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穿成炮灰女配——吃鲸路人
时间:2021-07-25 08:36:56

  裴逢星这位男主前期确实天资平平,经历了一番常人所不能受的苦后才脱变成奇才,而那方式也颇为剑走偏锋,足以印证他体质的特殊,不能与寻常修士同等看待。
  故而阮枝不敢掉以轻心。
  “不是。”
  裴逢星窘迫难当。
  他总不能说自己现在想法有点奇怪,而且刚才那种被阮枝气息填充经脉的感觉令他止不住的颤栗退缩,偏偏又没能躲开:“因为,很痒。”
  阮枝恍然大悟,道:“那你确实是太敏感了。”
  “……”
  裴逢星暂时不想跟她说话了。
  阮枝的食指屈起,抵了抵下颌,若有所思:“一般来说,带人运气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可能是你的戒备性比较高……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本身的运气方法错误。”
  她伸手,敏捷地在裴逢星身上几个穴位点了几下,在空中串成一线,以让裴逢星看得更清楚:“气在你体内应当是以这个路线运行,你总是有一段走岔了。按照我说的流向,你再试试。”
  裴逢星记忆中就没和谁持续过这么近距离的温和接触,尤其阮枝还是异性。
  是位有一定可能图谋他身躯的异性。
  是位目的不明地靠近,气息交融,分明应该是正正经经地运气修炼,然而却比直接做点什么更令他难以接受的异性。
  阮枝从沉思中抽离思绪,看到裴逢星的脸,惊讶道:“你的耳朵好像更红了?果真是运气错误的缘故么?”
  “……嗯。”
  裴逢星面无表情地红着耳朵,点头附和道,“应该是。”
  阮枝诚心建议他:“你可以先打坐静心凝神,然后再自行运气。”
  如果裴逢星生活至今有过哪怕一段正常的时光、得到过超出预期的期待和喜爱,他就能在面对阮枝的好意时,不至于惶惑到堪称一戳一蹦跶——理智上,他有认真想去剖析阮枝的突然出现和不明来意;但事实上,几乎是阮枝说什么他就在做什么,从头至尾都没有主动提起一件指向性明确的事情做。
  裴逢星依言打坐、运气,耳朵降温效果显著。
  他闭眼静心时,眉宇间的阴郁与灰败随之淡去,拨开那层晦暗的表象,才显露出他容貌真正该有的俊逸风姿。
  阮枝心底赞了一句“男主的标配之一果然是长得帅”,随即注意起他的状况,观察到周围的灵气在无形地朝他靠近,不禁松了口气。
  一只白翅红尾的雀鸟朝着阮枝飞来。
  这鸟名叫“踏雪鸟”,身形小巧,飞行速度极快,且能以灵力豢养,专做传信之用而不会被有心人窥探。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接收其上附着灵力的信息,强行破解踏雪鸟便会自爆。
  阮枝伸手接住了踏雪鸟,脑中便自动响起了青霄长老的声音,沉稳浑厚,特别有威严感:
  “阮枝,速来青霄殿。”
  她下意识看向裴逢星,发现裴逢星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这一下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师父召我过去。”
  阮枝道,“你无大碍了么?”
  裴逢星沉默地点头。
  阮枝闻言,更加放心,露出一个笑来:
  “那我便走了。”
  裴逢星站起身,目光仍落在阮枝脸上,没有移开。
  阮枝想了想,嘱咐道:“如今你境况好些了,日常种种不必再顾忌。外门虽不比内门那般周全,到底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你慢慢来就是,切不可急功近利、反伤自身。修道者讲究‘机缘’二字,时机若到,自然水到渠成。”
  她似不大放心,末了轻声劝告:“你不要急。”
  裴逢星虽全然信了这番话,但还是明白阮枝的一番好意:“我知晓了。”
  他往后撤了一步,双手平举,欠身垂首,行了颇为郑重的大礼:
  “今日,多谢。”
  该问的事固然还有许多,譬如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他的境况、调查秦袁;如果她全然是真心帮他,为何不早些出手,偏选在了他那般心灰意冷的绝路时再来到他面前。
  他怀疑她居心叵测,惧怕她别有所图,对她的靠近惶恐不安。
  但比起这一切的阴暗,此时此刻,他确实感谢她能出现。
  在悬崖边垂落下来的那根绳子,即便涂满了剧毒,或许将死之人也会奋力拽住。
  “没事。”
  阮枝不大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炮灰女配做到这份儿莫名还有点成就感,飘飘然了起来,“大恩不言谢。”
  裴逢星的满腔情绪还在涌动,没防备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神色迟疑:“这好像应该,是我来说的。”
  “噢。”
  阮枝平复一时激动起来的心绪,清咳了声,十分客气地道,“那你说。”
  裴逢星:“……”
  他面瘫着脸,吐字清晰而无起伏:“大恩不言谢。”
  偏偏阮枝没有接收到他的任何情绪变化,还开开心心地应了一句:“好说好说!”
  裴逢星顿时觉得此前心中的感动、挣扎和反复全都化作了天边的浮云,很是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
  裴逢星:或许那根绳子涂满了剧毒……
  阮枝:用魔(沙)法(雕)打败一切,耶!
  裴逢星:。我的伤春悲秋十分多余
 
 
第9章 
  寻华宗内,一位长老便占一个峰头,望阙峰便是青霄长老的山头,青霄殿位于峰上最开阔的一片地方。
  造型恢宏大气,威严庄重。虽无金玉堆砌,却莫名令人感到畏惧。
  阮枝便是如此。
  她站在青霄殿前,只觉得心生战战,不敢随意靠近。
  萧约由后而来,踏上台阶,见到阮枝抬首仰望青霄殿的匾额,眼神空洞,神色凝重。
  “你在看什么?”
  萧约忍不住问。
  阮枝冷不丁听见萧约的声音,险些被吓到,故作镇定地道:“我在看,这青霄殿外留下的风霜过往。”
  萧约眉心一跳:“青霄殿在三月前刚翻修过。”
  “…………哦。”
  -
  阮枝与萧约一前一后踏入青霄殿。
  正殿迎客,其后被两扇红木屏风挡住,只能隐约看到是天光大亮的开阔空地。
  青霄长老已在殿中。
  自从世界融合后,阮枝这是第一次见到这具身体的师父。
  青霄长老位居上首,年纪约莫五十上下,头发白了大半,梳得一丝不苟,样貌亦是端正威仪。
  一眼看过来,阮枝顿时久违地感觉到了被教导主任注视的感觉,大气都不敢出。
  “师父。”
  萧约欠身行礼。
  阮枝亦步亦趋地跟上,喊了声“师父”,有样学样地也行了礼。
  她心中紧张,怕出错,眼角余光便时刻注意着萧约的动作。
  这一幕落到的青霄长老眼中,他无声地蹙了蹙眉,道:
  “你二人都通过了派内选拔,即将前往海上蜃楼历练,这本是一桩好事,若三心二意、忘了正途,只会得不偿失。”
  此番话,看似叮嘱,却是在敲打阮枝。
  阮枝追逐萧约日久,专注剑道的青霄长老都能知晓一二,这等执着情爱的行径入不了他的眼,更是有碍剑道的修炼。趁此机会,一并让阮枝警醒些。
  萧约闻言眸色便是一沉,下意识往阮枝那方看了一眼——
  阮枝正一脸严肃地跟着点头,颇为赞同地恭敬道:“师父说的是。”
  她光是附和还不算完,竟然还满目殷切地注视着青霄长老,好似在看着自己最尊敬孺慕的家中长辈,诚恳真挚地道:“听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今日在殿外,望着这青霄殿久久未曾踏入,便是因为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之气;等见了师父我才知道,这份犹如柱石的深厚底蕴,原都是因为师父在这里!”
  “师父的嘱咐,徒儿必将铭记心中,哪怕不能夺得头筹,也定会全力以赴,力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师。”
  青霄长老:“……”
  萧约:“……”
  一套恭维的组合拳好险没把青霄长老打回一百多年前的尘世时期,重归贵族间迂回曲折的你来我往中。
  然而,他见阮枝字字铿锵,神色坚毅,便想起这位徒弟虽然偶尔行事没有分寸,但素来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何况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这些话,紧张得额际都冒汗了。
  青霄长老不疑有他,只觉得是阮枝难得地抒发了内心的真实感受。
  “嗯,你明白就好。”
  事已至此,青霄长老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面上严肃地点了点头,眼中却有着赞许和感叹的松快意味,显然是被拍中了马屁,身心愉快。
  萧约:?
  这样也可以?
  青霄长老接下来又嘱咐了些去海上蜃楼的注意事项,送了些护身的法器和丹药给他们,最后是考校两人近日的修炼成果。
  三人去了殿后的空地。
  此处并无多少点缀装饰,唯一的特别就是尤其的大,可以放心施展剑法。
  萧约先行。
  他的空谷剑法已然大成,一整套行云流水地使下来,周遭气氛被代入那份辽远广阔的意境中,心中难以抑制地生出激荡之情。
  剑修,先习剑招,以定剑意,而后心中成剑,创自身奇招,终将万物为剑。
  空谷剑法精妙高深,萧约修习的时间并不长,竟然能参透得如此透彻。
  若是往日,青霄长老免不了对萧约赞赏激励一番,然而今日青霄长老听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可骄纵,当勤勉自律。”
  萧约:“是。”
  莫名觉得与阮枝先前那顿一骑绝尘的马屁有关。
  轮到阮枝。
  阮枝的山河剑法是萧约去年就学会了的,纵然阮枝入门晚,这进度在的衬托下也实在不够看。
  阮枝使完了一套剑法,忏愧忐忑地道:“弟子学艺不精,修为远不及萧师兄,如今已经十分痛悔。弟子回去后一定潜心修炼,在前往蜃楼前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修炼时间。”
  青霄长老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有这份心,为师就放心了。”
  萧约:“……”
  果然和那顿马屁有关!
  师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外人眼里,青霄长老对待弟子有点半放养的状态。
  因为他收的第一个弟子就是萧约这般的天才,实在是不太需要他操什么心。
  后来青霄长老又去收了阮枝这个徒弟,以为这个可以好好带,不料阮枝成日有什么事都是去找萧约问,压根忘记了他才是真正的师父,弄得青霄长老一度无比落寞,只好闭关潜心修炼。
  这番内里,即便说出来,他人看着青霄长老严肃到令人畏惧的外表,也只会觉得是开玩笑。
  阮枝还没意识到自己误打误撞令青霄长老变相感受到了一把真实的“师徒情”,走出青霄殿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尾音颤颤,心有余悸:“幸好,幸好。”
  萧约奇怪地看了看她:“你很害怕?”
  “倒也不是害怕……”
  主要是教导主任的buff实在是太要命了。
  阮枝思索了一阵,将描述本土化,“你上过学堂吗?”
  萧约答:“没有。”
  “……好的。”
  如果一句话结束对话,萧姓男主显然颇有心得。
  阮枝归于沉默。
  两人一同下了台阶,走过了殿前的空地,萧约看阮枝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得主动问:“然后呢?”
  “然后?”
  阮枝都快忘了他们的交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约:“……”
  他脚步缓了一拍,莫名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又无比清晰,他一时之间寻不到源头,只能放任视线停驻在阮枝的侧脸上。随着阮枝如常的步伐,他们的距离逐渐拉开,他渐渐地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阮枝。”
  萧约脱口喊了她的名字。
  阮枝停下脚步,循声向后望来:“嗯?什么事?”
  萧约其实并没有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喊住阮枝。
  他生平难得会做这样毫无道理的事,又无阮枝那样扯瞎话的功力,情急之下,灵光一闪,他问:“可要与我切磋一场?”
  阮枝从前最喜欢找他切磋。
  即便她的真实目的一般都不是为了切磋。
  阮枝:“…………”
  我看起来很喜欢找虐吗?
  阮枝真心觉得这一号男主有点像是拿了反派剧本,她没有主动去欺负、挑衅,他倒是回回自己凑上来创造机会。
  弄得阮枝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是个被欺负的主角,等待有朝一日化身凤傲天。
  “师兄,我打不过你。”
  阮枝发出忠告,“你和我切磋意义不大,不若去找个同等水平的弟子。”
  说起修炼相关的事,萧约找回了熟悉的节奏:“此言差矣,同等修为的切磋固然可窥上限,你我切磋,我却可以为你指出不妥之处。”
  “啊?”
  阮枝听见“不妥之处”这两个字,就感觉敌对阵营的萧约要找茬,警惕之心顿生,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不劳烦萧师兄了,我自己回去参悟便好,实在有不懂的地方我自会去问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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