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就想问:“你二弟在市里?”现在不是农忙吗,没回去啊。
姚金苹突然问:“浩浩他娘,你怎么不叫弟妹了?振国是天佑二弟,不也是你二弟吗,你怎么把称呼也改了?”
林若秋故意这么说的。
她想过了。
姚金苹战斗力挺强的,她挺担心姚金苹以后以婆婆的身份去她单位闹,比如像今天这样,就挺烦人的。
她跟萧天佑说:“去你屋里,把你锁上的那个离婚证拿出来,给你娘瞧瞧。”
萧天佑呼吸都快吓停了,林若秋是不是疯了,当着他娘的面提离婚证。
姚金苹受的惊吓更大,嘴唇直哆嗦,身体晃了两下。
林若秋看向萧天佑,“去啊,拿出来。”
萧天佑没动。
林若秋说:“怕什么,你娘是自己人,说了没事。咱们离婚这事,不让外人知道就行了,尤其是不能传到厂长领导的耳朵里,要是领导知道了,就怕把这房子收回去。”最后一句她是看着姚金苹说的。
姚金苹受了太大的刺激,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大两口子真离婚了?
真离了?
这这这房子还要收回去?
林若秋走过去,把姚金苹给扶了起来,“以后您家里有事啊,就到面粉厂来找您儿子就行了,我那边吧事多,一时半会的也顾不上您。”都不是婆媳,以后有事别找她。
姚金苹死死的拽着林若秋的手:“离婚肯定是假的,你怎么肯离婚呢?”
不可能的。
大儿媳妇以前跟儿子分居两地都没提过离婚的事,怎么一来城里就要离婚了?
姚金苹想到了:“你是不是跟你们单位男同志好上了!”
她的手都快掐进林若秋的肉里了。
林若秋:“在那之前我跟萧天佑就离婚了。你儿子之前谈的那个对象找过来了,原本她要离婚的,所以啊,我就干干脆脆的放手了……”
啥!
姚金苹呼吸都不顺了,“那个姓苏的!她怎么敢找来!”
当初差一点就害死她儿子了!
萧天佑制止林若秋,“别说了,都是以前的事了。”他望着林若秋,“你真是因为这事才跟我离婚了吗?”
林若秋道:“好了,现在你去把离婚证拿出来,给你娘看一眼。”
还问这问那的,想干什么啊,复婚啊?
萧天佑还不肯去。
林若秋不指望他了,“你抽屉的钥匙呢?我去拿。”总得给前婆婆看一眼,不然这老人家只怕不会相信。
林若秋去拿钥匙的时候,姚金苹偷偷问儿子:“真离婚了?”
萧天佑点点头。
姚金苹气得直锤胸:“你真是昏了头了,为了姓苏的连妻儿都不要了,她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看看你媳妇,现在有单位有工作,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哪不好了?”
萧天佑:“娘,要不是你今天去找她要工作,她也不会把这事爆出来啊。”
“我没有,工作还没来得及要呢。”姚金苹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也越来越小,“可不能让她知道这事!”姚金苹心里一阵后怕,还好没说。
林若秋拿出萧天佑的那份离婚证出来了,亲自递到姚金苹跟前,“您看看。”
姚金苹没读过书,只认得几个字。
即便是这样,但离婚证上萧天佑的名字她还是认得的。
姚金苹看过了,她巴巴的望着林若秋,“天佑他刚才跟我说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他这回,好好跟他过日子?”
萧天佑都愣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虽然最近有想过……这事,但是还没有决定呢。
林若秋当然不会同意:“我工作忙,最近只想赚钱,其他的都靠后。”
她现在只想捞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谈感情的事。
姚金苹:“你就不想想孩子?”
林若秋看了一眼萧天佑,“我不忙的时候,每天都过来看孩子。”忙的话,两三天来一次。
周末肯定是陪在儿子身边的。
姚金苹绞尽脑汁,“那,那你就不怕别人说?”
林若秋不解:“娘,离婚这事外人又不知道,只要您不说,保准这事能瞒上个五年十年的。”
姚金苹说不出话了。
所有的理由都用完了,还是说服不了大儿媳妇。
姚金苹愁成了苦瓜。
林若秋还不忘叮嘱:“娘,这事您可跟大姑他们说啊,大姑父跟萧天佑领导认识,万一传出去这房子可以收回去的。”
对了,还有顾玉倩。
“别跟老二一家说,顾玉倩现在不理智。”
姚金苹知道。
现在对她来说,老二两口子的事不重要了,现在她是担心的就是萧天佑跟林若秋离婚这事。他们整个村都没有哪口子离婚的啊。
像村尾那萧臭狗家,打得媳妇脸都肿了,两口都没离。
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不得笑话死啊。
“若秋啊。”姚金苹这可是第一次叫林若秋的名字,“你看,天佑分了房子,又升了官,你呢,也有工作。就和好吧,好好过日子,以后也有个帮衬。”
她苦口婆心的劝,“别想不开啊,天佑刚才不都说了吗,不跟姓苏的纠缠不清了。”
林若秋:“婶子,我现在就想好好工作,您别劝了行吗。您说多了,我可准不齐什么时候说漏嘴,把这离婚证的话说出去,到时候厂里把房子收回,您可别怪我。”
姚金苹听出来了,这前儿媳妇是拿房子作要挟了。
她再缠着,前儿媳妇就要让儿子没房。
好歹毒的心!
“若秋,那我不劝你了,你就把这事烂在心里,千万别漏出去。”姚金苹心里堵得慌,可还要耐着性子哄林若秋,“现在分房子难,就算是看看浩浩的面上,你也把嘴给管住了。”
“我尽量。”林若秋点头。
“是一定!”姚金苹拉着林若秋叮嘱,“别找对象,别跟男同志出去……”
“婶子,你管得太宽了。”林若秋现在没心情谈,但不代表她会让姚金苹管她。
她想干什么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
姚金苹憋屈啊,但是又不敢瞪林若秋,只吭吭两声:“在外人面前,还是喊娘吧,别露馅。”
“行。”
林若秋这回是真舒服了。
林若秋看了眼浩浩,后来就回了服装厂。
萧天佑下午也要上班的。
姚金苹趁着儿子去上班,悄悄把儿子的离婚证给带走了,然后坐车回了红阳村,趁着做饭的时候把离婚证扔在了灶里,烧得干干净净。
姚金苹看到离婚证烧成了灰,没忍住笑出声了。
这离婚证都烧了,就不管用了。
“笑什么呢?”萧老头背着手走进屋,“你那事办成了没?”姚金苹进城就是想把林若秋二嫂的工作抢过来,给顾玉倩。
萧老头问的就是这事。
“别提了。”姚金苹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都是越越她姥姥给挠的,擦了药都不家痕迹呢。”
“以后小辈子事你少管些,”萧老头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姚金苹没好气的说道:“听你的,不管了。”她还管得了谁?
老大家的偷偷离婚了,老二家闹得鸡犬不宁,老三现在不见人影,就老四乖一点,在学校上学,成绩也好,没出什么事。
燕巧嘛,也听话。
结果,吃晚饭的时候听话的燕巧就来找姚金苹要钱了,“娘,我后天要去看电影,前两回都是海良买的票,这次我想出钱。”
姚金苹摸了摸瘪瘪的口袋 ,“没钱,你去城里找你姑要。”
老大说了,以后不给家里寄钱了,她哪还有私房钱啊,以前的那些用得七七八八了,最后剩的那点,是给老三……不,老四上学用的。
燕巧愣住了,没一会,眼眶就红了,她转身跑回了屋,晚饭都没吃完。
萧老头问姚金苹咋回事,姚金苹就把大儿子以后不寄钱的事说了,“老大以前一个月二十块回来,这家里才宽裕的。现在不寄钱了,得咱们自己补贴,咱们棺材本都没存够,哪还有钱往外贴。”
现在啊就剩过年分的那一点死钱了。
萧老头又叹了口气。
他回屋摸索了一会,之后就去了燕巧那,给了三块钱,“省着用点啊,家里最近花钱厉害,你娘手里也没钱了。”
萧老头也没什么钱,他的那一点私房钱都是孩子们过年过节孝敬的,没舍得用。
燕巧闷声道,“爹,上回二嫂说娘随随便便就给了她十五块呢。”
“那是越越的医药费。”以后可就没这待遇了。
燕巧心里这才舒服。
*
林若秋回到服装厂,晚上白小宁就来找她了,“姐,你婆婆没为难你吧。”
她可是报了警的,她就怕林姐她婆婆把这笔账算到林姐头上,林姐的婆婆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
“放心,她没为难我。”林若秋笑着。
之后两人聊了几句,白小宁看林若秋要看书,就回了自己的宿舍。她走没一走,林若秋娘家二嫂就找过来了。
“若秋,你婆婆真没为难你?”方以晴是知道姚金苹的,泼辣得很。
“没有,我到这边工作之后,她态度就好多了,不像以前了。”林若秋道,“二嫂,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工作的时候就工作,下班了就好好休息,别把眼睛熬坏了。”
“没事。”方以晴笑着,“我马上就睡了。”她看钱头看久了,眼睛有点不舒服。
“行,那你早点睡。”
方以晴去睡了。
林若秋先看了会书,之后又开始写稿,之前她就寄过一篇稿子出去,最近有点忙,写稿子都是挤着写的。
这篇马上就要收尾了。
林若秋把稿子的收尾写完,仔细放好。
趁熄灯之前赶紧洗漱。
一夜好梦。
第二天。
林若秋就听到了毛朵被开除的消息,还多给了一个月的遣散费。
毛朵闹得很厉害,先是跟田主任认错,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好好改正后。之后看田主任铁了心要开除她,就哭着求着。
田主任这次是发了狠了,硬是没松口。
毛朵什么法子都使了,都不管用。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能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开除她。
是林主管!
林若秋!
肯定是她跟田主任告状了!
毛朵找到坏事的源头了,她问田主任:“主任,是不是林主管告我的小状了?昨天她婆婆来找她,我就在那说了两句,林主管就记恨上我了。她私下跟宋石去吃饭,我那是实话实说,她都结婚了,还跟宋石有说有笑,她这是作风不正!要是搁以前,是被挂成破、鞋的!”
毛朵口无遮拦。
田主任在毛朵哭着求他的时候,甚至一度产生过自己是不是太心狠了的想法。
可现在听毛朵说出这么脏的话,田主任的眼神冷了下来。
“行了,林主管在这边告你的状。”田主任口气都变了,冷冰冰的,“上回她跟宋石吃饭,我也在,我们几个一块吃的。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姑娘,破、鞋这种词是能随便说的吗,我看啊开除你是对的。”
田主任怒道,“成天不想着好好干活,就想磨洋工,在厂里晃悠打发时间,你说你学这么久了,做的成衣都没有才来几天的方同志做得好,你不心虚啊?”
“田主任,您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方以晴是林主管的亲戚,我亲眼听到方以晴喊林主管大妹的。”毛朵不服气。
“我同意的。”
毛朵被田主任堵得说不出话来。
后来不知怎么脑子一抽,她突然想到,田主任跟林主管是不是有一腿,要不然,田主任怎么处处护着林主管?
毛朵决定要去告发他们!
她要给厂长写举报信,举报田主任作风不正,举报林主管不知检点。
田主任这么年轻,就成了服装厂的主任,这中间肯定是有问题的。
毛朵握着拳头。
她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
服装厂的厂长办公室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田主任拿了信,直接就撕开了。
要是重要的信就拿回去马厂长看,要是不重要的,他就自己处理了。
厂长是他亲舅舅,压根就不管这边的事,服装厂这边都是田主任全权负责的。
田主任真没想到这举报信竟然是举报自己的。
他跟林若秋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举报人是怎么知道的。
谁会闲得没事干写这个?
写举报信那肯定是跟他有仇的,最近跟田主任不对付的只有一个人,毛朵。
看这字迹,像。
田主任还把这举报信拿给林若秋看了,“你说那毛朵,天天不干正事,一天到晚尽琢磨这些东西,难怪干活不好的。”
林若秋看完举报信,真的无语了。
真是无妄之灾。
她把举报信还给田主任,她跟田主任之间清清白白,就是同事关系,应该说是比较聊得来的同事。
田主任没把举报信当回事。
林若秋不这么想:“咱们厂的衣报最近销量很火,难免有眼红的。要是毛朵继续举报,这举报信落到有心人手里,只怕对咱们的品牌不利。”
这事必须解决。
田主任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