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太女后搞基建——枝呦九
时间:2021-07-24 08:50:56

  折青不仅送了一把给丹青,还送了一把备用的给宗童。
  “是个实用的好东西,你也试试。”
  别总是拿着一把伞当杀人的利器,虽然她不介意经常给她举的伞杀过不少人,但有时候还是觉得毛毛的。
  尤其是有一天,宗童被她遣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正好下雨,她要出门,他就自然的给她举伞,然后一路走,她就看见那血水一直滴,和着雨水,淅沥沥的滴在青石板上,然后成了一朵血花,滴答,滴答。
  折青:“……”
  她打商量:“阿童啊,要不你下次杀完人,先洗洗伞?”
  宗童是个听话的好手下,于是下回回来的时候,如果那伞是湿哒哒浸透的,便是杀人后了。
  再打开那伞替她遮,她就觉得害怕。
  也就是她了。折青想,换个人还指不定会吓死。
  她又喜欢穿红衣裳,有时候自己看着湖里的红衣玄伞姑娘,都会惊一跳。
  可宗童毫无察觉。他依旧是只要是白日就给她打伞,只要是杀完人,就洗伞。
  即便他收到了软剑,也依旧喜欢背一把伞。
  折青:“……”
  行叭。
  进入六月,她忙的很,旱灾越来越严重了,不仅仅是禹国边境需要控制人数进来,就连西域那边,也要开始控制。
  这些年跟西域的关系很好,这次旱灾,西域早早的就听从劝导,买了很多红薯回去,反正是饿不死,不过,西域那边就算不是灾年,饿不死的也只有富人,穷人每年都要饿死很多,所以,这一次死的人就更多了,是一家一家的死,大的死了,小的也活不下来。
  于是有时候尸体发臭了,也不管,反正黄沙一埋,过几年便成了尸骨。
  今年大旱,于是更多的西域人为了活命,便会朝圣一般,经过无数的艰难,在风沙里背着包裹一路走。
  远一些的还会在沙漠里走没掉,人也不知道死在哪里了,能活着到禹国的,算是幸运的事情。
  于是云州干脆跟西域各国签订了人口输入条约,由云州的人去西域各国挑人,西域的人只要在固定的地方等他们就行。
  且阿骨燕作为西域人,如今已经打开了地理天赋,折青的意思是让她从西州回来之后,就回西域一趟,看能不能找到绿洲。
  若是能找到,西域跟禹国的联系便能有一个盛大的中转站,对两边都是好事情。
  折青正想着阿骨燕,就见她写了一封加急信回来。
  说是刚得的两州都发现了银矿。
  银矿啊——
 
 
第62章 银矿(一)
  六月里, 西州,银矿山。
  发现银矿山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看着矿山悬崖下那些尸体, 沈柳却又是怒从心中来。
  “将他们都埋一处吧。”他跟玉珠儿道:“按照年头来看,有些尸骨已经三四十年了, 死的时候却不足十七八岁, 有的尸体是最近的, 还没有来得及腐烂,倒是可以让人来认领。”
  但是认走的可能性怕是很小, 且现在六月,天气热, 尸体久了就要发臭,兵队里的大夫说是不能久留,必须早早的埋了。
  于是最后最大的可能性是挖个坑, 将这些尸体和白骨一起埋了,立个碑, 就当是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处。
  这些骸骨,都是被抓去开矿的矿工。
  想到这里,沈柳又想将两州剩下没杀的世家再提出一群人来宰了。
  一个月前, 沈柳和玉珠儿跟王家做了最后的交易, 便开始进兵驻扎庐州跟西州了, 刚开始, 这城里的人没有什么古怪的, 城池主将们带着人投降的十分平静,好像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粮食给粮食,要银子给银子, 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当然了,有前面顾溪桥的名声做底,沈柳想他们应该是学乖了。
  便也高兴的很,人家听话,他也大方,该给权给权。他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做起来没有当地的官熟悉,所以能用的,还是要先用。
  所以一切都很正常,要不是沈柳身边有阿骨燕的话,他就乐颠颠的接了城池,然后又去边境找楚人将军公孙尧对视玩去了。
  沈柳听闻过公孙尧的名声,很想跟他带着家伙在边境见一面。要是能打一架,那就更好了,说实在话,他跟鲁国打仗,一点儿也没打痛快。
  可是凡事都有变故,两州维持几十年平和的秘密,被阿骨燕这个地理天才勘破了。然后便发现,这两州的世家,早就已经从里子烂了,将人当做牲口使,奴役了无数的人做开矿,活生生累死后,直接往悬崖下一扔,便不管了。
  玉珠儿神情肃穆,“我们之前还在这山上行过兵,也丝毫没发觉异样,幸亏有阿骨燕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柳:“是啊,幸亏她查出来了,要是没查出来……这个地方并不受人重视,怕是他们还能继续将人拐来卖来挖矿——三四十年了,朝廷都没查出来,真是厉害的很。”
  即便他杀过无数的人,但是下悬崖站在高处看下面的白骨成堆,还是惊悚了一瞬。白骨上面有新尸体,新的尸体甚至连件衣裳也没有穿,因为他们死后,衣裳被活着的矿工扒了去,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套新衣裳,是一笔财富。
  甚至还有孩子是出生在矿地里的,有的还长到了五六岁,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世界,他们的父母只知道每天挖矿,已经没有了灵魂。
  这里是一个不准提起外界的地方,刚开始有人来到这里,或许还想要逃走,但是经过重重折磨,到后来甚至提不起逃离的念头。
  这里的酷刑,让玉珠儿长了见识。他们经过刑房的似乎还,发现里面四处都是鲜血,可见流血是没停过的。
  她叹息道:“这些世家,真该让顾溪桥来抽筋扒皮,只有他治得了这群不人不鬼的东西。”
  她和沈柳也是世家,也是历代富贵,禹国也有狠毒之辈,但是禹国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杀人奴役事情。
  沈柳便道:“出了这种事情,不用顾溪桥用他那一套审查,只直接杀吧,大的,知道事情的,都杀掉,小的流放,就当给祖宗赎罪了。”
  抽筋扒皮是为了套出他们口中的秘密或者吓唬其他人,可是西州跟庐州这两地参与银矿的人,根本就不用查了,只需要杀。
  牵连甚广,抽丝剥茧,只要有参与的,都杀。一个个查,一户户的找,一个都跑不了。
  玉珠儿没有异议。凡是看见过山崖下面的尸体堆,都对这些享受着别人尸骨的人家任何人一个都同情不起来。
  他们的父辈做了这般的孽,便是哪里也容不下他们了。
  “走吧,里面的人都已经被带走了,我们进去看看矿山。”玉珠儿道:“这般大的银山,连绵了两州,是我见过最大的银矿了。”
  可是这么大的银矿,被这两州的主将瞒的死死的,一点儿消息也没外漏,足足的挖了三四十年。
  鲁国皇帝昏庸极了,没有一个能干的。
  两人进了矿山,里面阿骨燕带着人在整理,见了两人来,道了一句:“这矿山够采了,如今流民多,肯定有足够的人力,再有那蒸汽机,看能不能改良下,在山洞里将石头运出去。”
  玉珠儿便摸了摸她的头,“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做好交接,就回京都去吧,不是还担心西域吗?”
  沈柳也道:“是啊,多亏了你发现,不然这里剩下的矿工,便也是活不成的。”
  阿骨燕便皱眉道:“他们挖矿,纯属是用人力挖,又抠门,挖矿不给吃的,便饿死的多。今年大旱,饿死的更多了,有人早想跑了,却都被捉回来,死了好几个。”
  “但是死也不是白死的,他们在路上留下了痕迹,我觉得奇怪,便顺着痕迹找到了矿山那边去。”
  山本来就荒凉,基本没人去,那矿山还是在山里的山里,蜿蜿蜒蜒一个石洞,进去了才能看见另一番天地。
  这要不是阿骨燕发现,想来禹国朝廷也要晚几年才能发现这里的状况。且因为这里的世家格外乖巧,一般对这种知情识趣的,禹国一直都是按照原来的地位给他们,不会特意给打压他们,最多立一个新的世家跟他们抢东西。
  谁知这么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打的措手不及,沈柳连夜带人去围堵,但是这也只抓了几个浮在水面上的,刚开始还有人想着要证据,没有证据死活闹,沈柳一刀砍了个罪犯脑袋在他们面前,这才让人闭嘴。
  “我们禹国的仁政太多,导致他们对咱们有错误的认知,这才蹬鼻子上脸。可是他们忘记了,我们禹国的仁政多,却是律法也严苛,皇上和皇太女殿下每年年初就要杀一批人祭天,他们难道忘记了?”
  阿骨燕就道了一句真心实意的话,“太远了,就跟我们西域一般,只听见皇太女殿下的仁政,可没听见她的严律。”
  玉珠儿:“……”
  也是,谁没事说皇太女殿下杀人多。
  沈柳就笑起来,“这下子可算知道我们禹国的律法如何严苛了,我就杀鸡儆猴,看之后还会不会有猴子敢上跳下窜。”
  玉珠儿倒是琢磨另外一点事情:“这回几乎杀光了世家,那城中的官位就要补上了。”
  ……
  “这庐州和西州,又与别的州不一样。别的州,就算是顾溪桥杀人再多,也是没杀光吧?可庐州和西州,你们瞧瞧,如今世家还剩几个了?”王冒的儿子王威道:“父亲,这沈柳看着好像还行,但是这杀人的手段比顾溪桥还要狠,儿子要是在他的手下当兵,迟早要被害死的。”
  王冒就忍着气,跟儿子道:“这也是事出有因的,沈柳是善心发作,气这些世家杀了不少无辜的人,这才动了气,开了杀戒,但是对属下,他还是很好的。”
  他尽量解释的清楚,道,“沈柳答应过爹,要给你们公平竞争的机会,这回死的人多,其实对我们却是有利的,以你的才华,肯定能被启用,你要是不去,难道要让我们王家永久的消沉下去吗?”
  王威还是不愿意,他道了一句,“所以说,当初就该让我去跟公主成婚,我性子笨,死了也就死了,兄长聪慧,留着也好为你们养老。”
  提起另外一个已经死了的儿子,王冒的心是沉了又沉,痛了又痛,又因老妻生下的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又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道:“你别跟你兄长学,他痴迷一个女人,明知道公主是利用他,还愿意心甘情愿的被利用,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王家的脸面。”
  王威就顿了顿,道:“阿爹,我一直没问你,你给我兄长和公主合葬在一起了吗?那是他临死前最大的心愿了。”
  王冒僵硬的点头,“合葬了,我再不疼他,人死了,也该是要满足他的心愿的,所以阿爹这才也来问你,而不是逼着你去当官,你知道吗?你兄长死了,你阿娘也走了,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站在外面的庶子王觓就缓慢的退了出去。
  他原来在父亲的眼里,一直都不算是一个人。
  当晚,他坐在房间里良久,第二天跟王冒说:“父亲,儿子想上京都求学。”
  王冒没关注过这个儿子,觉得求学就求学吧,给了他几百两银子,“你去吧,有什么事情,就写信回来。”
  王觓点头,当天下午便走了。走的时候没有仆人,没有镖队,只一人背着个行囊,买了一匹马,独自上京而去。
  与此同时,他的嫡兄,已经被他家父亲用各种法子哄着去了招聘处应聘。
  这跟王威看见的其他官员应招不一样,这里有一个看简历的流程,先要将简历写好了,比如自己会什么,之前有什么做官的经验等等,都是加分项。
  而且拿着简历进去了了,第一轮面试会问你一些随机的问题,如果考官觉得你好,便会让你进第二轮,第二轮要是答的出来,还有第三轮。第三轮完了,还有第四轮,一些重要的职位,会有第五轮。
  所以这段日子,隔壁楚国每天都在组织人傍晚来边境这里偷红薯和水,而西州这边,却是没日没夜的选拔人才。
  四面八方的人都在听说要直接选人,便骑马连奔而来,有些来不及的,干脆骑马在哪里就在哪里考。
  王威觉得这种做法十分荒唐,因为他看见几个从前他瞧不起的小兵头子也拿着简历,还有一些衣衫褴褛,或者风尘仆仆的人,俱都不甚华丽。
  他啧了一声,瞬间觉得这些人跟他一起,简直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他的简历是王冒早就替他准备好了的,在技能一行上写了:通读史书,曾任镖旗将军,行军打仗颇有经验,行兵列阵熟练之至。
  王威其实除了通读史书外,其他写的都不是很对。因为他一直都是光有名头,却没怎么打过仗。因为跟楚国打仗太凶猛,一天就要死不杀人,他爹舍不得他死,所以一直让他在后面呆着。
  后来又跟禹国打……算了,不提也罢,根本没打,他爹直接缴械投降了。
  可这份简历,王威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确实通读史书,也确实做过镖旗大将军——他爹做皇帝后封的,虽然没做几天,但是他读书颇多,不影响他在纸上学过行兵列阵。
  如此胸有成竹,信誓旦旦,可是第一轮面试,便叫他汗水连连,后背冒着冷气,心虚泛起退堂鼓,如坐针毡。
  因为考官问的他都不会!比如,他想要做的是荆县的县令,这考官却问他,今年大旱,若他是县令,会怎么带领荆县的人走过难关?
  王威:“……”
  这还能怎么办,如此大旱,只能等朝廷的赈灾粮食了,都旱成这个样子了,他带着百姓还能做什么事情么?
  但是也不能直接说吧,只能:“嗯……嗯……嗯……”
  嗯了三下,考官皱眉,看着他的简历道:“你通读史书——那你举例说明下,六国史记中,之前出现过的旱灾,朝廷都是如何跟百姓一起度过的,又是如何稳定灾后百姓的?如果是你,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王威:“……啊这……这……这……”
  他只读了史记,史记中也没详细的写治灾的过程啊。
  考官:“……别这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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