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设计——嬉游
时间:2021-07-18 09:39:45

  赵伯希的目光自沈妙妙下了车便没有离开过她,像是期待她能在下一秒发现自己一般。
  由王府马车上下来的妇人见此,轻笑一声:“二公子情深如许,倒是让人心有不忍了。”
  赵伯希收回视线,垂眸转身,冲着这年轻貌美的妇人行了一礼,道:“夫人,伯希遵照父亲的命令,接送夫人参加苏府的宴会,不知夫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那妇人面带浅笑,朝着赵伯希走进两步,压低声音:“二公子被派来给妾身做马夫,心里也别埋怨王爷。”
  她说起话来温声细语,柔柔弱弱的:“王爷也是心疼我,不说石榴是我一手□□出来的亲信,失了痛心不已,就是我姐夫被降职,姐姐一家被迫离京,我一想到不知何年能再见姐姐一面,就夜不能寐,伤心不已呢。”
  赵伯希面不改色,顺着她道:“是呢,比起夫人这些损失,我只不过是驾辆马车而已,实在不值一提,伯希本也不是什么高贵的身份。”
  那年轻妇人闻言,缓缓一笑:“二公子也不必如此云淡风轻,我知你也并不好过。”
  她说着微微侧头,越过赵伯希的肩膀,望向不远处正扶着郑元英向前走去的沈妙妙,似是赞叹:“许多时日不见,沈家的三娘子真是出落得越发姿色斐然了,说不得不用一年,说她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大家也是赞同的。”
  说到这儿,她低头一笑,轻言轻语道:“沈将军手握重兵,沈府家大业大,沈三娘子近些时日以来,美名远播,被退了婚又如何,心中暗喜想要求娶她的人只怕要排出城门外了。”
  她理了理裙摆,笑意趋淡:“所以呢,二公子也不必担忧,你发了三年不娶的毒誓也没什么,说不得这位沈三娘子不出明年就能嫁人了。”
  说完,她翩然迈步,也朝着苏府大门走去,只留下脸色难看的赵伯希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杜衍立在车旁,目送着母亲踏上苏府大门的台阶,与另外两位夫人于门前相遇。
  其中一位夫人身边跟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娘子,见三位夫人于门前站定,便悄悄扭过头来,朝着他挥了下手。
  杜衍认出那面容的同时,心跟着一跳,沈妙妙悄悄冲他挥了挥手,两人隔得远,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冲着她挥了挥手。
  始终没被人察觉到的赵伯希望着互动的两人,瞳孔猛地一缩。
  郑元英在门口和两人相遇,她对杜衍不喜,自然谈不上和杜夫人有多热络,那边那位安郡王的继室连个名头都没有,听说是王府的大公子不喜,便一直称呼为叶夫人。
  左右都不是郑元英想搭理的人,她便只点头致意,率先带着沈妙妙进了门。
  余下杜夫人对这位美艳又笑容满面的叶夫人也没什么好感,只笑了一下,便也随后进去了。
  这位安郡王的继室倒是仿佛并不在意,只加深了笑容,走在了后面。
  苏府到底是书香世家,阖府上下处处透着雅静闲适,苏夫人的寿宴也并不像春日宴那般宏大绚丽,而是中规中矩里透着恰到好处的喜庆。
  苏茗雪站在前厅招呼客人,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沈妙妙。
  还未等她笑着开口,沈妙妙一把上前抱住她的胳膊,笑着叫了声“嫂子”,随后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杜夫人也来了吗?”
  苏茗雪一愣:“什么?”
  随后,她一抬眼,看到了从游廊尽头走近的恒国公夫人。
  苏茗雪面色一紧,立即侧头,对身后的丹朱低声道:“去,知会母亲一声。”
  沈妙妙这才松开苏茗雪,退后站到了郑元英身旁。
  郑元英道:“你去忙吧,仔细着点,杜夫人身后,那位安郡王府的叶夫人也来了,我和妙妙先入座了,你就不必惦记我们了。”
  寿宴上的气氛相对就要轻松许多了,也没有那么多场面上的规矩了。
  郑元英带着沈妙妙一入正厅,已经入座的不少人都悄悄看了过来。
  座中的钟夫人正要开口,她身后的钟凝猛地站起来,冲着沈妙妙招手:“三姐姐,这里,这里有位置,过来坐。”
  她这个时候,胆子倒是打起来了。
  沈妙妙笑着和母亲坐过去,刚一落座,钟凝就悄悄靠过来,附在沈妙妙的耳边道:“三姐姐,我听父亲说,朝堂之上,有人参了你一本,你不要生气难过,凝儿是站在你这边的。”
  沈妙妙一头雾水,莫名看着她:“什么,谁参了我一本?”
  钟凝圆溜溜的大眼睛四下转了一圈,见没人盯着两人看,才又靠过来悄声道:“听说,是中书门下侍郎兼参政知事,杜衍杜大人。”
  沈妙妙:???
  “你说谁?”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的二更估计会很晚_(:з」∠)_感谢在2020-06-21 01:38:21~2020-06-21 23:5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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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雀金服
  大厅内此刻并不算嘈杂, 许多座位上聊天的夫人娘子声音也都不大。
  沈妙妙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将半个身子都转向钟凝,顿了有半晌, 才道:“他参我什么?”
  宴会的主角苏夫人还没有出现, 此时便有着余裕悄声聊天。
  钟凝见沈妙妙竟然还不知情, 便来了精神, 压低声音给她讲起来:“那杜衍似要是对当下奢靡享乐之风上书劝谏,但不知怎的,竟然拿姐姐当了靶子, 在朝堂之上说姐姐引得京城里的妇人们争相攀比的风气更甚, 他也太坏了, 不过就是些首饰佩饰,能有什么干系, 怎么到了他嘴里如此严重, 甚至告到了皇上的面前, 我看他就是太闲了。”
  她说到最后气愤之中不觉声音大了些, 惹得前面的钟夫人回头看过来,警告她安分点。
  沈妙妙倒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被参了一本。
  父亲和大哥同在殿上,估计是知道这件事的,母亲一路叮咛,让她只管吃喝,不要去管别的事,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能全家只有她这个被参了一本的人不知情了。
  提到杜衍, 沈妙妙首先想起来的,是他拿着自己的画笔,新奇又认真地在手中来回翻看的模样。
  要说他站在朝堂之上,在众臣间据理力争痛斥自己的样子,她还真想不出。
  不过,她当初找上琳琅记,确实也带着私心,引得京城妇人们将舆论倒向她这边的时候,也的的确确带起了一股追逐她制作发簪的风气。
  想一想,大虞国重享乐尚奢华的风气并不是一天两天,这个时候上书规劝,有可能是借着她掀起的这股子风气,而沈玉昭又名气大盛的时机,才能更好地引起上位者的注意与重视。
  说是恩怨的话……那位杜公子和她是没有的。
  沈妙妙仔细一想,她与杜衍几次相遇,这位杜公子可能连她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娘子都不晓得。
  她叹了口气,冲着钟凝摇了摇头:“算了,我想他应该并无恶意,我以后注意一些就是了。”
  钟凝明显仍是气不过,还要说什么,大厅突然肃静了下来。
  苏家的家主苏秉勋携着夫人庄重地走了进来,苏秉勋年近半百,但精神矍铄,只是神情有些过于严肃,在他们夫妻二人身后便是以苏茗雪为首的各位苏家儿女。
  她的大哥沈绎陪在苏茗雪身边,夫妻琴瑟和鸣,分外养眼。
  沈妙妙也不认识其他人,只盯着大哥嫂子看。
  但其他人就不同了,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了今日的主角,苏夫人身上。
  这位苏夫人锦衣华服,穿着隆重自然不意外,但她这身衣服却是真真切切地让人移不开眼。
  那衣料应是采用了织金的工艺,衣袖和裙摆上皆绣着金线织成的寿字,但衣料间或却露着蓝绿的丝线,行走间光华灿烂,碧彩闪烁。
  在场的许多夫人娘子都惊叹着瞪圆了眼睛,有几位甚至交头低语,不知这是什么料子,哪家裁衣铺子里出的奇珍。
  苏秉勋立于主位,说了一番客气有礼的开场白和欢迎词,苏夫人的寿宴便正式开始了。
  沈妙妙瞟了一眼,那位杜夫人坐在她们这桌的斜对面,脸上的神情说不上不虞,但也看不出多少笑意。杜夫人身旁还有一位和她一直说这话的夫人,面色和善,笑意融融。
  桌上的桂花糕分外香甜,惹人食指大动。一旁的钟凝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小声给她介绍道:“三姐姐,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沈妙妙朝她笑了一下,夹起桂花糕咬了一口,香甜松软,不涩不腻,确实好吃。
  她放下筷子,在钟凝的注视下又喝了口花茶。
  哦,原来那位就是亓夫人。
  这三位夫人全都在场,这寿宴过得多少让人提着一颗心。
  沈妙妙此刻谨记着郑元英的话,只低头吃吃喝喝,偶尔和一旁不停叽叽喳喳的钟凝说上一两句话,倒也觉得有种参加party的快乐。
  寿宴上前来参加的人,无论是与苏秉勋关系要好的官员,还是苏夫人邀请的勋贵内眷,尚算得上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然而这喜乐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席上气氛渐渐融洽轻松起来。
  这时,席间一位貌美的夫人突然开口道:“夫人生辰,祝愿夫人松鹤长春,后福无疆,郡王府为了贺夫人大寿,特地请名家绘制了一幅《富贵牡丹图》,盼夫人富贵比翼,福寿长安。”
  她说着,随行的婢女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立在厅中,将宽幅足有半人高的画卷徐徐展开。
  姹紫嫣红的牡丹枝繁叶茂,象征长寿的绶带鸟比翼而飞,浓墨艳丽,刻画入微。
  沈妙妙歪头看了一眼,确实画的不错。
  坐上的苏夫人淡笑着道:“叶夫人有心了,如此精工,实为大作,回去定要替我给安郡王转达谢意。”
  沈妙妙听到苏夫人称呼那年轻的夫人为叶夫人,心念一动。
  她垂着头,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一眼瞧过去,反而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压手杯。
  叶氏,在京城里被称呼为叶夫人的,据她所知,只有一个人。
  沈妙妙蹙了下眉,顿觉丰盛的佳肴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那边叶夫人闻言,掩袖轻笑,似是亲切交谈一般,乐呵呵道:“夫人客气了,这幅画随是王府精心准备的,却不敢谈什么精工,要真说技压群芳的,我们在座有一位说第二,是没人敢称第一的。”
  她将视线转向对面的郑元英,确切地说,是郑元英身后低着头的娘子身上,温声道:“沈家的三娘子能来这宴席上,也是让妾身顿感万分荣幸呢,早就听说沈三娘子一手神乎其神的制簪技艺无人能及,想必今日我定能有幸开开眼界了。”
  她将话一提,在场那些参加过春日宴的妇人娘子们都不做声,只是将目光移向郑元英那里,但座上其他男子,尤其是在几次上朝中也早已对沈家三娘子这名字不陌生的大人们,都忍不住侧目。
  是了,他们今日倒也想见见这沈三娘子到底是何人,究竟有何不同凡响的手艺,竟然能被杜衍那油盐不进的小子盯上,参到了陛下面前。
  分坐两端的郑元英和沈绎同时沉下了脸,沈妙妙却在心中叹了口气。
  还好,刚才她吃了不少东西,这体力值算是充满了。
  郑元英抬眼与那叶氏对望,目光冷淡,她正要开口,却是主位上的苏夫人笑出了声:“叶夫人好奇心可真是不轻。”
  她话一出口,席间那位面色和善的亓夫人也是一笑,附和着调笑道:“叶夫人年轻嘛,自然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也是可以理解的。”
  叶氏唇边笑意加深,却仍是望着郑元英道:“就当是妾身好奇吧,不知沈三娘子可否给我们大家一展才华?”
  苏夫人寿辰,来参加宴会的谁不是带了礼物的,但只有她一人在宴会上将贺礼展示出来,现在众人总算明白了,她就是要以此来引沈玉昭出头。
  你沈家的沈玉昭名声大躁,为苏府准备贺礼如果不是人人趋之若鹜的簪钗,那就是根本不重视苏府,如果是沈玉昭所制的簪子,那就拿出来看看,不管是华美还是别致,在场这么多双眼睛,尤其是座间有诸多的朝廷重臣,就让各位大人亲眼见见,也好日后做个人证。
  看看那沈玉昭到底是如何引得京城里追逐奢华之风骤起的。
  叶氏丝毫不肯退让,郑元英冷冷一笑:“我沈府之人,就是要施展才华,也绝对不会给安郡王府的人看的。”
  席间一片鸦雀无声。
  苏秉勋不悦地朝着叶氏瞟去一眼,正要开口,他身旁的妻子却突然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
  苏夫人道:“叶夫人可瞧见我这件雀金常服了?”
  她这样一件金丝华服竟然是常服,在座的夫人都是一惊,不由地再次细细打量起来。
  刚才苏夫人行走间,这衣服太过亮眼,此刻她坐在那里金丝像是蛰伏的瑞兽藏于蓝绿荧光间,却又是一番别致的画面。
  就连在场的男人们也不禁有些好奇,这衣服确实很不一般,但是除了华美精致外,要说哪里不同,他们又根本摸不着头脑。
  那叶氏听闻苏夫人的问话,顿了一下,仍是带着淡淡笑意:“苏夫人这件衣服如此夺人眼球,妾身心中此刻仍是止不住的赞叹,如何能看不见呢。”
  她说这话,应了在场许多夫人的心声,自是听着比刚才那几句顺耳多了。
  苏夫人也笑了起来,她抬起手臂,伸展了一侧袖子,边低头欣赏,边道:“这衣服上的金线可是金箔一下下捶打成丝的,还有这绒绣的六章纹,竟然如浮雕一般立体,裙摆上这交错排列的蝠纹与云纹,寓意着洪福齐天呢。还有这织入经纬之间的孔雀羽线,可是这京城里的独一份呢。”
  她眼中赞叹和喜爱之情掩饰不住,自我欣赏一番后,才满足地看向叶氏:“叶夫人觉得我这雀金服如何?”
  耳边高高低低传来惊叹赞美的低语,叶氏此刻已觉出不妥,但这厅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只得僵着唇边的笑道:“夫人这华服金翠辉煌,自是不同。”
  苏夫人点点头,淡淡望着她:“叶夫人口中这金翠辉煌的衣服,正是出自沈三娘子之手,不知叶夫人可还如意,好奇心有没有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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