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觉得是她家艺人在霸王硬上弓,仗着喝醉欺负宋砚,现在一看她没了平时在镜头前的精致感,有点狼狈又柔弱不堪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温荔站都站不稳,一双筷子腿跟要折了似的,穿着细高跟,脚踝崴了好几下,宋砚扶不动她,干脆弯下腰一把抄起她的腿窝,直接公主抱抱起了她。
陆丹从车上拿过温荔的包,柯彬按了车锁,两个经纪人尽职尽责地送宋砚和温荔坐电梯上楼。
虽然他们这个小区安保设施完好,不少艺人都在这里买了房子,但毕竟是两个顶级一线艺人的婚房,以前也都被私生饭骚扰过,以防万一,在进家门之前,经纪人能在旁边陪着还是更安全一些。
宋砚横抱着温荔,被抱着的温荔也不老实,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腿乱踢,跟杀人凶器似的。
柯彬和陆丹离得远远地,生怕她踢着自己。
还是宋砚说:“别乱踢。”
温荔说:“你亲我一口我就不乱踢了。”
柯彬简直没眼看,陆丹则是担心等温荔酒醒了温荔会不会屈辱自杀。
终于到了家门口,陆丹帮忙按了密码,刚要进去,宋砚却把温荔放了下来。
都抱到家门口了还放人下来?
温荔显然也是不满,抓着宋砚的衣服不放。
宋砚解释:“到家了,有摄像头。”
温荔眨了眨眼,懂了。
“对,不能让他们拍到了。”
两个经纪人不自觉抽了抽嘴角。
这么注重隐私刚刚在车上怎么不知道注意点?真当他们两个大活人是死的?喂个狗粮还要看碟下菜?
艺人安全到家,两个经纪人功成身退,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尴尬地笑了笑。
犹豫片刻,柯彬开口问:“丹姐,你看他俩这协议,是不是要作废了?”
陆丹耸耸肩说:“两年下来连面儿都没怎么见过,拍了个综艺竟然给拍出火花来了。要是这婚离不成,我们还真要给严导封个媒人红包。”
说曹操曹操到,电梯门打开,正好碰上从别的艺人家赶过来视察的严导。
“他俩回来了?”
得到经纪人的肯定,严导立刻掏出手机打算在工作群里吼一嗓子,让A组开摄像头。
群里秒回:「可是宋老师刚回家就把摄像头外置开关给关了[捂脸哭]」
严导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郁结,实在忍不住,跟两个经纪人抱怨:“不是我说,他俩正儿八经领了证的夫妻,又都是演员,平时也没少面对镜头,怎么私底下脸皮这么薄啊。不能播的我们肯定不会真拍,但能播的都不让我们拍,搞得我跟个狗仔似的。”
脸皮薄倒不至于,刚在车上脸皮厚着呢,也就严导运气不好,连狗粮都吃不着。
毕竟要站在自己艺人这边,两个经纪人只好赔笑,安慰严导说,现在的观众都是这样,太配合营业,观众还嫌腻味呢,就是要这种,抓心挠肝的,让观众自己抠糖吃,CP才能长久下去。
也对,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人间的第二季,盐粒这对才能爆出圈,现在的观众就是不能惯,得吊着,节目收视率才能保证下去。
严导心情好多了,可还是叹气:“吊观众是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老吊着我啊。”
陆丹哭笑不得:“您又不是CP粉,怎么会吊着您?”
“……”
严导心想对啊,我又不是CP粉,我这么抓心挠肝是为什么。
最后严导的结论是,宋砚和温荔这俩口子有毒,连他一个快五十的老爷们都被这俩整得跟小女生似的。
——
“关了没?”
温荔躺在沙发上问。
宋砚倒了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她:“嗯。”
她坐起来,双手捧着水杯,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温热的水顺着一路往下滑,压下了些许反胃感。
像孩子喝奶似的,温荔满足地砸了咂嘴,放下水杯,拍了拍沙发:“过来坐。”
宋砚也不知道她到底醒酒没有,有的人喝醉了就彻底失去理智,一路疯到底,有的人喝醉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说的话做的事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温荔应该属于后者。
“你好点了吗?”宋砚抚上她的脸,还滚烫着,微微蹙眉,“怎么脸这么烫?”
温荔直勾勾地盯着他,说:“因为热。”
“那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他刚要去拿遥控器,却被她突然扑了个满怀,她把还懵着的宋砚压在沙发上,捧起他的脸,啵唧亲在他的坚挺的鼻尖上。
“你是不是傻啊。”温荔油里油气地挑眉,压低了声音说,“我热不是因为温度高,是你在我身边,我的心so hot。”
宋砚显然是没见识过这么油腻的招数,表情复杂。
还好说这话的是温荔,虽然油腻,但也好听。
“好好说话行吗?”
温荔突然瞪眼,掐着嗓子问:“丫头,我这么说话,你不满意吗?”
“醉鬼,你叫谁丫头呢。”宋砚笑得喉结震动,轻轻掐她的脸,“好好说话,不然学长揍你。”
“我在好好说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温荔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酒意上头,说话完全不过脑子,“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我一看到你,我的心就跳得好快,跟拍戏的时候不一样,跟别人拍戏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在工作,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但是跟你对戏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出戏,明明是戏里的男主角在跟女主角告白,但我总是厚脸皮地觉得是你在对我告白。”
“都是你的错,我一点也不像个专业演员了,我还怎么转型,怎么拿影后啊。”温荔又打了个嗝,苦着脸抱怨,“可是《冰城》也是你的剧本,你要是又连累我演不好怎么办?”
宋砚动了动喉结,哑声说:“那我就不去演了,你去演,好不好?”
温荔摇头,斩钉截铁:“不行,你还是得演,这么好的剧本,我想跟你一块儿。”
宋砚缓缓问:“连累你了怎么办?”
“连累就连累。”温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闷声说,“我愿意被你连累。”
宋砚拍拍她的后脑勺,心里被她的话填得满满当当,醉鬼说的虽然是酒话,但是攻击性极强。
平时扭扭捏捏的人喝醉了,直白得令人招架不住。
“我也不专业,因为我也出戏了。”他侧头,亲了下她的耳朵,“因为我就是在借着对戏的理由跟你告白。”
“哼,我就知道。”温荔揪着他的衣领,霸道地命令他,“那《冰城》这个剧本,我和唐佳人竞争角色,你必须无条件支持我,知道吗?”
宋砚失笑:“当然。”
“你真乖。”她又亲了亲他的脸,“我真喜欢你。”
宋砚低低笑了两声,说:“没听清。”
她以为他真的没听清,又说:“我真喜欢你。”
“没听清。”
“我真喜欢你!”
就这么来回了好几遍,温荔说累了,不满地说:“你是不是聋?”
“等你醒了酒就不会说了。”宋砚理直气壮地说,“我得一次听个够才行。”
“哼,想得美,我偏不说了。”
温荔趴在他身上,真的没说话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挤在沙发上,一个趴着,一个躺着,就在宋砚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宋老师,你以前是不是很缺钱啊?”
不缺钱为什么要去演戏,还问于伟光能不能挣到钱。
“你要是缺钱的话,其实可以问我借,我有钱。”温荔小声说,可是想了想,又失落地垂下眼皮,“哦,你不会问我借的,你那个时候讨厌我,如果真要借钱的话,你肯定会去找柏森哥,又怎么会找我。”
也不等宋砚说,温荔又陷入了自己的纠结,她现在脑子晕陶陶的,想一出是一出,说话没个逻辑性,想哪儿说哪儿。
“所以你那时候为什么会讨厌我啊?我那时候也很漂亮啊,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平均一周被表白两次,”她怎么也想不通,非常不服气地说,“你什么眼光啊?你是喜欢男的吗?”
只有性取向这点能够解释宋砚那时候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总之绝对不是她魅力不行,一定是宋砚的问题。
“你之前跟我协议结婚,也是因为有人说你是弯的,为了澄清你不是同性恋才跟我结婚的。”温荔越想越觉得她这个猜测很靠谱,语气震惊,“我靠,我竟然把你掰直了,我魅力好大。”
绕这么大圈子还能夸到自己头上,不愧是她。
宋砚觉得实在有必要澄清一下,叹气说:“我很直。”
温荔狐疑地看着他:“怎么证明?”
宋砚牵过她的手,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交到她手里,等她摸到了所谓的证明,男人的脸色倏地变得迷乱起来,喉间沉沉地往外吐气,眼底幽暗,挑起眉梢,带着浓浓的欲望对她说。
“你在我身上躺了多久,它就硬了多久,怎么样,能证明吗?”
第65章 入坑第六十五天
温荔的脑子更晕了。
喜欢男人又不代表不能喜欢女人, 而且她这么漂亮,这只能说明她魅力大,能说明什么。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温荔指尖僵直, 手心滚烫,嘴硬的老毛病又犯了,鼓着嘴说:“切,无所谓, 我高中那会儿又不缺人喜欢, 你讨厌就讨厌呗, 谁稀罕你喜不喜欢我。”
“是啊。”宋砚微微一笑,“高中的你才不稀罕我的喜欢。”
语气有些自嘲, 还有些委屈。
温荔突然觉得心里一紧,换做平时,她一定会说“算你识相”, 可是现在不行,她心疼得很。
她想, 如果她傲慢的口癖会让喜欢的男人不开心, 那她就改掉好了。
几秒钟的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没有, 我很稀罕的。”
“可是那时候你不稀罕我也喜欢你。”
几乎是同时, 温荔慌乱的解释和宋砚平静的陈述叠在一起,她音调稍微高一点, 好在他嗓音醇厚, 咬字清晰,落在耳里清晰可闻, 她的思绪被搅成一滩浆糊,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宋砚抚上她的脸, 将她呆滞的神色一一收进眼底,也将她刚刚的话按进心底,心脏紧缩,连触碰她的指尖都是酥麻的,声音仍旧温柔,但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清晰,低哑的嗓音微微颤动。
“我怎么会讨厌你。”他轻声说,“我连喜欢你都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喜欢我难道很丢脸吗?”
温荔皱眉,突然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他的话戛然而止,低嘶一声,痛苦地皱起眉。
“轻点……它又不是玩具。”
温荔心虚地额了声,她不是男人,也没法感同身受,讪讪地松开了手。
缩回去的手腕突然又被抓住摁回了原地。
“可是你不是痛吗?”
宋砚哑声说:“痛并快乐。”
温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弯着眼睛,拖长了音调问:“那痛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啊?”
“你说呢醉鬼。”比起她刻意拖长的声音,他的语气短促简洁,带着几分忍到临头的威慑,“都快被你玩死了。”
他话不多,因为温荔是个话痨,所以才陪她聊了这么久,在她醉酒后与往常大相径庭的直白中,身体早就被她灌醉,往下越来越沉沦,唯一想做的事其实就一件。
宋砚不再废话,抓着她的后颈肉微微抬起下巴,捉住她的唇,重重地吻上去。
一张伶牙俐齿被侵占,她嘴上再占不到他的便宜,却又不甘愿就这样被乖乖地被他亲,正好宋砚刚刚将她的爪子摁在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把一个男人最重要、最脆弱的东西交到了她手上。
拿捏住他的把柄,宋砚像个牵线木偶似的任她摆布,她轻了他会蹙眉,轻轻吐气叫她别磨蹭,她重了他会闷哼,叫她别那么鲁莽。
她小时候喜欢玩洋娃娃,娃娃都是女孩子,可以给长发编辫子,可以给脸上化妆,还可以给娃娃换衣服,她不喜欢玩男孩子,因为男孩子又不能涂口红,头发都是短短的,衣服也不漂亮。
但是宋砚不一样。
脸蛋是万里挑一的英俊,气质出众,腰窄腿长,每一个因她而沉溺的表情和喘息声都是那么好看和生动。
十几岁时的宋砚,冷漠寡言,孤傲清高,连笑都像是一种恩赐。
后来他当了演员,一出道就是万众瞩目,孤傲的学长变得更加耀眼,站在了她无数次梦想过的聚光灯下,成了她羡慕和为之追赶的目标。
难以想象这样的宋砚,竟然还是栽在了她手上,她压根没怎么费劲,就这样轻易地摘下了旁人都无法靠近的、料峭陡壁上的高岭之花。
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股成就感。
宋砚在她的折磨下,隐忍地叹息:“笑什么。”
“我高兴。”温荔霸道地说,“我现在告诉你,没什么敢不敢的,喜欢就上,我允许的。”
温荔的手又抖了抖,她感受到他脆弱的地方突然变得凶猛起来,紧接他坐起来,反压了上来。
宋砚抵着她的耳根,语气滚烫:“醉鬼,玩够了没有?也该轮到我了吧。”
温荔瞪眼:“还没有!”
他一改刚刚的乖顺,笑着说:“等下轮吧。”
女王还没玩够她的男宠,男宠就揭竿起义了。
年轻的女王撩拨得其实很到位,妩媚中有娇憨,但她只负责点起片片燎原的火星,又不负责灭,就是喜欢看男宠露出对她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沉溺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