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少女为何如此——许姑娘
时间:2021-07-29 09:14:59

  陆秧秧:“咳。”
  鸡冠蟒听到熟悉的声音,巨大的蛇头昂得更高了,它继续向她游去,想像往常一样伸出蛇信舔舔她。
  陆秧秧悄悄摇着头:“咳咳。”
  鸡冠蟒顿了顿,有些失望地摇着尾巴游了回去。
  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平息了下去,圈中的众人打量着周围,将手中的法器一点点放下。但谁也没敢彻底放松,都在屏息凝神地提防着那巨蟒的再次扑杀。
  “大哥!”
  还在圈外站着的持剑青年回过了神,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嚎叫!
  方才鸡冠蟒要攻击的人是矮胖男人,因此即使他直愣愣地站在了它面前,它也直接略过了他,向前吞食了那个矮胖男人。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什么都没能做,那条蟒就离开了,只余下了矮胖男人血淋淋的两条腿。
  “畜生……畜生!”
  青年扑到那俩条腿前,眼睛充血,撕心裂肺。
  “魔教孽畜!不得好死!!!”
  陆秧秧:“……”
  小红好端端地待在自己的树上,根本不想理你们,就睁了个眼睛,却直接被人泼了一瓶子药粉,明明就是无妄之灾。结果你们的人被吃了,却要骂小红。
  再说了,她阿娘明明就立了石碑写了不让进,是你们非要进来的……
  “还有你!”
  持剑青年扑向斗篷男人!
  他红着双眼,愤怒地紧紧攥住他斗篷的前襟。
  “那驱蛇散为何无用!你不是说只要那你说的做,就可以保证平安吗?”
  “驱蛇散无用?”
  斗篷男人纹丝不动。
  “我让他一旦停下,马上要将粉在周围撒上一圈。他照做了吗?”
  持剑青年背对着他的大哥,并不知晓这一件事。
  听闻后,他呆愣片刻,然后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捂住脸哭出了声:“可是,与魔教有仇的人是我,我大哥本不用来的,他是为了助我啊……”
  伴随着青年的痛哭,这一晚渐渐过去了。
  待天色大亮,斗篷男人站了起来。
  他看向众人:“诸位,该付剩下的钱了。”
  陆秧秧:啊?
  她悄悄往后退了退,看着其他人给斗篷男人交钱。
  见他们交出的不是一整袋鼓囊囊的金子,就是一大包沉甸甸的珠宝,陆秧秧傻眼了。
  她身上虽说不至于到身无分文,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她也真的拿不出来。
  见斗篷男人已经转向了她,她装模作样地把手伸进了包袱里,摸呀摸呀,倒真让她摸到了一颗珠子。
  这是她在山谷里打鸟常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随手丢进了包袱。
  不过,她记得解师兄将这种珠子形容得十分罕见,她手里的这颗这么圆润饱满还很大,应该能值点钱吧?
  狼牙棒汉子刚刚交出了一整袋金子。
  见陆秧秧只取出了一颗珠子,他瞪起眼睛:“就一颗珠子?”
  陆秧秧被他的表情看得也有点心虚。
  但斗篷男子在接过珠子细细看过后却颔了首。
  “可以。此珠一颗,可抵百金。”
  陆秧秧松了口气。
  见众人都在看着她,她微微垂首,再次露出了那种神秘的淡淡的神情。
  果然,看归看,没有一个人靠近过来。
  ……
  接下来,如同斗篷男子昨夜说的,正午时分,他们走出了森林,来到了一条十数米宽的河边。
  这条河的河水十分平静,如同一片死水,完全没有波澜,但水色极深,仿佛一池浓墨,完全看不清水下的样子。
  “过了这条河,对面,便是魔教的南山峰。按照约定,我将诸位送到那里后便会离开,剩下的请诸位自便。”
  斗篷男子开了口。
  接着,他向着河伸出手。
  “这条河中暗藏水怪无数且设有禁制,无法潜游,无法飞渡。”
  随着他的话落,在众人眼前,一条藤编的软桥从河的这端慢慢架起,铺到河的中间便停了下来。
  “我的力量有限,数月内只能架这一次桥,一次也只能架起这么长。待诸位走到河中央后,我会逐渐撤掉这侧、铺开另一侧让诸位通过。这是目前唯一能安全通过这条河的办法。”
  听了他的话,众人沉默了起来。
  片刻后,一人从随身带着的小罐中拿出了一张纸折的小鱼。
  纸鱼落入河中,沾水即活,变成了一尾金红的锦鲤,畅快地原地游了一圈,随后便拍打着水面,向着河的对岸游去,一直十分平安。
  可就在它快要游到河的中央时,一头漆黑的食人鲳一跃而出,钢般的尖牙将锦鲤一口咬穿,鲜血喷溅到空中,但很快又落进了河中,浑进漆黑的水里,再也看不出来。
  但鲜血的味道却在河水汇总弥漫开来。
  “好多!好多!”
  岸边有人尖叫。
  众人也都看到了,在鲜血落下的瞬间,河中涌出了无数的食人鲳,密密麻麻,寒光阵阵,瞬间就将那条鱼分食干净。
  静默片刻,那人又拿出了两张折纸。
  一只化为飞鹰直冲向上,欲从空中越过此河。
  一只化为灰色野兔,站上了河岸的藤桥,开始踩着桥向前走去。
  被野兔踏上的藤桥尚无动静,飞鹰冲向的空中却突然飞出一群黑压压的马蜂。
  飞鹰展翅试图将它们击垮,可杀掉一波又来一波,无穷无尽,根本就杀不完。
  很快它就将马蜂围住,如同被黑雾包裹,渐渐没了反抗之力。
  不久后,黑雾散去,一具鹰尸掉了下来,落进河中,很快又被食人鲳分食。
  反倒是桥上的那只野兔,已经安然无恙地走到了河的中央,正站在藤桥的尽头,回首看着主人。
  斗篷男子一直站在原地,刚才并不在意众人的迟疑,现在也像是没看到众人眼中的惊骇。见没人再试探,他才再次开了口。
  “若是有了抉择,诸位便可以上桥或离开了。在上桥前,我想请诸位再想一想究竟要不要过这条河。毕竟,一旦过了河,便是踏上了魔教真正的领地,到那时,生死莫测。”
  “既然只有这一个办法……”
  死了大哥的持剑青年眼神坚决地站了出来。
  “我要上桥!”
  他走到桥前,抬步迈上。
  随后,他转身看向众人。
  “各位。还没有向各位提过,我出身北地泉鸣派,三年前,我孤身在外求学,途闻家中噩耗,魔教为了夺我家中灵芝延年益寿,竟屠尽了我家满门!我刚过满月的侄子,我已有九十的祖母,谁也没能活下来……今日我来魔教报仇,本就是抱了死志!魔教里人人罪恶滔天,手下亡魂无数,只要能杀掉魔教中的一个,我这条命就没有白费!只可惜我大哥没能走到这里,不然,以他的本事,一定能斩杀更多魔教疯狗,替□□道!”
  站在这里的这些人,多也是被害得家破人亡、抱着死志而来,听了持剑青年的这番字字啼血的话,一时间热泪盈眶,群情激昂!
  “不错!”
  背着弓箭的女子也走上了桥。
  “五年前,我的丈夫被魔教妖人看中,要掳他回去。他誓死不从,竟被削去脸皮,活生生遭剖肠挖肚至死!我家中的老人幼子,也都被一把火屠尽……我还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进魔教,为他们报仇!”
  ……
  陆秧秧在见到那“藤桥”出现时就掩住了气息,在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躲回了森林。
  她不知道在其他人眼中那座桥是什么样子,但在她看来,那就是一群花蛇身体纠缠搭成的“蛇桥”。
  她坐到最高处的树梢,听着他们对山谷愤慨的斥骂,看着他们一个个踏上蛇桥,最终叹了一口气。
  桥虽然软晃难走,但也难不住这些玄门中人。
  很快,领头的持剑青年就已经走到了桥的尽头。
  他想要按照出发前的约定,挥剑示意斗篷男子放出后半段的桥,可他的剑刚刚举起,脚下的藤桥却陡然散开,什么都来不及做,整个人就轰然落水!
  同一时刻,后面的几人也掉入了水中,有一人反应及时,想要御剑脱困,却被脚下的蛇尾缠住脚踝、拖进了河中!
  走在末尾的那个人想要冲回岸上,却被守在岸边斗篷男人一掌推倒,瞬间跌回河中,和其他人一样,惨叫声都未能发出,便被河中的食人鲳分食殆尽。
  待一切平息,河水恢复死沉,有几样东西慢慢浮出了水面。
  持剑青年的宝剑,被弓女子的大弓和箭桶,汉子的狼牙棒,还有几个防水锦囊,各色法器……
  看着这一河的宝贝,斗篷男子终于哈哈发出了嘲讽的笑。
  “一群傻子,就凭你们那点微薄的灵力,竟然还妄图要攻进魔教!”
  以为没了别人,他的声音不再伪装,变得十分阴柔细软。
  果然,不管试多少次,落入这片水域的法器珍物都不会沉没。
  而凌空水上的活物只要不侵入到河水的正中央,就不会受到食人鲳的攻击。
  他巧妙地将蛇桥搭得短了那么一点点,不到中央,自然安全。
  “原来如此。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就在他从斗篷中取出一张宝器大网、想要将河中宝物捞回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猛然回头。
  一个捧着一盆小小白花的少女从林中慢慢走出。
  在斗篷男子眼中,她的步子不大,走得也并不快。可是眨眼之间,她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单手掐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重重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施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八月弎、韩语不过级不改名2瓶;zy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35
  陆秧秧的心情很不怎么样。
  山谷的名声向来不好,她也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
  毕竟在她阿公之前,山谷的确有几代人很喜欢到外面兴风作浪、烧杀抢掠。
  他们的灵力血脉过于厉害,确实给这世间带去了不少苦难,因此外面的人对山谷的惧怕和怨恨延续至今实属再正常不过。
  她既然继承了这座山谷,接手了无数很可能沾着无辜者鲜血、被祖先夺掠抢来的奇珍异宝,自然也理应承受那些怨恨。
  但什么脏事破事都往山谷身上扣,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前面杀人夺宝灭门这些听起来像是山谷能做出来的也就算了,后面是什么?
  “如今那个魔教教主长得丑陋,因此下令只要见到美男,便要毁其容貌”?
  他们山谷别的不说,从留下来的历代谷主的画像看,那可都是个顶个的好看,从来都只有别人羡慕他们的面容的份儿,绝对没有发生过因为妒忌别人美貌所以下毒手的事情!
  把这种事也算到他们山谷头上,简直就是对他们山谷最大的污蔑!
  但这些这些这些也都算了!
  反正山谷在外面也就是这个名声了,她左耳朵听完右耳朵出,全当没听见。
  但她万万没想到,如今天底下竟然还有人胆子大到敢利用他们山谷谋利!!!
  太岁头上也敢动土!
  打爆你的狗头!
  她一手抱着她的小白花,一手死死地把斗篷男人按在地上。
  斗篷男人奋力挣扎了好几下,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力气居然这么大!
  陆秧秧:“你是什么人?从哪知道了这河水的关窍?”
  意识到陆秧秧没有一开始就要下杀手,斗篷男人觉得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是长乐宫的人,知道这种事有什么稀奇?我知道你想要向魔教寻仇,可就算今日你渡过了河,你一个人又能做得了什么,怕是连魔教的一个小杂兵也打不过,不如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来跟我们长乐宫联手。当年魔教辱我长乐宫,这份羞耻,长乐宫可是至今未忘,早晚有一日会杀进魔教讨回来!”
  陆秧秧掐着他脖子的手松了松::“长乐宫?”
  斗篷男人感受到她的松动,心中一喜:“不错,就是在玄门百家中仅次于玄天盟,与望峰门、藏药岛、霸气山庄三家齐名的长乐宫!我是如今长乐宫宫主的义子,多的不敢承诺,但我保证可以引荐你进入长乐宫。我们有无数珍贵的御敌法术,可以助你提高修行。到时你再来魔教杀敌,岂不是事半功倍?”
  这一堆的话,陆秧秧只听进了一句。
  “你是她的义子?”
  陆秧秧粗暴地将他的脖子拎起,他斗篷上的兜帽滑落,露出了一张尖尖的小脸,看起来竟然是个柔弱惹人怜的少年。
  他下意识侧开脸,细细地咬着嘴唇,斗篷中那神秘的气场一下子全都没了。
  陆秧秧对长乐宫的地位和御敌法术都不感兴趣。
  她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
  “你真是她的义子?“
  她问,“你是她的第几个义子?二十?三十?”
  柔弱少年顿时露出了羞恼的神色。
  “你在羞辱我!”
  “……”
  陆秧秧发誓,她真的没有要羞辱他的意思,她是真的好奇。
  她仔细地看他的脸。
  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她一点一点地看着,想从中找出跟她记忆中那张脸相似的地方,可哪里都不像。
  他真的是长乐宫宫主的义子吗?
  意识到陆秧秧在看他的脸,柔弱的少年了悟了什么。
  他忍辱负重般地咽下愤怒,露出了一个嗔怪的笑,腰身一软,向着她投怀送抱地倒了过来。
  干什么!
  陆秧秧吓得闪身躲开,直接从掐他后颈改成薅他的头发了!
  柔弱少年的头发被扯得很痛,小脸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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