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完全不知道谢元珣对她的腹诽,她抡起毛笔开始翻折子,折子如果是请安的,她就径直下笔,如果上奏的是要事,她就给谢元珣念,他要怎么处理,她就照着他的想法落批。
第58章 你这个小矫情
把奏折都批好, 沈菱就给她的手来了一个马杀鸡按摩,谢元珣在旁边身体斜依在靠枕上,他手撑着脸道, “你的手得疯病了么, 抖得都能扇出风来。”
沈菱的脸一黑。
——神特么得疯病!神特么扇出风,我这是手,不是扇子好吗!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沈菱呵呵两声,她探过身体,两手对准着谢元珣的面孔扇。
——你不是说有风吗,现在风大不大,清不清爽,我就是给你扇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嘻嘻嘻。
谢元珣微笑, “扇一次风,扣两百两。”
“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是不是就能够拿她怎么样了。
沈菱, “......不怎么样。”
——你还真敢想,我给你批奏折批一个字才一百两, 你转过身就给我翻倍扣, 你是周扒皮吗, 呵呵哒, 你可以滚了。
——不,你还不能滚, 你还得把我赚的银子给我,这么一想, 我对你的容忍度又提高了,可喜可贺。
沈菱开始一本一本奏折的数她批下多少字,“二十七......七十九......一百四十五......两百八十八!一个字一百两, 两百八十八个字的话,就是两万八十八两银子!”
谢元珣,“你给我扇了有六七次风,一次两百两,扣掉后是多少。”
沈菱郑重其事的说,“陛下,你不要跟我撒娇,你别闹啊,我会得到我该有的银子,你也不要来破坏你在我心中美好的形象好不好。”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想要从我手里扣出属于我的银子,你别想了,此时此刻我就是你得不到的貔貅。
谢元珣对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气笑了,就她还貔貅,他看她是小气鬼还差不多。
谢元珣没好气的拿出银票给她,沈菱一脸喜滋滋。
谢元珣斜斜的看她,“平时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一点银子就把你乐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亏待你。”
沈菱,“你应该知道,没有谁会嫌弃银子多,只会觉得还不够。”这里没有人.民币让她数,她就退而求其次的数真金白银吧,她一点都不勉强。
谢元珣,“你真的就准备赖掉给我的那部分?”
沈菱,“......陛下,我都说了别闹,你还闹什么闹。”
——再闹你就不是我的乖宝宝了你知道不。
——无理取闹的男人最狗了。
谢元珣,“.......”
“你脑子里是不是在想我的坏话?”
沈菱被他的话惊到了。
——你怎么知道?!
——难道是我说出口了?不是吧,我应该没有说出来,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你在诈我,狗男人你真的是好手段啊!我差点就被你给唬住,还好我机智没上你的当。
沈菱一脸无辜的说,“什么?你觉得我在说你坏话?”她伸手捂住心口,琼瑶式的辩解,“陛下,你看我像是这种人吗。”
谢元珣点头,“你不是像,你就是。”
沈菱,“......”
——禽兽,你尽会说些大实话。
沈菱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看向谢元珣,“陛下,我昨晚做梦了。”
谢元珣,“哦。”
——然后呢?你就只有轻飘飘的一个‘哦’吗?哦什么哦,想当蛾子吗你!
沈菱给他使眼神,就是那种‘你问我,你快问我,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的眼色,见谢元珣还是无动于衷,沈菱只得开门见山的对他说,“我做的这个梦跟你有关。”
——所以你就不想知道吗?
——你听懂我的潜台词就快来问我啊,我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在明示你。
谢元珣,“......”他整个人纹丝不动。
沈菱,“......”
——我就知道是这样!狗男人,你是有恃无恐吧!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跟你说,所以你才不问,这么的不慌不忙,我告诉你,你还真的猜对了!
他这座山不动,她动行了吧,沈菱哼了一声,她就对谢元珣说起她昨晚做的是什么梦,“我梦到外面天亮了,流珠来唤我起床洗漱,我没有听她的话,翻身继续睡,然后你就来把我拉出去,特别严肃的把我从长乐宫带到一座我没有见过的宫殿,你打开殿门指着这座面积好大,里面好空,什么东西都没有放的宫殿对我说,要我用练字的纸张把它给塞满,我要是不把宫殿给塞满,你就不会放我走,你一定要让我写。”
谢元珣,“你就不会逃?”他就算再想要让她把字练得跟他一样,他也不会这么做,还是说在她的心里,他对她就是这么的严苛?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发现,所以......这都是她的错觉。
沈菱垮着脸说,“我跑了。”
谢元珣,“恩,跑了你就醒过来了吗?”
沈菱幽怨的看他,“你猜对一半,我确实是在梦里被你吓跑清醒过来,那时候才寅时,我就闭着眼睛又睡着了,睡着后我又做了一个梦。”
谢元珣挑眉,他有些对她做的梦感兴趣了。
谢元珣,“你后面梦到什么?”
沈菱,“在我后面做的那个梦里,我看到你在等我!你把我给逮回那个宫殿里,我想跑都没有机会,只能哼哧哼哧的开始练字,等到我第二天醒过来,还听到你在梦里说让我下次再来。”
谢元珣拍桌大笑,“哈哈哈哈哈。”他的身体原本就是歪在靠枕上的,他这一笑,身体就歪得更厉害。
沈菱,“......”
——我他妈说出来是让你笑的吗,我是要让你反省的!
——我做的两个梦里都有你,剧情还是连着的,想死。
谢元珣笑个不停,“我替梦里的我同意了,你下次再到梦里练字去。”
——去死吧你!
——你同意个锤子,我要是再做这样的梦,一定要把你也带进去让你去批奏折!批上一个宫殿的奏折。
谢元珣抱着她,同时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行吧,就让她幻想一下,现实中做不到的事,她在梦里什么都有。
沈菱身体恶寒的把他的手拍开。
谢元珣不拍她的头,改成拍她的肚子,“明日你跟我去个地方。”
沈菱,“什么地方。”
谢元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哟嚯,你这人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啊,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吗,反正是个什么什么的地方。
谢元珣,“......”她这不是没有猜到吗,还什么什么地方,他可没有说要带她去‘什么什么’地方。
第二天,谢元珣用过午膳后就带着沈菱去了他要打马球的场地,是在皇宫东边靠近宫门的一块草地,大梁朝的皇宫面积特别大,这个草地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沈菱丝毫没有觉得它在皇宫中拥挤。
只能说地盘大,就是能够为所欲为,想要球场就有球场。
谢元珣给沈菱看的都是他的马球杆,一杆杆的跟腊肉似的挂在架子上让她眼睛都看直了,什么木质的都有,造型也很多,沈菱还看到一根杖头像秃头的马球杆。
——不是,秃头形状?而且还是绿颜色,这......这颜色是不是有点危险?上什么色不好,非要染这个色。
——难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谢元珣顺着沈菱的目光看过去,沉下脸,他随意的指着这一排说,“把这些都带下去扔了,换新的。”
宫人,“是。”
沈菱,“它们看起来很新啊。”
——你这混账玩意,怎么突然就来糟蹋东西。
谢元珣,“行吧,不丢,我把它们都给你。”
沈菱刚想同意,她就瞥到在这一排里的绿帽子,不是,绿杖头的马球杆,她乖巧如鸡,“不了,你的东西你做主。”
沈菱目光扫视四周,周围有人,有不少公子儿郎的手中都拿着球杆,再想到谢元珣,她问道,“陛下,你待会是要上场打吗?”
谢元珣,“恩。”
沈菱愣了愣,想起薛蜜儿说过谢元珣打马球很厉害的话,她激动的说,“你上场我会看你的。”
谢元珣,“你不看我还能看谁。”
沈菱,“......”看别的小鲜肉......
她打了一个哈哈,“我当然是看你啦,不然我要看谁。”她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沈菱,“你选好待会要拿什么马球杆了吗?”
谢元珣,“没有。”
沈菱,“什么,没有?”
——都这么大半天了,你还不快点选。
谢元珣淡定,“磨刀不误砍柴工。”
——行吧,你说的有理。
谢元珣选的是一柄浑身墨色,外表雕着鹰的球杆,“这是我最后一次打马球时用的球杆。”
沈菱,“这鹰看着好像活的。”
谢元珣,“宫匠用活鹰熔铸的。”
沈菱,“......”走了走了。
谢元珣,“你想要吗,我把它给你。”
沈菱摆手拒绝,“不不不......”拒绝得太快,怕谢元珣起逆反心一定要塞给她,她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它拿在你的手里才般配,跟名剑配将军是一样的道理。”
谢元珣,“你又不是君子,我觉得可以给你。”
沈菱,“......”
——你前半句话说得怎么像是在骂我。
——你觉得什么可以,不可以!我双手双脚拒绝啊!
沈菱见谢元珣还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她生无可恋的说,“别,你别把它塞给我,我要自己找。”
谢元珣,“啧。”
他慢悠悠的说,“孤的宝妃性子真好,一点都不贪婪,好东西给你,你都不要。”
沈菱,“......”就、就想哭!
——你这是好东西吗,我怕拿回长乐宫,晚上做噩梦。
沈菱打肿脸充胖子的说,“可不是嘛,我就是这样一个宠辱不惊,两袖清风的人。”
——我的心里已经波澜不惊了,这大概就是谎话说得多了,我已经有了抵抗力吧。
谢元珣笑出声,她心里叽叽咕咕的都是在自夸她的话,她也不脸红。
既然她不想要,他就不给吧,谢元珣明白她是怕这上面被活铸的鹰,本来他还对它还喜欢,现在他也不喜欢了。
谢元珣把这只马球杆扔到一边宫人的手中,兴致寥寥的说,“不要了,我要重新选。”
沈菱抹脸,“......”
——祖宗,你又怎么了,不是选好要用它吗,你怎么改主意了,你真是个善变的男人啊!
谢元珣随口说,“你又不喜欢。”
沈菱微愣,什么意思,她不喜欢所以他也不喜欢了?妈呀,这个真爱剧本是哪个龟儿子递给她的,她对他就这么重要吗,啊,好感动!
沈菱说,“我喜欢的啊,谁说我不喜欢,我可喜欢了。”
——前提是你不要把它给我。
谢元珣瞥了她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口不一,他说,“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要。”
——你不按套路走啊。
——不是真爱剧本吗,怎么眨眼的功夫,你就给换成塑料情剧本?说换就换,你不是人!
——你是个小矫情。
沈菱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陪着身边这个小矫情重新选,她牺牲得太多了,玛德下次要是知道他要来打马球,她一定得提前给他选好工具,不然每次都来这样一出该死的纠结的选择,会累死人的!
偏偏谢元珣一点都不觉得他矫情,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背着她,给他自己戴上什么神奇魔幻的滤镜,要不然为什么他就不能认清他自己的鬼德行?
沈菱都在心里打算好回头就让御医来给她配几幅保养头发的补药,她不想被他搞得掉头发。
沈菱说,“好了,陛下你快点去换衣服,我到那边看台坐着等你。”
她转身就走,想坐下来喝喝茶捶捶腿歇一歇,谢元珣伸手逮住她的后衣领,“你往哪里走。”
沈菱没反应过来,“观战台啊。”
谢元珣哼了一声,“谁说你要去那里,你跟着我走。”
沈菱,“......”
——你特么换衣服都要让我观看,你你你你不整出骚操作闪瞎我的眼睛,你就不消停是吗!
沈菱,“如果我说不想去......”
谢元珣,“不,你想。”
沈菱严肃认真的说,“我不想。”
“啪!”谢元珣手指敲在她的额头,言简意赅,“跟我走。”
——是是是,跟你走。
谢元珣似笑非笑,“听话了?”
沈菱诚恳道,“不听不行,你都没有松开抓着我衣领的手。”
谢元珣,“哦,我忘记了。”
——你会忘记?哄鬼吧。
——我就知道你是个两面派,嘴上说忘记,那你的手怎么还没有松开,你这个固执的小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