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不是乱来,是有规律的。
盲猜应该是按照他自己的习惯,是好事,会让她更了解他。
她耐心的等着,阙玉终于写完,将那本书丢给她,自己蒙头睡了过去。
玄朱一页一页翻,很容易找到他的笔记。
【狐狸突然表现的很异常是怎么回事?】
因为想吃小鸡了,只要做荷叶鸡、开胃鸡、叫花鸡就好,还不行再加几个。
摸一摸狐狸也有用,狐狸非常喜欢被摸,全身上下摸哪都行。
【狐狸为什么老爱磨爪子?】
因为没有被摸,所以想吃小鸡了,要么摸一摸狐狸,要么做几道小鸡就没事了,两者同时进行效果更好,从此治好狐狸爱磨爪子的毛病。
【狐狸为什么舔牙?】
因为你对狐狸的关心少了,这时候只需要给他做几样小鸡,顺便摸一摸他就好。
玄朱:“……”
作者有话要说: 阙玉:我可真是小机灵鬼啊。O(∩_∩)O
第47章 为什么啊
玄朱歪头看了看一旁的阙玉, 还睡着,也不知是真是假。她仔细辨别,呼吸没有以前绵长, 胸膛起伏也不够平稳, 是假的。
书上新添的字,那些内容是又起了什么好玩的心思, 恶作剧逗她吗?
他时不时要来一出, 性子本来就是这样的, 像小孩子, 爱玩爱闹。
她记得他从前说过, 他的母亲对他没有半点要求, 无需追上任何人,也不需要刻苦训练, 他只要活的开心就好。
他这辈子不用有什么大出息,快快乐乐走完一生便算是完成了母亲对他的期望。
为什么那么乐观, 无忧无虑,即便被抓也心大不思考那么多, 每天吃个小鸡, 干个有趣的事就能愉悦许久, 和他母亲有很大的关系。
他的母亲是个开朗活泼爱捣蛋搞鬼的人,所以他也是。
后来他母亲死了,真的豁达变成了假的,笑意开始出现了勉强,阳光也逐渐失真,只是掩盖的太好,又或者说她太迟钝,没发现而已。
玄朱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注意那些细节, 没有试着了解他的痛苦和烦恼,然后留下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心中蓦地升起的遗憾,给阙玉掖好被子,又翻开页面往后看了起来。
心中知道接下来八成也是差不多的答案,吃小鸡,和摸一摸,但她还是一字不差全看完了。
阙玉不会用筷子,字写的也差,和他钟秀的外表完全两样,鸡爪划拉出来的一样。
玄朱并没有嫌弃,反而将这本书好好的收进紫府空间,藏在一个隐秘的、旁人找不到的地方。
她自己摆开架势,又继续打坐。
阙玉还在她怀里,等了又等也没见她对自己做什么。
都已经提醒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不动他?
他身上有刺吗?
他还特意强调过,睡着的时候摸效果最好,狐狸就喜欢被摸。
为什么不摸他?
摸着摸着她不就变色了吗?
感情不就来了吗?
阙玉没想到,这么机智的法子居然失效了。
要不要再主动一点,把她的手拉进自己怀里?
阙玉睁开眼,刚准时试试,头顶忽而有声音传来,“既然没睡,我们做件事吧。”
???
什么事还要这么郑重其事的通知他?听起来不怎么正经的样子。
阙玉登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等着那件在他看来绝对不纯洁的事。
一炷香后,他被玄朱穿戴整齐,披好披风,送到傀儡兽上。玄朱就那么平静的、和往日没什么区别,衣着完好地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眼神依旧冷淡,里头没藏半点色色的东西,干干净净望着一寸方船。
手中万千紫霄神雷狂奔,将百丈大船笼罩在里头,要给它淬炼全身,提升品阶。
阙玉瞅了瞅她,又看了看大船,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就这?
玄朱还在净化一寸方船,她是个很吃教训的人,这件道器防护不严实,叫尧已尧知轻而易举潜伏进来抓走了他。
还载不下两个带道器的人,让客人尴尬的跟在后头,怕是整个修真界独一份,这些都是缺陷,她现在想一股脑弥补了。
一般情况下给道器升级很难,要寻很多材料,但玄朱不是往大了弄,是往小。
把一寸方船原先材料里的杂质全部清除,让它们每个等级都往上提一提,这个过程前几天已经在进行,他没有留意罢了。
今儿是想一口气给整个大框架升阶,让下品道器成为中品。
别小看这一级,差别大了去了,速度最少能快三倍。
如果说一开始需要半年才能赶到修真界,现在顶多两个多月。
已经跑了一个月,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多月他就要被压在太清宗,没个百年千年出不来?
阙玉眉头紧紧蹙起,心中多少有些郁结。
还以为臭丫头日日与他相处,终于被他感化,有了感情,已经不忍再把他送进火坑,搞了半天比原来还狠,直接减缩大半的路程,打死都要送他回太清宗镇压。
阙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太冷血,太无情了。
都这个交情了也不念在过往点点滴滴的相处和积累的私交上放过他。
他抬眸朝一旁的玄朱看去,瞧着不大的少女面上表情很认真,紫霄神雷八大体系齐出,施展了最强威力,起码去掉了一寸方船一半的东西。
那些多余的阵法和功能也被她摒除,只要快和防御。
轰!
一寸方船彻底组装完成,身上所有不需要的东西尽数掉下,整个焕然一新,体积亦小了一倍。
其实放开了还是大,只是从原来的几座山,变成了一座山而已。
道器本来就是护宗的东西,一旦发生什么灭门的事,一把道器直接护送小半的弟子离开。
玄朱这是放弃了那些大开大合的能力,准备让一寸方船成为一个仅为她所用的小道器。
倒是不影响活动,毕竟是一座山根的大小,他俩总共走动的区域也就一间小屋子,一个小甲板罢了,载他俩绰绰有余。
她身上也不仅只有一把道器,要是将来太清宗发生大灾难,一寸方船不行就换长空剑,不影响她救人。
一寸方船的品阶出来了,中品往上,差不多快到上品,她舍弃的东西太多,相当于简装出行,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四倍多,那只需要一月出头就能到修真界。
讲实话,阙玉有了些压力。
再搞不定玄朱,一个月后他就会被关押在镇邪塔下,听说那里阴暗异常,妖魔鬼怪众多,还要每天听人念道,一天天的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不改邪归正,下半辈子堪忧。
他已经成了这幅模样,顽性早定,怎么改邪归正?又往哪方面改?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好,根本不需要变化。
是世人和他父亲对他不了解而已,凭什么他们希望他成为一个别样的人,他就要那么做?
没道理的事,他不干。
玄朱带阙玉回船上时就发现了,阙玉对新提升过的一寸方船兴致不高,她问他秋千摆在哪?架子放在什么位置,躺椅还是原来那里吗?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心不在焉,没有了早上的兴味,即便回答也是敷衍的,人在,意识明显的神游天外。
在想什么?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中午给他炖了小鸡,他也吃的漫不经心,塞了蘑菇给他,他都没有留神,一股脑咽进了肚,还因为忘记嚼,差点噎到。
晚上睡觉时都不黏她了,窝在摇椅里,一整天没怎么动过,神情莫名看着有些恍惚和迷茫。
怎么了?
玄朱仔细想了想他今天的变化,是从改了一寸方船开始的。
一寸方船防御变强,他以后再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人抓走,不好吗?
上次之所以帮她,是不想落到尧已尧知手里吧?
玄朱突然反应过来,对她来说是好事,于他而言反而变得更糟、他跑不掉而已。
所以是在郁闷吗?
没有机会跑掉,不开心了?
玄朱拿出了那本《狐狸的饲养》,开始按照上面的写法做。
给他烤了荷叶鸡,蒸了开胃鸡,糊了叫花鸡,想了想,又炖了竹荪小鸡汤,都是他喜欢的。
他这人其实很简单,只要顿顿有小鸡,让他吃饱喝足他就能满足,没别的要求。
今儿一桌子菜他也没什么惊喜,那双狭长漂亮的狐狸眼亦没多少神采。
像是失了魂一样,吃的勉勉强强。
下午玄朱又加了几道,一口气七只小鸡,有凉有热,还是没勾起他的兴趣。
玄朱去一边翻了翻书。
其实他改过之后可以总结为只要有异常就给他做小鸡,一个不行很多个。
她已经依着做了,为什么没有用?
小鸡都不香了吗?
第48章 父母番外
玄朱突然想起除了小鸡之外另一个能治好他的‘东西’。
他自己反复强调的, 无论是磨爪子还是表现异常,只要摸一摸他就好。
小鸡和摸一摸他同时进行,成效更佳。
要不要试着抚一抚他?
也许不是假话, 是真的这么想的。
因为他还是狐身的时候就喜欢有人摁他的额头、两腮按摩。
睡着时揉他的脑袋, 挠他下巴他也有反应,如果不愿意, 会把脖子缩起来, 他没有, 反而扬起毛茸茸的颈部让她继续。
她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他还会不满的动一动爪子, 抱住她的手, 往另一边挪。
他是个十分喜爱享受的人,只要让他舒服, 怎样都行。
所以摸一摸他真的会让他变好吗?
既然吃小鸡不是开玩笑的,那后者肯定也不是?
玄朱歪头朝摇椅上的人看去, 阙玉虽然不黏她,没有睡她怀里, 但是躺椅离她很近, 近到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地步。
是在给她方便吗?
他刚睡着, 隽气的眉毛还微微蹙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样。
一个阳光豁达的人,会有什么心事?明明昨天还提着笔,划着轻快的弧度,在书上写写画画,也才一天而已,已经变成了这幅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玄朱低垂下眼,认真思考。
依旧没想到除了逃不掉, 还有什么能让他不快的原因。
对他来说不是吃小鸡最重要吗?
书翻烂了亦没找到缘由,以前的看了,他新改的也瞅了,没什么有用的内容。
就试试看摸摸他吧。
玄朱合起书,抬起一只靠近他那边的手,轻轻地,缓缓地伸到他摇椅上,先给他拉了拉快掉下来的被子,掖在他脖颈下,刚要试探性地抚一抚他的脑袋,忽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阙玉还在摇椅上睡着,脚腕蓦地一紧,被人用东西缠上一样,那细细长长的条状物拖拽着他,陡然从被子底下滑了出去,在他还未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倒挂于一个人的背上。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狐狸的形态,手上缠的纱布掉落,露出光秃秃的肉垫和轻微的伤。
其实早就可以拆纱布,但玄朱说再等一天,明天解,没来得及就变成这样了
阙玉感觉越来越多的布条包裹过来,将他的身子扶正,从倒着,变成头朝上,布条勒在他身上,将他牢牢缚在玄朱后颈往下一点点的位置。
经过尧已尧知那次之后,现在每回有个风吹草动,玄朱都会第一时间把他绑在她背上,用道器和她自己护着,让他没法逃走的同时,也不会再那么轻易的被别人掳走。
他如今没有修为,察觉不到那些异样,次次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玄朱拖去。
上次他还在吃饭,一碗鸡汤没喝完,突然就被吊了起来,朝玄朱靠拢,这次是在睡觉的时候。
得亏他心性不错,换个人早就被她吓没了。
阙玉刚趴好,寂静的深夜里,一寸方船庞大的身子陡然停了停,后脚天空亮起耀眼的光芒,有人一剑挥来,带着浩大的气势,‘砰’的一声砍在帆上。
新建的防护屏障瞬间激发,无数复杂无比的高阶符文浮现,将里头牢牢护住,藏在角落的雷珠启动,蓦地闪过,笔直伸向遥远的黑暗里,缉拿了一个黑衣之人。
那人剑挡在胸前,正在抵抗霸道强横的紫霄神雷。
上次的教训很大,从那以后玄朱不仅时刻盯着他,绝对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还将自己的底牌毫无顾虑的刻在一寸方船上。
一旦有人攻击,第一关都让人家过不去。
那黑衣之人很快惨叫出声,熬不过紫霄神雷,被裹在其中,肆意轰炸,身子都黑了,还倔强的站着,高喊着杀了她,除尽正道,为爹娘报仇。
玄朱白色的长袍一挥,天空中的紫霄神雷消停下来,那黑人之人得了自由,还不走,留在原地狠狠地瞪她。
玄朱轻轻飘起,落于船舱的沿边,平静问他,“你的爹娘怎么了?”
那黑人之人含恨道:“被你们正道杀了。”
玄朱拧了秀气的眉毛,“正道为什么杀你爹娘?”
她第一反应是,“你爹娘犯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