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枭雄——离九儿
时间:2021-07-28 09:49:21

  在悄然无声的黑夜,美人嗓音宛若负有诗意的情话,陆靖庭抬起头来,他眼睛里有火,在昏暗之中燃着火苗。
  男人的嗓音又低又沉,像从远古的山洞传出,“琉璃,你也喜欢的,是不是?”
  魏琉璃太羞燥了。
  为甚这辈子的夫君,和上辈子不太一样……
  他这般孟浪,为何还非要问她喜不喜欢?
  魏琉璃的一双脚丫子在凉席上蹬了几下,像个孩子一样调皮
  还有点恼羞成怒,“哎呀,夫君,你索性……”
  索性就给她一个痛快吧,也能早些结束。
  魏琉璃觉得自己是赶鸭子上架。
  陆靖庭对这句话甚是喜欢。
  他也再不拖延,也仿佛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
  “唔——”
  魏琉璃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虽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到底还是太过高估了她自己。
  陆靖庭动作一僵,他这压根还没怎么样,就遇到千难万阻,盛暑闷热,扰的人心浮躁。
  内室今天也格外的热,估摸着有一场雷雨。
  成婚还不足两个月,陆靖庭这一刻很诧异他自己的前后变化。
  ……
  陆靖庭看着魏琉璃眼角的两颗对称泪痣。
  极其微小的两颗猩红,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事了,一会就能好。”
  男人柔声宽慰。
  陆靖庭也很苦恼,他此前从未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这种事而忧心。
  ……
  魏琉璃望着幔帐外面的点点火烛,思绪飘散。
  上辈子那次还是她的噩梦,不成想这一世她与夫君两情相悦了,还是如此让人招架不住。
  她一直捂着自己的唇,不想表露出过分的煎熬。
  为了安抚夫君,魏琉璃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怪夫君,我……不够匹配,我……我没事的。”
  陆靖庭,“……”
  他想说,其实他二人很相配,但具体哪里相配,他也说不上来。
  见小妻子眼角的泪珠子止不住的滑落,陆靖庭终是没再继续。
  但现在收手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他找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折过魏琉璃,然后再度俯身过去……
  ……
  许久,久到了魏琉璃就快要睡着了。
  陆靖庭总算是交代完了之后,魏琉璃羞羞答答捂着脸。
  陆靖庭拿了小衣给她收拾,随后又去净房取水,两个人都擦拭干净,他才重新上榻,但内室的石楠花气息久久不散。
  魏琉璃真想昏死过去算了,“夫君,是我没用……”
  陆靖庭揽着她,两人经历这一遭,关系更是亲密,“不怨你,怪我。”
  魏琉璃,“……”
  怪夫君太过天赋异禀?
  魏琉璃:“还是怨我吧。” 她羞羞答答。
  陆靖庭,“……你哪里都好,是我的问题。”
  魏琉璃得了安慰,加之实在疲倦,窝在陆靖庭怀中,不一会就酣睡了过去。
  陆靖庭却迟迟没有睡意,到了后半夜又起榻去了一趟净房。
  等到再度回到床榻上,陆靖庭对自己难以消减的欲望产生了深深地困惑。
  在没有遇到魏琉璃之前,他几乎从不会贪恋人间美色,而今却是远远得不到满足……
  *
  翌日,魏琉璃醒来时,陆靖庭早已离开。
  赵嬷嬷面带喜色,发髻上还插着一朵玫红色月季,一脸喜事洋溢之态。
  “小姐,侯爷的箱笼昨夜就搬过来了,侯爷日后是要与小姐同住了呢,看来侯爷对小姐已经彻底改观。”
  赵嬷嬷笑着说道。
  她上前搀扶魏琉璃起榻,见魏琉璃身上披着一件中衣,隐约可见雪腻肌肤上的红痕,一心以为,昨夜一定事成了。
  “小姐,元帕呢?老奴存起来。”
  赵嬷嬷柔声细语的问。
  她得给小姐好生补补身子,侯爷那般伟岸的男子,可不是寻常女子能够承受得住的。
  魏琉璃想起了昨夜种种,她身上的衣裳都是陆靖庭穿上去的。
  魏琉璃捂住了脸,羞涩的笑了笑,“嬷嬷,还没成呢,你莫急。”
  赵嬷嬷,“……”
  昨夜她明明听见小姐哭了,怎的还没成?!
  赵嬷嬷突然很担心,“小姐,你与老奴说实话,是不是侯爷他、他……”
  魏琉璃一下就明白了赵嬷嬷的顾虑,“才不是!夫君他甚好!他哪里都好,尤其是那里!”
  赵嬷嬷,“……”那里?到底是哪里?
  *
  萧青今日也来了军营。
  太子萧珏是监军,今晨一早就来了军中视察。
  陆靖庭与数位将军一直陪伴在侧。
  萧珏看了一上午,也没有察觉到任何错漏之处。
  到底是记起了上辈子的种种,萧珏形不露于色,他看向了陆靖庭。
  这个男人比他年长五、六岁,实力不可小觑。
  无论是那一方面,都隐约让萧珏觉得自惭形秽。
  哪怕萧珏自己是储君!
  这一刻,萧珏很纳闷一桩事,上辈子他死在了陆靖庭的长剑之下,那后来呢?
  是谁坐上了大周皇位?
  陆靖庭造反了?
  还是捧了萧青上位?
  无论如何,这二人都不能留!
  萧珏脸上笑意不达眼底,对陆靖庭道:“侯爷治军有方,孤今日一见,实在心生敬佩,只不过……近日朝中有人弹劾侯爷,说陆家军并未积极抵抗金箔,上个月还险些被金箔人火烧军营?可当真有此事?”
  萧珏鸡蛋里面挑骨头。
  白练只觉得不妙。
  其余几位将军面面相觑。
  众人皆知,太子想要置陆家军于死地。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有陆靖庭的允许,众位将军们皆保持一致沉默,乖得像鹌鹑。
  陆靖庭也笑了笑,“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金箔人狡猾多端,在漠北有细作支应,本侯已在全力抗敌。正好太子殿下这次前来监军,本侯提议主动进攻金箔,倘若朝廷无异议,那本侯即刻命大军准备下去。”
  攻打金箔,是陆靖庭一直以来的计划。
  但朝廷迟迟不曾应允。
  他若是抗旨不尊,只会被冠上谋逆罪名。
  所以,这些年一直是以防备为主。
  萧珏被将了一军。
  金箔虽是外敌,但也是压制陆家的棋子。
  父皇的意思,也正是他的意思。
  萧珏淡淡笑过,“我朝信奉仁德之政,父皇考虑黎明百姓之安,常年征战只怕是劳民伤财,此事孤还需与父皇商榷。”
  陆靖庭抱拳,“那就多谢殿下了。”
  心中忽的起了一阵浪潮。
  劳民伤财?
  朝廷几时拨下军饷了?
  劳了谁的命?又伤了谁的财?
  倒是这十多年,金箔铁骑时不时骚扰边陲,扰得民不聊生。
  陆靖庭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初来漠北,见到把桦木之下,悬挂着的一具具大周百姓的尸体。有不着寸缕,遍体鳞伤的妇人,也有稚龄孩童,还有白发老者。
  这些都是无辜的大周子民。
  那三天三夜,他们陆家都在掩埋尸首,埋了整整三天!
  帝王在讲究他的仁德之政时,谁又来在意过这些人的性命?!
  帝王所谓的仁德,难道只是针对外邦野蛮人?
  陆靖庭觉得极其好笑!
  但他面上不显。
  祖父与父亲说的没错,陆家啊,不该忠心于任何一个帝王。
  而是忠于大周、百姓,和心中的道!
  他陆靖庭的道,就是治国□□平天下!
  *
  陆无颜走出营帐透透气。
  他知道兄长在忍着太子,以及朝廷。
  其实,即便兄长与祖母不提及,陆无颜也知道,要想保全陆家,恐怕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造反……
  他是亲眼看着兄长如何一步步把漠北治理成如今的样子。
  他其实不甚明白,为何上位者会那般心胸狭窄。
  正走着,不远处传来讽刺之声。
  “长得如此细皮嫩肉,当真不该来军营!”
  “哼!军营重地,岂是你这种粉头该来的地方!”
  “便是三殿下的人,军营也容不得你!”
  “……”
  花艺泽微微低头,他毕生所向往,莫过于军旅之中的铮铮汉子们。
  可惜,他出生卑微,自幼沦落红尘,幸得三殿下庇佑,这才脱离了烟花柳巷。
  他今日是央求着三殿下带着他过来的。
  无非就是圆了此生梦想。
  然而,这世道终是忍不下他。
  花艺泽想要仓皇逃走。
  这时,一道清冽的嗓音传来,“放肆!军营重地,尔等在嚷嚷什么?!英雄不问出处,花琴师是三殿下的贵客,也是侯府贵客,你们不得无礼!”
  众将士见来人是陆无颜,自是不敢再继续造次。
  陆无颜,又道:“都去校场跑几圈,本将看你们是太闲了!”
  陆无颜年纪不大,但在军中甚有威望。
  众人,“是!少将军!”
  花艺泽没想到,陆无颜会替他解围,他低头作揖,“多谢陆二公子。”
  陆无颜不会以貌取人。
  在他看来,无论人的皮囊如何,又无论出生地位如何,心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魏琉璃。
  即便嫂嫂有倾城之色,也是魏家女。
  但只要嫂嫂的心在陆家,那就是他敬重的嫂嫂。
  陆无颜笑了笑,“无妨,我陆家人从不会看不起谁,花琴师,你也莫要因为旁人的轻视,就低看了自己。”
  花艺泽一怔。
  他难道还能高看了自己?
  从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他出于本能,看向了陆无颜,“陆将军以为,燕雀是否有资格拥有鸿鹄之志?”
  他是一个琴师,但实际上,不过就是权贵的玩物。
  是世间最令人唾弃的蝼蚁,肮脏,见不得光。
  平生第一次有人对他认真地说,让他莫要看轻了自己。
  他本身低贱,又何来看轻一说?
  陆无颜轻叹一声,“花琴师,人生而不同,但不试试,又怎知道燕雀飞不上天呢?我观花琴师眼神清澈坚定,应当也是有抱负之人。”
  丢下一句,陆无颜点头示意,这才离开。
  花艺泽站在原地,怔然了许久。
  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他一回头,就看见一张风流倜傥的脸,“阿泽,别三心二意,你是我的。”
  花艺泽回过神,“殿下,我……我对陆家人甚是欣赏,这次殿下会帮着陆家吧?”
  花艺泽仿佛看见了一束光,无关乎任何风月知己,只因……这世上有人不轻看他了。
  仅凭陆无颜方才那一席话。
  他花艺泽余生,可为陆家去死!
  萧青意味深长笑道:“呵呵,太子肯定不会放过情敌,而我这次过来,是要助陆靖庭一臂之力,谁让他是我的大表哥呢。”
  花艺泽问,“殿下以为,太子接下来会做什么?”
  萧青的算计很深,想的也多,道了两个字,“金箔。”
  花艺泽是个聪明人,恍然大悟,“阿泽明白了。”
  *
  陆靖庭今日回到侯府,不算太迟。
  他的箱笼已经搬到了蔷薇苑,那就是默认了以后住在这里。
  故此,赵嬷嬷让小厨房准备了晚膳,以免陆靖庭要过来用饭。
  为了侯爷与小姐能够早日修成正果,赵嬷嬷也是操碎了心了,还特意备了一壶桃花酿。
  陆靖庭过来时,西边晚霞尚未褪去。
  小花厅点了几盏琉璃花灯。
  陆靖庭从月门望去,就见魏琉璃在灯下等他。
  男人心头忽的一软。
  一整日的烦闷少了大半。
  二十五年了,有人等他归来了。
  他走了过去,花厅下摆着驱蚊草,东风拂过,卷着花香吹来。
  眼下时局艰难,可陆靖庭心头竟然生出来岁月静好之感。
  “夫君,你回来了呀。”魏琉璃想到了昨夜,面上含羞。但她忍不住了,尽力不表露出来。
  她暗暗告诉自己:羞什么羞?加上上辈子,她与夫君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呢。
  不做亲密的事,孩子如何能出来?
  夫妻之间,本就该应该如此啊。
  陆靖庭迈入花厅。
  石案上摆着几样时令小菜,还有切好的瓜果。
  其实,魏琉璃嫁到漠北之后,吃食用度一直很节俭。
  陆靖庭此前听闻过,魏琉璃是娇生惯养的京城第一美人,乃魏家嫡女,用度奢靡。
  可她嫁给他后,倒是过起了夫唱妇随的清贫日子。
  陆靖庭心头的柔软愈发强烈,很想把小妻子抱在怀里,好生疼惜一番。
  但他到底是一个稳重之人,加之一身汗渍,便没有挨近魏琉璃,自是应了一声,“嗯。”
  两个人都落座。
  魏琉璃知道夫君酒量不佳,她特意给两人都倒了酒,醉了才好办事。
  说实话,她对那事,既怕,且又期盼。
  有种‘早死早超生’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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