧,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十分期待,可要真让他进来……她心灵成熟得很了,但身体还没成年呢?
  而且,这个进展似乎太快了点。今天之前连拥抱都还没有,现在忽然就……这样了?
  “收留我打个地铺?”
  沈初雪松了口气,原来是打地铺啊。她这才放人进来。
  苏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然你在想什么?”
  沈初雪点点他的枕头:“哼,我还以为某人过来自荐枕席呢。”
  这里的天气还算适宜,在地板上铺一层雪白的床单,就能凑合。
  时间已经不早,沈初雪洗漱后,从苏致身上跳过去,蹦到床上,一拉被子:“关灯,睡觉。”
  打地铺的苏致很听话地关上了灯,重新在地上躺下。
  房间仍然拉了那层很薄的窗帘,白纱窗帘只能保护室内的隐私,却挡住不窗外的光线。
  这里的晚上不太黑,月光像浓稠的桂花蜜一般,流泻下来,铺在窗台和地板上。白床单上的一边就在月光下,如涂了蜜的奶油蛋糕,而少年在月光不远处,映照出他线条完美英挺的轮廓。
  他阖着双目,睫毛长长的,童话里的睡美人想来也不过如此。他像一道极为诱人的甜点,勾引人过去,在他身边躺下,好伸出手去,接一点蜜,尝一尝那滋味有多甜。
  把人拦在门外的是沈初雪,现在按捺不住的还是她。
  她就像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孩儿,眼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又不敢轻举妄动。
  沈初雪侧卧在床上,枕着手臂,仗着关了灯,认真地打量着地上的少年。
  她上一世不曾见过苏致十八岁的模样,如今竟能全部弥补回来,自当珍惜,好好地看,好好地记在心里。
  苏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回望侧卧的少女。
  她的长发解开了,如墨发丝在雪白的床单上披散下来。她十分安静,只有眼睛一眨一眨,柔软的丝绸睡裙掩不住玲珑起伏的身姿。
  “还不睡么?”苏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染了些沙哑。
  他不自在地把目光瞥向别处,飘飘的纱帘,如蜜的月光,心头的欲念反而被勾得更加难耐。
  他没听到回答,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发现曦曦起来了,不知在黑暗中找什么东西,不等他出声询问,就接到一个冰凉的小铁盒。
  “差点忘了给你,你要保护好嗓子,声音都哑了。”她说。
  比赛结束后的润喉糖,可算是补上了。
  苏致握着小铁盒,无声地笑。他心里从未如此充实过,充实到饱胀、酸涩,最后连鼻尖都泛起了一点酸意。
  ……
  他压下这份幸福到想要落泪的冲动,打开小铁盒,取出一粒,靠味觉辨别口味。
  “柠檬味。”
  他说着,又拿了一粒,举起手臂,递给床上的人。
  床上传来细微的剥糖纸的声音。
  “你尝错了。”沈初雪道,“不是柠檬味。”
  “嗯?”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信,来尝尝。”
  苏致刹那间,感觉身体像要燃烧起来。热血在经脉中滚动,裹挟着压抑已久的爱恋与思念。这血液自骨髓而生,又全部涌向心脏,在这人生命的核心之所筑巢生根。
  他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大脑慢慢失去身体的指挥权,由心脏掌控。口中是酸甜的柠檬香气,窗的那边如炼蜜般香甜,而另一侧,是他从不曾品尝过的神秘味道。
  他终于起来,听到心脏很快很重的跳动声,跪在床边。
  月光下的少女肤如凝脂,唇色嫣红。
  沈初雪见他俯首,距离越来越近,紧张到手指微微蜷曲,慢慢闭上眼。
  却好一会儿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触感,她睁开眼睛,少年已经重新拉开距离。
  他轻笑道:“怎么回事,你的是西瓜味。”
  沈初雪的脑子好半天没法思考,刚才紧张得本就不高的智商直线下降,过了足有五分钟她才意识到,苏致在说她的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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