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娇——第一只喵
时间:2021-07-23 09:51:51

  萧洵重生在破城之时。
  萧洵决定,从一开始,便夺了她,锁住她。
  排雷:1.前期强取豪夺、带球跑,后期追妻火葬场
  2.主角不完美
  3.架空隋唐,正剧风
 
 
第2章 
  裴寂定定地站着,看着脚下衣衫凌乱的女子。
  他很确定,在今天之前他从不曾见过她,可刚刚眼前闪过的那一幕,却像是一直深藏在记忆中,只消一丁点儿引逗,立刻就跳出来,铺天盖地侵占了他的全部身心,让他连躲,也无从躲起。
  他对她如此熟悉,不必去看那半遮半掩的纱衣,他也能在脑中描出她的模样。
  香肩粉颈,弱不胜衣,诃子遮住的风光如鸡头新剥,樱桃初绽,他曾无数次流连缠绵,犹记得心口处一点胭脂红痣,便是他一次次销魂的起点。
  这记忆如此荒诞又如此真实,以至于裴寂在惊诧怔忪之下,只能怔怔地站着看着,忘记了其他一切反应。
  “无为,”同行的崔白快步从外面走进来,叫着他的表字,“走,上楼去找齐云缙!”
  话没说完,便看见了倒伏在他脚下的沈青葙,雪肤花貌委于尘土,像一朵被大风摧折的芙蓉,崔白本能地弯腰伸手,想去搀扶:“这女郎怎么了?”
  手还不曾触到沈青葙,裴寂一把推开了他。
  力气之大,让崔白吓了一跳,不由得问道:“无为,怎么了?”
  “别碰她!”裴寂带着突如其来的强烈占有欲,几乎是恶狠狠地叱道。
  他飞快地解下外袍,绯衣一抖,盖住了沈青葙。
  崔白从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诧异地追问:“无为,她是谁?你认得她?”
  她是谁?裴寂也想知道。
  更想知道他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裴寂弯腰低头,眼尾上翘的凤眼对上沈青葙潮湿迷濛的眸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问她:“你是谁?”
  沈青葙在迷乱中看见了他的脸,宽额隆准,鼻挺颔直,一双凤眸像无底的深渊,黝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此时的狼狈。
  明明是陌生人,可她却无端觉得熟稔信赖,就好像她早就与他相识相知一般,沈青葙挣扎着,艰难地向前爬了一点,再次向裴寂伸出了手:“郎君,救我……”
  裴寂看见她手心淌下的血,衬在瓷白的肌肤上,像雪地里绽开的一朵红梅。
  左胸突然疼得无法忍受,像是有人在他心口上重重扎了一刀,又握紧刀柄,一点点拧动,深入。
  眼前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安邑坊的大街上,她手持匕首,毫不迟疑地捅在他的心口。
  她脸色苍白,神情决绝:“裴寂,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
  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出,他只是怔怔地站着,问她:“沈青葙,为什么?”
  原来她叫,沈青葙。
  突如其来的爱恨那样强烈,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裴寂已经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沈青葙。”
  沈青葙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竟认得她!
  他知道她的身份,他知道她是从云州案中逃出来的,他会拿住她送官,她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去,该怎么去救爷娘和哥哥?
  极度的绝望中,沈青葙怔怔地看了裴寂一眼,晕了过去。
  肌肤柔腻,触着他的指尖,她倒在他掌中,像一朵枯萎的花,心口那处骤然疼到无法忍耐,就像是她真的捅了他一刀,又像是那处,已经被她挖空了一块。
  裴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压下心口的剧痛,在崔白复杂的目光中,打横抱起了沈青葙。
  他必须带走她,他必须弄清楚这诡异的一切,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齐云缙沉着脸,匆匆从楼上追下。
  阴鸷的目光对上裴寂时,瞬间变成了讥讽的笑:“某当是谁,原来是裴三。”
  太子中允裴寂,平阳侯府三郎君,太子的头一个心腹亲信。他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青州,不消说,多半和他一样,是为了云州那桩震惊朝野的贪墨案。
  毕竟,那贪墨案的首犯,云州刺史杨万石,乃是太子妃的兄长。
  齐云缙上前一步,瞧着裴寂,轻嗤一声:“怎么,长安城中头一个守规矩的裴三郎,什么时候改了性子,跑来逛妓院?”
  裴寂看着他,神色淡然:“齐将军,幸会。”
  却在此时瞥见齐云缙指甲缝中嵌着的一缕红纱,凤眸中冷光一闪,裴寂下意识地将怀中人抱紧了几分,是他,是他动手撕了她的衣裳,逼得她不得不跳下高楼。
  崔白叉手一礼,道:“不想在此处遇见齐将军,好巧。”
  太子舍人崔白,裴寂的密友,又一个东宫心腹。齐云缙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只伸手向前,去夺裴寂怀中的人。
  裴寂侧身避开,凤眸一睁,陡然带出几分凌厉的气势。
  “怎么,裴三郎也看上了这个雏儿?”齐云缙一抓落空,狭长的眸子盯着裴寂紧紧护在沈青葙腰间的手,幽幽地笑了起来,“若是别的,某也就让了,不过这雏儿是某五百缗钱买下的,等某取了她的元红,裴三郎若还是想要,借给你玩两天,也不是不可以。”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倏忽冲上裴寂顶心——
  他怎么敢!
  长眉一振,裴寂沉声道:“郭锻!”
  “郎君,”一名青巾包头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道,“某在此。”
  齐云缙知道郭锻,河内有名的游侠儿,当年犯禁被判入死牢,是裴寂救了他,从此便跟着裴寂,誓死效命。
  叫出郭锻,是要动武?齐云缙看他一眼,抬高了声音:“人呢?”
  “郎君,”院外很快涌进来数十名健仆,齐齐应道,“某等在此听命!”
  崔白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低声向裴寂询问:“无为?”
  “你先走。”裴寂低声说完,跟着吩咐郭锻,“郭锻,去支二百金给齐将军。”
  二百金,市价可抵一千二百缗。齐云缙瞟了眼被裴寂紧紧护在怀中的沈青葙,一声清叱:“慢!”
  心中疑窦转深。河东裴氏门楣清贵,裴寂更是以品行高洁闻名长安,从没听说过他有好色的癖好,这女子虽然绝色,可他裴三郎,何至于此?
  莫非,另有内情?
  齐云缙一抬手,令麾下的健仆密密挡住院门,再次逼近一步:“裴三,某几时说过,要把这个雏儿让给你?”
  怀中的人似被惊动,鸦羽似的睫毛不安地动了几下,裴寂将绯袍又拉高一些,遮住她大半脸容,语声清淡:“让与不让,人我都要带走。”
  齐云缙收起笑容,神色阴鸷:“裴三郎今日是执意要与某过不去了?”
  裴寂沉默片刻,再开口时,依旧是云淡风轻:“是。”
  他转身离开,铮一声响,齐云缙抽出长剑,直取他的后心:“裴三,留下!”
  眼前青衣一晃,郭锻快步上前,伸手抓住雪亮的剑刃:“得罪了!”
  手上用力,嘣一声,长剑从中折断。
  齐云缙立时掷了剑,一伸手拿下从人背着的铁臂弓,连珠齐发:“不知死活的东西!”
  崔白心惊肉跳。齐云缙身为右卫中郎将,一手连珠箭出神入化,可同时取数人性命,郭锻再强,也无非一人两手,如何挡得住?
  当一声响,崔白拔剑磕飞一支羽箭,急急说道:“齐将军,我等同在朝中为官,有话好说,何必动武?”
  一支箭擦着他的面门飞过,齐云缙嗤笑一声:“崔十六,不想死的话,让开!”
  那箭越过崔白,直直射向裴寂后心,郭锻飞身接住,反手一掷,门前一名健仆惨叫一声,应声倒下。
  齐云缙眯了眯眼,伸手一抓,捞起箭袋中四支羽箭,叩弦急发。
  郭锻一手接住一支,嘴一张,又咬住一支,可还是有一支掠过他,疾射向裴寂。
  “无为!”崔白高声提醒。
  下一息,裴寂抓住了那支箭。
  齐云缙一抬眉,冷冷道:“能接住某的箭,裴三,算你是条汉子。只要你留下这女娘,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裴寂随手将箭掷在地上,扬声道:“甲士何在?”
  门外很快涌进来十数个健儿,黑衣黄甲,目露精光,齐云缙从服色上认出来了,是东宫内率府的士兵,太子亲卫。
  他带的只是霍国公府的仆从,绝不是太子亲卫的对手。
  齐云缙阴郁的目光盯着裴寂的背影,只听见他平淡的声音:“告辞。”
  “齐将军,”郭锻叉手一礼,神色恭谨,“二百两金,某稍后送来。”
  院中重又恢复了平静,刘四娘领着玉箫战战兢兢地冒了头:“齐郎君息怒,他们敢强抢奴的女儿,奴这就去报官!”
  像是被一个耳光甩在了脸上,齐云缙当胸一脚踢过去,厉声喝问:“那女娘是从哪里弄来的?说!”
  刘四娘被踢翻在地,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玉箫惊叫一声,却又抱着一丝侥幸,柔声道:“郎君,奴知道。”
  齐云缙看她一眼,冷冷道:“说!”
  “此事说来话长,”玉箫想着他显贵的出身,阔绰的做派,大着胆子上前,递上个软软的眼波,“郎君请随奴到房中细谈。”
  齐云缙阴鸷的目光盯着她,忽地扯下腰间马鞭,鞭梢一抖,向她重重地抽了过去。
  门外。
  “郎君,急切中只寻得一辆牛车,暂且安置这位小娘子。”郭锻低声道。
  裴寂抱着沈青葙,一低头上了车。
  崔白欲待要问,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得命从人牵了裴寂的马,默默跟在牛车边上。
  车子沿着大道,摇摇晃晃往云州方向去,裴寂垂目看着怀中的人,眉头紧皱。
  沈青葙。
  又是谁?
  他为着不能言说的荒谬理由带走了她,此后,该拿她怎么办?
  怀中人却突然睁开眼睛,一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绯衣顺着修长的双臂滑下,她偎着他贴着他,像一株没有筋骨的藤,脸颊潮红,眸子潮湿:“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出现的三处官职,太子中允属于太子左春坊,正五品下,太子舍人属于太子右春坊,正六品上,右卫是南衙十六卫之一,中郎将正四品下。
 
 
第3章 
  沈青葙在极度的燥热与迷乱中挣扎。
  恍惚中只觉得近旁就有一处清凉的所在,她努力想要靠近,抱紧了贴住了,好得到一丝纾解,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她需要更多,却又不知该怎么做,直急得泪水涟涟,呢喃着央求着:“热,我热……”
  裴寂无处可躲。
  她像没了骨头似的,整个身子都攀着他贴着他,严丝合缝,不给他一丁点逃脱的机会。她的手指白皙纤长,却并不娇嫩,几乎每根手指的关节处都有薄薄的茧子,甚至连拇指的指腹上也有,蹭着他的肌肤划过时,带起一缕缕不可抑制的战栗。
  裴寂像溺水一般,沉沉地吐着气,又忽地想到,这双手看起来,要么是拿惯了笔,要么就是,弄惯了琴弦。
  她是哪一种?
  绯衣掉落在地,破碎的红纱衣跟着落下,肌肤似雪,耀花了裴寂的眼睛,裴寂立刻转开脸,余光却瞥见松开的诃子底下,正当她心口处,那一点夺目的红。
  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与他脑中所见,一模一样。
  像是被劈开顶盖骨,当头浇下一盆冷浆,裴寂的目光移不开,身体也无法转动分毫,只是死死盯着那颗痣。
  二十多年来总觉得鬼神之事虚无缥缈,却在此刻,原本的想法被彻底打了个粉碎。
  难道真有前世今生?
  难道他的前世,便是这般与她爱恨痴缠?
  沈青葙却突然合身贴上来,手指哆嗦着,扯开了他的衣带。
  内里是白纱中单,她胡乱扒开了,滚烫的肌肤贴上去,嫣红的双唇只是往他脸前凑:“热……”
  鼻端嗅到她暖热的女儿香气,圣贤书,君子操,一刹那间涌上来,一刹那间又褪个干净,她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唇,生涩迟疑地磨蹭着,裴寂只觉得脑中嗡一声响,撑了多时的理智彻底崩坏,一低头捧住她滚烫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却在最后一刻又极力止住,只是沉沉看她。
  红唇香舌,尽在掌握,眼前是无底深渊,亦是无限极乐。
  裴寂闭上眼睛,不曾存在过的画面一幅接着一副从脑中闪过,都是她与他,各种纠缠,各种缠绵。
  肌肤相贴,呼吸一点点混乱,她生涩又热情的动作刺激着他,亦令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是中了媚药。
  他若此时要了她,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他裴寂,几时成了这样的卑鄙小人?
  裴寂一咬牙,硬生生挣脱罗网,一扯地上的绯衣盖住她,喑哑着声音叫道:“郭锻!”
  车外应声答道:“某在。”
  “回去寻解药,”裴寂长长地吐着气,“她中了媚毒。”
  “郎君,”一囊水从车帘缝隙里递进来,郭锻声音低沉,“凉水或者能缓解,某这就去取药!”
  裴寂接过水囊,送在沈青葙唇边,她神志不清,并不知道去喝,他只得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耐心去喂,冰凉的水一旦入口,体内的燥热突然得到缓解,沈青葙等不得,伸手去抓水囊,急急吞咽。
  裴寂握着水囊的手就这样被她握住了,她灼热的体温透过掌心传递给他,让他也燥热难耐起来。
  他看见一滴水顺着她唇边滑下,流过修长的脖颈,落在绯衣上,浅绯的颜色突然变成深绯,像无底的深渊,拉着他拖着他,要他不断沉溺,直至没顶。
  裴寂呼吸一滞,不得不拿过水囊,送在唇边吞了一大口。
  “水,我要水……”凉意突然消失,沈青葙急了,胡乱摸索着,指尖突然碰到了水囊,连忙凑上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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