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地球定居指南——狸太守
时间:2021-07-16 09:03:38

  等他忙活完了,还在念叨是不是该给恩公擦擦身,“他要不醒的话,抱去洗澡我也弄不动啊。”
  虽说他平时都有坚持锻炼身体,可主要练的还是弹跳力这方面,直接抱个比他高一大截的大男人,还挺让人苦恼的。
  然而等柳知汐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给恩公擦洗了一通,还换上了自己的睡衣,从洗手间倒完水打回来一看,却发现恩公已经跟大闸蟹一样,被老姐五花大绑伺候上了。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
  恩公虽然来时很埋汰,穿得也是破破烂烂,可剑眉如画,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脸部轮廓也棱角分明英俊挺阔。
  虽眼睛没有睁开,可从闭着时的线条来看,就绝对小不了。
  更别说一个大男人,还长着浓密挺翘的睫毛,这绝对直戳姐姐妹妹们的少女心了。
  擦洗过身体,柳知汐也知道恩公身材一级棒,宽肩窄腰大长腿不说,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酸了酸了。
  ——此情此景之下,再看床上被红色绸带(上次买蛋糕让店家多送的)五花大绑的男人,柳知汐摸着自己纯洁稚嫩的心脏,也没办法说一声没想歪。
  “呃.....那什么,姐,我知道你身为大龄单身女青年,是有点那什么,但也不是,这、这什么,是吧?”柳知汐说得很委婉,怕刺激到老姐那颗大龄女青年空旷寂寞的心。
  两姐弟年纪相差有点大,柳知汐今年二十八,老弟才十六岁,还在上高一。
  十年前柳知汐从白富美变成穷光蛋,破产的老爹背负着巨额债务跳楼自杀,给家人用血铺出条活路。
  可惜多愁善感娇花似的母亲没坚强起来,选择了殉情。
  当时柳知汐才六岁,还是撒尿淹蚂蚁洞的时候,可以说这个熊孩子老弟就是柳观月一手拉扯大的。此时一看他那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样儿,都不用动一下脚趾头就看出来他是啥意思了。
  柳观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缕儿啊,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个人很奇怪?穿得破破烂烂的出现在大街上,武力值还高,长得还这么好,身材也管理得很好,这像是普通流浪汉吗?”
  柳知汐后知后觉醒悟,不过脑子里开的脑洞却跟老姐一点不搭钩:“所以姐,你觉得这人是神秘部队里退役的?或者干脆就是在潜伏执行任务?”
  越说眼睛越亮,柳知汐激动得搓手手:“指不定就是什么非/法组织里逃出来的杀手啊!”
  那按照现在这情况走下去,无意中将杀/手捡回家的老姐就是女主?
  还不等柳知汐脑洞继续开展下去,后脑勺就迎来了无比熟悉的巴掌。
  啪——!
  “柳知汐!作业做完没有?月考考得怎么样?明天不准备早起上学了?!”
  绝对是学生党最怕听到的三连问!
 
 
第4章 燕行   这人脑子好像不太好使的亚子
  003是被直射的阳光晃醒的。
  第一时间就是去感应所在空间有多少人,然而回馈的却是各种嘈杂的吵闹。
  “一天天就知道打游戏......”
  “我草尼玛的买个九块九包邮的裙子还要版型!想您老M——亲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呢呵呵......”
  “哎呀买了这么多菜啊?啧啧啧是不是发财了?”
  “平价超市搞特价......”
  “妈妈我要吃......”
  “你个老不死的扫个地都不会......”
  “唔!”摔打声抱怨声,一股脑全冲进了他耳朵里,将没有设防的003震得忍不住闷哼一声,双手抱住了头。
  一直在旁边书桌前借照顾恩人之机、行正大光明开黑打游戏之事的柳知汐终于发现恩人醒了,连忙丢下打到一半的游戏,上前蹲在床边上,双手搭在床沿,下巴搁在手背上,满目好奇中带着点心虚地小小声招呼:“嗨,哥们儿,你醒了?”
  003只睁着一双色泽浅淡的眼眸注视着面前这名陌生少年,一边回顾着昨晚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虽然异能核已毁,可他本身的天赋异能就是操控时空,简单的短时间内回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并非难事。
  ——比之查看监控视频还要简单便捷。
  这已经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数十年的战争生活,身为队长的003,必须时刻掌控全局,尽最大努力避免因小失大的意外发生。
  不过这幅画面,在柳知汐看来,就是这哥们儿傻不愣登的,跟他说话他都没反应,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也木楞木楞的。
  ‘别是为了救老姐被人打傻了吧。’柳知汐心里更发虚了,有心要先溜出去给老姐打个电话,找主心骨拿拿主意。
  “咳,昨晚谢谢你啊,救了我老姐。”扭头左右张望,柳知汐装傻充愣,假装自己忘了对方身上还绑着的绳子:“那啥,你现在肯定又渴又饿,放心,早饭特意给你留了一份,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就溜了。
  003并未出声,只是撑着床慢吞吞坐起身,耳边是少年在外面悄悄摸摸跟人通话的声音。
  “姐,人醒了人醒了!”
  “没说啥,我瞧着这傻大个儿有点憨,醒了之后那眼神儿愣不愣丁的,我琢磨着吧,会不会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所以才被家里人给丢了的?”
  “身份/证?这个,昨晚上我也没顾得上翻他身上那一堆布条条啊,那我现在去翻翻?要是没有,是不是得去派出所报备啊?”
  电话那边的柳观月也是头疼。
  去的话,担心刚好撞枪口上,不去的话,没身/份/证,在现在这个社会,不说寸步难行,但也差不离了。
  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柳观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让老弟去找找看,或者直接问对方本人。
  “你自己注意安全,要是发现不对劲,就赶紧跑,别瓜兮兮地等着挨揍。”
  眼看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柳观月匆匆叮嘱两句,就收好手机整理了衣裳,推开厕所隔间洗手回去。
  现在她这份工作虽然累死人不偿命,上班时间也管得很严,可钱多就一切好说。
  屋内,听完全过程的003眸光微动,被柳知汐随意丢在洗手间角落里的布条堆中,悄无声息就多了一张薄薄的身份磁卡。
  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柳知汐跑去洗手间翻看,很轻易就发现了身/份/证,翻来覆去地看着,一边还纳闷儿:“还真有啊?昨晚上怎么没发现?嘶,奇怪,这衣服也不像有兜的样子啊......”
  奇怪,就很奇怪。
  不过管他呢,反正有身份/证就好办了。
  倒了水端了盘包子回到卧室,柳知汐根本没想起自己私自翻人家东西不太合适这一点,大大咧咧就到003面前重新蹲下说话:“嘿哥们儿,你叫燕行啊?这姓氏还挺酷的,名字也酷,像大侠!”
  柳知汐还挺羡慕的。
  哪像他啊,知汐知汐的,谐音窒息,叠名儿汐汐。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乳名:缕缕。
  越想越郁闷,柳知汐蔫蔫儿地把卡放在003脑袋边,开始按照老姐的交代办事,不外乎就是先道歉,说明一下绑着他的苦衷,然后再询问对方的信息。
  如果对方配合,并且表现出温和无害,那就可以尝试着解开绳子。
  如果对方很不爽,且表现得反感抵触,那好办,就把老姐怀揣着无比心痛留下的那笔感谢费给对方,事儿就算两清了。
  实际上003却并未用心应对这个看起来过分单纯的少年。
  他在听到“燕行”二字时,也有短暂的怔神。制作身份卡的时候,不过是按照潜意识自行创造的,现在再听这个名字,才恍然回忆起,似乎很久远以前,在尘封的记忆深处,他确实拥有过这个名字。
  只是后来他出生成长的星球遭遇毁灭性的劫难,此后他因为天赋特殊,潜力不错,被选入秘密组织少年部,接受严厉而又残酷的训练。
  进去时,所有人的名字都被舍弃,最终归于他们的,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编号。
  003,并不代表他是第三个。
  而是第三名活着走出去的“成功品”,这个编号,或许曾短暂地被无数人使用过,又因为生命的消亡重新辗转。
  此时忽然再听见这个名字,他才知道,原来曾经的一切,都未曾真的被遗忘。
  挺好的。
  市人民医院里,此时正有两名警察隔着厚重的玻璃注视着里面躺着的病患,眉头皱得越发紧蹙。
  旁边还有两个脖子上围着颈托的青年在说话。
  瘦矮个儿说:“警察大哥,这事儿吧虽然论交情,那啥,我们是跟老大更铁。可昨儿晚上我们真就是出门撸个串儿,去巷子里撒个尿,结果不知道谁家狗拉稀,一踩,不就滑了嘛!”
  胖子也连连附和,满脸心有余悸:“对啊,谁知道那地儿也没啥大坑啊,咋就摔这么狠!”
  他们俩就不说了,直接被摔晕到天亮。老大更狠了,摔得四肢粉碎性骨折!
  你说这他妈奇怪不奇怪?!
  更奇怪的是,老大醒了,人还躺在手术台上呢,第一时间就是嚷嚷着要报警,说是有人把他们打伤的。
  大脑清醒,记忆也无比清晰的两个小弟都要尴尬得脚趾抠出个九层妖塔了。
  警察中稍稍年轻那个侧眸看了看胖子,有心想要纠正一下自己看起来比他年轻,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叹口气,对年长的同伴说:“既然两个当事人认知记忆上都没有问题,加上查监控的那边也说,案发周围设备缺失严重,连这三个也只拍到了之前在路上闲溜达的画面......”
  所以这事儿,分明就是病房里那人报假警。
  中年警察收了手中的笔,单手拎着本子,官方地安抚了两人,等离开了病房,疑惑不解地说:“这三个人,从眼神、小动作上来看,都没说谎的表现。”
  年轻警察失笑:“都没撒谎,难不成是三个人都说的实话,只不过当时他们遇到了空间错乱,所以三个人在同一地方同一时间遇到了不同的遭遇?”
  这就是个随口一说的闲话,当个无足轻重的小玩笑,中年警察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摇摇头:“算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单纯就是我这心理学全都还给小学体育老师了。”
  “小学体育老师表示不背锅哈。”
  ......
  不管重伤的周哥怎么说,与他同行的另外两人都表示没发生过这事儿,周哥暂时又无法提供进一步的证据,那这案现在就立不起来。
  病房外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胖子跟瘦子一块儿站在便池前解裤子,一边放水一边唠嗑:“周哥这是怎么了,感觉脑子有点儿那啥。”
  瘦子低头捞了一把,神色有点狐疑,嘴巴上随口应到:“确实有点儿,怎么就认定了是被人打了呢?你看他身上的伤,人医生都说了是四肢骨骼瞬间遭遇强压,大概率就是被车撞才有这种效果。要真是人,哪个人能做出这种效果?”
  却不想想既然人不能造成这种结果,为什么他们两个就认定了平地上摔一跤能造成这样的后果呢?
  胖子哧哧笑,抖了抖水,嬉皮笑脸说:“周哥要报假/警也不知道扯个更靠谱的谎,比如说有车肇事逃逸啊,这样咱们指不定还能恰好找到个冤大头给周哥出医药费。”
  瘦子这次却没回话了,反而是又低头掏了掏自己的小鸟,纳闷儿地嘀咕:“怎么回事,感觉咋好像有点儿轻?”
  何止是轻,要不是掏出来看,那地儿浑然就是少了一块肉似的。
  胖子却没放在心上,反而嘲笑他是吉吉太小,感觉不到,完了还很自豪地转身把自己的抖给瘦子看,气得瘦子一脚就踹过去。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一通,这事儿也就谁也没放在心上了。
  病房中,被绑成个木乃伊动弹不得的周哥再次从短暂的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干到翘皮的嘴唇轻轻抖动着,隐约可听见一点喃喃:“我要、报仇。弄死他......@#&*%”
  *
  家里有个武力值远超常人的陌生男人在,柳观月到底不放心傻白甜老弟,中午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紧赶慢赶地赶了回来。
  带回来的饭菜往桌上一放,看着老弟下筷如飞狼吞虎咽,另一个却捏着筷子笨拙却专心地夹一粒青豌豆,柳观月切实体会到了老弟在电话里跟她反反复复强调的“傻”之一字作何解。
 
 
第5章 找工作   适应新生活
  燕行从来都知道,理论上的“会”与实际操作上的“会”并不能完全划等号。
  所以他夹豌豆夹得很有耐心,也很专注。
  像在做一件关系星际安危的正经事。
  小小两根竹棍,凭借着简简单单的物理原理,就能惠及人类的日常生活。这对于没有生活只有生存,放眼望去全是战火纷争的燕行来说,是一件格外有趣的事。
  在他出生的一百多年前,整个星际就陷入了被异族侵略的艰苦战争中,土地资源被摧毁,教养文明被舍弃,一切有关享受的存在都被毫不犹豫地丢弃遗忘。
  没有人,哪怕是星际联盟的盟首,也绝不会浪费时间在一日三餐上,顶多就是半月一次的营养剂/丸口感稍好一些。
  可是这里的人却将大部分生命都用在各种无意义的琐碎上。
  他们可以舍弃休息的时间打一整晚的游戏,然后再花更多的白天时间去补睡眠,他们可以为了十分钟就能解决的扫地问题花一个小时去吵架争辩,他们也可以用一个上午的时间陪着幼崽重复重复不停重复地搭同样顺序、结构的玩具屋......
  总是逃跑的豌豆终于颤颤巍巍进了口。
  牙齿碾碎,舌尖尝到它激发出的第一缕味道时,燕行轻易地喜欢上了这个新世界。
  ——他要在这里生活,他也要像周围的这些人一样,花很多时间去做很多对世界和平或许没有太大意义的事。
  旁边,急性子的柳观月已经快要按捺不住自己那小暴脾气了,却听始终没什么反应,夹豌豆夹了接近十分钟的男人忽然开了口,声音出乎意外的好听。
  磁性,低沉,带着某种神秘的震颤,叫人听得耳蜗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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