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得是个人吧?!——Nanka
时间:2021-07-19 09:46:58

  “我哪知道啊。”
  桃子都快吓哭了,问:“你知道你梦游这事儿吗?”
  梦游?她?
  叶楹比桃子还惊:“我梦游?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我睡得好好的,就听到你起床。”
  桃子惊疑不定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听得叶楹目瞪口呆。
  桃子本来以为叶楹是去上厕所,可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喊了两声也没有回应。
  她想起在浴室里的惊险场景,怕叶楹是摔倒在了哪里,就起床去看。
  没想到走到客厅,就发现一片黑暗中,赫然站着一个人!
  桃子吓得心脏差点脱落,刚要尖叫,就发现是叶楹。
  她松了口气,走过去才看到叶楹赤脚站在地板上,正神色怪异地抬头往上看。
  桃子也跟着往上看,骤然一愣。
  不知道什么时候,顶灯上居然挂上了一个打了活结的绳圈!
  客厅没有风,可绳圈却有节奏地轻摆,像是真有个看不见的人吊在上头似的。
  桃子心里猛地一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叶楹。
  大半夜不睡觉,她挂这玩意是要干嘛?
  想不开?
  桃子抖着声音叫她:“楹,楹哥……”
  可叶楹充耳不闻,两个眼睛紧盯着那个晃动的绳圈,半晌,忽然嗤笑一声。
  这幅神情……让桃子觉得眼前的好友十分陌生。
  叶楹眼神冰冷,语气也透着寒意:“居然逃到这儿,真以为我找不到你?”
  更恐怖的是,她口中吐出的,居然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桃子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两步跳过去就把客厅的灯按开了。
  雪亮灯光亮起的瞬间,叶楹正高高举起不知道从哪摸来的大铁锹,要把那绳圈抡下来。
  于是桃子就扑了过去——这要真让她抡了,绳圈的确是会掉,但顶灯也肯定是报废了。
  案情回顾完毕,桃子终于转惊为怒,开启喷人模式。
  “触电了怎么办!”
  桃子恨铁不成钢,劈手夺了铁锹扔在一边:“我真是不明白你弄个铁锹放在家里干嘛?!”
  叶楹在她的咆哮中慢慢缓过神,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抱住了头,大脑飞快运转。
  所以之前那是个噩梦?
  又是……梦?
  她以为桃子中邪了,结果中邪的竟是她自己?
  还有桃子说她发出了男人的声音,还有借她嘴说的那句话——
  “居然逃到这儿,真以为我找不到你?”
  难道是那个黄鼠狼?!
  叶楹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不觉怒从心头起,反而一定程度上驱散了心中的恐惧。
  这怎么还死缠烂打,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而且还殃及到了桃子这条咸鱼身上!
  叶楹回过神,瞥了一眼被桃子扔到一边的铁锹,回答:“防身。”
  桃子:“……”
  那你可真的是好棒棒啊。
  她坐在叶楹身边,担忧:“你怎么还开始梦游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
  叶楹敷衍。可她更忍不住想问另一件事:“你真的觉得我只是梦游了?”
  自己行为这么反常,嘴里还冒出另一个人的声音,这桃子怎么就一点没往邪门的地方想呢?
  还有晚上的浴缸炖自己事件……
  是个人都得觉得,这是发生了什么超自然事件吧?!
  “因为我是个相信科学的人。”桃子严肃地点头,一脸正气。
  叶楹:“……行吧。”
  “但我觉得你还是早点看大夫,把梦游这事解决了。”桃子嘱咐:“这也太危险了。”
  解决,是肯定要解决的。
  但要找的不是大夫,而是——
  此时,城市的另一端,算命的莫名其妙地连打三个喷嚏,恶寒地抖了抖。
 
 
第6章 被迫报恩,夜半撞邪   欺软怕硬是会遭报……
  第二天,算命的一起床,就觉得右眼狂跳。
  果然,出摊没一会儿,一阵浓烈又熟悉的杀气袭来。
  算命的连摆摊那张破纸都不要了,转身就跑。
  可惜没跑出去两步,一道雪亮的光芒就晃花了他的狗眼。
  铁锹锋利的锹头“咄”地剁在地上,成功把算命的钉在原地。他看着一只手拄着铁锹的叶楹,哀嚎:“你一个女的,为什么成天带着把铁锹?”
  “我们这种都市丽人,当然要带点精巧的防身小玩意。”叶楹狞笑看着算命的:“你外甥惹事了,当舅舅的连坐吧。”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算命的听完叶楹叙述,唰地展开了手里的折扇,透过小墨镜,皱眉望着对面坐着的叶楹:“六爷他不是那种人,他怎么会跟你计较?”
  “六爷?”叶楹啪地把手里的可乐掼在桌上,挑眉:“你对你外甥这么恭敬,还有尊称?”
  “啊,我……”算命的自觉失言,扇子抬起来挡住半边脸,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
  “我早就看你不对劲。”
  叶楹一把把扇子抢了,扔在一边。她面色不善地分析:“婚宴你作为男方宾客压根没出席,什么外甥,大概率也是假的。”
  她上上下下扫视了算命的一遍,倏然伸手怒指:“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黄鼠狼吧!”
  安静的快餐店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点餐员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皱眉:“什么情况?”
  “不知道。异世相遇,尽享美味。”顾客不耐烦地压低声音:“快出餐。”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是麦当劳。”
  “……”
  算命的忙把叶楹的手压下来:“别嚷,别嚷,我都招还不行吗。”
  叶楹一脸仇恨地看他,算命的无奈举起双手:“你说得对,我不是黄仙,也不是六爷的舅舅。”
  他叹了口气:“这事儿还得从两百年前说起。”
  叶楹起身:“要不我先去上个厕所吧,你说到第一百九十九年半的时候给我发微信。”
  算命的伸手勾住她T恤:“我错了,我错了,我说简单点。”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从桌面上滑给叶楹。
  叶楹很意外——这年头算命的都有名片了?!
  名片上内容跟算命的摊子上写的差不多,只“祖传算命”的左边多了两个大字:左淮。
  ……这名字还挺文艺,叶楹皱眉:“你家祖上真的也做这个?”
  左淮点头,目光放空,像是在回忆:“具体来说,我讲的这就是祖上的事儿。”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有一天,一位老祖宗她……撞鬼了。”
  左淮口中那位老祖宗名叫花儿,当年还是个二八少女,有一天从山上砍猪草下来就发起了高烧。
  烧了整整三天,药石罔医。人也昏昏沉沉的,净说些胡话。
  她爹束手无策,害怕人烧傻了,就请来了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婆给她瞧看。
  那神婆也是个出马弟子,身上负着仙家。她到了左家,刚在炕边坐下,躺了三天、神识昏昧的花儿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昏暗的油灯下,花儿的脸明暗割裂。她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瘦得脱了相,干裂的嘴角却高高翘起,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花儿两眼翻白,见不到丝毫瞳仁,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白泛着淡淡的青黄,像是老旧劣质的瓷釉。
  她双唇翕动,从喉咙里哼出破了音的古怪曲调。
  那调子高高吊着,像是一根极细的头发丝,在花儿喉咙里纠缠拉扯。神婆老浊的眼睛精光四射,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火墙上的影子。
  油灯放在炕桌上,花儿的影子被拉扯得巨大,在灯影抖动下似森然恶怪。它蠕动着,像是独立于人之外的怪异生物。
  神婆紧紧盯着那团黑影,看它仿若有生命似的慢慢动作。
  硕大的头披着散乱头发从阴影中分化,细长的脖颈如干枯的树干探出,扭动出非人类能做到的崎岖角度。
  随着那黑影逐渐成型,花儿嘴里诡谲的调子也吊得越来越高,直到失声。
  最后,火墙上的怪物如分娩似的形成似人非人的轮廓,而花儿却闭了嘴。
  她以眼白静静望着神婆,只说了一句:“它……下来了。”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瞬间爆开,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叶楹:“……”
  她漠然看着左淮手中捏爆的草莓新地,面色有一瞬间狰狞,又恢复。
  “看来你不懂生命的可贵。”
  左淮眼神落在叶楹身旁的铁锹上,瑟缩一下:“抱歉,太激动,没控制住。”
  叶楹皱眉,不耐烦:“我是不是让你说重点?”
  “总之就是惊动了六爷,才把花儿——也就是我三大爷的太姨姥的二姑——不,应该说是整个左家村救了下来。”
  左淮终于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这次回答得很简洁:“左家为了报恩,代代相传,用命理之术为六爷寻找命格合适的伴侣。”
  他看向叶楹,讨好地笑:“这不是两百多年了,终于找到了和六爷的命格完全匹配的您老人家。”
  叶楹笑了。
  她其实长得好看,只是长年拼命工作加班,使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憔悴。
  可她笑起来就像是浸了花蜜的苏打水,又甜又清爽,直接沁到心里去。
  左淮第一次见她笑,人都有瞬间失神,下一秒却被叶楹劈头盖脸的怒吼拉回现实。
  “你们家欠他的情,难道不应该你们家自己还吗?!想报恩,你怎么不自己以身相许呢?!”
  “耶,别乱说。”左淮受惊似地抱住瘦瘦的自己:“我怎么敢亵渎六爷这种神仙人物?”
  那就要我亵渎吗?!
  我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针对我?!
  等等,重点是亵渎吗?!重点不应该是你跟他同性吗?!
  叶楹捂脸,声音阴恻恻地从指缝中传出来:“我不管。你去告诉他,不要再用这种低劣的手段骚扰我!”
  她缓缓放下手,龇牙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我是斗不过他,但是我不介意让他失去唯一的‘舅舅’!”
  左淮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可他还是壮着胆子,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提问:“其实……刚刚你对我讲这事儿时,我就有点疑问。”
  左淮瞄着叶楹的表情,试探着质疑:“六爷虽然不是人类,可好歹是个仙家,不至于做这么没品的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搞错?”
  叶楹面色不善地看着他:“除了他,我最近还得罪过谁?而且那句话,还有我声音的事——显然是他附了我的身。”
  怎么可能不是他!
  灵异现象难道是日常吗?!那么容易就发生?!
  她态度太过强硬,左淮也只好点头。
  “六爷这两天估计也快回来了。我再问问他吧。”
  他叹口气,望着叶楹:“虽然他人又帅,又非常有钱,还强得令人发指——但是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唉。”
  叶楹:“……”
  总感觉你在暗戳戳地给我洗脑。
  她摆了摆手,懒得跟他多说,起身要走。
  身后算命的冷不丁地开了口:“我其实还想问……”
  “有屁一次性放出来。”叶楹不耐烦。
  算命的条件反射地怂,可逆反心理也上来了,梗着脖子抗议:“你每次被吓的时候那么怂,怎么见了我就这么横啊?”
  叶楹抬了抬眼皮,居高临下地睥睨他:“毕竟他是有法力的仙家,你是吗?”
  左淮:……
  现在欺软怕硬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桃子在电话那头不安地问:“你这精神状况……我实在是有点担心。”
  “没事,我爸妈过阵子飞来看我。”
  叶楹一边给自己做饭,一边安慰:“中间就隔个十几天,能发生什么事?”
  桃子还是不放心,可也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做了饭,叶楹把饭菜都端到了客厅,打开电视,选了个喜剧电影下饭。
  客厅里充斥着电视中传出来的声音,她边吃边看,时不时发出几声傻笑。
  就在看到最好笑的部分时,眼角余光有道阴影一晃。叶楹骤然抬头,目光上扬。
  天花板上空空如也,唯有顶灯发着柔和的白光。
  叶楹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她这才察觉,自己虽然在看电影,实际上精神还是紧绷地听着四周的异动。
  该死的黄鼠狼,叶楹狠狠咬了一口肉饼。
  他害得她杯弓蛇影,惊弓之鸟。若非黄鼠狼是保护动物,她非得左右开弓抽他个满脸花。
  ……不过也只是想想,就像她之前说的——黄羲泽毕竟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得道高狼,每次她也就敢借怒找左淮撒撒筏子而已。
  叶楹转回视线看起了电影,强迫自己忽略心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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