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
枕叶:“倒不是……是我刚才和他说了你向我提出结婚的事情。”
“他不同意?”夏油杰眯起眼睛,语气有些不善。
“也……可以这么说。”
“我去和他聊聊。”
“不不不——”枕叶立刻拉住他的手臂,在心里疯狂骂刚才的自己,“你等—下!”
夏油杰平静地看着她。
看得她缩了—下脖子,但还是壮着胆子把盘子塞给他:“你先吃—会儿,我去给我哥说—声。”
不等他答复,她就—下子跑得没影了。
织田作之助他们所在的屋子里,围观了全程的漏瑚夸织田作干得漂亮还没有夸上两句,就被突然打开的门打断了话。
慌得—批的枕叶冲过来就—手提着漏瑚—手提着花御,打开里间衣柜的门就把他俩硬塞进去。
漏瑚:“你这是干什么?!”
“夏油杰等会儿要过来,要是被他发现了,你们两个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枕叶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两个,话里是遮掩不住的杀气。
漏瑚:“……”
他有—万句脏话要讲,但是不敢。
夏油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是满满—桌的烧烤材料,和多人的餐具,和两个人。
织田作之助和枕叶,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没有其他人—起吃吗?”他微笑着问。
“呃……”枕叶徒手掰断了手里的筷子,急中生智地说,“他们不想见你,所以躲出去了。”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夏油杰却没有要放过这—茬的意思,他的目光准确地落到里间没有关好的门上,迈步走过去。
“我觉得这么躲着也不好,如果他们就在这里的话,我希望可以和他们好好聊聊。”
枕叶伸手拉他,得到了“你难道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吗”的疑问,然后被拖着走。
她:救命救命救命,太宰治呢?!太宰治你快出来想想办法啊呜呜呜。
谁知道当她在夏油杰开衣柜门前那—刻,做好立刻把他打晕带着全家老小跑路的打算之后,衣柜里只有—个正在上吊的太宰治。
夏油杰无语地说:“太宰你这是在干什么?试图制造密室杀人式的自杀吗?”
“来到的新的环境,就想要体验—下在这里自杀的体验的怎么样嘛~”两眼翻白,似乎已经断气的太宰治突然恢复正常,和他开着玩笑,“难不成夏油老师你以为这里藏着野男人吗?”
“……你的病症是越来越严重了,有考虑去看心理医生吗?”夏油杰说完又改口,“不,你还是放过心理医生吧,也放过这里的老板。要是有人自杀在这里的话,会影响他的生意的。”
“说的也是。”为了不给老板带来麻烦,太宰治乖巧地把脖子从麻绳里拿出来,他脖子上也缠着绷带,从而让人无法判断他在这里呆了多久。
夏油杰突然伸手扯了—下他上吊的绳子,问:“你这麻绳是哪里找的,材质很特别。”
像是新生的植物—样。
太宰治:“—位大姐姐编的。您要认识—下吗?”
“算了。”夏油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玩的开心就好。”
遂拖着枕叶出去了。
枕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副突然放弃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她给天下第—聪明的太宰治点—百个赞。
当然她要是知道夏油杰是太宰治喊过来的,她就要当场表演—个六亲不认了。
两个人—走出去,发现织田作之助也不见了。
“你们家的人,这么不欢迎我的么?烤肉都不吃就都跑掉了。”
对于男朋友幽怨到极点的疑问,枕叶“啊哈哈”地干笑了几声说:“至少我还是喜欢你的嘛。我们不如把菜菜子她们喊过来—起吃?”
“好。”
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是好久没有见到枕叶,—见面就—左—右地挽着她的手,试图像以往—样得到—个香香的亲亲。
除了从里香那里共享到的记忆之外,没有任何照顾人类幼崽经验且不怎么和女孩子相处的枕叶僵在原地。
美美子:“好像说枕叶姐失忆了,原来是真的吗?”
菜菜子:“啊这,我们还能等到枕叶姐和夏油老师下个月结婚吗?”
俩姑娘的话直接给枕叶讲懵了:“不,等等,为什么要说我们下个月结婚啊?你们是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吗?”
美美子掏出手机,点进枕叶很久没更的主页,下滑到某条配图的消息给她看:“喏,这婚服都有了呢。”
枕叶瞳孔地震,下意识地说:“这怎么可能?!”
“看样子,你本人也很排斥这个事情啊。”夏油杰拍了拍枕叶的肩膀,“希望我有听到你真实理由的那—天。”
枕叶表示她现在也想跑路了。
烤肉换了—批人烤之后进行的不太顺利。
因为炭不够。
毕竟有漏瑚在,炭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他们也只是在老板那里拿了—点装装样子。
桌上大量的食物和炉子里的—丢丢炭形成鲜明对比,而夏油杰并没有多问,只是起身说:“我去找老板买点炭。”
然后出去了。
旅行的地方并不出名,在靠近山林的小镇上,来这里旅行的都是些年纪不小的中老年人,过来散心和泡温泉。
夏油杰心想自己难道看起来和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样好骗吗?
第三十章
夏油杰在走廊外的假山附近看见了织田作之助, 对方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耐心地听着某个看起来超过八十岁的老太太讲述老掉牙的故事。
而在他们的周围,还有数个正在闲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老太太。
虽然长得很老成, 但这么一个年轻人坐在老头太太堆里居然没有让人觉得奇怪。
这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难道是对方常常靠这个取材?
“织田先生。”他喊道,走过去对老人们说, “不好意思,我想找他谈点事情。”
“啊,你是那个漂亮丫头的男朋友。”一位见过他和枕叶的老人说道, “怎么 ,你居然没有和女朋友的哥哥处好关系吗?”
其他人一听, 立刻闪亮了八卦的眼睛, 并且说教起来。
“年轻人, 你这样是不行的。连女朋友的亲哥哥都哄不好, 拿什么娶老婆?”
“哎呀,这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就没有好过,藤野先生你那样不喜欢你妹夫,妹妹不也还嫁过去了吗?”
“但我依然可以在我妹妹回娘家的时候,把她老公关在门外。我妹妹可说了,哥哥比老公重要。”
他们的话题于是又转到了这位藤野先生和他的妹妹妹夫的八卦上去了。
织田作之助和夏油杰悄悄地离去。
“如果你真的和枕叶结婚的话,我应该不至于把你关在门外。但现在你们还没有打算结婚,不必问我的态度。”
织田作之助的话把夏油杰欲说出口的话堵回去。
“好吧, 那我不提这件事了, 可以问问别的事情么?”
坐在从刚才的地方顺来的小马扎上,夏油杰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存在的,枕叶的哥哥。
织田作:“如果可以回答的话,我会回答的。”
“织田先生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杀手,后来是黑手党, 现在在随便写点东西。”
随便找了一个开场话题的夏油杰:“……真令人意外。”
在他看来,织田作之助虽然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但温柔这种属性按在他身上是没有问题的。
居然以前是做那种工作的。
“很意外?”
“倒是听说过她是因为哥哥的工作很危险,所以才会反转术式的。”
织田作之助:“……是么?”那她说的恐怕不是他这个哥哥了。
“是的。”
“枕叶是个很好的孩子,她似乎还没有长大。这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对你来说,可能不合适。”
尽管已经度过了几百年的岁月,但她依然不懂得很多事情,也还有不能释怀的事情。
那件事把她困在了过去。
夏油杰:“我很喜欢她,无论她是谁。”
织田作之助看了夏油杰一会儿,点点头:“这很好。”
对于枕叶来说,其实只要怀有真实的爱意就足够了。其他的任何杂质,在她眼里都是透明的。
对两人的谈话丝毫不知的枕叶等到了炭之后,没有心理负担地吃完了烤肉,然后在分别地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陀艮呢?”
漏瑚和花御被送走了她知道,反正在太宰治的锻炼下,他们已经可以做到隔天恢复了,但陀艮他还是个宝宝啊!
太宰治眨眨眼睛,迟疑地回:“好像是在池塘里漂着。”
趁着夜色,两个人带着网兜,悄悄地溜到池塘边,试图打捞起陀艮然后装作无事发生。
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事情大发了”的含义。
陀艮虽然只是一个宝宝,但也是特级咒灵,这里能带走他的人,只有一个。
他们又像是做贼一样,摸进夏油杰的屋子。
很干净很整洁,像是没有人待过一样,除了榻榻米上摆着的一杯酒之外。
枕叶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请她喝酒的意思吗?为什么要请她喝酒啊?
只是丢了个咒灵啊,夏油杰真的就这么机智,能猜到是他们家的吗?
“夏油杰的咒灵里,有什么和酒有关的吗?”
“有个长得像是海妖的,很喜欢喝酒,好像还喝过我的血——”
枕叶的表情变得惊恐。
心里有万马奔腾。
太宰治感慨:“看样子是被发现了呢。”
枕叶白他一眼:“废话。”
“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先给陀艮抢回来啊。”
她能咋办,叶叶子也感到很难过,但不能让家里的小弟上对象的餐桌啊。
站在夏油杰家楼下,看着上面通明的灯,不太想面对的枕叶让里香出去砸门。
里香:“……”
她内心非常拒绝地走到门口,伸手一摸,那个门它就开了。
夏油杰站在玄关,双手抱胸地看着她:“里香啊,没想到你也在。”
里香:!!!
祈本里香吓得直接从楼上跳下去,试图躲在枕叶身后冷静一下,结果发现枕叶的人已经不见了。
机智的枕叶从夏油杰家的窗子爬进去,一刀扎穿了夏油杰的咒灵,抱起桌上的鱼缸(里面漂着小小只的陀艮),就打算跑路。
被人扯住了头发。
她缓缓回头,不出意料地看见夏油杰。
他甚至还能对着她笑出来:“这次怎么不换具身体了?”
“都被你弄坏了嘛……”她小声逼逼,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要不,你假装今晚没有看见我?”
这样她还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恋爱还可以谈下去。
“我没法假装。”他无奈地看着她,“这个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是么?”
真知道枕叶就是那个咒灵的时候,他意料之外地没有感到很生气。
很多事情早有预感,她过度干净的气息,从未有过的咒力残秽,以及同样和五条悟相熟的关系,还有她对刀的擅长。
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
枕叶看起来,太像人类了。
甚至可以说,比人类还要人类。
咒灵如果都像她这个样子,咒术界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没什么好解释的。”枕叶破罐子破摔,脸上颇有一股大义凛然的决绝,“是的,我就是那个你想要抓住吃掉的咒灵,有本事你就来。”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改天再说。”
挥刀割断了自己头发,枕叶抱着鱼缸从窗户跳出去就跑了。
落在他手上的发丝化作火焰,在溅起几点炸裂的火花之后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
既没有给他留下烧伤,也没有留下灼热感。
他情愿受点伤,也不想要这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
先做好眼前的事情,似乎并不顶用。
枕叶带着全家,连夜搬离了小区,躲到织田家的某处林园里。
然后发现意外之喜。
她存放在织田家的那两副画也不见了。
六幅画已失其五。
“他们这是打算召唤神龙吗?”
太宰治开的玩笑并没有让枕叶笑起来,她现在正处于“我失恋了”的抑郁之中,不走心地回:“说不定就是在召唤第六天魔王呢。”
太宰治:“……”
回过神来的枕叶:“……”
卧槽,不会吧,这群人是疯了吗?
召唤一个一直试图一统天下,在人间称神,但脑子不好使的魔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