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看着自己就在马蹄之下,她也反手死死拽住白瑶瑶——总不至于这马蹄偏偏落下来,把她踩死,然后让锦鲤女主安然无恙吧!
果然,这时从言昳斜后方,窜出一道身影,左手一把从食摊上夺来的庖厨刀,右手扯起一把旧麻绳,麻绳上还挂着个石头,看起来是商铺用来压雨布的石坠。
那少年面上戴了个栩栩如生的老虎面具,他人矮身窜过去,将手中麻绳往灰马后腿腿窝一抛!
石头拽着麻绳,迅速在马腿上绕了几圈捆住,马匹果然不稳,眼看着趔趄摔倒,前蹄乱蹬,就要踹死言昳和白瑶瑶。
老虎少年却已经从一边猛然跃起,一把抓住了缰绳。
这灰马发狂时本不可能拽得住,可它后腿被绑,正站不稳,少年喉间发出一点使力的怒音,猛地往下一拽!
灰马整个朝侧摔下去,轰然倒塌,重重落地,头与脊柱落地,几乎要摔断了脖子!
老虎少年却没放过那灰马,他胳膊狠狠按住马颈,将手中的庖厨刀从它颈部正下方斜半寸扎进去,如庖丁解牛般顺着它脖颈曲线往上一剖!
他竟竖着划开了马颈部的动脉,瞬间马血喷涌,淋了离灰马最近的言昳一头一身。
马血腥咸,言昳恶心的差点呕出,而白瑶瑶死死埋在她怀里,除了裙摆上溅了几个血点,乱了头发,其他毫发无损。
言昳气的叫起来,松开抓着白瑶瑶的手,赶紧抖自己鲜血滴答的头发,心里真恨不得把他给撕了。
这样实用性极强的杀人武艺,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而且他爱马懂马,把灰马弄摔倒了还要杀它,估计也是怕那灰马在地上乱蹬发狂,伤到白瑶瑶吧。
救他的女主角也就算了,非要把她弄这么狼狈!
白瑶瑶却抬起头,痴痴的看向了老虎面具的少年,朝他走了过去。
灰马还在挣扎,少年拽着缰绳不敢撒手,却没想到一双鹅黄色的绣鞋竟然踏在血泊中朝他走来。
白瑶瑶声音发抖,脸上还带着泪痕,靠过来轻声道:“……小五哥哥,是你吗?”
那少年紧紧勒着缰绳,白瑶瑶伸出手要去掀他面上的老虎面具,却没想到他头一偏躲开了。而后那少年松开了手,似有不耐的站起身来,还没死透的灰马果然嘶鸣着蹬了几下马蹄,白瑶瑶吓得惊叫一声,后退半步跌坐在血泊中。
当她再抬起头来,那少年似乎已经混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二小姐!”白瑶瑶抬头,只看到宝膺手里拿着个垒成宝塔的炸年糕,吓得连年糕也扔了,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了!”
从灰马发狂而来的方向,也跑来一队人马,其中为首的,竟然是梁栩。
梁栩虽穿的跟金丝堆绣的庙会观音娘娘似的,手里却拎着一把刀,刀尖上竟然还带血。他迅速将手中的窄刀收入刀鞘,扔给手边的仆从,朝白瑶瑶急忙跑去。
“瑶瑶,你受伤了吗?!”梁栩单膝半跪在她身侧,将她扶起。
白瑶瑶仿佛终于安心,眼里泪水打转,终于大哭出声,伸手紧紧抱住了梁栩的脖子:“小五哥哥,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们!”
梁栩看到她裙摆上沾满的血迹,心中不忍,抚着她后背道:“是我不对,是我让你吓到了。你没受伤吧。”
白瑶瑶哭着摇头,发髻上银丝绒球随着动作乱晃,她抽噎道:“是二姐姐保护了我。二姐姐她——哎?二姐姐刚刚还在这儿呢!宝膺,你看到她了吗?”
宝膺也四处乱转头:“啊,去哪里了?她刚刚明明还在的。”
但现在,言昳已经不在灰马的尸体旁,竟一前一后和那老虎少年消失了。
梁栩一怔:“你是说白昳保护了你吗?她……那她有受伤吗?”
白瑶瑶慢慢的摇了摇头,也有些心虚自己没问一句言昳,轻声道:“我不知道。或、或许没有吧。”
灰马被杀死后,引来太多人围观,言昳看到梁栩往这边来的时候,就反混入人群中,朝梁栩来的方向走。
灰马跟他是从同一方向来的,显然是遭遇了什么事情,那灰马被重伤后发狂,才冲到言昳这边来的。
是梁栩遭遇了袭击吗?他刚刚身边跟着的那些仆从,看模样都是武艺高手。他作为衡王,确实不可能只随便带几个仆人就跟白家出来玩。
言昳逆着人潮,在暗处往那边走了一段。毕竟她还是个孩子,身量娇小,也没人注意到。
走一段,果然看到一地血腥,几个奴仆模样的人正在把尸体拖走,一些灵谷禅寺的武僧也动作迅速的拿水盆正在清洗地面。
她想了想,原著中的视角一直停在白瑶瑶身上,对感情戏以外的剧情描写的甚少,但言昳却可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推断其他事件。
比如在桃花坡走丢的白瑶瑶,再次遇到前来找她的梁栩时,以为是恶人要来杀她。因为从影子看,来者手中提着一把刀,白瑶瑶一开始捂紧嘴不敢出声,直到被拎刀者一把抓住,她惊恐中回过头,才发现是梁栩,而后嚎啕大哭,埋在他怀里。
而梁栩收起了刀,对她柔声道:“对不起,出了事我来晚了。”
出的事,显然就是他被人暗杀这件事。如果按照原著剧情,梁栩跟白瑶瑶走散,也是因为他引开了刺杀者?
谁来刺杀他?跟皇帝的身体不好有关吗?
梁栩一直不回京师,真的只是因为战乱吗?
言昳看那些武僧端几盆水,又拿来竹笤帚洗干净地,一场暗杀的痕迹就这样失踪了。
不过言昳这会儿跑过来,也不是关心梁栩被人暗杀。主要是她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她不想满头满身脏血,跟个大血袋似的给男女主的感情戏当背景板。
山光远虽然没露脸,可这次英雄救美,估计是把自己的戏份耍够了。
但她不敢想,如果自己不是也紧紧抓着白瑶瑶不撒手,是不是连活路都没了。
不,准确来说,这种破事儿都是被白瑶瑶牵连的,她要是不遇见白瑶瑶就屁事没有啊!
真讨厌。她用衣袖抹着脸上的脏血,越想越生气。
也讨厌……山光远。
上辈子好歹还算共过患难。这辈子他小小年纪就在白瑶瑶面前现脸,还把她弄成这样。
就像上辈子那些没完没了的打脸情节,把她弄得狼狈兮兮,反衬的白瑶瑶干净的跟没用过的厕纸似的!
言昳一个人往灵谷禅院里走,她记得禅院里有一道溪流,至少能让她把脸和头发洗干净,而不是这样走回去。
禅院里现在人已经不多了,应该是因为梁栩被暗杀,禅院准备驱走游人了。她顺着墙,竟然走到那桃花坡附近,原来溪流经过的就是桃花坡。
这会儿没了风,桃花瓣已经不再飘落,只在那溪水的转弯处汇聚,就像是一团团白色的浮萍水藻。
天还没完全黑,灰蓝色微光像海水一样漫过头顶,言昳照溪水,却也看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五官是被掩盖在脏血下,还是融在了蓝色的暮霭里。
她掬了一把水洗脸,洗了洗又不生气了。
哎,要把自己情绪带进去,就跟上辈子没区别了,她也不打算当戏里人。差别待遇这事儿,她上辈子都体会了三十年了,这会儿就积蓄力量,努力记仇就好了,像山光远这种的,以后给他几盆狗血淋头!
刚刚在市场上打探物价,她已经对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有些数了,她一边盘算着,半跪在草坪上,拆了发髻洗自己被血黏在一起的头发。
忽然一双手捧着几片白萝卜,伸到她面前。
言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沾满血滴的老虎面具在窄窄溪流对面,他半蹲着身子,像一只血战之后的大老虎,盘踞着身子在溪边悠闲喝水。
溪水卷着几片花瓣,从老虎在水中的倒影上柔柔掠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入V!早8:00更1w5,还有抽奖活动,记得要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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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岚与丈夫孔樊辛刚刚办完婚礼酒席,丈夫突然异能觉醒了
而且还是极为稀有的控制系能力,各大军校邀请,必定前途无量
孔樊辛突然扬眉吐气,撕破了脸
承认自己绿了她好几年,然后就此割断联系,闪电离婚,入了军校
当他入军校的开学典礼上,竟然发现前妻晏岚就坐在了前排
她转头微笑:“哦抱歉,咱俩离婚的第二天,我也觉醒了能力。”
三十年前,世界毫无征兆的进入了超能力时代
全球异变,神话与预言相继成真
三成人口会突变成为拥有异能的超人类,全球各地成立调查局
人们纷纷预测,下一次会有什么样的世界观变动
开学没多久,世界果然再次叠加异变
“我宣布,现在我们进入了Abo时代。”
不久,变成Omega的前夫拦住晏岚求她帮忙
晏岚摇头:“再饿,我也不会回头吃翔。”
校花级别女A晏岚,露出微笑:“更何况,我也从不缺投怀送抱的人。”
【本文是区别于买股文的买鞋文】
【各路角色,女主都总要穿上试试,但买哪双,就要看人气了】
【对于脚与鞋的纯洁性极其看重的双洁党勿入,女主会不停试鞋,甚至还可能下单后再退货】
!超多雷点,注意避让!
①前夫不是待攻略角色。女主熟女,会谈多次恋爱,且并不一定会再次结婚。
本文涉及多种款式的鞋,女主的态度也并不是对每一双都很喜欢很认真,可能会渣。
②后期世界上会出现叠加多种剧本。
包括不限于ABO、神明复苏、古代人物古穿今、□□类灵异事件、各类科幻梗。一切皆有可能。
③女强,成长升级流,群像文。
吊打渣男只是一小部分,主要是女主的冒险和买鞋。
第17章 .沐发
他抬头看她, 将一捧萝卜片递给她。
她湿着头发,抚着胸口,衣裳被湿发滴下的水沾湿, 半晌才道:“你有病吧!”
言昳不知道那萝卜片要干嘛, 但她一伸手,掀掉了老虎面具, 那面具朝下掉在了溪水上, 一片涟漪, 浮在水面上, 顺着水流往下游而去。
山光远那张脸平静的看不出一点波澜。一滴血似乎是从面具的眼洞中穿过, 落在他睫毛上。那滴血从上眼睑淌到下眼睑上, 就像一道疤痕。
言昳不想理他,山光远却拿了一片萝卜片, 沾了溪水后,去抹她的头发。
言昳直往后蹭:“你干嘛!”
山光远:“去、血腥。”
言昳蹲在溪边, 双目怒瞪,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脸边, 她捏紧小拳头:“我又不是一道菜, 不需要去腥。我也不想一头萝卜味!”
他又跟变法术似的, 从袖子里拿出一团香胰子,对她头发指了一下。
先用萝卜片擦,再用香胰子,就不会有萝卜味了。他……他倒是知道她是个事儿多毛病多的。
言昳面上不大情愿,却还是伸出脑袋,作势要闻闻香胰子。山光远懂她的在意,立刻抬手递过去让她闻。
言昳惊喜:“呀,是玫瑰花味的。”
山光远点头。
人家都服务到这份上了, 她只好接了一片萝卜,道:“哼,本来我不用遭这个麻烦的。”
她笨拙的用萝卜蹭头发,还道:“都是因为你,给我弄一身血!”
山光远也没法说,当时情况危急,如果想要确保她不被马蹄踢到,只能这样。只是他也没预料到白瑶瑶使劲往言昳怀里钻,反而被保护的好好的,马血全都落在她身上了。她最不喜欢自己人前不体面,肯定会生气,他才忙去找能临时洗干净手脸、头发的东西。
好像上辈子也是这样,他有时候费尽心思去保护她,却往往发生各种巧合,让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最后变成了获益者……
山光远叹气道:“……对、不起。”
言昳抬眼看他,过了会儿撇了一下嘴角,道:“算了算了,我沾光被救,还能说什么呢。”
山光远没大听明白,只看她不会弄,便伸出手,将她脑袋拨过来几分,而后拿起萝卜片,将她头发分成几缕,用萝卜片捏着蹭干净。
而后又要她低头,他掬起一些溪水,给她浇湿那小部分弄脏的头发,用香胰子一点点给抹过去洗干净。
他指腹很轻柔,一点点将被凝固血迹粘在一起的头发理顺。他虽然是个半大少年,但能将那灰马一把拽倒,白杨树似的身体里还是很有力量的。可他更有精细控制力量的那份克制,就像是这指腹上的茧,既能用在握刀杀人,也能用在给美人沐发上。
言昳没想到他这么会伺候人,她垂下头,一些发尾落在溪水中,像是柳枝般随着水流轻晃,从水影里能瞧见他窄腰展臂,一丝不苟的轮廓。
言昳忽然道:“你这细致的,跟当妈似的。”
山光远似乎有些无语,鼻尖哼了一声。
言昳手指尖在溪水里沾了一下,白玉似的小手朝他脸上掸水:“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就不该学什么武功,学着进美容美发行业,我绝对愿意在你那儿办卡,指名让你给我洗头。”
山光远躲了一下,他就听懂最后一句,什么“指名洗头”。
这算是肯让他接近她那宝贝头发的意思吧。
他心里忍不住想,这算是重来一次有进步吧,毕竟上辈子婚后,她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勉强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言昳:“你倒是精得很,在白家奴仆的衣裳外头还套了一件,既不会让里头的衣服沾上血,也不会暴露身份。”
山光远一开始也没想着么多,只是他远远跟着她的时候,看她总是东张西望,怕自己衣服的颜色比较显眼,让她一眼瞧见,才顺手摸了一件深灰色的棉布长衣,简单套在外头的。连老虎面具,也是从摊上顺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