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皇就生气了,觉得这么一个人,还敢有娶他家闺女的心思,直接对折青身后的宗童道:“你去,好好得教训教训他,告诉他,他真是胆大至极,痴心妄想!”
宗童便领命而去了。
教训人,是他拿手的,但是还要说几句狠话,宗童表示不会。
不会就可以学,但是鉴于他是隐卫,皇上将事情交给他,他也不能找苍淼去学,那就露馅了。
于是就只能找折青。
折青好笑的教他,“你就直接对他说:big胆。”
宗童迟疑的念出声:“比个胆?”
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胆的位置,“殿下,是要将他的胆,给拿出来,比给他看吗?”
他皱眉,觉得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拿出来了,能不能放回去,就不是他能做的事情了,他道:“殿下,臣想去请章玉书大人一起,请他将胆缝回去。”
折青:“……”
哈哈哈哈哈哈!
第90章 崔明桐夫妻跟唐老爷一家
在一个势力强盛的国家, 即便家国在打仗,但只要不是在边境,普通老百姓根本感觉不到打仗的紧张气氛。
比如说在禹国京都, 除了朝廷和政客学子们为了打仗的事情而在讨论,而其他的人, 都在忙碌着他们人生中的大事。
六月, 马上就要迎来禹国学子的大事了。
他们要考试了。
崔明桐这些天忙死了, 她昨日刚送走不道被什么人胖揍一顿的霍布森——那个惨样,真是见者伤心, 闻者流泪。
临行之前,霍布森还央求她替他找凶手。
崔明桐答应了。但是看苍淼大人的神色, 她觉得这里面的水应该深的很,自己应该是插手不得的。
且霍布森口中复述的歹徒嚷嚷的“逼哥胆”,她也不懂, 索性阳奉阴违,回家后便不管了, 拿出书,争分夺秒的看起来。
她看的这本资料书,是玉中一青松先生最新出来的书籍, 她还是动了孙香大人那边的关系才提前得到的。
黄誉回来见她还在看书, 就啧了一声, “这般努力, 你怕是要得个女状元来了。”
崔明桐就瞪了他一眼, 这人,有病,才好了几天就要来找骂。
她转过头,不理他, 拿着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考技术学院有一门必须要考的便是算术。要是简单的加法减法便也算了,这回要考的是函数。
函数对于崔明桐确实太高深了,她只能回来不断的学。好在她学的刻苦,日日苦读,总算懂得了一些。
黄誉就没趣的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吃饭了,过来喊:“崔明桐,做个人吧,孩子们都等你呢。”
半夜了,过来喊:“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还要不要睡的?”
崔明桐火大,“我也没跟你睡一块,喊什么喊!”
黄誉便哪哪都不得劲。如今,崔明桐是出息了,做的生意一笔比一笔大,最近还要搞什么“老干妈”的东西,忙的是脚不沾地,见了他也没有好脸色。
他出门,别人却说他运道好,娶了这么个厉害的媳妇。
黄誉回家就叨叨:“你说,你什么都不管,我怎么就好运道了?”
崔明桐:“我没管?那孩子们是怎么长大的?我不过是这段日子忙,托付给你,你就在这里说三道四。”
黄誉:“你忙什么?别人考技术学院,也没见像你这么忙。”
崔明桐气极,“黄誉,你找什么茬,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你帮我管,是该你管了。”
黄誉自己也委屈,“他们的课业我也管不到啊,你道我每天多痛苦么?”
“每回我出去,他们还说我现在的日子舒服了,我哪里舒服了?”
崔明桐就笑了,“之前,我管着所有的事情,每回走出去,也是说我舒服了,我说什么了?你别委屈,也别作妖,等我考完了,咱们再说以后的事情。”
黄誉就退了退,嘟囔了一句:“考吧考吧,说什么以后的事情吓唬人,你考吧,我睡了。”
崔明桐就恨恨的关上门,继续读书去了。
……
同一时间,身在徐州的唐老爷也在为了孩子们的事情而发愁。
他手下的学生本来好好的,马上要参加小学考高中了,却又突然来跟他说,家里不让读了。
他只能去家访。
学生家里的父母也实在,道:“唐先生,不是我们不让他读,实在是家里拿不出银钱来了。”
唐先生就说可以贷款。
孩子母亲就道:“我们也道贷款,但是已经贷过了,这孩子小学的贷款,就是贷出来的。要是让我们送,我们哪里送的起?前头的银子还要还呢。”
唐先生叹气。
“但是他天赋很好。”
孩子父亲就道:“先生,你别骗我们哩,我们都听说了,只有像隔壁大娃子那般提前参加内招的人,才是叫天赋,我们娃娃,这叫什么?这叫不笨不好。”
他一开口说话,唐先生就看见他的牙缺了好几个,已经没几个了。
孩子父亲见了他的眼神就摸了摸嘴巴,笑着道:“大夫说我这是累出来的病,掉牙,治不好哩,治不好就算了,我就喝粥。”
他紧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道:“哎,不让娃子读书,我们做父母的心里也不好过,可你说怎么办?要么你就读书差,索性就不读了,你要么读书好,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送你,但是现在,你一个半中央,我们也难哟,商量了好久,才决定不送的。”
那孩子自己也低着头,道:“先生,我也想早点做事了,我算数好,镇上的账房先生说可以教我做账,以后我就做账房先生了。”
这对这个家庭来说,已经很好了。
于是唐先生也不说什么了,道了一句:“珍重,即便你不读书了,也不要放弃学习,学无止境,只有不断的努力,才能不负此生。”
孩子就跪下来行礼,“多谢先生,学生自当谨记。”
唐先生就唉声叹气的回去,这个孩子不是第一个做出这种事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唐夫人就在一边画花样子——最近她的首饰铺子卖的好,走出去跟夫人们说话,夫人们都恭维她。
唐夫人获得了极大的自信,便开始敲敲打打,自己做首饰的模型,是的,她已经不满足于画花样子了。
唐先生等她画完,就问她:“梅香呢?”
说起这个,唐夫人就有些不满。
“这个野丫头,最近野疯了。”她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活,道:“老爷,你快些叫她回来吧,你不道,她啊,竟然已经瞒着我们签下了什么管培生劳动合同,要在那个木兰纺织厂做十年的事情。”
说起这个,唐夫人就感觉到了背叛,“要不是今天我跟隔壁的贺夫人一起,她在纺织厂有人,道了这事情,说与我听,我都不道,老爷,你也被瞒着吧?”
唐老爷其实道。梅香还是唐老爷介绍进去的,梅香是个聪明人,她道瞒不过唐老爷,又道他的态度,早早的就跟唐老爷说了的。
就是唐老爷的儿子也道这事情,整个家里不道的,只有唐夫人一个人了。
但是唐老爷是不可能承认的,他只能说:“我不道呀,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本来就送她出去学东西,得到别人的赏识,这不是好事吗? ”
唐夫人就怒道:“这怎么能是好事呢?那管培生是什么东西?那是要长长久久在外面跑的,听说在每一个岗位上都要呆遍,还要出去跑销售,那见的男人便多了……老爷啊,即便你不在意,可咱们家的女人名声还要呢。”
唐老爷就干脆道:“那就直接送走吧,咱们写个放妾书,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唐夫人就震惊了,“老爷,你在胡说什么呢?好生生的,干什么要写放妾书?你这不是要她去死吗!”
虽然唐夫人也气梅香瞒着她签了管培生的合同,但到底是自小跟着她的人,只是生气,并不想她出什么事情。
在她看来,拿着放妾书的女人,便跟被休的女人一样,是颜面无存的,以后,没有人会要她。
她就唬着脸,道:“梅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伺候咱们两个人,多不容易呀,你别一生气,就把人家往死路上面逼,她性子倔,被你这样逼,万一想不开上吊怎么办?”
她站起来,就有些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唐老爷,埋怨道:“算了算了,这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吧,我会好好的劝她,她必然是被外面的人蛊惑了去。”
又道:“老爷,想来签了合同,就跟按了契约一样,若是违法,是需要出大钱的,这银子啊,梅香肯定没有,她自小跟着咱们,是一家人,这银子,我想就由咱们出了。”
唐老爷:“………”
一时之间,他不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叹气,再叹气。
妻子无疑是一个心地纯善之人,看见了在灾民必定会施粥,就是学生没银子了,他要暗地里资助一些,她也只会说:“可怜见的,多给他们一点。”
他是爱慕于她,敬重于她,但有时候两人之间,总是牛头不对马嘴。
他帮着她改变,但她却好像永远都反应不过来,这世道变了,他变了。
他就只能劝:“若是梅香自己想走呢?你也不能拦着吧?”
唐夫人听见这句话,几乎条件反射般的说:“她怎么会自己想走呢?除非是她在外面有人了!”
于是管培生的合同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梅香不守妇德。
她越想这个可能性就越大,在家里都坐不住了,道:“这个小蹄子,反了她了,我就说不能把她送出去,外面的诱惑多大呀,你没看话本里说吗?那千金小姐还会被穷书生拐骗走呢,何况没上一个什么都不道的丫头,”
她还说木兰纺织厂的管事,“我倒要问问她,好好的人送至她那边,怎么就跟外男接触上了,以后谁还敢在她那里做事情?”
纺织厂里面是没有男人的,不然,女人和姑娘们刚开始也不敢那么多人去,家里人也不会那般的放心。
她越想越生气,站起来就要去木兰纺织厂大闹一场,还是唐老爷眼疾手快,将人抱住了。
此时,梅香正好回来,唐夫人便立马冲上去,质问道:“你的胆子好大呀!你竟然敢瞒着我做这种事情!”
她的意思是偷人。
梅香却误会了,还以为她说的是管培生的合同,便看向唐老爷,“夫人,这是我决定要去做的事情,也是老爷想要我去做的。”
唐夫人震惊:“……你胡说八道什么,老爷怎么会让你去做这种事情!”
梅香却已经想明白了,她很感激唐老爷给自己的机会。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个机会是多么的难得,而唐老爷对她的恩情有多大。
她已经出去见过世面了,若是让她回来,她是不愿意的。
倒夫人明显好像气极了,好像她欠一个管培生的合同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是,她做了夫人二十年的丫头,对她的惧怕占了上风,她求助的看向唐老爷,用他作为借口。
梅香认真道:“夫人,我没有胡说八道,老爷让我去,就是让我做这个事情的。”
唐夫人就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震撼,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指一指唐老爷,又看看梅香,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然后,眼睛都要瞪的炸裂了,气得晕倒过去。
唐老爷:“………”
完了,解释不清楚了。
而梅香却在恐慌之后,坚决地道:“老爷,不管夫人答应不答应,我都要去做管培生。”
第91章 女校(一)
六月中旬, 折青终于接到了秦楚和禹国已经开战的信。
她打开信,笑着道:“沈柳说,当天就夺得了三城, 齐兆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禹皇对齐兆的满意程度已经是非常之高了,上次他对人这般满意还是因为顾溪桥扒皮颇得他的真传。
他评价道:“齐兆仅在宗童之下。”
折青点头, “是个人才, 让他去齐夫人那里做卧底, 是想在将来万一有事的时候,离间齐夫人跟楚天齐, 谁知道这人却自己走了条路出来……真是奇才。”
她看信里沈柳对他的演技十分表示肯定,道:“回来之后, 便让他做点别的事情吧。”
这种奸细之事,怕是不能再让他去做了。
第一次能狠心将楚国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抛掷,但是第二次却不一定了。她叹息, “正是有他们这种负重前行之人,禹国才能走的如此稳。”
禹皇就道:“那就让他去做反查奸细的, 哼,这些年,其他五国没少在我们禹国安插奸细, 朕觉得没准这齐兆回来查奸细还能有点奇效。”
禹皇也是在奸细身上吃过亏的。折青明白他的愤怒, 上次朝州煤矿厂爆炸, 查出来就是奸细所做。
所以, 听闻齐兆将楚国和秦国耍了一回, 便高兴得很,“等他回来了,朕亲自给他授官。”
可见是真欢喜了。
不过,两人上午接到了这封折子, 下午就接到了燕国同时攻打齐晋两国的消息。
“燕国已经攻下齐国十个城池了。”她看着信道:“这信件是加急,怕是也已经送了一月有余,此时,怕是不仅仅攻下了齐国十城……起码有两个州了。”
齐国打晋国,是打的欢快,但是跟燕国比,怕是只有挨打的份。因为齐晋在旱灾和鼠疫以及几年的战争之中,丧失了众多的劳动力,他们的人都吃不起饭,在乡野地界,已经出现了诸多易子而食的事情。
当人丧心病狂的时候,国运便亡了。
燕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等了这么多年,齐晋一点儿也没发现。
于是燕国一旦出手,便是不可逆转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