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啊?乌雅表妹,你怎么会……”
十四福晋原是听人说十四阿哥喝多了,便亲自过来照料,也想在德妃面前显摆一下她是如何的贤惠,哪想到猛地看到这一幕不禁惊叫出声,这下可坏了,听到脚步声,被她叫声引来的人不少。
十四脸黑了:
“闭嘴,你这败家娘们!还嫌爷不够丢人么?”
转而对和颂吼道:
“还不快穿衣裳,坐那等着被人围观么?”
和颂急忙穿衣裳。
待被叫声引过来的人看到时,二人倒是没有光着了,可这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哪会没有一点想像。
几个小阿哥“吁~”打趣十四阿哥,把十四又是气又是臊,差点去揍他们几个。
今天是德妃的生辰,为表宠幸,康熙特许乌雅家人进宫给德妃祝寿,宫里有头脸的妃嫔们都来了,皇子们从太子、大阿哥到还不会说话的二十二阿哥集体来给德妃请安祝寿,可把德妃高兴得从早上就没合拢嘴过。
今天她这永和宫开了五桌,招待来客们,成长皇子们略用了几筷子菜便告退了。
不是生母宫中,他们已经成年不方便多待,好在是大家一起来一起走,倒也没什么不便。
十三阿哥和四爷陪着众成年阿哥,四爷在府里另设了酒席,宫里吃饭只是个形势,给德妃撑面子而已。
而十四则留下来,陪着那群小阿哥们。
说是小阿哥,也不过是还没娶媳妇的,都很能闹腾,几番下来十四就被灌得有些受不住,叫了人说一声便去德妃主殿旁空着的临时给人更衣的侧殿打算眯一下醒醒酒。
德妃这里正受妃嫔们的羡慕,听她们口不对心的巴结时,突然听到尖叫声,忙着宫女过去查看。
有那好信的早就在听到声音声跑去瞧热闹了,尤其一些年纪小的阿哥,正是不懂事喜欢热闹的年纪,跑得飞快。
他们不认识乌雅和颂,以为只是德妃宫里的宫女,便在那打趣十四阿哥有艳福。
十四阿哥越是让闭嘴,他们越是说笑得厉害,于是没多大一会儿这事就传遍了整个宫里。
德妃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黑了脸。
第一次见到德妃黑脸的宜妃等人惊讶地发现,这样的德妃和四阿哥还是有些像的,果不愧是母子。
德妃最好面子,尤其不以容忍她身边的人丢她的脸丢到几个老对头面前,没想到今天就这样现眼了,而罪魁祸首还是她最疼爱的两个人。
客气地将宫里的妃嫔们及小阿哥们送走,连那拉氏和李氏都被赶了出来,只剩十四及乌雅家的人德妃才完全撂下脸,看向和颂目光不善:
“和颂,你为什么会去老十四屋里?他在那歇着外面没人守着么?你知道他在里面为什么还要去?”
再喜欢也不过是瞧在她长得有几分像温宪的份上才对她宽容宠爱,一个见面不过小半年的侄女再喜欢能比得上她的命根子老十四?
别说她只是长得有几分像温宪,便是温宪还在时,也不能和十四相比的,如何选择德妃根本就不用考虑。
“我……”
和颂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根本回答不出德妃的问题,即使在努力地想了仍是记不起来。
和颂的额娘从知道消息到现在脸色就没好看过,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们家的靠山就是德妃,根本得罪不起她。
如今见她要向大女儿问罪,忙率先向和颂道:
“孽障,还不跪下和你姑母请罪!你说你都这般大了还是这么不省事!
有什么事不能和你姑母说,求你姑母给你做主?她可是除了老太太最疼你的人了!你至于在这等大日子里就和十四阿哥私下相会么?没被瞧到也就罢了,如今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你说你让你姑母怎么办?”
十四阿哥眼睛一瞪:
“什么叫和爷私下相会?爷就是那等没见过女人的么?哪里会看上她这样的?”
“你闭嘴吧!”德妃打断十四阿哥的话。
和颂再如何也是她亲侄女,哪能任由儿子这样瞧不起,只是他这话也没错。
看向和颂严厉道:
“本宫不是和你说过要将你许给老四么?你又是什么时候瞧中了十四,又没和本宫说呢?”
和颂这会脑子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姑母此时又是如此的陌生,她害怕了,求助地看向她额娘,这会儿倒是知道她额娘是对她好的了。
德妃的大嫂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被十四阿哥如此打脸竟都没有变一下脸色,听到德妃问话还不好意思地笑:
“他们这年纪的年轻人今天这样,别天那样,都还不定性呢,指不定什么时候瞧中了十四阿哥的英武不凡,心生爱慕,又不好意思和你说,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做下这等事了。
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娘娘还是想想该如何善后吧,别因此下了娘娘的脸面,连老太太都说,娘娘可是咱们乌雅一族的支撑,万不能有事的!”
即奉承了德妃,又隐晦地警告她,老太太不活着呢,这事处理不好的话,全族人可不会这样算了的,也关系到她自己的脸面问题。
德妃深吸了口气,没好气道:
“还能如何处理?既然已经跟了十四,那今天就收拾东西跟老十四家的过去吧!”
十四福晋眼睛红红的,一直自以为隐晦愤慨地瞪着和颂,听到德妃这话又不敢反驳,只得委屈地应下。
看得德妃很是胃疼。
“这不妥!”
乌雅夫人和十四阿哥同声道。
第163章
乌雅夫人请十四阿哥先讲。
十四阿哥向来瞧不上他的外家, 觉得没一个有本事的,能给他依靠,自然也不会对这个舅母有多尊重了。
率先道:
“我不想要和颂, 她长得和九姐姐那么像, 晚上一瞧还以为九姐姐回魂了呢, 还不吓死个人!”
德妃被气得脑门子发疼:
“她哪有那么像你姐姐?不过眉眼有三分相似,哪有你说的这样?人都被你遭踏了,你说不要就不要,是想让她死么?”
十四见德妃真正生气了,没敢顶撞, 心里却是不服,默默嘟囔着:又不是我让她爬我床上的, 她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涵养再好, 乌雅夫人气得也不轻,到底他们乌雅家如何的低贱, 连嫡女都不配做你十四阿哥一个光头阿哥的格格?
强忍了下去, 原本要说的话就不适合再说了, 只得换了方式。
“娘娘, 和颂是参加了大选的……”即使没过复选。
“宫里一些娘娘也知道她是娘娘的亲侄女,您说这要是进了十四阿哥府做了格格, 您的脸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德妃冷笑:
“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第一个, 老四府里年氏的庶妹也参加了大选后进了老八府里做了格格,要丢人也是那个先丢人。”
乌雅夫人说不出话来, 眉头紧皱。
德妃说是如此说,可当真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老十四侧福晋位是满的,这样吧, 就做庶福晋吧,位同侧福晋!”
位同侧福晋的庶福晋,与侧福晋的差别是侧福晋是正经上了玉牒的,庶福晋则没有,只是在府里的待遇和侧福晋相同,名份上还是格格,只比格格更有脸面而已。
乌雅夫人能如何?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随即向德妃道:
“还请娘娘让我带了她回府收拾一下,怎么说也得带上准备好的嫁妆才像个样子。”
如此小事德妃不会驳了她嫂子的面子,应下。
回到乌雅府,刚进门忍了一路的乌雅夫人回身就给了和颂一巴掌,用了全部的力气,和颂顿时就摔倒在地上,人也懵了。
“额娘……”
“别叫我额娘,我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你丢自己的脸也就算了,就没想过我和你阿玛及你大哥和妹妹么?”
“额娘,我……”和颂人虽迷糊着,但却明白,自此很多事都将同以往不一样了。
和乌雅夫人一起出宫的几个妯娌忙拉住她劝解。
苏培盛抽空在陪哥哥们喝酒的四阿哥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四阿哥嘴角微翘,马上就恢复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仍陪几位哥哥喝酒。
三阿哥拍着四爷的肩膀道:
“老四你可不厚道了,就请我们在这吃酒?”
四阿哥谦虚道:
“三哥可是嫌弟弟备的酒菜太简薄了?”
“你三哥可没那么俗,我听你小三嫂说你府上建了个新园子,景致非常之好,怎么就不请哥几个过去瞧瞧?”
“是啊,孤也听说了,还和大哥笑说,老四人不在京里,府里动静却不小呢,这都建成了,很是该请我们去品鉴一番才是!”
四爷为难道:
“弟弟自请罚酒!那园子是修在内院的,实不方便邀请各位哥哥和弟弟们去游玩,还请见谅!”
“诶~将通往内院的门锁了不就是了,这还能难得倒我们雍亲王?再说咱们还不懂规矩么,怎么可能往内院去?”
十三阿哥想上来帮腔,被其他哥哥们拉住灌酒不放。
这次从湖北回来十三阿哥也立了功,被皇上封为贝子,爵位虽然不高可也让光头的哥哥们羡慕眼馋了,自然不能放过她。
其他阿哥们都跟着起哄,想要进去瞧瞧,四爷无奈,只得叫苏培盛去通知瑾瑶,暂时不要放人进园子,免得冲撞了太子等人,也看好门户,别让下人们乱走闯入。
瑾瑶得到消息后,差翡铃前去安排。
她正在听喜灵读账本,查账呢。
叹了口气:
“翡铃也支使不了几天了,她年纪也不小了,更何况赵谦年纪更大,都是等不得的,下个月就给她们的事办了,好在嫁妆早就准备好了的。”
“主子真是心善,对几个姐姐们真好!”喜兰羡慕道。
瑾瑶笑:
“你也别急,等你出门时主子我也会好好地给你发嫁的!”
“主子!”喜兰脸皮薄,跑掉了。
瑾瑶摇头,都是留不住的,小吉就看上喜兰了,在等着她,楚妈妈也是个好说话的,什么都由她作主,等到够年岁了就得放出去。
“主子,银铃姐姐过来了!”
“银铃来了?来就进来呗,难不难还等我去迎她?”
“哪能呢,这不是叫人先进来打探下主子心情如何我再决定进不进嘛!”
银铃说笑着仿佛并未离开一般,眼中带着想念。
她和高福贵成亲后就搬了出去,她接手了主子的所有陪嫁产业,属总管事,和她男人一起监督着各处的掌柜的,时不时到处去查账。
看到一起长大的银铃,瑾瑶也很高兴:
“听说你之前去了云南?”
“可不是,那里的账总觉得对不太上,想着怕是主子们都不在,那里掌柜的弄鬼,便和我家老高亲自走了一遭。”
“……你也是的,差不太多就算了,这么远的路,你也不怕有个闪失!”
“我小心着呢,从车马行走的,跟着的还有几个好手呢!”
瑾瑶无奈地摇头:
“总之记得自己的命更值钱就是了!还有,往后可安分地在家好好过日子吧,我又不差那点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怀个是正经,人家高福贵可是独苗一根,盼孩子盼的都眼红了。”
“这不是没有么,也不是我不想要啊!说到怀孕,金铃和翠铃运气不错,都赶上了,等主子肚子里这个小阿哥生了,她们俩都能做奶娘。”银铃语带羡慕。
瑾瑶无语:
“翠铃也还罢了,金铃如今是三品诰命夫人,怎么会给人做奶娘去?再说了,她生的哥儿都满月了,等我生的时候都来年了,她哪来的奶?”
怎么说也是高官的夫人,金铃的孩子都没有亲自喂奶,哪来的奶给她孩子吃。
银铃喷笑:
“那我是该努力些,说不上能赶上呢!”
瑾瑶不理她的没正形,这丫头婚后跟换了个人似的,再没有之前和稳重了,不过和她倒是更亲近。
高福贵仍是那般老实,瑾瑶倒是挺信任他们两口子的。
刚提到翠铃,丫头就进来说翠铃过来请安了。
“下次她来请安,爷不在就直接让她进来,大着肚子还要在外面等,再说她虽嫁了出去,我们之间的情分却是不变的。”
“奴才记下了,下次再不用人通禀了!”
说着话翠铃进来了。
瑾瑶笑:
“那才对,快坐下吧,你都嫁人了,再不是我的丫头了,往后不用主子、奴才的叫,银铃也是。”
“叫惯了的,谁耐烦改口麻烦。”
翠铃点头应和:
“便是先生也是王爷的下属,叫什么都没影响的。”
成亲那天她对她们家先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背叛我主子的!
记得她们家先生当时便笑了:
“要的就是你这份对主子的忠心!只要你一直对你主子忠心,也就达成我的目的了。”
所以她就没了顾虑,天天回来请安,在府里的管事权利也没被收回去,仍管着厨下。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翡铃气鼓鼓地进来。
银铃好奇道:
“你这是和谁生气呢?”
“除了那块赵木头,还能有谁?”翡铃气道。
“他又怎么惹你了?平时我瞧着多是你主动挑衅人家赵谦都让着你,没和你一般见识!”瑾瑶客观地评论。
翡铃不敢相信地看着瑾瑶:
“主子,你竟然还替他说话?”翡铃委屈极了
瑾瑶无奈:
“我可不得替他说些好听的,下个月我还得嫁个情同姐妹的丫头给他,他要真不好,那我能把你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