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鬼灯欣慰地看到好几个巫女都同意了这个提案。
这些站出来的,基本都是脾气比较爆裂的,应该会比较适应地狱的生活吧。他满意地分发起资料单,“请一个个来。”
一边发,他还抽空对着沙树说,“对了,因为她们的肉身都已经消散,又长时间附在你身上,所以要转世投胎的话,恐怕要你负责喝孟婆汤了。”
想到黄泉边,那锅颜色不妙的孟婆汤,沙树脸色刷一下变了。
“鬼灯大人!”突然,一个狱卒跑进阎魔厅,“不好了!”他气喘吁吁,靠着夏目顺气才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等活地狱里的那位、那位,突然消失了啊!”他目露恐惧,想起那位的凶残模样,颤颤巍巍地报告道,“据鸦天狗的调查,那位的灵魂是被人召唤到了现世!”
“什么,他离开地狱了?”手下动作一停,鬼灯拿起了狼牙棒,却在瞄到沙树的时候思索了一下,“你,似乎还活着吧。”
“应该?”沙树不太确定地说,她在落入地狱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走过奈何桥,她如今切实身处亡魂游荡之地。
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鬼灯回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阎魔大王,成功让对方出了一身冷汗。
“沙树君,体质比较特殊哈哈,”他用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和那位的情况还挺相似的。”都是对于地狱来说很难搞的家伙,“反正沙树君的寿命还没结束,不如让她先离开地狱,对生人来说一直呆在这里也不舒服吧……”
巫女们虽然手下动作没有停,但都悄悄把目光转向了还有些茫然的沙树。
有的,甚至下意识做出了祈祷的手势,似乎很希望沙树还能回到现世中去。
“那么,你愿意前往现世,把逃走的罪人抓回来吗。”鬼灯稍稍弯腰,对着沙树说,“如果能顺利带回那家伙,你就可以离开地狱,怎么样?”
“那孟婆汤的事……”沙树弱弱地开口。
“我们都不想投胎了,沙树酱!”一个年纪不大的巫女跳出来,“对于我们来说,人类什么的,大多数都太讨厌了,与其再去活一回,还不如在地狱或者天国喝茶呢!”她对沙树比了个拳头,“你已经累了那么多年了,现在就去做想做的事吧。”
“还有人在等你回去,不是吗?”她略带促狭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勉强算上的晴明、5T5:生气气。
笑死,爸爸黑是地狱刺头。
话说他下地狱应该很合理吧()
第五十九章
“真的要让那个孩子去找他吗, ”看着把巫女们送走,坐到辅佐官办公桌上整理资料的鬼灯,阎魔大王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须, “那个人不是都能和鬼灯你打得不相上下?”
“如果成功了, 那就带回来, 没成功的话刚好到地狱报道工作呗, ”鬼灯目不斜视地批改公文, “我们可是鬼神啊。”
笔尖上的金鱼草恰到好处地尖叫一声, 为这座空荡的阎魔厅添上几分恐怖氛围。
“也是哦,哈哈。”被吓得后退一步,壮实的阎魔大王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真不愧是地狱第一抖S辅佐官啊。”
为了能及时捉住逃走的“禅院甚尔”,沙树是从天国往现世的路走的。
这也导致了——她现在直直往下掉的境地。
呼呼的风声刮过耳边,沙树甚至觉得自己能捉住身边的云彩, 然而, 当下方的大厦越来越近,她也不得不想个办法出来。
否则怕不是要摔死了!直接和鬼灯重新见面!
涉谷,S塔。
猪野琢真以为自己眼花了,否则他怎么会在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 见到一个许久未见过的人呢?
虽然对方好像已经和七海前辈一样是一级术师了,不过她应该也对付不了这个凶残的男人吧。
而且她年纪还小呢,上次看到她还是坐在烤肉店的椅子上脚都碰不到地的小女孩, 他试图重新站起来,可却不由自主地咳嗽一声, 呕出血来。
比起喉咙口的甜腥,身体在寒冷下不可控制的颤抖更让他难办,这个似乎是
她的术式吧, 他扶着腰,终于站了起来。
整栋楼都被冰封了。
在空中为了避免摔死的结局,沙树直接释放咒力,将最近也最高的S塔冻成了一个大冰块,不断蔓延的冰柱伸到了她的脚边,雪走一路劈下来,终于在落到天台之前止住了向下的趋势。
其实沙树一开始只是想冻出一个滑滑梯似的东西,但突然解去了消耗咒力的封印,她对于骤然增加的大量咒力控制力还不行,才会造成冻结了整座大厦的乌龙。
希望大厦里没有普通人吧,事到如今,沙树只能这么祈祷。
“哦,来了一个有趣的小姐啊。”那个和鬼灯给的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眯起眼睛,朝着沙树吹了个口哨。
“哼,刚好奶奶我差一具新的身体,”一旁的老太婆冷哼,“我的孙儿,快杀了这女孩。”
“好好好好……好个屁!”沙树眼看着那男人突然变脸,对着那老太婆呵斥,“你丫朝谁发号施令啊?”
手里一张符咒悄然化作飞灰,沙树能看到那男人的灵魂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悄悄后退到猪野身旁,沙树压低了声音,“猪野前辈,你先逃吧,”她拔出雪走,“那不是你能对付的。”
“要在后辈面前逃跑什么的!”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记得自己,猪野在一愣之后又不甘起来。
他明明一直想学习七海前辈,成为一个合格的咒术师。
“别后辈不后辈的了,”沙树没给他多的时间,直接转身一刀,切下了大厦的一角,“这种时候,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后背的汗毛悚然直立,沙树甚至来不及转过身,只得把刀柄往后一送,挡住了袭来的拳头。
饶是如此,她也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差一点就要步上猪野的后尘,直接从大厦上掉落。
没有回头直接往后跳起,沙树用手撑住对方的肩膀,却发现手下的肌肉根本就硬得像石头!借此两人调换了位置,可等到重新回过神来,沙树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甚尔的手上还沾着那个老太婆诅咒师的血液,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沙树就能听到卡拉拉的声音。
这种感觉,沙树很熟悉……
当初和五条悟对战时的窒息感!
作为曾经被毫不留情地暴打过的人,沙树至今还有不小的心理阴影。
她不觉得用领域能够困住对方,他现在好像不急着打架,只是有些闲适地松动筋骨,可沙树就是肯定,只要她的领域笼罩到对方,别说召唤玉藻前大人了,她多走一步都会被拧下脖子!
“身手还不错,小丫头,”他终于看了过来,“我除了必要的时候,还是懒得杀人的。”
似乎觉得沙树这种炸毛猫似的样子很好玩,他还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嘴角的伤疤。
从沙树的角度看过去,她突然愣住,遮去那个有些醒目的伤疤后,他竟然,长得和伏黑惠一模一样!
作为和伏黑惠一起经历过他最桀骜的中学时期的人,沙树对于他这种有些凶巴巴的脸还是很熟悉的。
“惠?!”她下意识叫出声,实在太像了!她皱眉,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仿佛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吗。
“沙树?”楼下似乎传来同样的呼唤。
“别过来!这里我能应付!”虽然隔得很远,但沙树还是听出了伏黑惠的声音,“你们先带着猪野前辈去治疗!”
楼下的声音渐渐远去,沙树才舒了一口气。
“你觉得自己能对付我?”捂着嘴角的疤,甚尔看着这个少女,“还有,你和那个叫惠的人是什么关系?”
“不要太小看别人了啊,大叔,”微微抿紧了唇,沙树将雪走横在胸前,身旁雪花飞舞,“我可是一直在以打败五条悟为目标努力呢。”
“刚才那个是沙树桑吗?”虎杖有些忧虑地抬头看向大厦楼顶,“她没事吧。”
“你先去支援七海前辈他们,我把猪野送到硝子小姐那里之后就过来帮沙树。”伏黑惠做了一个手势,“鵺。”
影子化成的式神直直飞上大厦,低眸,感受到那个家伙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伏黑惠才背起猪野,跑动了起来。
他要更快、更快一点才行。
看到闪着雷电的大鸟,沙树瞬间了解了伏黑惠的意思,摸了摸这个小家伙的脑袋,沙树回头时,眼眸化作鸟类的明黄色,而身边也缠绕上的雪白的闪电。
“哦,有趣的术式。”挑眉,甚尔微微眯眼,“那不是禅院家的式神吗,就这么借给你了?”
“只是让那个家伙安心一点罢了。”雪走划过地面,冰雪和闪电交织,让沙树身后的白发都飞舞起来,“我先问一句啊,请问您能不能自己回地狱呢,禅院甚尔先生?”
一直有些轻浮的男人突然沉了沉脸,“我可不叫禅院啊,”他笑起来,“我早就改姓伏黑了!”
拳风擦过沙树的脸庞,似乎刚好刮过她脸上的一点绒毛,几根发丝在空中徐徐飘落。
喜怒无常的男人!沙树立刻下蹲,试图一脚扫到对方的膝弯处,却发现对方下盘无比扎实,根本一动不动!
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在给他挠痒痒什么的。
恐怕得把对方当做完全版的真希姐来看待,沙树迅速收回脚,转而就是一道刀光!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和那个叫‘惠’的小子是什么关系呢。”轻松躲过沙树的刀,甚尔转了转拳头,她身旁围绕的雷电带着强烈的麻痹作用,对任何靠近她的东西都一视同仁地攻击。
就像恶龙守护着他的珍宝,不准任何生物接近一样。
连连后退两步,沙树心悸的感觉才烟消云散,也回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你说你姓伏黑?!”
不会吧不会吧?她张大的嘴里大概能塞下一个苹果。
这个鬼灯说的“地狱里最难缠的恶鬼”、“刑期五百年起步的罪人”……居然是伏黑惠的父亲?
根本不需要什么DNA检测,光看这张脸,说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都是在扯淡,何况他还说自己姓伏黑。
回想了一下,伏黑惠说的,“那个直接失踪的男人”、“把他卖给了禅院家”,五条悟说的,“比我还无赖一点的家伙”……
沙树忽然表情复杂了起来,似乎一切都对上了啊。
连五条悟都甘拜下风的无赖,在地狱可不得是大罪人吗?
“对啊,伏黑甚尔,把我的名字记好了啊。”他无所谓地盘腿坐到地面上,“啧,好冰。”沙树之前冻结的冰块还没化光。
思索再三,沙树还是没把雪走收起来,“你真不能回地狱吗,”她耷拉了脸,“就算你不回去,这具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的,等降灵术的时间一到,你恐怕会变成只有本能的野兽。”
想到那样的场面,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才是麻烦了。”
“那个讨人厌的鬼神拿什么和你做交换了啊,”懒懒地用手臂撑起下巴,甚尔问道,“让你能这么卖力地帮他。”
“哦,”沙树歪头,“如果你回去的话,他就让我回到现世。”
“嗯,你不是活人吗?”甚尔有些惊讶。
“我是啊,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过了黄泉和奈何桥。”挠头,沙树也垂头丧气起来,身边的雷电还噼里啪啦地响,她现在可说不出什么他也会理解吧的话。
沙树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死一次,伏黑惠怕不是要跑到地狱里也把她捞出来揍。
勇气这种东西,就是一次性消耗品啊。
“那种又热又无聊的地方,老实说不想回去啊。”有些苦恼地挠头,甚尔突然一拳砸向地面。
刚冒出头的改造人立刻被打爆了脑袋,脑浆和鲜血都四溅开来。
“算了,怎么说,都让我先活动活动吧!”面对从这个洞口一拥而上的改造人,甚尔咧嘴笑了,“不然,你们也会有其他的困扰对吧?”
两人一起往下层跳去,沙树本来还试图用雪走劈开楼层,却发现自己完全赶不上前方乱杀的男人,他简直像是开拆迁办的,一拳就是一面墙。
最后,她完全是被对方拎着领子在往下移动了。
“话说我都问了好多遍了,”他还有闲心聊天,“你和那小子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怎么一次也没回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 沙树:你闭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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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这栋大楼已经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尸体堆放场了。
改造人不会向咒灵一样在死亡后消失, 所以会更有一种“我杀人了”的感觉,血液溅到墙壁和地面上,像是他们绝望的哀嚎。
沙树一抹脸颊, 果不其然有黏糊糊的紫红色液体被擦去, 手里的雪走在一次次振刀中甩去血珠, 和会吞噬血液的妖刀村正不同, 雪走本质上是不染尘埃的白雪。
然而比起自己, 前方的男人才是真的凶残, 直接拧掉头颅已经算是仁慈的举动,更多的时候沙树能看到的都是碎裂的头骨和迸溅的脑浆。
他在前方开路,沙树只是跟在后面偶尔处理一些漏掉的杂鱼而已。即便是这样, 源源不断的改造人也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简直就像整栋大楼都被塞满了改造人一样,她忽然后悔就这么直接把真人送到鬼灯手里了。
希望那位地狱辅佐官能发挥他抖S的特长啊。
“喂,就这么杀下去效率太低了。”进行了太多重复性的劳动, 甚尔开始不耐烦起来, “你之前不是冻住了整栋大楼?能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