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男人[快穿](下)——糖中猫
时间:2021-07-27 09:44:20

  放松和劫后余生让不少人都跪在地上朝着皇城的方向感激磕头,胡大一心里装着事慢了一点没跪下。
  他不停地回头看,依稀看到自己父亲靠在大哥身上的身影,急得不行,大着胆子小声喊:
  “大人,这位大人。”
  那正四处巡逻的金甲兵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不耐烦来:“怎么?”
  “大人,我爹他病了好几天了,今天就有点不好,他排的挺靠后的,能不能让我和我爹的位置换换,让他先喝药,我到后面去。”
  金甲兵脸色好看了一点。
  “他病了多少天了?”
  “五天,有五天了,好几天下不来床了,今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路都走不了,大人您看,我没骗您,后面被扶着的那个就是我爹。”
  金甲兵看了一眼。
  的确是个满脸惨白的老头,一副再不吃药就要去世的惨状。
  他点点头:“你不用和他换位置,纪少爷吩咐了,病重者可以插队。”
  胡大一喜极而泣,眼泪一下子就落了满脸,赶忙跪下道谢:“谢谢大人,多谢大人!”
  金甲兵果真走到后面去了他爹跟前,走到跟前,看到胡大一嫂子怀里抱着的婴儿,脸色凝重下来。
  “这孩子也染病了?”
  胡大一他嫂子胆小,磕磕绊绊说不出什么话来,还是他大哥赶忙大着胆子回:“是,是,小的闺女也病了,昨天身上就有红疹了。”
  金甲兵拉开婴儿的襁褓看了看她显现出红疹的肩膀,皱起眉:“这药小孩是可以吃,但是婴儿好像不能吃。”
  毕竟是快速药,图的就是以最快速度让身上病情消停下来,药性凶猛,小孩子还好,婴儿身子弱,要是一碗药下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先被药死。
  胡大一家里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嫂子也顾不上害怕了,赶忙白着脸紧张问:“这话、这话啥意思,大人,那我闺女她不能治病了吗?她、她才出生五天啊。”
  看着正安稳睡着,瘦不拉几的婴儿,金甲兵也有点不忍心。
  “我要去前面问问纪少爷,你们等会。”
  他们也算是刀山火海闯出来的,死人见了不少,但婴儿,毕竟还小。
  纪长泽正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呢,听到过来的金甲兵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
  “这药的确是不合适婴儿喝。”
  金甲兵脸色一苦,为那女婴觉得可惜。
  才出生五天呢,可惜了,这么早就要没了。
  他点点头,转身要回去,却被纪长泽喊住:“你干什么去。”
  金甲兵满脸茫然扭身:“大人您不是说她不能喝吗?”
  “这个药不能喝,别的药又不是不能。”
  金甲兵更加懵逼了:“别的药……有吗?”
  纪长泽冲他伸手:“你去给我找纸笔来。”
  很快,纸笔就被送到了纪家小少爷跟前。
  他坐在一个金甲兵搬来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纸放在翘起的那条腿上,在上面写写画画。
  “行了,差不多就是这些药了,都给我找来,再给我搬个锅来,这个锅专门熬给婴幼儿喝的药。”
  金甲兵看的目瞪口呆。
  “纪少爷,您、您这是现成想了个新药方出来??”
  他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也有常识。
  其他大夫肯定是不能这么分分钟搞出个既能治疗天元病,又不会药性太凶猛的方子吧。
  纪长泽:“难不成我还能现成给你找个旧药方出来?”
  金甲兵神情恍惚,一时间都要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愣着干什么,找药啊,婴儿抵抗力可比大人差,再不喝药神仙都难救。”
  “是是是,我这就派人去。”
  一群人忙里忙外的找药,一边找一边发现,这药虽然和之前的单子一样,但依旧是完美避过了那个得罪了纪少爷文人家的药铺。
  这何止是天才,简直就是妖孽了。
  胡大一亲眼见着金甲兵来回一次,大锅旁边就起了一个新的锅,新的药材被丢了进去,那位远远看去只能看出年纪不大的小少爷站在新的锅旁边,指挥着人熬药。
  也许是药好了,他父亲和侄女都被带到了前面。
  父亲喝的大锅的,侄女喝的小锅。
  接着开始有金甲兵大着嗓门喊:“十岁以下的都排这边的队,这边是小孩喝的药。”
  人群中带着小孩的百姓一愣,接着赶忙把自己带着的孩子往外推。
  他们现在也明白了,那就是救命的药。
  自家孩子当然是越快喝到越好。
  胡大一也是微微一愣,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个金甲兵看过他侄女后旁边就多了一个锅。
  他眼眶一热,又哭了。
  与他一样哭的百姓有很多,大多都是因为发现自己不用死了的欣喜。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命居然会被当今陛下放在心上,还自掏腰包为他们买药。
  而前面那位被金甲兵们称为纪少爷,也都被许多人印刻在了心底。
  这一次事,足够纪少爷一辈子在他们心中担当恩人这个名号了。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一次的恩情对纪长泽长久的研究药物事业,也只是个开端罢了。
  纪长泽坐在椅子上,听着人群中稀稀拉拉的哭声闭上眼。
  这个朝代的人其实真的很好打发,准确的说,古代的百姓们都很好打发。
  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让他们能老老实实的劳作也有饭吃,生病了可以看大夫,就是很多人一生中毕生目标了。
  只是这样好打发的百姓,却总是容易碰到昏君。
  能碰到像是当朝皇帝这样一个心心念念都是“朕的百姓一个都不能死”的性子,也算是走运。
  正勤劳刷刷刷写圣旨的皇帝打了个喷嚏,也没在意。
  太监们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但纪长衍敢。
  他直接拿过一个太监手里捧着的大氅,没等太监眼神阻止,就上前慢慢披在了皇帝身上。
  身上突然多出来一件衣服,皇帝一皱眉就要发怒,那些知道他脾气的宫人都准备跪下跟着一起请罪了。
  结果他一扭头看见是纪长衍,脸上的怒意就没了。
  纪长衍还是那面无表情的工作时间标准脸:“陛下,臣知晓您担忧天下黎民百姓,但如今百姓们只有您可以依靠了,越是这个时候,您越是要照顾好身体。”
  皇帝眉眼里露出了满意神色来。
  “行了行了,扯什么百姓,爱卿担心朕直说就是。”
  他就喜欢纪长衍这样明明是担心他却还要憋着不说的,若不是自己和纪长衍通信过不知道多少回,怕是他也不能从对方的面瘫脸中看出纪长衍的一片忠君之心。
  真正关心朕的人,就连关心都是会藏着掖着的。
  哪里像是这些伺候他的人。
  他们关心的根本不是他本人,是“皇帝”而已。
  旁边伺候的宫人们要是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要偷偷骂上一句麻麻批。
  他们关心人,还关心出错来了。
  只是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一个个都带着震惊的望向纪长衍。
  老天爷啊。
  纪大人打断陛下思考,写字,陛下居然不生气?
  果然是盛宠在身,看来以后这纪家兄弟他们都要像是对待祖宗一样小心翼翼捧着了。
  皇帝扯了扯身上的大氅,感觉十分暖和,顺手将自己手里正写着的放到了纪长衍面前。
  “这病来势汹汹,恐怕不光是京城有,还是要派人出去四处派药才行。”
  不然他们光救了京城,其他地方沦陷了,那照样损失惨重。
  这样的活又危险又累,纪长衍却是毫不犹豫:“臣自请出京。”
  皇帝才舍不得把自己最看重的亲信派出去呢。
  他摇摇头:“不行,京城中还要你来帮朕。”
  “别的倒是不怕,只怕有些人阳奉阴违。”
  古往今来,少不了一些眼里只能看见钱的贪官,平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一到了关键时刻就不顾百姓死活。
  而有的官倒是不错,满身清廉,从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可问题是这样的官大多都不会转脑子,也就是传说中的一根筋。
  想要找个脑子又灵活办事又漂亮做事又大胆而且还对皇帝忠心耿耿,出去消灭这场灾病还要不怕死,不贪功。
  皇帝在朝中扒拉了两圈,实在是没找到合心意的。
  官职太高的肯定不行,这些都是国家栋梁,要是出去一趟损失了皇帝太亏了。
  官职太低也不行,不是脑子太直了,就是脑子太活了,要不就是胆小太小。
  而且这些人办事效率皇帝门清,指望他们在外面给他办好事,半年那还是最快的。
  愁!
  皇帝忍不住去看纪长衍。
  心底又想纪长泽。
  说白了,还是这俩兄弟拉高了平均分,搞得他现在看谁都觉得对方不及格。
  他实在是没想好要选谁,最后决定问问纪长衍的意见。
  “爱卿觉得,这次派谁出去比较好?”
  纪长衍就等着皇帝问这句呢。
  他琢磨着,弟弟王爷的身份已经到手了,在朝堂上算是有了个不错的地位。
  但是纪长泽实在是太喜欢玩了。
  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把自己浪翻天。
  以防万一,还是多给他搞几个免死金牌比较好。
  而这次出京就是不错的选择。
  他一身医术,出去了无论遇见什么病都不是问题,再加上他马上要封王,出京肯定要按照王爷的行头来,三百士兵,两百随从,八轮马车,到时候他再派一些金甲兵跟着,纪长泽吃不了什么苦。
  再来,到底如此年轻封王光是献出方子还是会有人觉得封赏太过,亲自平息疫情就不一样了。
  表面上看,这可是出生入死的。
  到时候纪长泽回来,也无人能有脸说什么。
  他道:“举贤不避亲,臣便也不避讳什么了,臣弟此次倒是可以一行。”
  “长泽?”
  皇帝知道纪长衍宝贝这个弟弟,有些犹豫:“他年纪小,也没吃过苦……”
  “臣相信陛下会安排好他,能为陛下做事,是他的荣幸。”
  皇帝心底大为感动。
  他知道纪长衍一直把纪长泽当儿子看的,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什么事都不让对方沾,只恨不得找来蛋壳把弟弟装进去一辈子护在里面了。
  如今,他竟然可以为了他,让弟弟出京。
  这是什么样的忠君爱国精神!
  把弟弟都送出来了!!
  让皇帝没想到的是,纪长泽比他哥还要有诚意。
  这小子进了宫,听到皇帝的话,不光一口答应下来,还主动提起:
  “陛下,我母亲她们都会一点医术,也可以去帮忙。”
  会点医术什么的……
  会用中药做美容养颜的药膳,也算是会医术吧。
  皇帝这下是真的惊了。
  “你母亲……可她是女子……”
  “母亲一向敬重陛下,女子之身,也愿为陛下鞠躬尽瘁。”
  纪长泽马屁拍的不带重样的:“母亲她们都是带发修行之人,也算是已经出世,此次为朝廷做事,与她们而言也是一场功德。”
  功德是功德,主要是周三娘要是能够参与到这场治病救人的过程中,日后可就相当于是擦了一身的金身。
  别人要想诋毁玷污她,那也要看看被救的全国百姓骂不骂死他。
  纪长衍也明白弟弟的意思,跟着点头。
  皇帝当然是愿意周三娘去的。
  只看她能和个离几乎搬空了侯府就知道,周三娘此人绝对是不让须眉的,又是纪长衍纪长泽这对兄弟的母亲,也没有官位,不怕她为了权势做点什么小动作。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女子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柔柔弱弱出不得远门。
  要是周三娘路上病了哪里不好了,那可不大好。
  纪长泽仿佛知道皇帝心底在想什么,巴拉巴拉就把周三娘的脑内知识给说了出来。
  说实在的,他都替周三娘委屈。
  她的才华,绝对比纪老爷强多了,让她考科举的话,她肯定能考上。
  由此可见纪长衍如此妖孽,也是遗传的母亲,反正不可能是从父亲那遗传来的。
  但偏偏,她是女子。
  只能嫁人,嫁人了也只能为了孩子受委屈,好不容易和离,还要带发修行以及带走了妾侍庶子,才能避开许多流言蜚语。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一些脑子拎不清自己没什么本事就只会去约束女人的傻帽在那叽叽歪歪——此处特指那个被纪长泽好心探望后就莫名全身伤的文人。
  既然有这么个机会,纪长泽还是想把周三娘推上去的。
  她自己肯定也是愿意的。
  就算是这一次过后又要回去带发修行,对她来说也绝对是一场惊喜。
  皇帝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到底还是按捺不出“周三娘可能是第三个纪长衍”的诱惑。
  对一个满心满意视线都放在更大版图的皇帝来说,他其实比其他人更加不在乎什么女子必须要在家,必须以夫为天,只有男人能做事之类的话。
  朕管你男的女的。
  事办不好,在他眼里全都是狗屁。
  这也是纪长泽看准了他的性子才这么说。
  就照着皇帝这满眼满心“你们在朕眼里根本不区分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全都是社畜”的想法,只要让他尝到甜头,肯定第一个响应女人干活。
  要是有男人在旁边反对,他也不会因为别人两三句话就改变主意。
  说白了,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就好像他现在对纪长泽宠爱有加恨不得带回去当儿子,那是纪长泽自己一身本事,有他在就好像什么病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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