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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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每周上六天课,盛栖池今年的生日在周六,又是上课日。
周五晚上,她洗完澡,又坐在书桌前写了一套数学试卷,时针已经快转到十二点。
她拿过手机,在微信上跟倪不逾说了声晚安,而后关了台灯慢吞吞地爬上床。
手机始终黑着屏,没收到回复,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窗玻璃轻轻响了声。
她狐疑地歪了歪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又听到了第二声。
像是小石子砸在窗框上的声音。
盛栖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手机屏幕恰在此刻亮起。
池塘的鱼:【开窗户。】
盛栖池租住的这套房子在二楼,楼层不算高,她的卧室窗外有一棵挺拔的香樟树。
看到微信,她没顾得上开灯,光着脚跑到书桌边,打开了窗户。
穿着黑色短袖的少年闲闲地立在树下,正抬头往她窗户的方向看。
皎洁的月光洒在树叶间,疏落地映上他的侧脸。
少年的身影挺拔修长。
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倪不逾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示意她接电话。
盛栖池从床头边捞过手机,接通。
少年清越的声音随即落入耳中:“生日快乐。”
余光瞥到书桌上的闹钟,时针恰巧转到十二点。
盛栖池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恋爱一周年快乐!”
倪不逾的唇角微微勾起,“要不要下来收礼物?”
盛栖池欢喜地点头:“要!”
舒琰明天才从霖城回来,家里的阿姨已经睡了,盛栖池轻手轻脚地打开防盗门,溜了出去。
她穿着奶蓝色的睡裙欢快地扑到了倪不逾的怀里。
太过忘乎所以,她忘记了这条睡裙没装胸垫。
贴到倪不逾胸前的那刻,盛栖池清晰地感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相碰撞。
柔软对上坚硬,下一刻,全世界静止。
少女的脸颊轰得燃烧起来,血液上涌,她缩了缩发麻的指尖,感受到倪不逾倏然绷紧的腰背。
被抱住的少年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盛栖池像触电似的松开他,向后弹开一步。
太慌张,她右脚跟绊到左脚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又被倪不逾拽着胳膊拉到了怀里。
只是这次,他上半身生硬地向后倾了下,避开了和她的直接接触。
盛栖池闭着眼睛窘迫地咬了咬唇。
忽然听到倪不逾不满意地“啧”了声。
她抬头,看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肩上,眸色黯了分,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她今晚穿的是吊带睡裙,细细的吊带下,漂亮的肩颈线和挺翘的锁骨一览无遗。
倪不逾垂下眼,瞳色深深:“盛栖池,你能不能注意点。”
盛栖池环抱着手臂,虚虚挡在胸前,忍着羞涩道:“我这不是急着来见你嘛。”
“再说了,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别人。”
低声嘟囔完这句话,她感觉倪不逾的瞳色似乎又深了一分。
前一刻触碰过的感觉还酥酥麻麻地萦绕在皮肤上。
她蓦然想起丛眠附在她耳边说过的话题,脸皮又悄悄地开始燃烧。
轻抿着唇角,盛栖池期期艾艾地抬眼,撞入少年浓墨般的眼底。
她漆黑的睫毛轻颤了颤。
下一刻,毫无防备地,他偏头靠过来,咬住了她的唇。
盛栖池的呼吸猛地一滞。
恍惚中听到少年低哑的声音。
“你成年了。”
磁沉的嗓音碾磨过她每一根神经,他低低地笑。
“男朋友也很危险。”
第70章 这次是情不自禁。
静谧的夜晚, 月光像是融化的奶霜。
少年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侧,惹得皮肤酥酥麻麻,带起一阵战栗。
微凉的触感在唇上停留, 似乎还轻轻厮磨了下。
盛栖池不太确定,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她的大脑已经直接宕机了。
直到倪不逾缓缓离开,她还保持着嘴唇轻启的状态。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盛栖池终于记起了呼吸。
“你……”她又嗔又羞,喃喃着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倪不逾额头轻贴着她的,眼皮抬起,眸底的情绪暗涌,如炽烈的岩浆。
“礼尚往来。”他嗓音像被砂纸摩过, 微微的不自然:“属于成年人的礼物。”
“……”
盛栖池睫毛上染上一层淡淡的月色, 白皙的皮肤下透出一抹淡淡的绯色, 像是打了腮红。
缓了片刻, 她忍着脸热,朝他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倪不逾这才放开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她。
属于某家珠宝品牌的标志性的首饰盒, 盛栖池一眼便认了出来。
“戒指?”她轻声问。
倪不逾不置可否,“打开看看。”
盛栖池打开盒子, 看到放在戒托上的、镶嵌着点点碎钻的戒指,是简约而漂亮的款式。
她轻轻咳了声:“你该不会是要向我求婚吧?”
倪不逾挑了挑眉:“那未免也太寒酸了。”
这一问一答太过于自然,等到话音落下,两人才意识到刚才是在讨论什么。
他们竟然毫不犹豫地跳过了对于未来的考量, 从潜意识里、毫不迟疑地默认了与对方厮守一生的可能性。
人生漫漫, 在十八岁的年纪里仓促地许诺终生显得幼稚又冲动。
却也直白而热烈。
瞬间的沉默,两人的视线对上。
盛栖池的心跳又开始失序。
她稳了稳神,把戒指盒递给倪不逾, 大方地朝他伸出手。
“帮我戴上。”
倪不逾垂眼,把戒指取出来,示意她看内圈。
光线不够亮,盛栖池看不清楚,凭着触摸到的手感猜测:“你刻了个字母?”
“嗯。”
“是你的名字首字母?”盛栖池继续猜测:“Y?”
倪不逾点头,再次“嗯”了声。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立体流畅,好看得不像话。
冷峻的眉眼间写满了真挚,表情一本正经的。
在戒指内圈刻字,是热恋情侣的常规操作,实在不算有新意。
可一想到做这件事情的人是一向傲娇爱面子的逾神,想到他敛眉凝神,小心翼翼地雕刻戒指的模样,盛栖池心头柔软得快要化开了。
倪不逾低头,修长的手指捏着戒指,缓缓地套在她的右手中指上,一寸一寸地向里推,像是在一寸一寸地将她套牢。
盛栖池轻轻地屏住了呼吸,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紧张。
好像她不是在接受一份礼物,而是在认真地、虔诚地和他在月光下签订一份厚重的承诺。
“我记得这个款式是情侣款。”盛栖池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指,“你的呢?”
倪不逾从另一边口袋里拿出一只男戒。
盛栖池接过,朦胧中看到内圈刻着一个小小的“C”。
她满足道:“我也要帮你戴上!”
倪不逾配合地伸出手。
盛栖池捏住少年的指尖,虔诚地、一点一点把戒指推到他的指根。
谁说戴情侣戒指没创意,在戒指上刻字没新意?
戴着刻有对方名字的情侣戒指简直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契约!
盛栖池毫不犹豫地推翻了几分钟之前的自己。
如果情绪能有形状,此刻她心里的快乐能将整个月亮兜住。
盛栖池举着右手,在月光下一遍一遍地欣赏着自己的手指。还没等她从这份满足中回过神来,倪不逾又拿出一份礼物。
盛栖池惊喜道:“怎么还有礼物?”
“刚刚那个是一周年纪念日的礼物,这个是生日礼物。”倪不逾顿了下,又说:“没什么新意,别抱太大期望。”
他这句话完全没有影响盛栖池的兴致。
她飞快地拆开包装盒,而后,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还没什么新意?”盛栖池眼角眉梢处处涌动着喜悦,尾音都不自觉抬高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她小心翼翼地把礼物取出来。
和她之前送他的成年礼物一样,倪不逾也送了她一幅油画。
是他亲手画的。
画中的背景是他们后来常去光顾的、路边转角的便利店。
透明的玻璃橱窗,隐约可见里面一排排的货架。
收银台处放置着一个小小的冷柜,里面放着一串串的冰糖葫芦。
画面是傍晚,天色昏昧,将黒未黑,屋檐上还滴落着串串雨珠,冷峻的少年站在屋檐下,眼睛望向屋檐外。
屋檐外面,站着长发飘飘的少女。
她穿着校服短裙,裙摆被风吹动,两条长腿笔直纤细。
她背对着少年,微仰着脑袋。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她望着雨后初晴的天空。
远处天幕边缘,架着一道绚烂的彩虹。
少女带着笑,明亮的眼底映上七彩的光。
游刃有余的线条和构图,精妙的明暗对比,自由的笔触,那是他美术世界里的他和她。
偌大世界,偶有一天,躲雨的少年遇到了明亮的少女。
于是乌云散去,骤雨停歇,天边升起彩虹。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他也遇上了他的彩虹。
……
“喜欢吗?”
“特别特别特别喜欢。”盛栖池抱着画框爱不释手。
“你以后还会再画画吗?”她抬眼,小心翼翼地问他。
倪不逾问:“你想让我画吗?”
盛栖池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想让你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不要因为别人的原因而去改变自己的喜好。”
“你是自由的。”
倪不逾听懂了她的意思。
画与不画是他的自由,她希望他提起或放下画笔都只是因为个人喜好,而不是因为他人的影响。
“好。”他垂眸看着她,唇角勾起:“以后我想画时就画。”
“你想让我画时,我随时画。”
盛栖池的眼睛弯成了皎皎的弦月:“好。”
盛栖池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画框装起来。
起身时,她朝倪不逾伸出手,笑嘻嘻地问道:“还有别的礼物吗?”
“没了。”
倪不逾牵住她的手指,猛地把她拉起来。
盛栖池险些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倪不逾搂住了她的腰。
他侧过身,抬脚向前迈了一步,盛栖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禁锢在了树下。
她的背虚虚地挨着树干,眼前是他冷锐的下颌线。
大树将两人的身影完全遮挡住。
倪不逾垂眼,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只剩惩罚了。”
盛栖池的脑袋随着他轻柔的力道抬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呼吸相闻。
她的心脏再次狂跳,头皮微微发麻。
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僵硬,她压抑着紧张,努力想说些什么。
才轻轻动了动唇,就被少年强势地封住了唇。
“……”
盛栖池瞪圆了眼睛,嘴唇下意识地动了动。
这个反应像是给了倪不逾信号,他微微闭眼,偏过头,更深地攫取着她的呼吸。
嘴唇上被碰触过的每一处皮肤都在发烫、发麻。
那种微麻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流至她的四肢百骸。
倪不逾的呼吸炙热,似有若无地喷在她的皮肤上,她呆呆地感受着,看着他。
看月光透过树梢落在他的脸上。
少年那染着月色的眉目将圣洁和欲.望杂糅。
下一刻,他抬起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视觉被遮挡,感官在炸裂。
盛栖池感受着他略略生硬却霸道至极的唇舌,脑子里热烈地炸起了烟花。
不知过了多久,倪不逾终于放开了她。
他的耳尖红透了,喉结艰涩地滑动着,沉哑的嗓音一字一句落在她的耳边。
“这是你那天在教室里欠下的惩罚。”
他垂着眼睛看她,漆黑的眼底像涌着拖人下坠的漩涡。
盛栖池的眼神还有些迷茫,蒙了层淡淡的水汽,微张着的双唇水光潋滟。
她轻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
倪不逾再次偏头吻了上来。
少年压抑的气息落在她脸上,声音随浅尝的吮吸溢出。
“这次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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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礼物,再是惩罚,又加上一次情不自禁,盛栖池被他亲得昏昏然,手脚发软。
倪不逾把她捞起来,贴在她耳边低笑:“怎么了?困了?”
明明知道她不是因为犯困。
他眼底藏着餍足,笑里是明晃晃的揶揄。
盛栖池红透了一张脸,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她的拳头也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反被倪不逾抓住,握进了手心。
“你变了。”盛栖池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嘟囔了句。
倪不逾耳尖还泛着红,表情却理所当然的:“哪变了?”
盛栖池垂下眼,像是有些说不出口,声音轻得像是呢喃:“你没以前纯情了。”
“纯情?”倪不逾眉梢微微上挑,反问道:“谁跟你说我很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