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婚生依赖——福禄丸子
时间:2021-07-27 09:40:19

  “之前听说他跟公司的女员工起了纠纷,还伤了人,是因为这个吗?”
  职场姓骚扰,还是故意伤害?
  邱含琦瞥他们一眼:“不如你们先告诉我,是谁通知你们到这儿来的?”
  是不是觉得有媒体在场,警方就会有所顾忌,不会当场抓人?
  结果这帮人三缄其口,大概行业潜规则不能随便透露消息来源。
  邱含琦冷嗤,丢给他们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就走了。
  …
  赵元熙拉开窗帘,露台上蹲着的猴子直起背来,朝她眨了眨眼。
  果然又来了啊……
  她撑起身来揉了揉演,从桌上掰了个香蕉,拉开露台门递给它:“呐,下午茶。”
  从她住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这个猴子就常到露台上坐着,像是度假般悠闲。她给它个水果,它就记住了,第二天还来,之后每天都来。
  野生的居然这么聪明,还不怕人。
  猴子接过香蕉,没有立马吃,揣在怀里,又盯着她看。
  “还要?”她回头看了看,“今天没其他水果了,等会儿出去买了再给你?”
  它这才拿着刚才那根香蕉走了。
  拿去给心上人献殷勤吗?平时都是给多少就当场吃了。
  “你在跟谁说话?”
  “猴子。”
  “那只猴子又来了?”
  聂尧臣探身往外看,却什么都没见着。
  他刚从外间进来,工作时才戴的眼镜还没摘下来。
  他们住在临海的别墅,房子不大但功能分隔很好,拉起门来隔音效果一流,即使他在外间工作也不影响她睡觉。
  屋外一圈红树林,除了猴子之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野生动物。
  要是以前她可能看到热带地区常见的蜥蜴还会有点发怵,如今她也是见识过两百只守宫的人了,什么花色大小没见过,大概只有哥斯拉能让她惊叹一下。
  她伸个懒腰,问聂尧臣道:“你怎么没下海去玩,守着我干嘛?还怕我跑了?”
  “我有点工作要完成,看你还在睡觉,我也不想玩。”
  说来也怪,她这种夜里正常入眠都有困难,时不时要靠药物和催眠音乐的人,到这小岛之后,不仅晚上睡够八小时,每到下午还要睡个午觉,连梦都没有,非常安稳。
  存在即为合理——心理医生们有时说的还是有些道理,换个环境对人的情绪和睡眠都有助益,至少她在春海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憨甜的觉了。
  睡得好,心情就好,思路也越发清楚,忽然意识到之前种种她还是太着急、太沉不住气了。
  相应的,她把聂尧臣也逼到了这个份儿上。
  现在就算他帮忙,也未必就能给他二叔定罪。
  毕竟二十年时间,哪怕是当年已经被刑侦提取的证据都有可能灭失了,人证更是难找,有些人也许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含琦曾跟她说过,法律的真相靠的是证据,假如证据不足,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他干的,也定不了他的罪。
  法律真相,并不等于事实真相。
  然而要惩罚凶手,只能借助法律的手段,因此寻求有力证据才是最为要紧的。
  现在打草惊蛇,不知道聂权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聂家拥有私人飞机,聂权要是反应够快,都能赶在公安机关找上他之前就离境了,随便去一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什么天理昭昭,恶有恶报,这辈子也就谈不上了。
  她庆幸聂家成员并不全是聂尧臣这样的智商。
  来到这个岛上,两人果然谁都不提这件事,仿佛真的是到了世外桃源、平行时空,可以不再过问人世间的烦恼。
  也难怪她能睡得好了。
  下午两人常到海边去,有当地潜水教练手把手教两人浮潜。
  聂尧臣不擅长运动,只有游泳除外,且他学习能力真的超强,试过两次就找到窍门,乐在其中。
  元熙自从上回自导自演那一出溺水的“苦肉计”,对水下环境多少还有点恐惧。她依旧没学会游泳,get不到水中呼吸的节奏,一慌乱两腿就忍不住乱蹬。
  聂尧臣会过来抓住她的手。
  她告诉自己,克服这样的恐惧其实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想看鱼,珊瑚和海葵。
  那些五彩斑斓的颜色,只在童年的梦境中出现过。
  后来整个人生都过得太过灰淡,这些橙红、靛蓝、绛紫、草绿就再也不曾入梦。
  “我的守宫们也是彩色的。”
  他这样强词夺理,那意思好像是怪她怎么没有爱屋及乌也多爱它们一点。
  “怎么,想你的小宝贝了?想它们就回去吧,不用陪着我,真的。”
  从来到岛上,他真可谓是贴身24小时守着她,让她连出门找个药店买避孕药的空档都没有。
  当然也可能岛上压根儿就没药店。
  “英叔和王嫂会帮我照顾它们的,这些年他们都学会了。”
  他有时出差在外,十天半月回不去也是他们帮忙照顾。
  但他其实更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由太太照顾它们。
  这样就好像他是爸爸,而她是妈妈。
  他的童年不曾玩过家家的游戏,一蹉跎竟然到了这个岁数才启蒙,感觉好像有点晚了。
  关于孩子,两人有着这般截然不同的心思,在床上的节奏跟之前也就不太一样。
  没有药,元熙不敢冒险,一次两次可以,多了谁都说不准,因此能推就推,说自己时差啊、困了要睡觉啊,甚至同床共枕都有意跟他隔远点儿,避免撩到他。
  反正床那么大,纱幔笼罩下,像一个小小的房间那么大,隔开一些距离,也不觉得怎样。
  总之不如以往那样主动。
  聂尧臣也就不多做什么,挨着她睡也只是轻手轻脚从身后抱住她,看她睡得好,顶多亲亲她,主动伸手在她身上轻拍几下,像哄小孩那样。
  他原本就不是个重欲的人,这方面全都是赵元熙一个人开发的,跟她节奏频率几乎一致,她不要,他也就淡淡的,随她高兴。
  没有了那种焦躁、悲痛之类的负面影响,她心里虫咬蚁噬般想要的欲望像是被关回笼子里的兽,不再发疯狂乱地跑出来横冲直撞,不受控制。
  只有早晨,他会稍稍亢奋一些,又恰是她最不设防的时刻,他就缠住她亲吻,结果刚有点感觉,阳台上就传来砰砰响声。
  那只猴子,不速之客,为了早餐吃的圆满,好像还挺不耐烦等他们似的。
  被叨扰了两次,聂尧臣只有仰躺在枕头上扶额叹息的份。
  元熙好笑,翻身下床就去跟猴子打招呼,给它香蕉之外还另加新鲜的面包和饼干。
  人和人,人和自然之间,都那么和谐。
  本来以为这次出来,两人会像不共戴天的仇家般带着对立的情绪,再也没法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时那样和平相处,哪知道反倒度过了两人在一起最平静的一段时光。
  聂尧臣没收了她的手机,房间电话不可拨打国际长途,几乎掐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但这只限于她,他自己仍拿手机、电脑工作,多方连线会谈。
  她毕竟在秘书处工作五年,他的工作一度就是她的工作,因此只要只言片语,甚至只要看他跟什么人通话联络,就能猜出公司大致有些什么状况。
  最近几天他明显忙碌起来,有时盯屏幕太久会觉得眼花,偶尔会戴眼镜,因为疲倦,肤色比平时还更显白,一点也没有热带阳光烙下的痕迹。
  显然公司有大事发生,因此他跟聂舜钧也时常有通话,都有意避开她接听。
  她开始几天憋得发疯,也想过找个电脑或国际线拨打电话,问问含琦究竟发生什么事,这几天反而淡定了。
  聂尧臣既然让她看结果,应该就是要等尘埃落定,才会让她回去。
  她如今鞭长莫及,急也没用。假如真有线索,含琦和田警官他们也不会放过,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本来想午睡之后出去走走,聂尧臣却让她简单收拾点东西:“我们上游艇去。”
  她倒不知道他在这里还有游艇。
  她瞥一眼他留在房间里的电脑:“这样走开不要紧吗?”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已经跟他们说,这两天不要烦我,找不到人的。”
  “我们要出海去很远?”
  “去了你就知道。”
  神神秘秘的。
  她以为就跟钓鱼船似的,出去晃一圈就回来呢。
  元熙换了一身裙摆幅度堪称夸张的长裙,挂脖的细绳绕到她颈后,衬得她肤色如雪,为了避免晒伤才套上一件白衬衫,下摆在腰线之上打了个结,俏皮随性。
  她随身就没有行李,衣服都是到这儿之后现买的,全是各种热带风情。
  游艇泊在码头,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不像是能够出海走很远的样子。
  聂尧臣在艇上向她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
  元熙的眼睛被宽大的太阳镜挡住,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但看得出她有一刹那的犹疑。
  “你是怕我推你下海吗?”
  他突然冷不丁地问。
  哟,还挺记仇啊!
  元熙扭头示意他看码头高处:“这里看起来像个游艇会,进出都有登记,还有摄像头,我想聂先生就算要灭口,也不会选这么扎眼的方式吧?”
  聂尧臣兀自钻进内舱,不说话了。
  自己起的话头,自己又生气……怎么还越发别扭得像小孩儿了?
 
 
第61章 患难见真情
  元熙犹疑,其实是因为这游艇太空荡荡了,就她跟聂尧臣两个人。
  码头船多,游艇泊在码头感觉不大,但实际进入船舱之后,里面空间还是很宽敞的。这个级别的游艇,容纳十个人出海绰绰有余。然而现在除了船长之外,就只有他们两个,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外面晴空万里,仿佛整团蓝色晕染开来的调色板,浅一点的是天,深一些的是海。
  天气是很好的,没有什么风浪。
  令人担心的是人祸。
  前几天,天气不错的时候,他们也跟船一起出海钓鱼,离岸不远。她本来还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不再去远一点的地方,当时船长就跟他们说,附近有岛和渔民遭到当地武装分子的抢劫,为了安全起见,最近都不敢出海太远。
  东南亚这片区域虽是度假天堂,治安方面却不是绝对安全的。有些零散的武装力量,手里握有枪支,登船甚至登岛,干海盗一样的勾当。就算不成气候,遇上普通人起了歹念要抢劫,他们这样也是无力反抗的。
  聂尧臣大概从没把自个儿定位成有钱人,身边没有保镖。在国内和国际大城市间往来倒还好,到了海上三不管的地带,就有点过于心大了。
  她拿了一支防晒霜过去,扔他怀里:“帮我涂背。”
  他不动,当作没听见。
  “那我帮你涂。”
  她去捡那支防晒霜,被他先一步抢过去。
  最后还是他帮她涂。
  她故意纽子都解得很慢,解开下摆的蝴蝶结,才慢条斯理地把衬衫剥掉,露出后背白皙一片。
  聂尧臣的手心干燥温暖,但跟她背上的体温比还是稍微低一点,碰到她时,她一对蝴蝶骨微微耸立。
  “你在生什么气?还记着我那天飞机上说的话呢?”
  “说什么?”
  “说你要把我推进海里淹死。”
  “你这不是自己也记得很清楚?”
  “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上回我在海洋乐园溺水,你也怀疑过是他干的吧?”
  聂尧臣手里的动作果然一顿。
  她转过去,背上白腻的乳霜还没来得及完全推开:“抱有最大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你不也一向都是这样吗?怎么到了我这里,要求就不一样了?聂总原来这么双标的吗?”
  他没吭声。
  她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防晒霜:“说话。”
  “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就像我信你一样。”他看着她,“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元熙暗自叹了口气。
  他掰转她肩头,继续涂抹着她的背,体温跟软滑的乳霜一起渗入她的肌理。
  他知道以她的经历来说,很难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就是因为知道,反而更加生气——与其说是气她,不如说是气自己。
  他在她人生最恐惧最艰困的那些日子里没能陪她一起度过。
  无论心头多么懊丧,手上动作却轻柔和缓,她肩头和后背每一寸皮肤都悉心照顾到。
  分明就已不再生气了。
  “我又发现你的一项天赋。”元熙半开玩笑地说,“将来你要真从上古集团辞职,不如开个泰式按/摩店吧,你做首席按/摩师兼任活招牌,保证生意兴隆。”
  他不搭腔,把衬衫拿过来给她披上,她拉他手:“我们到上面去看看。”
  甲板宽大,凭海临风,两个人晒晒太阳,正好。
  游艇在海面停下,湛蓝的海面与岸边浅滩处相当不同,深邃得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即使平静也像是蓄积着极大的能量。
  元熙扶住手边的栏杆远眺:“再往前走,还是兰卡威的地界吗?”
  “还在马来西亚。”聂尧臣很笃定,“其实我们没有走很远。”
  海面风平浪静,人就显得渺小,心境也开阔,之前种种忧虑倒像是杞人忧天了。
  元熙问:“要不要钓鱼?”
  前几天出海时她运气不好,钓到的鱼总是很小,完败给聂尧臣。她有点不服气,总觉得水太浅大概不适合她,换个地方,她应该能赢他一回。
  聂尧臣说:“我以为你不喜欢钓鱼。”
  “心气浮躁的时候,当然不想钓,但试了一回,觉得还挺好的,能让人平静,学会等待。”
  钓鱼是等待的艺术,即使明知鱼咬了钩,也要继续耐心等它吞进去才能收杆,否则容易空欢喜一场,倒比压根儿连鱼都没碰到更让人沮丧。
  它教会人享受收获的另一种形式,如果她能早些体悟,说不定在聂权的事情上能更耐得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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