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美人娇滴滴[古穿今]——鱼乐于余
时间:2021-07-23 09:53:20

  宿淼:“……”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不是她吹牛,整个安南她还没见过谁比她更耀眼。
  虽说这世上的美有千万种,每个人的喜好也不同,有人喜欢浓烈,有人喜欢淡雅。
  但宿淼敢说,她跟任何人站一块,别人第一眼看见的都只会是她。
  她就有这个自信。
  “……说得也是。就算不看脸,我这身高往那人群里一站也是最亮眼的。”
  韩勒当然顺着她:“可不是!我媳妇这脸,这身材,这气质,哟呵,绝了!还有谁能比得上啊?谁也比不上。”
  宿淼捂嘴偷乐,身体朝他方向倾斜,半靠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
  软声嗔道:“讨厌!”
  “得,我又讨厌了,那我走了?”
  韩勒作势要走,脚还未迈出去呢,就被宿淼拽住了。
  也不知道媳妇最近看了什么电视剧,她忽然伸手,霸气地掐着自己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看她。
  嘿,还有点阔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韩勒眼神动了动,落在捏住自己的手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半新奇半兴味,深邃多情的眼眸里也尽是期待,仿佛在等着宿淼对他做些这样那样的事。
  宿淼不知道某人想歪了。
  她单纯是不想让他走,跟他闹着玩呢,等他脸转过来后,她就松手了。
  “你陪我去蔡大姐的裁缝铺呗,她那边料子好,便宜又不能票。小乖最近长得快,又该给她做衣服了。”
  宿淼嘴上吐槽票的问题,其实心里有数,知道用票的日子应该没多久了。
  前阵子才取消了肉票、糖票、豆制品票。但一天没取消布票,买布就还是个麻烦事,她更不乐意到百货商场挑现在流行的那些布料。
  大人穿没事,但不适合小孩。
  韩勒微微错愕,他还等着被媳妇调戏一把再反调戏回去呢,没想到她就说了这?
  他道:“何必那么麻烦,你给她做衣服多累啊。你店里不就有童装吗,我看就挺好,就拿那个给小乖穿。”
  做衣服费精力费眼,没必要太折腾。
  “那怎么行?”宿淼睨着他:“容易跟人撞衫,我女儿是独一无二的崽!!”
  她店里的营业额每个月都在节节攀升,卖得最好的就是可可爱爱的小衣服。
  至于孕妇装呢,店里暂时只有基础款,也卖得不错,但宿淼有些瞧不上品牌方的设计。
  用她挑剔的眼光看,除了版型好看,原料柔软舒服,在设计上那是一无是处。
  最近韩勒帮她联络了一家快倒闭的服装厂,她要收购厂子的事还没谈下来,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小南街服装厂的负责人现在什么意思啊,他们还在顾虑什么吗?”
  话头一转谈起正事,韩勒无奈一笑,收起那些旖旎心思:“钱倒是不说了,但还是在谈工人的问题,对方要求我们留下所有的工人。”
  宿淼挑眉。
  那不行啊。
  这些厂子为什么死气沉沉,一点活力都没有,就是因为厂子里好大一部分人在磨洋工,浑水摸鱼。
  特别是那些父母都在厂子里的人,厂里当初想方设法给这些大厂子弟安排了工作。
  这关系套关系,好多人吃空饷。
  从前是国营厂子,亏损的是国家的钱,他们爱怎么养闲人就怎么养,宿淼管不着。但她买厂子可不是买这一群废物养着,不说普通女工得优胜劣汰,就连某些管理岗她照样打算换掉。
  否则她花了大价钱买厂子,最后从上到下都不服管,那这厂子到底是她的,还是他们的?
  那些不知变通又爱指手画脚的干部,简直就和前朝遗老似的,对厂子的忠诚和热爱没几分,就爱仗着资格老跟老板唱反调,宿淼可不能容忍。
  她想了一会,问:“之前不是谈得差不多,在钱上面做拉锯吗,怎么突然又提要求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韩勒眸光渐深:“玩心眼子罢了,安南服装厂不少,但这家的生产设备是最新的。如果你不着急的话,等上小半年会有惊喜。”
  “诶,你别卖关子。”
  高深莫测给谁看啊??
  宿淼瞪他。
  韩勒又笑:“市服装厂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了,最多再撑几个月,他们就得跟其他不图改变的化石厂子一样宣告倒闭下岗,到了那时候,你再重提收购厂子的事……”
  宿淼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改主意了:“其实小南街那儿我不太喜欢,工厂占地面积太小了,以后不方便扩大规模。不如到郊区买一块地建个新厂,等那边做不下去了就直接买他们的生产线。这样就不用跟原来的那些工人有任何瓜葛,咱们直接招能用的。”
  这批工人因为下岗肯定是要闹的。
  这该由原单位的领导们解决,该那些当官的考虑。
  她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有本事揽这么大一堆破事?
  一个处理不好,万一有极端分子找不到人发泄怨恨就把气撒在她头上呢?
  那她太冤枉了。
  韩勒点头:“也好。”
  把正事商量完,两口子到裁缝铺拿了三匹布,都是最简单的纯色棉布。宿淼做衣服非常得心应手,一个下午就裁剪出了六套衣服,两条小裙子,别的都是连体衣。
  因为是给小婴儿穿,她没设计得太繁复,而是以简单大方、便于穿脱为主。
  每一件的衣服背面绣上了活灵活现的小动物,一想到女儿穿着自己做的衣服爬来爬去,宿淼心都要化了。
  笑容就没撤下过。
  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
  厂房地皮很快就解决了,选了郊区的一块荒地。
  面积不小,将近二十亩。
  施工团队都是现成的。
  宿淼一拿到土地使用证书立马找了设计师,这个设计师也是老熟人,不仅精通住宅设计,在厂房上也有不凡的造诣。
  但第一次给的设计图,宿淼还是不太满意。
  她曾考察过其他工厂的设备区,空间布置上非常拥挤,包括市服装厂的车间也有许多不合理的隔断。
  当时她就在考虑一个问题,这种设计在通风和消防上真的方便吗?
  因此第一版设计图出炉,宿淼立刻提了自己的想法。
  她宁愿成本多投入一点,将厂房建设一步到位,也不愿意因小失大。
  万一遭遇突发火灾或是别的情况,过于逼仄的工作环境实在太危险了,一旦出事不仅厂子财产大损失,还可能涉及到人命官司。
  设计师听了她的意见,也觉得有理。
  便在原有设计图上又修改了几次,宿淼看过后才拍板同意。
  差不多国庆前后,工厂建好了。
  而久久没等到下文的市服装厂又联系过宿淼几次,他们愿意让步,收购价再降低点,但工人还是得留着。
  宿淼没正面回答,而是说会认真考虑。
  到九月底服装厂已经拖欠工人工资快五个月了,实在撑不下去了,郑国彬再次找到宿淼。
  宿淼约他在小南街附近的茶楼谈谈。
  “宿小姐,咱们也不绕弯子了,您现在就给个准话吧,这厂子你买还是不买?”
  郑国彬是真的被逼到没办法了。
  天天都有工人到家里闹,家里七十岁的老娘日日担惊受怕,前些天没那没轻没重的小年轻推搡了一把,当场就把腰扭伤了,他憋着气都没法发。
  谁让他是厂长?
  谁让他必须负责这一千多人的生计呢?
  宿淼很沉得住气,先给他沏了一壶茶,才开口慢慢说道:“郑厂长的想法还是不打算改变吗?现在很多国营厂子办不下去选择公转民。我也跟您交个底吧,我这家业太小,养不起那么多闲人,您就算把厂子白送我,我也不能同意把所有人都留着。”
  郑国彬脑门渐渐渗出汗。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磋商,郑国彬已经很确定宿淼的打算,所以听到她这样说并不惊讶。
  只是,他有他的难处。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想了想问:“宿小姐,您的意思就是不考虑再收购咱们厂了?”
  宿淼沉默。
  郑国彬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宿淼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着他:“抱歉,郑厂长,我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您想想,市财政补贴都救不活你们厂,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普通人,如果要养一千多名工人对我的负担很重,所以我最多只能留下一半的人。您管着服装厂这么久,想来对厂子的产能有数,您应该知道我考虑的问题确实存在,有很多员工仗着国营厂子不会无故开除人,在工作上态度不端,散漫,还不守规则。这样的人我绝不能留。
  但我也理解您的心情,所以,我愿意接手厂里的生产线,勤快又优秀的工人我这边也可以接收。
  您应该明白,把混子都清理出去,对厂子才是有利无害。
  郑厂长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郑国彬一时无言。
  他是想来说服宿淼的,但话都没说两句,被对方这连削带打的,打好的腹稿已经说不出口了。
  宿淼提的这些隐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厂子里的每个人都是战壕里的战友啊!
  不说混日子磨洋工的,大部分都是勤勤恳恳为厂子工作了一辈子,到头却要落个下岗的结局,谁心里过得去啊?
  这一个处理不好,是要引起社会矛盾的。
  他思考的时候,宿淼也在观察他的表情。
  见他脸上再度露出为难之色,宿淼又佯装无意地说了句:“我觉得您已经是非常负责的厂长了,听厂子里的工人说,您曾经也想大刀阔斧地改革,但最终没成,我深感遗憾。
  不过厂子现在面临新的选择,部分工人必须下岗并不是您的责任。把工厂设备卖掉,保住至少五百人的工作,总比所有人都丢工作强。
  我相信如果没人使绊子的话,在您的管理下服装厂会越来越好。”
  多余的宿淼没再说,怕适得其反。
  最终,郑国彬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回绝。
  当然,他也没有立刻同意,只是说回去开会,会尽快给她答复。
  宿淼对这个答案不感到意外。
  国营厂子就是有这个毛病。
  领导班子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论下什么决定都得开会商讨,一个人不同意就反复开会协商,效率低下且不说,如果遇到派系之争还会有人故意拖后腿,那就更别想办成什么事。
  郑国彬是个负责的厂长,同时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宿淼研究过他好几次提出的改革方案都很不错。
  可惜工会和党支部那边觉得他冒进,三方一直扯皮,导致郑国彬的设想没落到实处。
  否则,又怎么会发生别的小厂子寻求突破后能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活下来,拥有最新生产线的市服装厂反而举步维艰这样滑稽又可悲的事呢?
  宿淼送走郑国彬后,开车到安南大学找顾小珍。
  新厂子不仅在管理模式要改革,生产的服装风格也得改,不能像从前那样生产每个厂子都做的基础款,而是要追求与众不同,走时尚、舒适的路线。
  如此,便不能完全依赖服装厂本来的设计师,而是需要再招几个设计新颖独特的。
  宿淼先找温老爷子问了山水班今天的课程安排,得知她们在德善楼上书法课,她又开车前往德善楼。到了楼下停好车,又等了约莫二十分钟,顾小珍挽着一个宿淼没见过的姑娘慢慢走下楼梯。
  宿淼下车,往前走了约莫十来步。
  离近了才大声喊她:“小珍!!”
  顾小珍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看见宿淼,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淼淼,你今天过来找我玩的吗?小乖呢,怎么没带过来,我都有两个月没看见了,怪想她的呢。”
  宿淼怀孕不再到学校上课后,两人还是经常联系。
  顾小珍放假时偶然会到家里找她,宿淼路过学校也会进来看一看。
  是以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宿淼摊手:“趁她睡觉我才出的门。”
  顾小珍回头,跟同行的女生说:“淼淼来找我了,今天先不跟你去食堂了。”
  女生看了眼宿淼,见宿淼也看着她俩,她怯怯地笑了一下,宿淼也友善地冲她笑了笑。
  主动走上前:“你好,我叫宿淼。”
  女生似乎有点受宠若惊:“你,你好,我叫……黄盼娣。”
  说自己名字时,她微微低着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宿淼眼神微闪,大致猜出她在家里应是不大受重视。
  从古到今,盼娣、招娣、莱娣这类名字似乎一直都存在着,哪怕改朝换代,时代更迭,都阻挡不了一些人对生儿子的期盼。
  她面上没露出多余的情绪,没有好奇、更没有怜悯。
  而是选择用最平淡的态度面对她的低沉:“小珍,我有事找你帮忙,咱们到外面那家鸡公煲慢慢说。”
  说罢,她也邀请了黄盼娣:“黄同学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黄盼娣小声说:“我就不去了。”
  顾小珍看见这样的她,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当时有淼淼帮她,所以她也想帮盼娣。
  如她们这种内心敏感、童年不那么幸福的人,最需要的不是别人的特殊对待,而是平等的接纳。
  她便用略显夸张的语气劝她。
  “去啊,跟我一道吃穷她去。”
  两年的集体生活,顾小珍变得开朗了许多,跟宿淼说话也更加随意。
  说完还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宿淼听到这话,也大气地挥了挥手:“吃,随便吃!本姑娘荷包鼓着呢,你们这小鸟胃能把我吃穷算你们厉害。”
  她这豪迈的动作瞬间拉近了大家的距离。
  黄盼娣有些感动。
  好姐妹的这个朋友不像她的外表那么高不可攀,是个极会照顾别人心情的人。
  想到小珍每次说起宿淼两眼都发光的模样,黄盼娣也觉得她确实像仙女一样人美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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