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新娘的模样,白沉音自觉做到了现有材料的最好妆容,遮掩了她的缺陷,放大了优点。
众人十分惊叹。
就连白米都瞪大了眼睛,暗道是自己没见过的妆容,不由羡慕起新娘了,真是好看。
刘媒婆左右打量新娘的妆容,口中赞叹不已:“花花,你真是天生吃这顿饭的!”
若是自己有这手艺,还做什么媒婆。
刘媒婆忽的想到了什么,她拉着白沉音走出屋子,远离人群,笑道:“花花,婶子看好你呀,不如你跟婶子做事吧,你娘那儿我去说,以后包给你说个好亲事。”
白沉音笑道:“刘婆婆,这事我也想答应,不过我娘说了没用,还得我爹答应才行。只是不巧,我爹昨天刚接了个大活,急匆匆走了,没个半个月不回来。”
听她这么说,刘媒婆心中可惜,不过这事不急,反正半个月的时间,她等得起。
却说白米事后回府,在王小姐面前很是夸赞了白沉音一番,只道刘媒婆都甘拜下风,主动让她族妹为新娘化妆,事后还让大家不要往外传。
实际上是刘媒婆怕有其他媒婆听到消息,和她抢人,这才让大家不要到处宣传,可白米却误以为是刘媒婆怕大家知道自己手艺不行。
王小姐听完描述,很是心动,再次问道:“她真的手艺这么好?”
白米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是真的,新娘子相貌平平,愣是被画成了大美人,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让母亲请她来为我上妆,料想刘媒婆也不会多嘴。”
王小姐说做就做,去找王夫人商议此事。
“我倒以为是什么事让你急冲冲地来找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我让张妈来帮你上妆就是了。”王夫人很是不以为然。
“娘亲,张妈画的很好,可是你平日都是沉熟稳重的模样,我想要喜庆一点的,你就答应我嘛!”王小姐抱着王夫人的手摇来摇去,撒娇个不停。
“外面的妆娘难道就一定靠谱吗?说不准还没张妈靠谱呢。再说了,这事不求出挑,只要不出错就行了。”王夫人想要说服女儿。
王小姐摇头不依不饶,哀求道:“娘亲,我就要外面的妆娘嘛,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王夫人无奈了,只好答应道:“那得叫妆娘来试试,看看手艺如何。”
“谢谢娘亲!”王小姐喜笑颜开道。
白米再次回到下河村,不过这次她却是为了请白沉音去为王小姐试妆。
白米来到白沉音家,叫道:“四喜婶!”
白母听到动静出来往大门口瞧,见是眼熟的女孩,她凝眉细瞧,忽的笑道:“是树成家的白米吗?”
“是我呀。”白米走近,脸上带着喜人的笑,“四喜婶,有好事找你!”
白母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地问道:“我们家能有什么喜事?”
“我不是在王家村在王老爷府里当差么,王家小姐这个月底成亲,可是没有合适的妆娘,正巧前儿堂妹成亲我也在,看到花花为她上妆,真是心灵手巧!我回去和小姐一说,小姐便要她去试妆,若是满意,少不得给花花这个数!”
白米伸出五指比划。
白母以为是五百文,客气地拒绝道:“都是自家人,让花花胡闹也没事,可不敢让她给王小姐上妆,若是出了差错,谁也担当不起呀!”
这时候白沉音从里屋走了出来,插嘴道:“娘,我想去试试!”
“四喜婶,你可别谦虚了,就花花那手艺,在望雨镇找不到能和她比的。既然花花想试试,你就让她去试试呗。”白米真心实意地劝道:
“何况王老爷家财大气粗,到时候小姐一高兴,少不得给个十两八两的报酬!”
“什么?这么多?”白母顿时心动了,她目光盈盈地看向白沉音,犹犹豫豫道:“要不,就去试试?”
白沉音展颜一笑,点头道:“好!”
白母笑弯了嘴,根本没想到要和丈夫商量的事。
要怪就怪王家给的太多了!
十两银子!
要知道白耀祖拐跑了仇家的女儿,也就赔了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夫妻两人辛苦十年才能攒下!
抛头露面算什么,有这银子,还怕“娶”不到相公吗?
既然白母答应了,白沉音便和白米约定为王小姐试妆的事,白沉音为难道:“米姐姐,让我去试妆随时可以,但是我却没有胭脂水粉,这个要王家自备。”
“哈,这算什么?你不用担心,王家多的是。”
白米道:“那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四喜婶子也一起去吧,不然花花妹妹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
没想到白米还挺细心的,白沉音微笑道:“好。”
第二日白沉音起了个大早,和白米来到王家后宅,至于白母则被留在了门房那儿等着。
她们先拜见的王夫人,王夫人是个雍容和善的青年女子,虽然打扮的有些老气,依旧美貌过人。
“我还以为是个老手呢,没想到这么年轻,你可成亲了?”王夫人审视地目光在白沉音的身上来回打量。
白沉音低垂眉眼,瞧着很是温顺老实,缓声道:“回夫人,不曾。”
“奥,今年多大了?”
“十四!”
“才十四?”王夫人露出怀疑地神色。
老话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轻往往也意味着她们没有娴熟的技巧手艺。
口说无凭,白沉音抬头看向王夫人,正想说话。
白米忙插嘴夸赞道:“夫人,别看我这族妹年轻,上妆的确出神入化。”
白沉音适时笑道:“夫人,不如小女为你画一次妆容?”
王夫人迟疑片刻,才缓声应道:“行吧。”
白沉音轻柔地为她卸去妆容,一边按步骤为她上妆,一边夸赞道:“夫人,你这皮肤保养的真好,瞧着和十八岁的也差不多。”
王夫人没想到她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甜话讨好自己,倒不像是往日见到的那些村姑唯唯诺诺,对她有了些好感,“你倒是嘴巧。”
“娘亲!”王小姐人未到声先到,没一会,一位明媚活泼的姑娘走进屋里。
“若兰。”王夫人叫道。
王小姐连忙跑了过来,围绕着正在化妆的两人新奇的看个不停,双眼大亮的盯着王夫人的脸。
白沉音为王夫人画的是优雅成熟的妆容,毕竟王夫人穿的老气,加上时代背景,她画别的妆容未免突兀,倒不如画个相称的妆容。
行家一出手,效果立显。
不等她画完,王小姐已经语气坚定的说道:“娘,你这样真好看!就她了!”
张妈也含笑道:“夫人,白姑娘这手艺老奴自叹不如,就让她为小姐上妆吧。”
王夫人心中好奇,叫道:“拿镜子过来!”
白沉音含笑道:“夫人,不如画完再看吧,这样惊喜才大!”
“是呢,娘你就等等吧。”
片刻之后,白沉音收手,亲自将镜子举到王夫人的面前。
王夫人左看右看,心中十分满意,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心服口服道:“白姑娘,刚刚是我小看你了,这望雨镇就没比你手艺更好的妆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老家了,今晚只有一更啦
第124章 6
虽然王家母女当场定下白沉音, 但白沉音依旧尽心尽力地为王小姐试妆了三种妆容,一种端庄大气,一种仙气妩媚, 一种华贵艳丽。
三种妆容都很好的修饰了王小姐的外表, 让她美艳动人,灿烂夺目。
王小姐难以取舍, 王夫人钟意端庄大气风格, 但是王小姐却更偏爱华贵艳丽, 最终王夫人耐不住女儿的撒娇, 同意用华贵艳丽风格。
事后, 王小姐对白沉音说道:“白姑娘, 不知你可否教我自己化?”
白沉音假装为难道:“王姑娘,这毕竟是我吃饭的本领...........”
虽然早就猜到, 可王小姐还是不由失望起来,她难过地祈求道:“真的不能宽容一下吗?就教我一个就可以。”
在场上了年纪的夫人婆子们却听出了她犹豫未尽的话语, 王夫人含笑道:“白姑娘,我这女儿实在是喜欢, 我愿意奉上十两白银, 你就教教她吧。”
一听有钱拿, 白沉音当场答应道:“好,十两银子我可以教王小姐两个妆容。”
王小姐喜笑颜开道:“就另外两个妆容吧。”
给王夫人画一个妆,给王小姐画了三个,眼看着已经大中午了。
白沉音道:“不如下午就开始吧。”
于是这白沉音和白母在王家吃了午饭,下午四点左右才回家。
临走前,王夫人让白米送了十五两银子,除了十两银子学费,还有五两是今白沉音过来试妆的费用。
主要是白沉音将主子伺候的很高兴, 这才有了五两的丰厚打赏。
白沉音当下将其中一个银锭从中间剪开,给了白米一半,也就是二两五钱,作为感谢她介绍自己的费用。
虽然这门生意是她自己招来的,但毕竟用的手段见不得光,至少明面上是白米从中帮忙,她自然要给人家一点好处。
白母瞧着并未阻拦,只回去的路上,摸着怀里的银锭,心满意足道:“这事你做的不错,毕竟没有白米在王夫人面前的推荐,你也不能赚到这笔钱,便是直接给五两也值得。”
到家后,白母将被剪下来的半块银锭交给白沉音,道:“这钱你自己留着用,剩下的我给你收着。”
白沉音瞧了眼她手中的两锭整银子,面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白母都陪着白沉音去王家教王小姐化妆,直到王小姐能够将两种妆容不差分毫的画出来,白沉音不去王府,只等王小姐成亲那再去。
回去后,白沉音提出需要买一套胭脂水粉,日后给人家化妆。
白母面露迟疑,缓声道:“这次也是巧了,以后不一定有人请你,买了会不会浪费?”
白沉音笑了笑,“我们去看看,万一以后有人请的话再买。”
白母想想,这样也行,于是带着她做牛车去了镇上。
镇上只有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名叫李记胭脂铺,里面种类还算齐全,日常用的胭脂都有。
白母看了李记胭脂水粉的价格,顿时直了眼,拉着白沉音的衣袖就想走人。
无他,只因里面最便宜的也得二百文,贵的三十多两一小盒,纯粹有钱人家才能耗费的起的东西。
白沉音一动不动,对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娘,我们看看再走,反正现在也不买。”
“这有什么好看的。”白母小声嘀咕道,到底不再拉着白沉音往外走了。
李记胭脂铺在望雨镇开了十几年的店,基本所有客人都认识。
白沉音母女俩是副生脸模样,脸上未施粉黛,衣裳也是穿到褪色的棉布,一看就知道没啥消费力,只是进来瞧瞧。
因此店小二并未热情上前招呼,但也没拉长着脸阻碍她们观看。
白沉音在铺子里转悠起来,默默将其中的价格记下。
之后一直到王小姐出嫁,都没有人来请白沉音去上妆。
但是王小姐出嫁之后,白沉音这个妆娘顿时抢手起来。
无他,手艺堪比变脸,原本小美女愣是被她装饰成了大美人。
王家在望雨镇是“豪门”之一,刘秀才家往来的也是读书人家,两个家族的小姐妹去看新娘,无不惊艳。
再得知是请的专门妆娘后,不由心中暗暗羡慕,决定自己日后成亲也要请这个妆娘。
这之后,白沉音一鸣惊人,成为望雨镇手艺最好的妆娘。
有了名气后,白沉音和望雨镇的众媒婆合作,她为媒婆们准备了九个等级的妆容,由简到繁,最便宜的只要一百文。
她不管媒婆和成亲的人家要了多少钱,反正在她是根据妆容等级向媒婆收的费用。
若是直接找到自己,价格也是一样的,但是选择更多,她可以为新娘做合适的妆容。
有些媒婆自己手艺不错,不会将生意推到别人的手里。但是有的媒婆手艺不行,自己为新娘上妆,胭脂费大多是意思一下没几文钱,但要是说服人家请妆娘,这是要例外收费的,自然不可能给的太少。
就此白沉音才彻底打开了市场,由于生意繁忙,还收了两个女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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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白沉音在有人找她上妆后,便拉着白母去了李记购买胭脂,即使买的最便宜的,可想将
东西买全,十两银子也不够。
得亏王小姐成亲那,为她封了五两银子作为上妆费,这才补齐了。
有于白沉音尚未成婚又是个小女孩,基本都是白母陪着她去给新娘上妆,因此她赚到多少钱白母心中有数。
只是关于钱,白沉音抓的很紧,绝不肯将所有的钱都交给白母收着。
每次白母要,她都只肯给五十文,不管是白母破口大骂还是伤心欲绝她也不曾松口。
虽然白父白母是爱她这个女儿的,但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将男孩子当做根的。
当初他们那么决绝的和渣哥断绝关系,只是因为利益受到严重伤害,几年后渣哥回来,他们早就消气了,那到时候她赚的钱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钱她有的是,但是她辛苦赚来的钱凭啥让那祸害全家的渣哥享受?
白父对女儿的行为也很是不满,谁叫这时代没分家,家产都应该交到父母处充公。
只是眼下他们只有白沉音一个女儿,还指望她养老,总不能和这个孩子的关系也弄僵吧!
而且白沉音说的很明白,因为哥哥卷走家财祸害了家里,她担心哥哥几年后回来,到时候将她的钱又卷走了,所以要自己收着。
虽然白父白母再三保证,但是当听到白沉音描述的白胖可爱大孙子时,白父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