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吕芳看着大开的房门,一脸懵逼地退醒张强问道:“强子,你昨晚睡前前没锁门啊?”
张强意识迷糊的回道:“锁了!”然后下一秒再次与周公约会。
“锁了?那这门咋开了?”吕芳忙下床打量房间,发现没少什么,顿时心放下一半。
为了让自己安心,她轻手轻脚挪开打开衣柜抽屉,伸手进去在抽屉下面的空地摸索了一番。
这衣柜是吕芳的陪嫁,抽屉是固定住不能全部抽出来的,下面有暗格,可以放东西。
什么都没有!
吕芳的表情变了,眉头紧皱,木着脸,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两只手在里面摸了起来。
还是什么都没有!
吕芳猛地跳了起来,奔向床边,将张强摇醒道:“强子,快醒醒,咱家被偷了!”
什么?一听被偷,张强顿时吓了个机灵,顿时清醒过来。
“谁被偷了?”
吕芳呜呜道:“咱家衣柜里的钱没了!”.
这回轮到张强跳起来了,他迅速的冲向衣柜,两只手在里面摸索,没摸到东西后,使用蛮劲将抽屉拽了下来。
放眼望去,里面一片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张强啪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四百多块呀!
现在一毛钱也没有了!
吕芳哭道:“这可怎么办?再过五六年,大柱就该娶媳妇了。”
张强回神,连忙爬起来,往外看,不仅他们卧室门是开着的,所有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包括白沉音的茅草屋和院子大门。
张强来到大门外,向外看出,村里已经有人在走动。
他根本想不到是谁偷的。
张强跑到白沉音的门前,叫道:“妈,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动静?”
白沉音衣裳完好的走出来,回道:“没听见动静呀!”
“咱家被偷了,我的钱也被偷了!”说到钱,张强不禁哽咽了。
四百块呀!还不如拿刀杀了他。
白沉音一听他这话,急忙跑回屋里,搬着小板凳放在桌子上,然后踩着老高趴到窗口。
这座茅草屋,有两个窗户,一个是门右边的大窗户,还有一个是后墙正中间高处有一个小窗户。
白沉音从窗户上拿下来什么数了数,然后塞进了怀里,对张强道:“我没被偷!”
张强总算知道为啥上次吕芳没找到钱了,谁能想到她一个老太太能把钱藏那么高,而且窗户那儿有光,放点东西就会凸显出阴影。
白沉音这个手还要往里弯,说明窗户下面的墙被她掏了个小洞。
真是人老成精啊!
张强心里不是滋味的想着。
可惜他住的是青砖房,想掏出个洞可不容易。他也舍不得掏,还指望这房子给儿子们说对像呢,对青砖房爱护的很。
吕芳听说白沉音没被偷,便在院子里叫骂起来,怀疑是白沉音偷的钱。
不然怎么她昨儿刚溜进白沉音的屋里,当晚自己家就被偷了,白沉音却没被偷?
谁都知道白沉音分得了一百五十块钱,还一个人住,怎么就不去摸她的屋子?
完全忘记白沉音的房间门早上也是开着的事。
白沉音沉着脸说道:“你有本事拿出证据,不然在这骂街不是欺负人!”
吕芳蛮横道:“我就骂了你能怎么着!”
损失惨重的张强也没心情管这些事,何况他也有些怀疑白沉音。
都说贼不走空,什么都没拿,就偷了钱,至少贼对他们家很了解。
白沉音出去了一会,没多久就带着警察回来了。
村民忙跟来看热闹,原本还以为张家又发生恶媳妇欺负婆婆的戏码,原来是招了贼。
听张强跟警察实话实话丢了四百三十块钱,村民哗然。
大家都猜测分家时他报的数有隐瞒,可没想到隐瞒了这么多。
警察做完了笔录,在张家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张家的外墙。
张家是泥巴和草做的土砖墙,用指甲一滑都可以留下痕迹。
这时候墙上就有着脚印,脚印又宽大,警察推测小偷是从这儿爬墙进去开了门,然后去各个房间摸索。
根据脚印的大小,警察推测这是个身高一米八六的男人,这么高的个子,在村里少见的很,基本都是有数的。
只有一米六身高的白沉音洗脱了嫌疑。
至少吕芳不能再说她偷了钱,在院子里骂街了。
当然,如果她硬是要骂,别人也管不着,白沉音也只能继续搞她。
第149章 6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修改了犯人身高,一米七六改为一米八六。
今天会有三更!作者君肝起来了!
就算是再过五十年, 到处有监控,小偷都不一定能抓到,何况是现在啥监控也没有的年代。
警察能为白沉音洗脱嫌疑, 却无法根据有限的线索找出小偷。
在推测是熟人办案后, 走访了一圈,根本没找到嫌疑人, 接下来光凭脚印无异于大海捞针, 因此立案之后, 警察就回去了。
临走前, 为着白沉音脸上的伤痕, 年轻的警察将夫妻两人说了一顿, 并告诉白沉音,如果他们再虐待她, 就来找警察,这样是可以抓对方坐几天牢的。
夫妻俩有被吓到, 连说不敢。
白沉音点头,十分感谢这位年轻热心的警官。
送走警察, 张强来到白沉音的房里, 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地说借一百块钱。
白沉音摇头道:“我分家总共才分到一百五十块钱, 你一来就要接走大头,真是敢开口!”
“虽然钱被偷走,你们眼下又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自己慢慢攒钱就是了。”
“妈,我们损失了四百多块钱,你连一百块都不肯借吗?”张强气愤的指着她,似乎她做了什么违反道德的事。
白沉音一脸无辜道:“这钱又不是我偷的,为啥要我补贴给你们?”
“我不是说了借吗?”
“那你会还吗?人家都是有急事才借钱, 那你现在不需要用钱,借钱在那攒着吗?”
张强被问的哑口无言,是的,他现在又不用钱,借钱没地花不就是放在那儿。
“这不是过几年大柱也该娶媳妇了吗?我.....”
白沉音一口打断他的谎言,直白的拒绝道:“还不是一个意思!大柱儿结婚,那等他结婚再说。反正现在我要用钱,不借!”
“妈,就算你不借一百,多少也借点给我们用用吧,万一我们要用钱呢!”
不管张强怎么说,白沉音只有一句“不借!”,态度很是坚决。
张强败兴而归,气的眼红地对吕芳道:“妈的,我就知道不是亲生的靠不住,要是我亲娘听我被偷了,估计早就麻利的送钱给我了。”
吕芳早就预料到了,这时候说着风凉话道:“我早就说她不会借,你不信,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把钱给偷回来。”
“咱们的钱被偷了,警察来了,也找不回来,那咱们偷老不死的钱,警察肯定也不会帮她找。”
“就算村民说三道四,咱们就是不还,他们又能怎样!”
“行,就这么办!”张强同意了。
解决了偷钱一事后,白沉音再度提着绿豆往村尾走去,一路上有人看见她总会打个招呼。
遇到年纪相仿的老婆子,就会劝她和儿子儿媳和好,毕竟她还指望张强养老,不能闹得太僵。
还有说起张强被偷钱一事,谴责他隐瞒金额一事,下一句又急剧转折的说让白沉音借钱给他们使。
白沉音也不生气,毕竟她们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世界观就是这样子,不值当她的情绪为之波动。
何况这些事没有发生在她们身上,让她们说个风凉话,总是轻松的。
风凉话谁不会说呢!
白沉音不反驳,只是指着自己的脑袋伤痕卖惨,也没有自己不打算给张强占到一毛钱便宜的事,只说要让他们吃个教训,才能知道自己这个娘不是白当的。
至于借钱?年轻人本就该奋斗,张强老爹让钱给张强收着,七八年下来,反而花了不少,最后还被人偷了,可见年轻人攒不住钱。
分家的钱放在她这儿收着也不会跑了,真继续用钱,她这个娘还能不给嘛!
忽悠,大忽悠!
偏偏这些人还信了白沉音的鬼话,仿佛当娘的就该为儿女付出一切,就算是不孝子也不该不支援。
白沉音心里呵呵,谁叫我是后娘,就让他等着吧!
和在干活的工人们打了个招呼后,白沉音泡上绿豆,打水刷锅添水,然后蹲在锅口烧锅。
没有高压锅,绿豆要煮上很久的时间才能煮烂。
老王一边垒砖,一边和白沉音闲聊,还是关于她和儿媳儿子的家常里短。
老王道:“你儿子没钱了,肯定会方设法从你手里弄钱,你可得捏紧了!”
还是有明白人的。
白沉音笑道:“经过前天那一遭,我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掏心掏肺了。反正年纪也大了,不管也反而不用操心,能享点清福。”
“这一路上不少人劝我主动拿钱出来帮强子渡过难关,老哥哥你是第一个劝我捏紧钱的人。”
老王嗨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可不能听她们的!咱们村里团结互助,基本没什么过分的事,外面多了去了。我天南地北的跑,这种不孝子见得多了。”
“我敢打包票,只要强子拿到你手里的钱,你就是笑出花儿来,他也不带多看你一眼的。”
“当初你应该对红霞好点,也不至于现在要自己一个人住。”
白沉音故作后悔道:“哎,你说的没错,我当初不该对红霞那么苛刻。”
老王真心实意地劝道:“红霞是个好孩子,你现在对她好点还来的急,笼络住她,你的养老就不用愁了。”
说曹操,曹操到,季红霞提着东西来了!
有村民昨天去县城露出季红霞婆家的镇子时,通知了季红霞她娘被打的事。
季红霞听到消息,不管吧,又过不去良心,忍不住牵挂,在马冬青看出她的焦虑后,主动请假陪她过来看看。
马母得知是为了白沉音这个赖皮老娘,很是说了一些闲话,季红霞忍受了一整天的念叨也没改口,第二日一早就急忙忙的往家赶。
刚到村里,还没来得及打听情况,就被热情的村民普及了一下这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得知白沉音又被儿媳叫骂了一早上,直到找来警察洗了清白,如今在村尾烧水,季红霞忙赶了过来。
远远瞧见白沉音的背影,她便叫道:“妈!你怎么样了?”
白沉音回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季红霞忙将东西塞进丈夫的怀里,小跑过来仔细打量,只见白沉音的脸上满是指甲抓出的血痕,已经结痂,两只眼睛乌青,脸还有些肿,可见当初吕芳下手有多狠。
季红霞心疼的直掉泪,气愤道:“大嫂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对你下狠手!我去找她算账!”
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别看季红霞对亲妈心底有那么多怨气,并因为亲妈受了这么多委屈,可季红霞心里还是希望亲妈好好的。
她过的苦,她妈的日子也不好过。
马冬青拦住了她,低声劝道:“你信不信你现在去找你嫂子算账,转头你妈和你嫂子和好,到时候你妈再找你算账。”
季红霞顿时站住,连伤心都去了三分。
她妈的确干过这事!
夫妻俩并肩走回来,白沉音忙收拾了两只小凳子给两人。
这凳子是白沉音从张强家拿来,让工人坐着歇歇的时候用的,为此还被吕芳说了好几句。
夫妻俩跟白沉音面对面的坐着。
白沉音抬头,细细的打量着“女儿”,只见她三十来岁,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蓝灰色的长袖长裤,圆脸大眼睛,模样周正,气质温婉,是咋看普普通通,细看却很耐看的外貌。
只是面相中透着一丝憨气,瞧着不太精明的模样。
女婿马冬青人高马大,估计得有一米八,浓眉大眼,有点小帅,正符合当前时代的审美。
到他为人也不错,即使季红霞娘家隔三差五来打秋风,也没为这和季红霞红过脸,季红霞会爱上他似乎也理所当然。
马冬青客气的关怀道:“妈,你身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白沉音拍了拍胸脯,爽朗道:“妈没事,都是皮外伤!”
“那妈你打算怎么办?”季红霞盯着白沉音,心中希望她看清张强一家的为人。
白沉音斩钉截铁道:“我和他分家了,以后是两家人,互不干扰!”
说完,白沉音看向季红霞,语气很真诚的道歉道:“当初是妈不对,以后妈再也不去马家闹了!”
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头!
季红霞不禁再次落泪,心中的委屈涌上心头,咬紧了唇不哭,却根本止不住眼泪。
有些时候,人受了委屈,甚至自己也没拿它当一回事,可是当有人关心的时候,反而泪如泉涌,委屈从心底不断冒出。
亲妈能有一天,发现自己做错,然后道歉与她和好,两人再次充满温情,这是季红霞多少年的期盼。
只是经年累月的失望,让她将这个期盼埋在心底,再也没有了幻和奢望。
马冬青忙劝道:“这是好事,你怎么哭了?”
白沉音递出手绢,对马冬青道:“让她哭会就好。”
季红霞擦了擦眼泪,哭着对白沉音说道:“妈,你终于到我这个女儿了。”
这句话是抱怨也是欣慰,更是她的欢喜。
就像很多例子中的那样,偏心的孩子往往不孝顺,而孝顺老人的往往是最不受宠的孩子。
除了孝顺的孩子懂事外,还与他们从小缺爱,不受重视有关,由此导致他们就算成年后还是本能的证明自己,吸引父母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