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局势不由她控制,她是真的不想解师兄死。
他这一死,她的线索一下子就断了,还要重新从头去找。
想了想,陆秧秧决定让他再为她做一些事情,以此弥补他从她那里抢走的朱砂黄符。
于是,她开始搜他的尸体。
没多久,陆秧秧就从他的怀里搜出了四张崭新的“俞”字血符。
难怪他敢有恃无恐地命令乌鸦将原本埋在院子里的血符叼走,原来是手中有符,在解决了她以后,随时都能将这里再次封印、恢复原状。
“俞”字血符。
俞老门主吗……
陆秧秧捏着手中的四张符,想要回想俞老门主这个人,却发现他真的乏善可陈。
俞老门主,名叫俞望,曾经只是个普通的玄门子弟。
他自幼在望峰门中求学,但勤恳有余,天赋不足,苦苦钻研几十年,也只混的个外门弟子的名头。后来却不知怎么得了机遇,得到了河川先生的教导。
在河川先生的帮助下,他的符术突飞猛进,终于在年过半百时坐上了新一任望峰门门主的位子。
但做了门主后,他也没干过什么大事,仅有的几次也都是跟在河川先生后面才有了一个姓名。
后来,河川先生过世,这玄门中便几乎没什么俞望的消息了。
一晃十余年,如今的俞望已年过古稀,常年闭关修行,不理外事。
但他毕竟执掌着玄门前列的“符门”望峰门,因此在世人眼中,他还是十分德高望重,在玄门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未见过他的陆秧秧却不好下定论。
将这四张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的血符也丢进包袱,陆秧秧决定一会儿去会会俞老门主再说。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到外面转一转,看还能不能遇到其他拿着破石头的望峰门弟子,然后把他们的石头通通没收。
这样想着,陆秧秧转身抬脚向外走,刚走了没两步,突然一脚悬空,整个人猛地掉进了一个洞里,秃噜秃噜秃噜就疯狂往下坠!
好在洞不算大,陆秧秧手脚张开勉强撑住了边缘,终于止住了落势。
但随着她的滑动,洞壁的不少碎石泥屑纷纷掉落。
洞的下方紧接着便传来一声大叫:“哇哇哇谁他娘的丢石头?!”
听到这个声音,陆秧秧准备往上爬的动作一顿。
她悄声地在洞里掉了个头,抓着洞壁慢慢爬了下去。
洞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又不清楚洞对面的情况因此爬得轻手轻脚,动作很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到了这边洞口微弱的光亮。
她小心地探出脑袋,却正好跟下面仰着头往洞口看的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秧秧?”
“秧秧!”
“是秧秧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北丢!
不用想念词词啦,他马上就要出现,并且很快就要知道他的小师姐不是他以为的小师姐了。
他会超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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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说》
【文案】
世人皆知,燕郡王世子陆云门是长安最心性无暇的少年郎。
少年臣子,克己复礼,慎独而行,郎艳独绝。
直到有一日,他收留了一个从小官家中逃命出来的庶出女儿。
她总是会睁着无辜漂亮的黑葡萄眼睛,摸着他养的笨重大黄猫,在他的身边说着:
“这种点心好吃吗?我只见嫡姐吃过。”
“我也好想识字读书哦……”
“我还没有摸过马呢!”
“我在雷雨天被关在黑屋子里过,我怕黑、怕打雷……”
一声一声,令他亲手打破了他所有的规则,将他拉下了神坛。
没多久,她的真实身份在一场意外中被揭穿了。
她是当朝的长公主。
是皇上和皇后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娇生惯养、读书万卷、纵横马背……
她就没对他说过一句真话。
【真病娇毁天灭地小公主x心性无暇少年臣】
第25章
25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救我!”
洞底下的男人看到陆秧秧,当即高兴得抬手向她挥,把手上的沉重链子抖得叮咣直响。
随即,他拍了拍怀里的老虎:“大王,快看,是秧秧!秧秧来救我们了!”
同样被链子重重锁住的吊睛大虎本来正懒洋洋地躺着打瞌睡,听到男人的话,它也跟着往上看。见到陆秧秧,它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兴奋地抓着关着他们的笼子上立住,冲着陆秧秧呼哧呼哧直喘。
就这样,陆秧秧受到了一人一虎热烈的欢迎。她顿时觉得有些事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之前满山上找段峥明,每天都在研究怎么改良寻灵符,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在望峰门里,而是在山脚镇子里的地底下!
段峥明:“没事!下面安全!下来吧!”
他浓黑的头发胡子胡乱得卷在一起,因长期没能好好打理而显得又脏又狼狈,手脚也全被重链锁着,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安全的样子。
不过陆秧秧还是很相信段峥明的话,她听完他说的,直接就蹦了下去。
这地下的房间建得很高,估计得有十余米。
陆秧秧落下时脚尖在笼子上蹬着缓了一下,随后旋身落地,身段轻得就像一片树叶。
落地后,她发现这里其实是一间牢房,但牢房的铁门不知怎么已经塌掉了,如今困着段峥明的只有关他的铁笼子和石链。
于是,她抬手就开始掰笼子。
这笼子是用最坚硬的玄铁铸成的,专门用来关押玄门中的人,就算是用附着灵力的玄门法器也无法将其损坏。
陆秧秧也是稍微费了点力气,才用两只手“咯吱咯吱”地把笼子掰出了一个大洞。
但以段峥明的本事,这种程度的玄铁牢笼在平时应该困不住他。她想问他怎么回事,但没等她问,大王就先兴奋地扑向了陆秧秧。
它的四肢和脖子都被重链锁着,过短的重链扯住了它,让它没能扑出去,它只好先伸出厚实带刺的舌头,“呲溜”地在她手上舔了好几下以示热情。
陆秧秧也开开心心地蹲下来撸它的脑袋!
“段叔。”
找到了段峥明,看他安然无恙,陆秧秧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她边跟老虎玩着边问段峥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
段峥明的嘴巴全盖在了胡子里,说话时满面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他晃晃锁在手上的沉重石链。
“秧秧啊,你先帮我把这个弄开。这里面用了大量的锁灵石,弄得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以后谁他娘的再跟我说望峰门穷,我第一个上去削他!”
陆秧秧:“锁灵石?”
对离不开灵力的玄门人来说,一旦被锁灵石锁住四肢他们灵力的运行就会停滞,外面的灵力吸不进来,里面的灵力发不出去,这样一来,他们同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了,遇到敌人根本无法抗击,只能任人宰割。
总之就是种很麻烦的东西。
难怪平日里力大无穷的段峥明破不开关他的玄铁笼子。
她伸手掰断一截玄铁笼子,用灵力把尖端裹住,小心翼翼地朝石链碰了上去。
“砰”地一声!火花四射,整条石链被她的灵力轰得炸碎,带着锋利棱角的小碎石溅射得到处都是!
虽然十分惊险,但段峥明的手脚终于得以从石链镣铐中脱了出来。
“可难受死老子了。”
段峥明一拳将镣铐打得四分五裂,又帮大王打开了锁在它四肢和脖子上的锁灵石镣铐。
恢复了自由的大王抖了抖脖子,开始撒欢地跑了起来。
陆秧秧则弯下腰把打碎了的锁灵石块通通装进了包袱里。
锁灵石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虽然家里有,但她可一点也不嫌多!
可惜她对灵力的收放掌控还是很不好,要是她对灵力的掌控能像晏鹭词那样自如,她就可以直接将灵力精粹成刃、在不损伤锁灵石的同时将镣铐取下来了。
边捡着,她问段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关在这儿?”
段峥明活动着筋骨:“我有个以前的下属,住在扁子村。那天我突然收到了他的求救,赶了大半天路去找他,眼看快到了,我就离开大王出去放了个水,没想到回来时他们已经用符阵把大王给控制住了。我如果反抗,他们就要杀了大王。我只能让他们用锁灵石把我拷住,然后就被蒙着眼睛关到这儿了。”
说到这,他不屑道:“他们几个对付大王的时候全都用了符,真当蒙着我的眼睛我就不知道他们是谁了?呸。还名门正道呢。卑鄙。”
陆秧秧点头:“嗯!卑鄙!”
于是,两个人同仇敌忾认真骂了一顿可恶的望峰门。
骂完以后,段峥明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接着道:“拷上了锁灵石,我的灵力被锁,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算他们后来摘了蒙住我眼睛的布,我也还是探查不出四周是什么情况,只是经常能听到各种动物在叫。还有,每天都会有人过来送饭,但我留意过饭桶里的东西,都是喂给动物吃的。偶尔有人会推着被黑布蒙着的笼子从我这间牢房前面经过,我有几次也从里面听到了微弱的动物叫声。”
陆秧秧安静地听着,大王也趴了下去,乖乖把爪子搭在她的手里一动不动。
段峥明:“这种日子持续了很久,一直没有大的变化。直到今天。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我亲眼看见了一只五六米高的猫!它不知从哪突然冲到了我的牢房外面,发了疯似的把喂食的那个人一掌拍死了!其他几个看守围过来跟它喊什么停下,也被它杀了个精光!然后,它就开始靠暴力破开每一间牢房的门……”
在他的讲述中,巨猫杀光看守后便开始破坏牢门。他所在的牢房门也很快被巨猫弄开了。
但关着段峥明的不仅是牢房的门,还有一个笼子。
眼看巨猫破了牢房门就要走,笼子里的段峥明叫了它好几声,想让它帮忙试试能不能也把笼子弄开,但巨猫充耳不闻,转身又去开了别的牢房门。
不一会儿,外面便出现了数只被放出牢房的巨大的动物。
段峥明说到兴起,手舞足蹈,抑扬顿挫,跟个说书先生似的。
“你是没见到,那壁虎大的,还有那大白鹅,嚯,翅膀展开了有几个人宽。甚至还有一只孔雀……”
有些陆秧秧其实已经见过了。
但她不想打断他,就先没说。
“后来,”段峥明道,“可能是该放的都放出来了,砸牢门的声音停了,换成了另一种声音。我听着像是在破土挖洞。但那也是挺久之前的事了,在你来之前,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动静了,恐怕是都已经找到出路离开了。”
他说完这些,向外指道:“看,那个送饭的尸体还在外面呢。”
牢房的铁栏已经被巨猫拍塌了,陆秧秧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外面的一片血腥狼藉的场景,陆秧秧一下就想象出了当时巨兽们失控疯逃的混乱画面。
而也就像段峥明说的,外面的墙上也的确被钻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陆秧秧跳到洞口向里看,根本看不到尽头。
但陆秧秧觉得,如果她沿着洞不断爬,应该就能直接爬到外面。
地面上的那些巨兽恐怕就是这样出现的。
回到牢房,段峥明还坐在那里打理他的胡子。
他胡子太杂太乱了,说话时总是往嘴里卷,实在是邋遢得连他都受不了。但他的胡子丝缠得太乱了,一时间用手指根本梳不开,反倒揪得他脸皮一个劲儿地疼。
边扯着胡子嘶嘶倒吸气,他边继续说送饭的这个人。
“……这人脑筋死得很,油盐不进,让他收钱给我多带两块肉,他就是都不肯。之前送饭的那个就很上道,拿了我值钱的东西,下一次就会给我送来大鱼大肉,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陆秧秧:就在你上面。尸体还新鲜。
看段峥明跟胡子斗争得太艰难,陆秧秧想了想,从包袱里找出了一张她之前跟在晏鹭词后面捡的符,变出了一把开了锋的匕首。
这可把还不知道她在望峰门学过一段时间的段峥明给惊讶到了。
“嘿!”
他接过匕首割着胡子,毫不吝啬地咧着嘴夸陆秧秧。
“秧秧你可真棒!”
陆秧秧:有点得意。
“是吧!”
她一点也不谦虚。
“我这次学了好多很有用的符,不仅我回去种地用得上,你、阿盈、阿止、张百里,每个人都能用得上!”
见到了家里人,又说起家里人,陆秧秧整个人活泼了好多,扬着脸笑嘻嘻地掰着手指跟他讲她这些天的收获。
就在这时,角落的草垛里突然闪过了一道光,一个黑黢黢的动物抬起了头。
陆秧秧惊了一下。
她跟段峥明在里面那么久,竟然都没能发现角落的草垛里居然还埋着个活物!
要不是段峥明马上阻止她说“没事没事别打它”,她肯定就把灵力惊天骇浪地拍过去了!
好容易收回灵力,她看清了那个黑黢黢的动物。
那是,一头……野猪?
黑色的厚实糙皮,嘴边獠牙高高扬起,看起来至少有一百斤重,十分的凶悍。
它像是刚睡醒,迷迷瞪瞪哼了几声,忽然就带着它上百斤结实的肉跑到了陆秧秧的身边。
陆秧秧更加警惕,可它却没有攻击的意思,反而特别开心地哼哧着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