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事只能她自己想通,别人是帮不上的。
“快些走吧,我都等不及要见姨母了。”
“哧,我额娘也早就念叨着你呢,也不知道谁才是她亲生的。”
面对她的打趣,瑾瑶实在装不出羞涩来,关系太熟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对嫁人的事看得很开,对荣浩也没动心。
是的,两家已经默认结亲了,只待这次选秀走个形式,到时由庆慧郡主去求太后,多半就能成了。
对荣浩,瑾瑶没什么意见,荣浩比她大半年左右,十岁时拜了父亲做师傅,在年家习武,去年年前才回京。相处了这几年,大家也算是熟悉,最关键荣浩喜欢她,嫁他比别人要好拿捏。
庆慧郡主对瑾瑶这个未来小儿媳妇也非常满意。
人长得好就不说了,脾气娇纵些也是次要的,总比自己女儿脾气要好不少,她最满意的就是年瑾瑶有个厉害亲娘和两个上进的亲哥哥。
小儿子不能承爵,他们兆佳府家财不丰,到时分家小儿子怕是分不到多少。
可娶了年瑾瑶就不同了,就她所知贾薇在她女儿出生后就开始准备嫁妆了,大件不说,那陪嫁的产业田庄可是不少,这些年攒下来定是一笔惊人的数字,这样以后她也不用操心小儿子的日子不好过了。
拉着年瑾瑶就是一通夸一通的亲昵,年瑾瑶也只当不知道她和娘亲的合计,仍和小时一样当作娘亲闺蜜,亲热地称着姨母。
在兆佳府混了大半天才离开。
京城街道人流量多,出门不方便骑马,多用马车或轿子代替。
瑾瑶中午被庆慧郡主劝菜吃得有点多,就想走动消化下,兄妹二人便弃车步行。
“锦妙约我过几天去城外秋狩。”
“荣起、荣浩也约我了,到时去放松下也好,在京里不比湖广,玩的地方没那么多。”
“这进京来就没个消停,你还要参加武举和明年春天的会试,都没有多少时间静下来读书了。”
年羹尧摸了摸妹妹露出帷帽的头顶:
“不用担心,科举凭的是平时知识的累积,哪是一时半刻苦学就能考中的?再说我们和京中贵胄子弟并不熟稔,参加这种大型聚会也是扩展人脉的方式。”
瑾瑶点头:
“我知道了。”
“傻丫头,你只管玩你的就是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有二哥在真好!”
年羹尧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和娘亲、三弟都好好的,哥哥做什么都愿意!”
年瑾瑶心里大哭,天啊,这么好的男人竟然是她亲哥哥!这是诚心让她在这里谈不成恋爱了,谁都没有哥哥对她好啊。
兄妹正说着话,前面突然混乱起来,年羹尧生怕冲撞了妹妹,不敢先到前面探问,只护了瑾瑶往边上商铺躲避,不想对方竟是冲着他们来的,直接闯过来拦到前面。
“哟,爷就说远远瞧着是个美人,这近看果然啊~美人,你是谁家的小姐啊?”
“主子,奴才该死,没拦下这些恶贼。”丰收拐着腿带人护在瑾瑶兄妹面前。
要说也是真冤,这次去兆佳府上不好带太多人,便只二爷身边的几个亲随小厮加姑娘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并两个嬷嬷,统共十来人。
因兄妹二人步行说话,他们几个离得就有些距离,这有心闹事的人过来一冲撞人就散开了,才让人跑到主子面前。
年羹尧没有发作小厮,沉着脸问向来人:
“阁下是什么人?何事拦住在下?”
“哟嗬,在这皇城里竟然还有人不认识爷,想来你们是外地人吧?告诉他爷是谁?”
“嗻!你们听好了,我们爷是裕亲王世子,还不行礼?”保泰身边的侍从张扬道。
瑾瑶兄妹神色一凝:
“原来是保泰阿哥,年羹尧兄妹有礼了!我们兄妹乃湖广总督年遐龄之子女,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不冒犯,不冒犯,那这位小姐就是年小姐了?刚才吓着小姐了吧,这样爷在聚贤楼摆上一桌给年小姐、年公子赔罪如何?”
保泰听到年羹尧自报家门后,浪荡相倒是收敛几分,却仍不打消念头,改为以礼相请。
年羹尧眉头有些紧,客气道:
“即是误会就算了,哪用得上赔罪一说,我妹妹是待选秀女,还要急着回府学规矩,就不多打扰世子了,世子请!”
“哼,怎么着,不给爷面子?劝你别不识抬举,别人想请爷还请不动呢!”
“自来只听说有强买强卖的,倒没听过强请吃宴的,世子要觉得我兄妹不识抬举那就不识抬举吧!”
瑾瑶忍不住想抚头,你说这是什么事,前两天刚说带人出门没人敢调戏,今天就在天子脚下遇上了,这敢调戏人,不对调戏待选秀女的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天子的亲侄子,比一般小皇阿哥还要得脸的。
保泰向来被人捧惯了,往常他看上哪个美人,那人家几乎都主动送上门,哪遇上过这种境况,这下也来火气了。
“爷今儿还就要请年小姐了,动手!!”
他还有理智,知道不能把人抢府里去,可让瑾瑶和他去吃饭,那他年家还要不要脸?瑾瑶还有名声在么?更何况年家又没打算把瑾瑶嫁进裕亲王府。
年羹尧脸彻底冷了下来,对家里下人道:
“既然保泰世子想讨教一翻,你们也别坠了我年家名声!”
“是,二爷!”
丰收几人也没拿腰上佩带的武器,就近抢了店家的门栓抡起来就打,对方也是拿棍,倒也相当。
保泰没想到年羹尧这么烈性,顿时也来气了:
“打,给爷往死里打,除了年公子、年小姐,这些狗材打死不论!”
年家下人不用人招呼也知道不能打裕亲王世子,但也不能弄出人命来,这上手就有讲究了,都冲对方胳膊腿使劲。
瑾瑶身边的四个铃都抽出随身带着的武器,软剑及鞭,她们没有动手,只护在瑾瑶身边,如果对方敢冲过来她们肯定要下死手的。
孙嬷嬷尤其淡定:
“二爷,可要老奴出手?”
“这几个小虾不值得劳动嬷嬷出手。”
孙嬷嬷点点头,没有动作。
丰收四人身手虽好,对上十几个好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取胜,年羹尧脚步一动,保泰便拦在面前:
“怎么?年公子也想活动下手脚?为免下人粗手粗脚伤了你不好向年大人交待,不如我和你对几招?”
年羹尧冷笑:
“既然世子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招!”
胤禛赶到时,保泰正被年羹尧按着揍。
这一看他的头都大了:
“都住手!”
那道清丽的身影自然是无法忽视的,胤禛是接到暗卫回报赶来的,自然知道年家小姐也在,只是在视线相对的一刹那他就认出来了。
“是……”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是你”改道:
“是年家小姐吧?受惊了没有?”看到对方那小脸发白,摇摇欲坠的样子,胤禛的火气都压不住了。
“妹妹,这位是四王爷!”
“见过四王爷!”
“见过四王爷!”
瑾瑶惊讶地行礼。
“免!保泰,这是怎么回事?”
第9章
原本胤禛还想着这年家兄妹真会得罪人,一来就和保泰对上,他过来也是想做个和事佬,把事情圆了。
可在见到被调戏的是那天惊鸿一瞥之人后,他的怒气就上来了,尤其看到对方被吓得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
从月盈处知道自己未来会有个年侧福晋,而眼前这人也是年家的,又得他好感的自然归为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被调戏他当然不能善了了。
保泰见到四阿哥觉得被打的嘴角更疼了。
要说以他的身份和皇上的宠爱对皇子阿哥并不如何惧怕的,只是这是对年纪小的阿哥,年长的几个他还是不敢招惹的。
“没、没怎么,这不不小心冲撞了年家小姐公子,想请他们吃饭赔罪,不想他们不识抬……不给面子,发生点口角。四哥你看,这奴才胆大包天,竟然把弟弟打破相了,我一定要去皇阿玛那告状,让他老人家给我做主!”
“你当街调戏重臣之女,还是待选秀女,不去请罪反倒让皇阿玛帮你做主?”
“这……我就是看上年家小姐了又能如何,大不了选秀后我去求皇阿玛赏赐我做侧福晋就是了!然他们打人可就该死了,我可是皇上亲侄子,这可是冲撞皇亲之罪!”
年家兄妹被他无耻之言气得眉毛直立,如果不是孙嬷嬷一直拉着,瑾瑶都想亲自上场去揍他。她这破身体一受到刺激就要昏倒,现在还站着全凭孙嬷嬷刺激着她的痛觉让她清醒。
年羹尧冷笑:
“我们年家可不敢高攀保泰世子!”
他以为他是谁啊,让年家女给他做侧福晋还得感恩戴德的。至于他扯虎皮,那倒是其次了。
“行了,这事你们二人都有错,现下打也打完了,还要在这里丢人显眼么?”
保泰气得一甩袖子,对四阿哥拱拱手就带人走了。
瑾瑶气过又开始担忧二哥的前途:
“都是我,给二哥惹麻烦了。”
“这事怎么能怪着你,难不成还为了躲避这种人一辈子不出门了?皇上是圣明之君,自会明断事非的,妹妹不用担心。”
看到年羹尧打完人后这份冷静与沉着,胤禛倒是更高看他一眼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茶楼坐一下吧。”
年家兄妹没有异议,跟随他来到旁边没几步远的宁心茶楼,上了二楼雅间。
没了旁人,瑾瑶的帷帽取了下来,和年羹尧正式向他请安。
刚福下就被四阿哥叫起:
“坐下吧,我和亮工一见如故,私下里只朋友相交就是了,年姑娘也不用太拘束,只把我当成你兄长的朋友就好。”
胤禛有些不敢直视瑾瑶的面容,他虽冷情,却也是有正常审美眼光的男人,面对这样绝色的容貌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尤其对方那双眼睛已光顾他几晚上的梦了。
瑾瑶正忧心得罪裕亲王世子,见四阿哥有意交好,眼珠一转,轻笑道:
“只把你当成兄长的朋友,那我该如何称呼?叫你爱新觉罗大哥?”
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这姓氏,胤禛倒是一怔,有些窘:
“这名称也太长了,何况我行四。”
“那叫你四哥?”
年羹尧轻斥:
“瑾瑶,不要调皮!”
年瑾瑶吐了吐舌,她这不是看四阿哥面冷心热想逗壳子。
胤禛倒是没生气,美人灵动起来更招人,何况刚才吓成那样现在缓过来了同样让人心疼,是以明知她是有意攀扯利用,在其他人做来显得功利丑陋,可由她做出来只让人觉得小心思可爱。
“本就是爷先说的,怪不得她。你想叫……就叫吧,只私底下。”
瑾瑶不满道:
“我又不傻,主动给自己招祸。”
“行,是爷误会了,昨天没见到,今天既然见了那就补一份见面礼吧,也不叫你白喊一声哥哥!”服软的话不经思考就说出来了,胤禛自己都有些惊讶,只是没表现出来。
苏培盛得到示意,上前将刚派人去拿的二尺见方的盒子捧到瑾瑶面前。
“这是?”
胤禛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瑾瑶摆手拒绝丫头的动作,自己轻轻打开盒子,盒子一开,透过光线照射竟是一片金光耀眼。
瑾瑶伸手进盒子将里面的物件捧出,不想这东西很有重量。
“东西有些重,姑娘当心些!”苏培盛担心瑾瑶拿不动摔了,在下面虚托着。
“是好重啊,纯金的么?”
胤禛摇头:
“只边框是纯金的。”
东西完全拿出摆到桌子上,瑾瑶身后的四个铃皆忍不住惊呼。
原来这是一面纯金镶玻璃镜面的大首饰盒,人一照那是相当地清晰。边框上是浇铸出的飞天仙女,两边各一位,五官衣饰分明。
而这还不是最珍贵的,最珍贵的就是顶上镶嵌的一个鸽蛋大小的猫眼石,流光溢彩的,精美非常。
年羹尧坐不住,忙站起来:
“四爷,这太珍贵了,瑾儿不能收!”这东西没个万八两的恐怕下不来。
瑾瑶遗憾地收回目光:
“确实太贵重了,能看一眼有个眼缘就不错了,还望四爷收回吧!”呜,真漂亮,好喜欢啊!
胤禛脸冷了下来:
“说了给你的见面礼,只管收下就是。”
年羹尧犹豫下对着瑾瑶点点头,瑾瑶高兴地抱住首饰盒:
“谢谢四哥哥,我很喜欢!”
胤禛摇摇头轻笑,这现实的小模样让他难以忍俊,好、可爱,和他幼时养的小狗一般让人心软,倒也不枉他这东西。
事实上这东西倒没人想像中那么贵重,这是他玻璃作坊出来的,特地做了两款不同的首饰盒原是打算送太后及德妃的,太后那个比这个更珍贵已经送了,这个……如今也有了主人。
刚过饭时,几人没提吃饭的事,只喝了杯茶,胤禛也没和年羹尧多聊就告辞了,临分别时叫瑾瑶把心放肚子里,保泰所谋不会成功的。
年家兄妹谢了再三才回转贾府。
“二哥刚才伤着没有?”
“妹妹放心吧,打那一个纨绔子弟哥哥还能受伤,那就不用去考武举人了。”年羹尧轻道,他都没敢用出三分力就打得对方无法还手,这还是看在他是裕亲王世子的份上。
“没受伤就好,只是,真不会影响二哥科考么?”
见妹妹仍在担心他,却丝毫不提四阿哥的事年羹尧无奈,妹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不过对他的关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