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少女为何如此——许姑娘
时间:2021-07-29 09:14:59

  不久后,扁舟荡到了山脚,撞上山墙,却在下一秒便毫无碰撞地穿了过去。
  陆秧秧看着眼前极其熟悉的景致,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终于!
  到家啦!!!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鹿鹿不吃肉!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你酸菜鱼5瓶;Biubi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也许你们猜得到,词词正在长乐(yue)宫。
 
 
第36章 
  36
  顺着河水渡过山中的隧道,随着不断向前,被山石挡住的日光又慢慢洒了下来。
  山谷外的河水漆黑如墨,到了山谷内,河水却清澈了起来,到了岸边更是干净得能看清河底的卵石。
  陆秧秧把在小布袋里憋了很久的萤虫放了出来,让它们自己去玩,接着就把袋子里剩下的粟米一颗颗丢进水中。
  几尾血肉透明的小鱼立马游了过来,互相抢着,把粟米吃得一点不剩。
  真舒服呀。
  陆秧秧收起布袋,把脸对着阳光,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就是这么的安逸舒坦,她要好好地闭着眼睛享受一下……
  “小崽子你给我站住!老子今天不揍得你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姓段!”
  “臭老头做梦吧你!你爱姓什么姓什么,小爷我绝对不会被你抓住!!!”
  耳边炸雷一般,陆秧秧睁开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满山谷大骂追击的两个人。
  “谷主!”
  片刻后,等陆秧秧告别靖娘子上了岸,终于有人看到了她。
  一个将头发绑在后脑的圆脸少年冲了过来。
  “臭老头要揍我!”
  他比陆秧秧小三岁,如今还不满十五,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眼睛下面星星点点着褐色的小雀斑。明明是黑色的头发,发尾却是红色,跑动时飘起,就像一抹火烧的云,满身都是使不完的活力。
  “你还敢跟秧秧告状!!!”
  段峥明举着他的巨锤追在后面。
  “秧秧你看!”
  他把大王叫到陆秧秧面前。
  大王正用爪子捂住脑袋,整只虎都萎靡了。
  把它的爪子拨开,很清楚就能看到它的头顶上秃了一块,明显是被火燎没的。
  陆秧秧看向红发尾的少年:“张百里?”
  怎么回事?
  张百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尖。
  “我跟它好久没见了,就亲近一下抱一抱,谁知道它身上那么臭,熏得我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它臭?!”
  段峥明吼道。
  “你也不看看你的脸,泥猴子一样,你靠近我的大王和阿花我都觉得你会把它们的毛弄脏!”
  张百里哼了一声。
  “你再过来我就打喷嚏了!我这次要把你的脑袋也烧秃!”
  “听听听!说出真心话了吧!你就是故意把大王烧秃的!”
  “我不是!!!”
  ……
  每次这两个人见面总要吵上半天,陆秧秧其实也习惯了。
  明明差了二十多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就这么不对付。
  但秧秧小谷主还是要负担起她的责任,维护山谷和平。
  她走到两人中间,把他们分开。
  “张百里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先看向段峥明。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故意喷火的情形,他要真这么做,大王少的就不会是头顶一小块的毛了。”
  段峥明也知道张百里肯定不是故意的。
  但这小崽子实在太欠揍了。
  他就是想揍他!
  陆秧秧又看向张百里:“不管怎么说,大王还是因为你受伤了。去给大王道歉。”
  张百里老实点头:“知道了。”
  他蹲到大王跟前。
  “大王,对不起,这次全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注意。”
  大王伸出爪子,宽宏大量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不跟他计较。
  见大王还是有些低落,陆秧秧也蹲了过去:“大王,等我去跟阿盈要点膏药给你抹上,一晚上就能长回来了。”
  大王听完马上就抬起了虎头,吼吼地蹭了蹭陆秧秧的脸。
  终于,解决完了这次的矛盾,秧秧小谷主站了起来,看向大家。
  “我们山谷还是要以和为贵,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等她一番话说完,张百里好奇满满地凑了过去,看着她抱在怀里的花。
  “这是什么花?我从来没见过。”
  陆秧秧举给他看:“是我要种到山谷里的花。好看吧?”
  他仔细地盯住小小的花苞,动了动鼻子。
  “好香啊……啊、啊、啊……”
  眼看张百里张开嘴要打喷嚏,陆秧秧脸色剧变!
  “走开!”
  她巴掌一挥,大片灵力重重地冲到张百里的身上,把他直接打飞了出去!
  在她的重击之下,张百里一飞冲天,根本停不下来,最终挂到了山上伸出来的树枝上,随着树枝晃呀晃。也就在这时,他的喷嚏终于打了出来。随着“啊啾!”的一声,他的鼻子嘴巴呼地喷出了一簇金红色的火,烧在空中,很快消散没了。
  陆秧秧看着怀里的花,心惊胆战。
  差一点……
  差一点她的小花就要被张百里烧没了!
  “张百里!”
  陆秧秧看着还在树枝尖儿上挂着的少年,喊得气震山河。
  “离我的花远一点!不然我亲手剁了你!”
  “哦。”
  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血脉灵力中蕴含无尽灵火、拥有御火之力的山谷北峰峰主瘪着嘴跃下了山头,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你们三个……吵死了!”
  这时,南面山峰传出了新的声音。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个子高挑,细腰盈盈,穿着条浅淡的藕色长裙,裙摆处刺绣的金色长柄莲花随着她摇曳生姿的走动正在微微荡漾。
  她的头顶梳着极为精致的飞天髻,斜插着根凤凰衔珠钗,凤凰栩栩如生,宝珠光华流转,额边鬓角找不出一丝乱发。全套妆面也画得极为细致,丹凤眼中含着颗琥珀色的眼珠,额上贴着以金翠做成的牡丹花钿,两耳边戴着巴掌大的精雕细琢的纯金花盏耳坠。
  而这样多的金翠银珠全着于一身,却丝毫没有在这位美人身上喧宾夺主,只衬得她更加华美艳绝。
  而此时,这个睥睨天下的美人正朱唇轻抿,眼神锋利,声音清清冷冷喝道:“我在屋子里好好地补着觉,却突然被外面的震天响吵醒,现在额角一个劲地跳。你们是都没事可做吗!”
  陆秧秧见到这个人,不管别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开口夸她好看。
  可段峥明却在她前面乐呵呵地先打了招呼。
  “阿盈,好久不见啊,又把脸画得跟唱戏的一样啊。”
  他真心实意地跟她讲:“你头疼未必就是被我们吵的,你看你头上,压着那么重一只鸟儿,搁谁,谁都得头疼。”
  陆秧秧:“……”
  薛盈凤目一挑,居高临下:“这是谁?我们山谷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脏东西?”
  陆秧秧:“……”
  “哈哈哈哈哈脏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张百里捧腹大笑,生怕事情不够乱。
  他边笑还边冲着段峥明吐舌头。
  “脏东西,略略略。”
  陆秧秧:“……”
  秧秧也头疼。
  秧秧也要回屋睡觉。
  就在她想要开溜的时候,薛盈把目光投向了她。
  然后,她顿时就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满头炸毛、脸上身上还蹭着好多灰的陆秧秧马上埋头盯着脚尖,悄悄地瞥向旁边想向其他人求救。
  薛盈:“啧。”
  此声一出,段峥明和张百里很没义气地全跑了,就连阿花和大王都没了影子!
  在她身上打量片刻,薛盈终于凉嗖嗖地出了声。
  “真言香,春风散。谷主这次出行的经历真是丰富得很啊。”
  “春风散?”
  陆秧秧抬起头,一脸茫然。
  “不是断肠毒吗?”
  薛盈扶住凤钗翻了个白眼。
  “过来。”
  说完,她娉娉婷婷,转身就走。
  美人果然是美人,就是翻白眼也好看。
  陆秧秧屁颠颠地跟了上去,到了薛盈的南山峰。
  ……
  薛盈是个货真价实的“巫”。
  不过她擅长的不是巫咒一类。
  她是巫医,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巫医。
  进了她山中的小楼,她就开始烧水。
  待水温热倒进木桶后,她将一碗乌紫色的浆糊也倒进了木桶。
  然后,她看向陆秧秧。
  “衣服脱了进去泡。要泡足两柱香才能彻底解毒。”
  陆秧秧乖乖脱衣服。
  “我不是吃了百毒不侵丸了吗?”
  “百毒不侵只是让毒在体内不发作,又不意味着你体内的毒就没有了。”
  薛盈给陆秧秧拿了干净的新衣服,听完又睨她。
  “真言香也就算了,春风散也敢随便往嘴里吃。我看我就不该给你解毒,该让这毒在你身上发作发作,也好让你长点记性。”
  陆秧秧听了,马上仰着脸嘻嘻地笑。
  “阿盈才舍不得呢。”
  她长得可爱,笑起来软乎乎的,像只讨人喜欢的小兔子。
  薛盈啧了一声,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
  虽然眼神还是嫌嫌弃弃的,但总归没了脾气。
  陆秧秧知道,阿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比陆秧秧大了八岁,由于太过早慧,从小就跟其他同年纪的孩子玩不到一起。陆秧秧的阿娘发现后,干脆就把她当成大人一样带到了身边,去哪都领着她。
  段峥明都说过,“就你娘活得那粗糙劲儿,要不有阿盈在身边盯着,还不知道得多留多少伤疤在身上。”
  据说在陆秧秧出生后,她阿娘的月子也是阿盈盯着的。每天各种汤水食补给她备好,她不吃,她就一直叉着腰守在她床前盯着,直到她扛不住把东西吃光。
  她阿娘都拿阿盈没办法,陆秧秧就更反抗不了了。
  她脱光了衣服,老老实实迈进桶里坐下去。
  薛盈:“脖子也下去。”
  “哦。”
  陆秧秧赶紧又往下沉了沉,让脖子也泡浸到药汤里。
  两柱香的时间很长,过了没一会儿,她就无聊地又开始跟阿盈说话了。
  “阿盈。我这次去了望峰门,学了好多的符术,等会儿我给你做一个用傀儡符控制的木头人,它可以帮你翻晒药材,还可以帮你烧水搬东西。”
  “嗯。”
  薛盈点完香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开始涂蔻丹,似乎对陆秧秧的话兴致不大。但在陆秧秧看不到角度,她还是弯起了唇角。
  “对了!”
  陆秧秧想起来。
  “阿盈,你去翻我的包袱,靖娘子托我给你带了盒胭脂。”
  这次,薛盈马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
  她从陆秧秧的包袱中找出胭脂盒子,迫不及待将胭脂涂到手腕上,细细地抹开。
  “这颜色可真好看。”
  她将手伸到阳光下,仔细地愉悦欣赏着上面微微的珍珠细闪。
  盛装美人半倚在日光下,皓腕半露,纤长白皙的脖颈向天仰伸,美得就像一幅画。
  陆秧秧看得都呆住了,不知不觉又往水里沉了沉,开始咕噜咕噜吐泡泡。
  收起胭脂盒子,薛盈才发现她放才拿胭脂时不小心从包袱里带出了一团脏兮兮的布。
  “这是什么?”
  她一脸嫌弃,用指尖捏着把它拎起来。
  陆秧秧看了看,是她之前换掉的望峰门的白袍子。
  陆秧秧觉得可以留作纪念,就把它也塞进包袱带了回来。
  听了她的话,薛盈把袍子展开看了看,却发现了两处破损。
  “这里怎么破了?”
  她说着,又打开包袱,把陆秧秧之前换下的里面的小衣也拿了出来。果然,两处破损很严重,从里到外全被破开了。
  两处?
  陆秧秧回忆了一下,除了胸口被晏鹭词下令刺出的口子,还有一个应该是她在刘府院子中被疯长的草木抽破的,但她直到换下了也没发觉。
  借着这个机会,她干脆把这次出行的所有事情都跟薛盈讲了一遍。
  薛盈听罢蹙了蹙眉。
  “这里破了,你肚脐上的那朵兰花不就被那个男人看去了?”
  自己提起晏鹭词还好,听到别人提起晏鹭词,陆秧秧的心突然又麻了麻,耳朵也有些发烫。
  她赶紧在药汤里拨了拨水。
  “看到了也没关系。”
  片刻后,她想了想。
  “他要是看到了,只会以为我是藏药岛的人。但我根本不是藏药岛的人。”
  这刺青就是她阿娘在她满月那天带她去藏药岛泡药水时刺上的。
  藏药岛有种药水,只要在新生儿满月那日将她浸泡进去,就能强身健体,百病不侵,算得上是种秘药,规定只有藏药岛自己的人才可以使用。而在将婴儿放进药池前,也要按照藏药岛的规定,在婴儿的肚脐之上进行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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