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月见它好像也没什么事了,这活蹦乱跳挺精神的,就松手把鸟给放了。
不再被限制着的乌鸦,意识到自己能够自由活动后就赶紧迅速飞走,很快身影便在空中化作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斑望了眼那飞走的乌鸦,又看到不时三五成群的盘绕在附近电线杆上鸦群,似乎是想到什么,发出一声嗤笑。
藻月对老父亲偶尔表露的嘲讽早就习以为常,估计她爸是发现了一些类似猫腻的小状况。
不过这充满嘲讽力的冷笑却似乎引起了在场那小孩的误会。
本身这个年纪差不多要进入中二阶段,容易胡思乱想,因此这笑声在心思敏感的少年听来仿佛是在嘲讽他不自量力的逞强,然而这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这回注意到少年的神色变化,藻月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感叹了一下气性还挺大的,还是赶紧推搡着让人进到室内,不在外面逗留,免得闲着没事干,他和老父亲两人真的杠上。
此时藻月也开始看出些端倪。
其实早先时候藻月就觉得这小孩的查克拉波动有些熟悉,大概是熟悉到见惯不怪那种程度,因此刚才被跟踪时,才压根没引起她的警惕,因为已经是熟悉到当作环境一部分的东西。
于是她找个机会在看人时稍微压低镜框,让视线能够越过镜片直接注视目标进行观察。
果不其然,这小孩就是这一世的因陀罗查克拉转世。
想到对方和老父亲之间似乎微妙的不对盘,藻月忍不住随口吐槽了一句:“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话在另外两人听来也分别理解出截然不同的意思。
斑:“……”
对这个闺女有一定了解的老父亲而言,如果不是有旁人在,斑实在很想给她一暴栗。
这孩子一天到晚脑子里塞得都是什么玩意啊!还是说笨蛋这种特性会传染?
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问题时,斑就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友人。
最后,斑只是投去一记警告的目光。尽管如此藻月还是一个激灵,随即发现老父亲有些森冷的眼神,求生欲让她瞬间领悟到老父亲的警戒,吐了吐舌头,赶紧不敢再乱嘀咕。
至于初时因为状况不明,所以不敢轻易放松神经,时刻警惕着的在场另外那两人一举一动的佐助。
对于藻月这种在长辈面前丝毫不惧怕对方的威严,甚至有点作死明知故犯的相处方式,一方面感到有点新奇,另一方面,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与父母相关的回想。
来到神社的旧建筑内后,藻月从刚才那一大把的野花里挑出几朵雏菊,然后拿出个小瓷瓶把花插上,随手放在过往祖宗先人们牌位前方的案桌上面。
看见她的这番举动,佐助神情变得有点复杂古怪。
真要说有诚意,但从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是随手而为,就这么顺手一放根本没有多少讲究在其中,可是要说没有丝毫诚心,那么估计一开始就不会想到该这么做。
“……”带着略为纠结的心情,佐助按捺不住再次开口发出疑问,“那个人是在你们那里吗!”
“?”藻月头顶问号。
倒是她老父亲很快解码了,冷声道:“宇智波鼬?”
只是随着斑直接说出佐助口中那个人的名字,被勾起阴影的小孩浑身战栗了一下。
藻月这时开始反应过来,然后脑子迅速一转,回想外界普遍流传的几个像模像样的阴谋论说法,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藻月觉得如实相告也无所谓,但看小孩这表现,她感觉要是直接全盘告知,保不准因为一下子颠覆了对方的认知,造成的冲击过大,以至于做出傻事,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还在斟酌着该从哪里说起,不想老父亲已经二话不说,直接使用配合写轮眼的秘术,让相关来龙去脉得以用投影形式播放出来。
看到少年激动下而展现出勾玉的红色眼睛,藻月瞄向她爸。
“啊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斑很冷淡的说:“迟早也是要知道。”
藻月挠挠头,话虽如此,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可是看老父亲貌似有点不爽,便不再多说了。
想想看,与其斟酌着如何把那堆事以容易接受的方式说出来,确实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许久过后,漫长的影像终于结束。
不过俨然对方还没能消化影像中夹带的信息量所带来的冲击,藻月看这小孩神情恍惚,勾玉的数量不知不觉中增加,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
至于她老父亲,在将相关画面播放后就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丝毫没有因这小孩和她小叔相似就多有照顾。
其实藻月倒可以说点安慰和同情的话,只是她觉得仅仅只是挂在口头上,浮于表面的安慰,说出来也没多少实际意义。
她虽然是在忍界诞生,但不是在忍界成长,因此对于这边很多东西没有太深的牵绊。对于宇智波一族的事,尽管感到遗憾,不过大概也就仅此而已。
最多再为他们没能及早发现脚下危机,在一条没有前途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而有怒其不争的感触罢了。
毕竟老父亲很早以前就和家族割裂了。有关家族的认知,藻月全都只是来自老父亲当年给她所看的影像。
而她本身上辈子出生在现代社会,很多家庭都早没了族谱这种东西,自然也没有什么氏族概念和家族荣誉的情怀。不过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小孩的激动。
再看他那被愤怒所支配,要不管不顾鱼死网破的样子,藻月不免说上一句:“虽然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但还是提醒你一下,你要报仇的对象是木叶高层。如果有足够的实力,确实可以直接杀了对方一了百了。不过这样的结果并不会引起人们的反省,在旁人看来,说不定心里仍会默默为对方惋惜。”
“……”佐助此时稍微冷静了一些,听到这番话后,陷入到思索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藻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斑:你想再认个爹?
藻月:???……卧槽!爸你千万别误会!日月可鉴,在我心里老父亲就你一个,真的,快看我这真诚的脸!
斑:嘁!
突然想起四战里有一段,忘了是聚聚还是朱迪,因为佐助和泉奈长得像,于是提议让佐助去劝说斑,结果佐助直接冲上去就和斑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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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晋江独家首发
扔下两句提醒的话,藻月就去做自己的事了,由着那小孩自行思考。
毕竟她没有好为人师的兴趣,再者吧……瞄了眼旁边沉默的老父亲,也不知道是同性相斥还是怎么的,藻月总觉得老父亲和这小孩之间气场不太对盘。
先前摘回的那一大把野花,剩下那些藻月找来一口锅,将它们分类好后,开始分别进行焯水,以去除植物中的草酸,让口感变好。
另外她摘回的萱草是俗称黄花菜的黄花萱草,虽然能够食用,但新鲜的黄花菜中含有秋水仙碱这一有毒物质,必须通过高温烹煮等手段进行处理后才可以吃。
那点毒素对于藻月现在的体质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只不过秋水仙碱具有苦味,所以出于对食物味道的追求,还是。
似乎一直都只是冷眼旁观的斑,沉默的看着藻月两三下就把那一大捆,原本如果稍作整理安插在器皿上,也能布置出还算赏心悦目作品的野花全给煮了。
水煮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下一步应该就是食用。
“……”
尽管早在看她把这些野花像摊档的蔬菜般捆成一大把带回来的时候,斑就知道她估计不是突然间来了闲情雅致收集花材,打算今晚在此用插花这种陶冶性情的活动去打发时间。
更何况……就连宇智波斑也不得不以无言的心态承认,以他这个闺女平时的画风,可以说是完全与插花这种风雅行为不沾边。
但看她把鲜花当野菜一样以简单粗暴的手段处理,斑还是一时间感到无言以对。
黄花菜焯水后,为了安全起见和消除涩味还得在清水里泡上一段时间,让有毒物质进一步稀释,在此期间藻月便先把已经处理好的蒲公英加上葱姜蒜酱油等调味料做成凉拌。
很快,一份凉拌蒲公英就拌好并装盘摆上桌。
菜盘放到桌面时,底部与桌面之间触碰所发出的轻微响动唤回了原本正皱着眉头沉浸在思考中的少年的部分注意力。
刚才在短暂错愕后,佐助很快理解藻月那番话所要表述的意思,只是当他下意识思考其中的问题时,随着尝试寻求问题的正确答案,他却开始变得混乱茫然起来。
因为当开始进一步思考后,他就渐渐意识到要解决事件当中的罪魁祸首容易,但也不意味着能立马扭转局面这么简单。
这场灭顶之灾的源头本质上是宇智波一族与木叶之间从忍村建立以来就存在的矛盾,长期得不到解决最后积重难返所导致。
高层对宇智波一族的猜忌和不信任,而宇智波一族出于家族荣誉和尊严,不愿放下身段融入到忍村,以至于只需一点事端进行挑拨,就轻而易举爆发出来。
至于团藏……不过是个只敢躲在暗地里用些见不得光手段捡漏的小人,将大量精力甚至把余生目标都放在对付这么一个小人上,也未免太抬举他了。
只不过尽管意识到悲剧的背后还有客观环境的推动,但对于一个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屁孩而言,要他思考社会层面的深层次问题还是太早了。其实哪怕是成年人,当面对这种问题是也会觉得像身处在密不透风的罗网之中,感到处处受限身不由己,要被无奈的现实所淹没,更别说是阅历和眼界尚浅的小孩,很容易只会得出非黑即白的偏激结论。
尤其当他越是感到即便成功报复,也仅仅只是让那卑劣小人为族人的牺牲付出代价。至于那些虽然没有参与,但却袖手旁观纵容事情发生,实际上如同帮凶的人,除了一如既往的轻飘飘说上一两句表达廉价同情的话外,便仅此而已。
事实上没有任何改变,就如同刚才对方所说的,大部分人都只是看客的心态,并未从中得到警示进行反省。
越想就心里就越发愤愤不平,不免一时间陷入到愤世妒俗的情绪中。
不过当他回过神来,发现提出问题的人正以一种悠闲自在的姿态在制作料理,佐助瞬间神色古怪。
尤其是对方就像个没事的人似的,招呼着说:“来点凉拌蒲公英吧,清热去火,降降火气别太激动啊。”
“……”
然后佐助陷入沉默,看她那无忧无虑自得其乐的模样,有些难以分辨对方这种,究竟是出于运筹帷幄,还是早已接受现实选择了释然不再计较这些问题。
结合对方在过去两年的所作所为来看,佐助觉得应该不会是后者。
至于为什么无法下定论,大概是由于对方身上那份还和小孩子一样的天真烂漫又不似作伪,但如果和她在新闻报道中给人的印象放在一起却又太过割裂。
而且在消化完此前影像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后,尽管觉得荒谬,但佐助已经意识到这个傲慢不逊的男人就是宇智波斑。
如此一来,很容易让人觉得藻月只是一个配合父亲命令的表面执行者。
其实此时佐助心里还是很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接受太多超出他过往想象范围的信息,在认知被不断的打破重组的同时,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几乎占满整个脑海,到了后来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先思考哪一个。
只是现在稍微恢复一些冷静,尽管大脑仍然乱糟糟的,但好歹不像刚了解到真相时那么茫然不知所措,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无天日。
而当镇定下来再重新审视整件事时,那种每个人都对真实情况心知肚明,唯独他自己一个人如同傻子一样一无所知的这种认知,就像重锤般再度重重敲击在他心头。
明明父亲是族长,可他竟然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些年家族表面光鲜的背后,其实已经被忍村边缘化,看似风光无两的家族实际上早已岌岌可危。
被这份沉重的心情所笼罩着,在后续的就餐中佐助可谓全程食不知味,甚至在吃得差不多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原本对于对方招呼他进来坐下吃个饭的客套话是敬谢不敏,打算质问清楚对方后就离开。
于是此时脸上开始有些微妙的不自在,在听到对方表示有糕点要不要吃的时候,赶紧抛下一句:“不用了!”
说完便起身匆匆的走了。
“哎?这就走了?”
望着小孩迅速消失在视线内的身影,藻月耸耸肩略表遗憾,觉得准备进入叛逆期的小孩心思真是多变,明明刚才不是坐在这吃饭吃得好好的,怎么这一吃饱了就转眼不认人了。
藻月回头和老父亲随口抱怨上一句小孩子的心思真难搞,没有注意到老父亲在听到她的抱怨后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在斑看来这大概就是一个自己都还像小孩一样不成熟的人,却在嫌弃别人不成熟,观感略奇妙。
作为曾经领导过家族的族长,宇智波斑对族人的大体性情和思维方式还是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知道刚才那个少年出于心态上的别扭。
无非是虽然想法上已经一定程度上认同了对方,但出于个人自尊心,又不想直接承认这件事。
只不过斑觉得没必要,也没义务为对方的行为提供解释。而且他敢笃定,那个小鬼早晚还是会再次来这里。
对于误闯进这里的少年,斑几乎没有投以什么关注,毕竟对方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今天大概是个特殊日子,这个平时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人会来的地方突然间热闹起来。
在少年离开后没多久,斑便觉察到又有人来到神社,此时正伫立在外面的空地上。
过了一会儿,藻月也发现注意到来人了,于是出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