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设计——嬉游
时间:2021-07-18 09:39:45

  杜衍见她复又低下头,认真画着画,却没觉得她这样有丝毫的不尊重。
  “其中有一部分,讲的是门第阀阅的世代传承……”
  沈妙妙终是停下笔,歪头想了一下:“门第阀阅说的可是士族大家?”
  杜衍望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据沈妙妙所知,大虞国世家之主凭借士族身份参与政治的并不在少数,几代皇权更迭之际,也是因为取得世家士族的支持才得以稳固江山。
  她那位好姐夫邓兴贤所在的邓家就是其中“典范”,靠着皇权的笼络与放纵,拥有着不少的特权。
  这个话题沈妙妙实在不喜,只得朝着杜衍微微一笑:“杜公子才学斐然,必定会是国之栋梁。”
  杜衍顿了一下,才道:“娘子谬赞了。”
  沈妙妙伏在桌上,开始仔细地深入刻画。
  杜衍很快收回目光,并不想打扰她,起身重新走向书架。
  他站在书架之间才将所要查阅的资料看完,等回过神来返身回去,长桌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上,桌面上端端正正摆放了一张纸。
  纸面用一只还未削减的细长木笔压住,纸上则是一副人物画像。
  画上的人眉目清冷,狭长的双目微垂,鬓发被轻风拂起,却依旧姿态端正,神情专注地阅读着手中的书。
  杜衍抬手摸了摸额际,果然有两缕发丝垂了下来。
  他自己也并未发觉红了脸,只是细细地看着这副过于逼真的画像。
  原来刚才她丝毫不加掩饰地望过来,是在给自己画像吗?
  画纸的下方还写了一句话:感谢杜公子救命之恩。
  落款处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杜衍无法辨识的图案,随意恣肆的连笔看上去像是一只桀骜不羁的小鸟。
  杜衍立在桌旁,久久未曾移动。
  沈妙妙跟着苏茗雪出了书院,因着没有和那位杜公子告别,心中还有些惋惜。
  几次相救,她光是道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既然杜公子也曾告诉过他的住址,不然就备些薄利,登门道谢?
  也正好应了他要将自己簪子还回来的事。
  沈妙妙想到这儿,突地一愣,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问着身旁的苏茗雪:“嫂子,那位杜夫人的儿子……就是宜平候的得意门生,可是叫杜衍?”
  苏茗雪诧异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她顿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杜衍。”
  沈妙妙恍然,原来竟然是他。不过也难怪,他既能出现在公主的秀园,又能随意进出青山书院,这么一看,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苏茗雪感叹道:“杜衍确实是经世之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靠着自己的才能便坐上了参政知事的位置,他这门下侍郎的头衔怕是过个一两年也要重新换一个,我小叔几乎是把他当了亲儿子来教导了……”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苏茗雪一想,道,“可是刚才在经史楼里遇到了杜衍?”
  这青山书院是杜衍读书的地方,今天小叔又难得在书院中,杜衍会出现也不奇怪。
  沈妙妙点头,无奈一笑:“我不光是遇到了他,还……”
  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大嫂自己从梯子上摔下来这样会引起恐慌的事情了,沈妙妙改口道:
  “还又欠了杜公子一份人情。”
  光给人家画一幅素描,怕是不够还。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二更可能会晚一些,大家不要等,明天再看哦~
 
 
第54章 、寿宴1
  同一时间的沈府, 沈成远的书房内。
  沈家的男人们都聚在这里, 各个面色严肃。
  沈成远倒是神情最为缓和的那一个,他随口问道:“妙妙今日去了青山书院吗?”
  “是, 她说想找些书来看看, 原本是我要陪着她去的。”沈充蹙着眉, 压着声音问道, “那杜衍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写奏章,为何要把我家妙妙摆上朝堂之上?”
  沈定气愤附和:“就是, 他难道和安郡王是一伙的, 三姐好不容易得了一阵子安生, 非要又将矛头对准三姐,他是不是有毛病?”
  沈绎一直在沉思, 等他们两人散完火气, 才道:“那杜衍年轻有为, 之所以深得陛下之心并不是因为他国公世子的身份, 而是他确实有志立世,上谏深策也都是秉直正词,未曾有过偏颇,这次……应也不是针对妙妙。”
  沈充却依旧愤愤不平:“即便他不是有意,但如此将妙妙推至风口浪尖,也并非好事,于一娘子,他可曾想过后果和影响?”
  那位杜侍郎应是并未想过, 他心中是时下风气,是社稷百姓,却唯独没想过一个小小的娘子。
  又或许,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但仍觉得于家于国,都不值一提。
  房间内四位沈家的男子,在这一瞬间,对这位杜侍郎便都失了好感。
  我管你是何样的身秉国钧,敢拿我家妙妙做文章,在沈家人这里就是结了梁子了。
  沈绎道:“在殿上,陛下虽仍是夸赞了妙妙,但一时之间也难测君意,真是没想到,她传了美名反倒成了被人诟病之处。”
  一旁的沈充脸色一暗:“这事也怪我,她当初生了要与琳琅记合作的念头,是同我说了的。因着她想要在父亲回京之前,打压安郡王府的名声与气势,我十分赞同高兴,甚至还帮了忙。”
  父亲还不知道妙妙替琳琅记接下订单一事,沈充一脸忧虑,要是这件事也传了出去,只怕那杜衍第三本奏章就有素材了。
  沈成远倒是没有儿子们那么心事重重,他反倒笑了:“我家妙妙聪慧无比,想要做什么,如何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别说她只是做了女儿家的簪子戴戴,就是她将金山银山搬到大街上,那也是我沈府的私有财物,别人说的再多又能如何。”
  沈绎道:“可是父亲,您在大殿上……”
  “不错,我确实是说了回家后,要多加管束女儿。”沈成远讽刺一笑,“我可没说还能管到别人家的妇人女儿头上,她们爱怎么样那是她们的事情,别说是我,就是陛下也不能下了令,不让百姓穿金戴银,大虞国如果制定哪条政策法度,说是不允许妇人簪钗佩玉,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那杜家小儿上书规劝奢华享乐之风,但却也并没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沈成远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别说是他,就是陛下也心知肚明,这事并不好办,所以才会在殿上将话说了一圈后,各自都安然无事地下了朝。”
  “不过,既然出了这事,难免会有一阵子风浪,这些时日,你们几人也多加注意吧。”他说着望向沈定,“安之,这些时日,你就跟着姐姐,在她周围注意着些,但切记行事不可鲁莽。”
  沈绎转头,和沈充对视了一眼才道:“这事……母亲知道吗?过些时日是茗雪母亲的寿宴,邀请了母亲和妙妙一同前去的,只怕当日会有不少的官宦家眷前去参加的。”
  “这事我和你们母亲慢慢说吧,免得她又过分担心。”沈成远叹了口气,“唉,她知道了,怕是要呕上一阵子气了。”
  就如同沈成远所言,郑元英得知此事后,着实发了好大的火儿,几乎到了要登门对峙的地步。
  苏茗雪劝了好几波,最后郑元英气愤道:“难怪你母亲看那杜家不顺眼,他家儿子还道是胸怀大志的英才,怎的气量如此狭小,非要和我家女儿过不去。”
  苏茗雪见过杜衍几次,印象中那是个清俊端方的年轻人,此刻也不禁有些生气,但她还得劝解郑元英,只得按下情绪,温声道:“母亲勿气,过几日苏府的宴会,我们表明态度,到时候一切非议自然不攻自破。”
  这个时候,苏茗雪心中其实也有些不安,妙妙还私下接了琳琅记的请求,做了发簪,这事可一定得如同妙妙说的那般,琳琅记不会让她制簪这事暴露才好。
  郑元英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半晌道:“妙妙人呢,我得嘱咐她两句才行,算了,我还是亲自到她院子去,顺便看看近些时日,她都在忙什么呢?”
  苏茗雪一听,急忙道:“母亲,早上我遇到妙妙,她正巧出了门,此刻只怕不在素苑之中。”
  “出门?她因着何事出的门,我怎么不知道?”郑元英诧异。
  苏茗雪顿了一下,低声道:“好像是赴约去了。”
  “赴约?赴什么约?”郑元英眉头紧锁,随后似是恍然大悟般又舒展了眉头,“哦,是那钟家丫头吧,那小娘子贪玩得紧,却胆子小,大约是不敢到府上来,便将妙妙约了出去。”
  苏茗雪不敢告诉她,沈妙妙去了琳琅记,送货去了,只得默认了自己婆婆丰富的猜想。
  郑元英道:“出去玩也是好事,可有人跟着她?”
  苏茗雪立即回话:“有,安之陪着她呢,母亲大可放心。”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后,很快就到了去苏府赴宴的日子。
  苏茗雪提前三日便回了苏家帮忙安排各项事宜,当天去往苏家的车子里只有郑元英和沈妙妙两人。
  郑元英在路上还不忘最后给女儿讲解所向披靡的技巧:“你不用管宴会上那错综复杂的世家关系,只和朋友们尽情玩乐就行,你嫂子今日算是半个主人,要招待客人,顾不上那么多,却也不会让你向上次那样被为难。”
  沈妙妙见郑元英仿佛上战场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吵架砸场子呢,哭笑不得道:“母亲,我知道了,放心,我这次会乖乖地,不乱说话了。”
  谁知,马车到了苏府的正门口,沈妙妙下了车,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巧了,那位杜衍杜公子此刻正站在一辆马车旁,小心地扶着一位夫人下车。看那夫人的年纪神情,应是杜衍的母亲。
  等等!那位亓夫人定制了同一系列的三支发簪,确实没说要在何时何地将发簪送出去。那这位与苏夫人生了嫌隙的杜夫人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该不会也是来参加寿宴吧。
  她在这边吃惊地望向杜衍的方向,殊不知,不远处,也有一辆华贵的马车,车旁一人也在注视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55章 、寿宴2
  杜衍立在车旁, 小心地扶着神情严肃地母亲下了车。
  他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温声道:“母亲既然心中不高兴,何必亲自前来, 像往年一样以府里的名义送些礼物不就行了。”
  母亲和苏府夫人互生嫌隙这事, 算是家中的禁忌。这么多年, 他也很少在母亲面前提自己的老师, 这事就连父亲都劝说不动,更何况是诱因之一的自己。
  杜夫人板着一张脸,抬眼瞧了瞧自己这高挑英俊的儿子, 脸上的不悦似才有缓解, 她哼了一声:“哪里是我想来的, 是亓夫人软硬皆施把我拖来的。”
  杜衍笑而不语,对此保持了沉默。
  她母亲和父亲冷战的时候, 能坚持一个月不看他百般讨好可怜兮兮的父亲, 哪里是吃这种套路的人, 她自己如果不愿意, 没人能硬拉着她来。
  杜衍看破不说破,但杜夫人见他嘴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了他耳朵一下,瞪起眼来:“我还不是为了你,今日参加她苏府宴会的夫人娘子,不比春日宴上少,你自己不上心,终身大事还不是要落到我肩上。”
  她说着, 又哼了一声:“再者,我还用你亲自送我来,你要是能随我进去倒好,送到门口,送不送又有什么区别,肯定是你父亲操着多余的心,硬让你跟过来的。”
  杜衍忙道:“母亲冤枉父亲和儿子了,不是父亲指使,是我想来的。”
  他是真的主动前来的,只不过他今日怀中特地带来了一物,想着也许可以遇到那位齐家娘子,寻个机会将发簪还给她。
  不过确实,他不好与母亲一起参加寿宴,只怕他在场,苏夫人看到自己,扫了兴,更加惹了不快就不好了。
  杜夫人疑惑又满眼不信地望着他,杜衍只道:“我送母亲来,一会儿宴会散了,我就在门口等您,您乘兴而来,宴会上也要尽兴才行。”
  杜夫人却根本不吃儿子这一套,她上下打量自己儿子,今天他儿子一身锦缎直裰,领口袖口皆绣着银丝卷边流云纹,玉冠墨发,难得竟然特意打扮了一番。
  杜夫人难免心中犯嘀咕,她儿子就算是春日宴也未做这样的打扮,简直可以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杜夫人警惕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杜衍回道:“我不干什么,一会儿母亲入苏府,我就去找亓晏,已经和他约好了。”
  “那你们俩是要去做什么?”
  母亲显然是要刨根问底才行,杜衍无奈道:“不做什么,就只是喝酒聊天,一会我会和他一起来接你与亓夫人的。”
  他们母子说话这功夫,沈家的马车也到了,沈妙妙下了车,看到了杜衍以及和他亲昵说话的那位夫人,微微瞪大了一双眼睛。
  她极力看过去,在那位杜夫人头上并未发现自己制作的那支发簪,心中暗道了声糟糕。
  下了车的郑元英见她站着不动,顺着她的目光也朝着那方向看了过去,一眼看到杜夫人也是吃了一惊,心道,怎么恒国公夫人也来了,她也是来贺寿的?
  再一看杜夫人身边立着一个气魄不凡的男子,郑元英一眯眼,这位想必就是杜家的好儿子,那位年少有为的中书门下侍郎杜衍了。
  郑元英狠狠地瞪了这不识好歹的杜家小子几眼,才哼了一声扭过头。她这一扭头,便正好看到另外一个方向,一双落在自家女儿身上的沉寂双眼。
  赵伯希的身后站着一位十分貌美的妇人,此时也是刚下车站定。
  这混账东西怎么会在这儿,今日出门真是没选好时辰。
  郑元英只觉得污了眼,立即嫌恶地转回头,挡住沈妙妙的视线,冷声道:“妙妙,我们走。”
  沈妙妙今日着的是质地轻薄挺括的帘锦罗素裙,因着这衣料悬垂性极好,自然地将她窈窕的身形勾勒的分明,远远望去像是一株在微风中招展的素锦海棠。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