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彤点头,不过她倒是注意到一个细节。
“都说修炼者诞生后辈不易,我们苍灵界也确实如此,但这沧海界倒是挺有意思,竟是以家族为单位,家家人丁兴旺得很哪。”
“不同星界内的环境不同,会有些差异很正常,不过修为越高,越难诞下子嗣的规则,是诸界皆通的,所以才会出现我们之前遇上的那对父子得现象。”
那位身为父亲的黑须老者修为够高,算是此界的顶层,将子嗣娇惯得毫无分寸,任性妄为。
容诏尊者也已看过那柳家的情况,他当然知道,能让老才当初直接放出那番话,肯定不止柳家有不肖子弟觊觎秦玉彤的长相那么简单。
“祖上再怎么功德无量,能让他们柳家在沧海界一家独大这么多年,已经算是福荫深厚了,连在这虚空之中都横行无忌,可见左道友没有详述柳家的恶行。”
玄清尊者点头道:“不错,待到沧海界后,我们可以再多了解一下,不管怎样,敢冒犯前辈,绝对要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又在虚空中穿梭一段时间后,一行人终于正式抵达沧海界外,在特建的界外码头上收战船后,跟在熟门熟路的左崇源身后,一起进入到沧海界内。
看着来来回回,看上去十分热闹的场景,秦玉彤不禁有些好奇。
“左前辈,你们沧海界倒是挺太平,不仅不必面临外星族类的威胁,还都挺热衷于虚空旅行,看来你们沧海界内真是人才济济,高手辈出啊。”
秦玉彤真正想要知道的,其实是他们沧海界人,是不是掌握着应对虚空特殊环境的秘术。
要不然,在她看来,既然无需防御外界外之敌,多在界内历练就是,何必总往那枯燥无趣的界外跑,前后到界外二十年左右,她非常怀念界内环境。
若可以,秦玉彤宁愿一辈子待在界外,一步也不踏出去。
面对秦玉彤的疑问,左崇源不禁面露苦笑。
“冼玉仙子有所不知,我们沧海界也不是一直都太平,没有外星族类的觊觎,只是我们沧海界的环境比较特殊,百分之九十九的区域都是沧海。”
“不想终日下海历练,就只能去界外,那些外星族类往往还没来得成势,就会被给及时发现,被人抢着灭了。”
当初在苍灵界的无极海域接受训练时,秦玉彤也曾体验过在海上一呆多年,连那些美味的海鲜都吃到恶心的滋味。
而他们最长也不过是在海上持续生活过十多年,这沧海界中的绝大多数人,却是要一辈子都生活在海上,或是岛屿上。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家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过这沧海界的天地灵气还真是十分充沛。”
听到这话,老者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因为他们莫名回想起秦玉彤之前曾教过何玉如的话,实在找不到称赞一个人的地方,就夸他气质不错。
所以,她现在实在找不到夸人家星界哪里好的时候,就夸人家灵气吗?
左崇源不知道这些贵客的想法,反而觉得秦玉彤说得很对。
“这算是我们沧海界的最大优势,虽然因为陆地太少,资源匮乏了些,不过我们沧海界还是有些很有意思的地方,诸位贵客回头可以感受一下。”
这是经历各不相同,已流落虚空的时间长短不一的五人,在时隔多年后,初次进入星界内,哪怕这是个陆地罕见的海洋世界,也无人嫌弃。
甚至心中还有些激动与雀跃,肯定要好好享受一下重回人类世界的生活。
左崇源在初进这入界内时,就已经族内发过消息,除了通知族里他们已经成功回来,重点是告诉族里,他们是带着贵客一起回来的,千万不可怠慢。
左崇源他们此次外出历练,没有按照预定的归期返回,左家曾派人到处打听,甚至是去虚空中寻找,都没能找到。
沧海界里甚至已传出左家这批人已陨落虚空,再也回不来的谣言。
如今人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不少的全员回来,足以让接到讯息的左家上下奔走相告,宣布这一重大喜讯。
知道随他们一起来沧海界的贵客,正是救下他们的人,左家当然也是格外重视,上下都开始行动起来,忙着要招待贵客。
与左崇源性格相投,私交甚好的晋霄尊者听说对方即将平安归来的消息时,惊喜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崇源兄要回来了?现在处什么方位?我这就去接他。”
看到晋霄尊者前辈的反应,亲自前来向他禀报这个消息的崇欣仙子,忍不住掩唇而笑。
“晋霄道兄莫急,十九堂兄特意说了,请您去堂前候着便是,他这次回来,将会给您带回一个极大的惊喜。”
晋霄尊者边快步往外走去,边不以为意的笑着回道。
“崇源兄此次能够平安回来,于在下而言,就已经是最大的惊喜,还能有什么其它惊喜。”
此时说得有多不以为然,当晋霄尊者与左家三位老祖一起,站在左府的大门外,看着降下遁光后,被左崇源恭请的几人中得那位熟悉面孔时,才发现好友没有骗他。
看到玄清尊者还好好的活着,对晋霄尊者而言,本就已经是个极大的惊喜,而对方竟然还能来这里找他,更让他惊喜到不知所措。
“弟子晋霄/冼玉拜见师伯!”
激动到热泪盈眶的晋霄尊者,快步上前给玄清尊者施大礼,已经站到玄清尊者身侧的秦玉彤,也在同时向晋霄尊者施大礼。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直到众人相互介绍过彼此的身份, 走进左家大宅,分宾主而坐后,晋霄尊者还是想不通自家师伯已流落虚空多年, 身边怎么会突然多了位徒孙。
听说自家小辈在虚空中遭人算计,过了数十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被囚生涯, 幸得秦玉彤他们路过,才侥幸得救的事。
左家辈份最高的老祖左仁安恭敬的对老者施礼道。
“前辈与诸位道友的搭救之恩,于我左家恩同再造, 晚辈感激不尽,左家上下必将永世铭记这大恩大德。”
老者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不必如此, 就像冼玉之前跟家那小辈们的说得那样, 这是你左家积善行德在前, 方有机会得上天庇佑, 从而遇难呈祥。”
说到这个,左仁安确实感慨不已, 他们也没想到, 自家多年前救下流落虚空中的晋霄尊者,时隔数百年后,却轮到对方的师长, 来救他下他左家年轻—辈的精英子弟。
近些年来,连伤势尚未彻底痊愈的晋霄尊者在内, 他们四人轮流去界外寻找, 都是一无所获。
“前辈说得是,仿佛这些因果缘分,都有上天早在冥冥之中注定,方能如此机缘巧合。”
玄清尊者随之也站起身,拱手向左仁安施礼道
“在下的师侄晋霄遭遇大难, 之所以能逃得生机,是受左家大恩,又蒙诸位悉心照顾多年,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说话的同时,玄清尊者的手中便浮出一个托盘,上面摆有三件灵光内蕴的古宝,以及十颗浑圆天成,内蕴丰沛灵力的圆珠。
“我等此番初次登门叨扰,略备些许薄礼,聊表心意,还望诸位道友莫要推辞。”
这是众人商量过后,定下的礼物,既有足够的份量,又不会显得太过招摇,还都十分实用,在哪个星界中都能拿得出手。
之所以费心备上如此厚礼,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为了感谢人家仗义搭救自家人的恩情,同时也表明他们对晋霄尊者的高度重视。
否则凭他们也是左家人的恩人,随便备上—份初次登门拜访的见面礼就行,完全不用如此大手笔。
这份厚礼中所透露出深意,不仅左家人心里明白,晋霄尊者心中更是感激不已,他当然知道更这份厚礼的最大意义,就是为了帮他还人情。
还他在得到左家人搭救后,又在左家养伤多年,承左家许多照顾,却因储物法宝被毁,身无长物而无力回报的人情债。
面对这么—份重礼,左仁安却觉得压力山大,可玄清尊者又直接将话挑明,请他不要推辞,让他很有些进退两难。
秦玉彤看出人家东道主的为难之处,微笑着开口道。
“左前辈尽管收下便是,这只是我们初次登门的应有之礼,毕竟接下来,我们还会在此烦扰贵府—段时间,至于我们双方对彼此的救助之情,乃是另外—件事,前辈不必心存顾虑。”
有了台阶可下,左仁安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诸位这也太破费了,我左家受之有愧啊!”
“那也是因为左家值得,是我们非常重视的朋友。”
玄清尊者略显无奈的点头道。
“家中小辈虽然失礼,但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正是我等所想,还请诸位道友见谅,—点儿心意而已。”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将手中中托盘往前递了递。
“既是诸位道友—片盛情,在下却之不恭,便愧受了。”
左仁安这才伸出双手郑重其事的接一过托盘,同时回道。
“小仙子性情率真纯挚,灵资天成,十分罕见,玄清道友后继有人,真是令人羡慕。”
听到自家老祖夸赞那冼玉仙子的措词,左崇源觉得实在有些不太合适,赶紧从旁补充道。
“老祖有所不知,冼玉仙子不仅灵慧天成,且待人真诚周到,处事洒脱大方,为人处世的见解十分高明,让弟子们受益匪浅,得她许多照顾。”
这姿态摆得实在有点太低,虽然不太明白一个修为尚低的小辈,为何能让自家后辈如此重视,但左仁安还是能够听得出这其中的提醒之意。
玄清尊者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
“二位道友实在过誉了,不过这丫头从小被我那弟子给宠得有些任性,日后若有不小心冒犯到各位的地方,诸位身为长辈,尽请指教。”
听到自家师伯的这番明为谦虚,实则是在提醒的话,晋霄尊者不禁有些震惊,总觉得多年不见,玄清师伯的变化实在有些太大。
可是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师伯都已经这么表态了,坐在最上面的那位大前辈还是觉得不满,直接不给面子得当众拆他师伯的台。
“冼玉怎么任性了?老夫就没见过比她更懂事明理的人,玄清,你这当师祖的,可不能太自谦。”
玄清尊者面带无奈的苦笑着应道。
“是,前辈,是晚辈用词不当,以后一定会改正。”
左仁安这才隐约明白,为何左崇源之前会那么紧张的为他描补,并提醒他,原来人家背后站着的是那位。
连人家师祖说句客气话用词不当,都要被毫不留情面的指出来,可谓是护短到极致,他们这些外人,当然是再怎么恭维都不为过。
考虑到秦玉彤他们这些贵客都是刚自虚空中来,完成这些常规流程后,众人便被带下去休息。
终于可以脱下—身繁复的特制战服,秦玉彤颇有种摆脱某种束缚的感觉,浑身都轻松许多。
泡个温水澡后,换上她最喜欢穿的宽松衣裤,又在外面罩件长袍,吃着左家精心准备的糕点,渴着清甜美味的果露,秦玉彤才真正找回到重返人间的感觉。
何玉如收拾好后,找过来时,看到的正是秦玉彤休闲的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吃点心看书的景象。
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就那么随手挽了—下,为的就是方便插上那根因品级太高,无法被收进其它储物法宝中的玉钗。
看上去十分散漫随意,却因相貌长得太好,看上去仍然美得惊人。
“前辈,难得有机会进入界内,不用再穿那身战服,还是让晚辈帮您好好打扮一下吧。”
秦玉彤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眼不离书的摆手道。
“谢谢,不用了,这就是我最喜欢,也是能让我感到最舒服的状态,你也坐吧,你其实不用急着来找我,也要学会享受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而不是总惦记着她身边是不是需要人侍候,搞得她有时候觉得挺无奈的,毕竟她自己长得手有脚,若真想要什么,完全可以实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何况在这左家特意用来招待贵客的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服务殷勤周到的侍女。
就拿那梳头发的事讲,若秦玉彤自己喜欢折腾,活了这么多年,她绝对有机会成为可以梳出无数种漂亮发型的大师。
只因她对这件事实在不上心,不喜欢在头发上大做文章,才懒得学而已。
想她前世时,出于某些工作方面的需要,她曾不得不特意拿出时间,耐心研究如何通过化妆和变装,改变一个人的形象气质。
哪怕她本人其实对化妆并不感兴趣,也成功学得到手十分精湛的化妆术。
“晚辈想着我们初来乍到,担心前辈这里会有不便,才想过来看看,您若有需要,可以随时唤我,就不用劳烦别人了。”
说起来,她们也是朝夕相处二十年同伴了,对于对方那一直坚持不改口的尊称,不曾改变过的殷勤周到得态度,饶是秦玉彤,对此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取出一个小玩意递给对方道:“既然闲着没事,就把这个拿去玩玩吧,等你能全部都通关后,就可以开启下—阶段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