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儿童节充值的特别礼物。”她笑眯眯地,直接把礼物给了吴迪,“儿童节快乐。”
吴迪惊喜地咧了咧嘴,把装游戏币的筐子塞到吴回手里,趴到前台桌边上,“能不能自己挑?有没有奥特曼的?”
如愿换了一个胸口会发光的奥特曼玩具,吴迪拉着吴回去玩赛车,盛栖池和倪不逾绕开围着一圈观众的跳舞机,往人少的地方走。
停在一个幼稚的玩斗牛吐卡片的游戏机前,倪不逾把筐子给她放在一边,丢下一句“在这等我”就走开了。
盛栖池坐在高脚凳上,以10秒钟一局的速度飞快地输掉了几十个币,挫败地拍了拍机器,一回头,看见倪不逾穿过人流从后面走过来,一手拿着个盒子,另一只手闲闲地背在身后。
“拿的什么?”盛栖池从凳子上跳下来,好奇地朝他手里看。
倪不逾直接把盒子递给了她。
“充值送的礼物?”盛栖池拆开,里面是一套小白兔摆件,“你该不会又充了500吧?”
倪不逾不置可否。
盛栖池皱了皱眉:“其实这个礼物不值什么钱的,充那么多也用不完啊。”
“用不完就下次再来玩。”倪不逾垂眼,看她把其中两个小兔子摆成握手的姿势,唇角勾起点上扬的弧度,“既然是儿童节,每个小朋友都应该得到礼物。”
盛栖池慢半拍地抬起头,少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又拽又酷的表情。
她眼睛轻轻眯起来,故意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
倪不逾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抬起,朝她脑门上扣了个小天使样式的发箍,“——这个游戏机是给五岁以下的小孩玩的。”
盛栖池:“……”
听他这么说,盛栖池还以为他会去玩什么高端成熟烧脑的游戏。
结果他们不可一世的逾神也没成熟到哪去,带着她坐到了另一台双人游戏机前面。
那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游戏机,时常出现在各种有年头的影视剧的画面里,黑白的屏幕,下面分别有一红一蓝两个颜色的摇杆。
“会玩吗?”倪不逾问她。
“拳皇嘛。”盛栖池自信地说出游戏名称,“不会。”
“教你。”
倪不逾给她简单讲了下摇杆和控制键的用法,又给她演示了一局,画面返回到最初,他问:“看懂了吗?”
盛栖池:“好像懂了,但没全懂。”
倪不逾:“选个英雄。”
盛栖池果断地选了个穿着制服短裙的女英雄,“就这个了。”
倪不逾看了一眼:“雅典娜。”
盛栖池肯定地点点头:“就这个,这个好看。”
“你还挺颜控。”倪不逾悠悠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抿着的唇边泛起一丝清浅的笑意。
而后,他选了个留着中分头的中二少年。
盛栖池看了眼,问:“他叫什么名字?”
倪不逾:“草薙京。”
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盛栖池自信地一挥手:“来。”
游戏开始。
盛栖池手忙脚乱地按着按键,红色的摇杆在手里胡乱摆动。
她一边“啊啊啊”地紧张地叫着,一边抽空去瞥倪不逾。
少年悠闲地坐在凳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快速按动着,草薙京在他的控制下灵活地移动、跳跃,不停地打出连招。
他脸上的云淡风轻和她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人玩的不是同一款游戏。
雅典娜的血条快速下降,很快,屏幕上跳出“KO”两个大大的字母,盛栖池输了。
盛栖池不服:“再来!”
倪不逾:“好。”
一分钟后。
盛栖池:“再来!”
游戏开始,没过一会儿,再次被KO。
她被打得怀疑人生,有气无力地趴在游戏机上,眼睛唇角齐齐向下耷着,头顶上的小天使翅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下摆,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倪不逾憋着笑,扯了下她的脸颊:“再来。”
盛栖池摆手:“不来了,你就是想羞辱我。”
倪不逾:“最后一次。”
盛栖池跃跃欲试地爬起来:“那好吧。”
依然是那两个角色,依然是同样的操作手法,这一次,盛栖池却神奇地赢了。
“哦吼!”她激动地挥了挥拳,挥完又忍不住疑惑:“你是不是给我放水了?”
倪不逾:“没有。”
盛栖池在兴奋的情绪中回想了下他刚刚的手法,手指没停,一直在操作,好像也没放水。
她将信将疑地嘀咕:“难道是我变厉害了?”
“嗯。”倪不逾一本正经地点头:“应该是。”
盛栖池:“怎么回事?我进步怎么这么快?”
倪不逾唇角拉得平直,努力憋着笑,配合道:“因为你聪明。”
盛栖池满意了,笑得眉眼弯弯,卖乖地歪了歪脑袋:“因为我有一个聪明的男朋友。”
倪不逾终于没忍住偏头笑了声。
“嗯。”他眉宇之间满是矜傲,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我当然聪明。”
两人又转战到别的机器前去玩,一直玩到下午四点钟才走出商场。
回家的路上,盛栖池抱着三个抓来的娃娃,靠在车窗上打盹,突然间恍若梦游般坐了起来。
“你就是放水了。”
她当时明明就是在毫无章法地乱按,怎么可能会赢?一定是他在放水,故意让她赢,说不定他也是在乱按。
盛栖池回忆着,分析得头头是道。
倪不逾被她那表情逗乐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想着这事儿。
“昂。”他承认:“是稍微放了点水。”
“倪不逾!”突然得知真相的盛栖池气得都不困了:“你竟然骗我。”
“不是骗。”倪不逾靠着座椅,偏眸看过去,音调忽而压低了几分,漫不经心道。
“哄女朋友的事儿怎么能说骗呢。”
第53章 倪不逾跟你求婚了?
他的瞳仁黑亮深邃, 倒映着她的模样。
“你,我……”
盛栖池脸红了,舔了舔唇, 闷出来一句:“不想理你。”
她心里快乐地燃放着烟花,噼里啪啦的, 强装着冷漠转头看向窗外。
倪不逾唇角轻轻勾着,面上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片刻,盛栖池感觉到手腕上蓦然一紧。
是他的手掌圈了上来。
“你干嘛呀?”
顾及着还在车上,怕司机看到,她轻声又羞涩地转头,“你注意着点影响。”
“送礼物还需要注意影响?”
倪不逾稍稍扬眉,整个人又慵懒地靠回到座椅上, “那算了。”
“什么礼物?”盛栖池眨了下眼睛, 眸子忽然亮起来, 盈满了惊喜:“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我要!”
她毫不掩饰地朝他摊开手。
下一刻, 右手腕又被倪不逾拽住。
少年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往她手上系了根红绳。
系上之后, 顺手把她左手上的、艾何平送的那根五块钱能买20根的破红绳给取了下来。
盛栖池完全没在意,高举着右手腕轻轻晃动, 细细地欣赏着那根手链。
“开过光的。”倪不逾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声:“比这根破绳灵的多。”
“哇。”
盛栖池很给面子地赞叹了声,然后把手腕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指了指红绳中间穿着的那条黄金的小鱼。
“这个小鱼, 是代表你吗?”
她仰脸看着他, 眸子里含着浅浅的水光,笑起来波光潋滟的,“那这意思是不是说, 你被我穿住了。”
少女的表情天真又狡黠,说完自己又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
倪不逾敛眉看着她,心口微微发痒。
“不是。”
“……”
盛栖池原本只是想故意逗逗他,并没有当真,可真听到他开口否认,却没由来地有点失落。
配合都不愿意配合,真没意思。
“好吧。”她垂下眼,轻轻鼓了鼓唇。
却听倪不逾忽然又说:“绳子是我买的,小鱼是我让人穿的。”
“所以——”
他停顿了下。
盛栖池好奇又期待地抬眼看向他。
他低咳了声,薄薄的眼皮轻垂,墨色的眸子里只明晃晃地藏着她的影子。
“——是我自愿的。”
—
进入到六月,时间像是被开了加速器,二倍速地向前移动。
新一轮的月考很快来临。
盛栖池每天的时间都被填得很满,上课、下课、复习、做各种各样的试卷习题,晚上回到家之后还要再抽时间去画室练习,周末的法语课也不能落下。
但她却丝毫没觉得累。
因为她在三中的日子没有一刻曾觉得孤单。
喜欢的人就坐在身边,会给她讲题、会顶着张拽酷的俊脸揉她的脑袋捏她的脸,会在体育课时人要求她给自己送水,也会在午休课间给她买冰淇淋,偶尔会憋着坏笑故意逗弄她,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又笑着来哄,总是被她的直球撩拨搞得耳尖发红,还绷着唇角装作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偶尔会回击她的直球,惹得她心跳加速方寸大乱,然后两个人齐齐脸红。
极其偶尔的时候,他们也会在课桌下偷偷牵手。
极其罕见的瞬间,也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然后她的小指便勾住了他的指尖。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直视着前方,忍着酥麻的触感不老实地用指尖轻挠他的掌心。
少年的掌心迅速升温,干燥而滚烫,然后猝不及防地、极其霸道地将她的手指反握在手掌中,严丝合缝,紧紧包裹。
她的心跳呼吸全都变了调,全部的感官都溺亡在他那蓦然瞥来的黑沉眸光中。
……
月考的前一天没有晚自习。
盛栖池按照原计划做完两套复习题,又翻了一遍错题本,收到倪不逾的微信。
大少爷:【睡了?】
小池塘;【马上。】
大少爷:【该睡了。】
小池塘:【知道啦。】
隔了一分钟。
盛栖池鼓着腮敲了敲屏幕,又打了一行字过去。
小池塘:【突然发现我们的聊天内容好无趣。】
大少爷:【?】
小池塘:【像是公事公办的老夫老妻。】
小池塘:【可是我们不是刚刚恋爱没多久吗?】
小池塘:【你是不是对我厌倦了?】
像是习惯了她的突然抽风,倪不逾冷静地提醒。
【十二点多了。】
大少爷:【你明天不考试?】
当然考,而且还要好好地考。
但是盛栖池还是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
自动忽视他的无情催促,她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小池塘:【听说别人谈恋爱都会给对方取昵称的,猪猪猫猫宝贝甜心亲爱的什么的,你就只会叫我盛栖池,好像我只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小池塘;【好在我心胸宽广,过去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互相给对方取一个昵称!】
大少爷:【比如?】
盛栖池嘻嘻笑了声,搓搓手,忍着脸热又开始撩拨人。
小池塘:【我先给你取一个吧。】
小池塘:【嗯……老……老公?】
颤颤巍巍地把这几个字敲下来发出去,盛栖池自己先羞耻地手脚蜷缩,可是想到屏幕那端倪不逾的反应,她几乎有些变态地觉得好玩又刺激。
微信归于沉寂,倪不逾迟迟没有回应,安静地让人产生一种手机坏掉了的错觉。
盛栖池等了一会儿,渐渐地开始没耐心。
检查了一下网络,一切正常,她开始幻想如果当着倪不逾的面说出这两个字,他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直接原地石化然后板着脸把她推出三米远吧,会不会直接给她一头按进垃圾桶里去?
盛栖池越想越夸张,脑洞逐渐大开。
手机突然在床上震动起来。
盛栖池低头一看,倪不逾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
完了。这是被逗得炸毛了,过来兴师问罪了吗?
盛栖池硬着头皮接起来。
少年冷冽的声音传来,压着几分隐隐的不自在:“盛栖池。”
盛栖池缩了缩脖子,“在。”
“你刚刚在微信发了什么?”他嗓音沉沉,不紧不慢地问。
盛栖池:“……”
倪不逾:“是给我取的昵称?”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笑非笑的,尾音微微上扬,让人猜不透情绪。
盛栖池试探着应道:“嗯。”
“哦。”
听筒那边传来很轻的一声笑,像是气声,“是什么?”
“嗯?”
“我是问,昵称是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问。
盛栖池头皮发紧,感觉他的气息像是隔着听筒落在她耳边,她整个耳郭都在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