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主动将手贴在他锁骨上,一丝灵力打进去,她问陆执:“这样好一点吧。”
陆执面色淡漠,耳朵尖却已悄悄泛红:“……你随便吧。”
宁窈当他耳朵也不舒服,两只小手轻轻抓上去,捏着他冰凉的耳垂一顿rua,直到耳朵变得红扑扑。
宁窈很满意自己的医疗水平,她停下来,歪了歪头,一双水色杏眸沁着微光,“好了没事了。”
陆执:“嗯。”
一小会儿过后。
陆执轻轻扯她衣袖:“殿下。”
宁窈打个哈欠,摸手手,贴锁骨,揉耳朵,一番熟练的操作。
如此反复好几次,血魔咒都没脾气了。
血魔咒意思到自己被耍了,濒临崩溃:能不能不要再耍它了!!你们这样有礼貌吗???
拿它来当调情的工具,这两个人简直太过分了!
等着吧,它一定会找到机会报仇,一雪今日之耻!
作者有话要说:血魔咒:给个痛快吧!感谢在2021-07-12 16:59:14~2021-07-13 17:0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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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顺着叶无镜给的法器指引,肥鹤落在一座五层楼高的建筑前。
“就是这里了,”宁窈将法器收起来,鼓励地拍了拍肥鹤,“肥肥做得好,哪天飞不动了就说一声。”
肥鹤两只豆豆眼蹭地发亮,这个没天良的坏女人竟会如此好心?
宁窈接着说:“正好没吃的,我馋了好几天了,把你烤熟了,和小陆一人分一条腿打打牙祭。”
肥鹤:“!!!”不可以!它还能飞!!!
这次就连陆执都不帮它了。
想不到宁窈一贯没心没肺的,这次想到好吃的,竟还记得要分他一分。
心里倏忽一阵暖流密密而过。
宁窈仍旧牵着陆执,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这座楼,牌匾上刻着“梧桐馆”三个篆体大字,门口客似云来,全都是衣着光鲜的贵客。
可怕极了。
大街上遍布残尸无人理会,酒楼里传来阵阵歌声,丝竹管弦奏出风雅的音乐,听起来如同丧曲。
“怎么回事,他们是看不见,还是看见了却装瞎?”
宁窈感觉毛骨悚然,情不自禁更靠近陆执一点。
陆执垂眸看她一眼,放低声音说:“你再仔细看。”
宁窈愣了下。
她看见,天边晚霞暗淡,暗月升起,在渐渐暗下去的夜色里,原本各种姿态散落在街头的尸体,一具一具站起来,他们的姿势歪七扭八的,像刚被复活的丧尸,走了几步适应后才变成正常人的模样。
还有些人,断手断脚,竟然也能长出新躯体……
宁窈瞬间就yue了,她简直疯了,刚才竟然还想到酒楼里去饱餐一顿!
这是个阵法,也就是假的,谁知道酒楼里那些饭菜都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好恶心。”宁窈一脸反胃。
现在给她一只脆皮烧鹅腿她都吃不下了。
陆执:“那还要去查吗?”
“当然要查!”宁窈眨眨眼睛,负气般地扬起下巴,“有人陷害你,还把我们引进阵法来,摆明没安好心,揪出来挫骨扬灰!”
小孔雀刚升金丹期,剑招没学会几个,口气倒是不少。
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肥鹤扑扇着翅膀,自动化为一股灵力飞入陆执袖中。
梧桐馆门口,行人如织。
大部分都是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丧尸”,却又不同于恐怖片的形象。
那些人姿态正常,面色也如同活人,同旁人正常的谈笑风生,哪看得出半点迹象?
宁窈都忍不住惊叹:“这阵法太高级了,背后那人搞不好是哪一派的高人。”
可她想不出对分目的为何。
离岛平平无奇一座岛,除了离仙草稍微特殊一点,可离仙草显然不是对方的目的。
既然此处灵力最盛,总能查到些许线索。
她和陆执走进酒楼,跑堂的布衣小哥殷勤地迎上来:“客人几位?”
宁窈:“两位。”
“好嘞,客官里边请!”
宁窈叫住他:“等会儿,我要你们这儿最好的位置,有什么好菜通通上一份,再来点儿唱曲儿的。”
跑堂小哥儿像是见惯了这种摆阔的暴发户,他二话不说将他们领到二楼靠窗雅座,茶水瓜果一应摆上。
几个拿着乐器的漂亮姐姐坐到雅间屏风前。
还有几个……清俊小倌。
宁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几个小倌老在挤眉弄眼。
他们浑身香粉味,脸上带妆,唇红齿白的,抛起媚眼来颇像那么回事。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领班的,容貌最为出挑,他自称怜春,一屁股在宁窈身边坐下。
宁窈礼貌性半掩住鼻子,实在是香得过分了。
怜春笑容脉脉,一双桃花眼持续朝宁窈放电,端起酒杯:“小姐看着面生,可是来离岛游玩?”
宁窈干笑两声,转开话题:“你们离岛有事多好玩的吗?”
“当然有了,比如我——”
他近得能看清脸上脂粉,还有几处没抹匀,看得宁窈强迫症要发作。
真没想到,这家看似正常的酒楼居然还有这种业务。
难怪客人那么多。
大概是看她出手阔绰,那小跑堂默认她是个小色鬼,赶紧招呼一帮小倌来开展业务。
宁窈忽然陷入忧伤,莫非她看起来就那么不正经?
她明明只是个无辜少女来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好色吗?”宁窈用密音悄悄问陆执。
他清冷一笑:“好不好色殿下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她这两天才带回一个狗头妖精,居然还好意思问?
宁窈坚决为自己辩护,她柔软纤细的小指在陆某人掌心挠了挠,甜声说:“别乱讲,我不是好色,只是在欣赏美,何况小陆在旁边我怎么会看别人?”
陆执目光微微闪动,半晌才说:“好色可以,最好看清楚是美色,还是白骨,小心被鬼缠住。”
这……太毒了!
想起刚才地上的尸体,面目狰狞地站起来,又像被施了法一样恢复生前模样。
那是她亲眼所见的。
搞不好眼前这些穿红戴绿的美女俊男也是这么起来的……
宁窈心里咯噔一下,鸡皮疙瘩迅速爬上她的手臂,后背发凉。
就连端上来的各色菜肴都是值得怀疑。
就在这时,宁窈和陆执同时听到叶无镜的声音。
“我们查到了岛主府,这件事只可能跟他有关,岛主郑五九可能根本没死。”
城主如果没死,会不会这件事根本是他搞出来的?可没有理由啊,他是岛主,岛上一草一木他都能做主。
根本没有动机。
当然也可能是受人胁迫,或者被人控制了。
李三曾经说过,岛主精通阵法,曾经在月明宗学过仙术,如果是这样一个人,他的确能做到。
可他为什么能利用无相业火来杀死方士?
宁窈问陆执:“你认识这个郑五九吗?”
“不认识。”陆执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一个小小岛主,就算见过也未必记得。
那就奇怪了。
“小姐想听什么,奴唱给你听……”怜春发起第二轮攻势,他往宁窈身上有意无意地贴蹭着。
可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力道甩出去,“砰”地一声,将屏风砸倒在地!
场面乱成一片。
宁窈看呆了,不用问也知道是哪位大佬的杰作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干嘛啊,我刚要问他线索呢。”
陆执轻嗤一声,一派从容悠然姿态,“怎么问,开口直接问?你就不怕触动阵法?”
这句话提醒了她。
没错,不能直接问,如果她是做阵法的人,这城里所有活死人都是他的棋子,如果有人随便挪动棋子试图攻击将帅,就必然会引起注意。
搞不好还会触发其他危险。
宁窈略微沉吟,她眼眸一片清澈,“我有办法。”
“你想干什么?”陆执捏了捏眉心,语气阴晴不定,“难道你还要听他给你唱歌?”
感觉到陆执莫名其妙的攻击性,宁窈愣了下,怎么回事?
刚才这人心情还挺好的。
这会儿说话浑身冒酸气。
一定是血魔咒又发作了。
她却不知陆执心中在想什么,查线索归查线索,偏偏遇上这些晦气的人,陆执也觉得自己这脾气发得毫无道理。
和一个死人计较,他都觉得有些跌份。
可在他试图靠近宁窈的时候,那几乎是本能反应,根本控制不住。
呵,这傻兔子还大大咧咧的,自己都不觉得晦气。
不料,宁窈却撑着下巴,眼神担忧地望着他,“你千万别用灵力,你自己知道的,可能会有魔化的危险。”
陆执眼神顿了顿。
那抹夹着戾气的冷色蓦然转柔,他的目光凝固在她脸上,片刻后,心里还是无可奈何,伸出手,慢条斯理地绕着宁窈漆黑如墨的长发——刚才被那死人靠住,染上一丝死气,难闻极了。
他低声开口:“答应你可以,但先让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宁窈挑了挑眉,忽然感觉这人好执拗哦。
唔,有点粘人,是怕她这个工具人死了,没人给他治病吗?
好吧,作为一个妙手仁心好医生,患者的不合理要求她也勉强答应了。
免得大魔头待会儿医闹。
她坐起来,轻轻捧着陆执的脸,额头贴额头,四目相对地一刹那,她进入的幻象世界出现在他眼前。
宁窈多少尴尬了点。
这个距离近得快要亲上去了。
也是怪他,没事生那么好做什么,面冷如玉,皮肤比人家涂了粉的看着还好,唇形也漂亮,淡淡一层蔷薇色,看着只是诱人。
也就是她了,定力超强,每天承受大魔头的美颜暴击,多少有些免疫。
换了旁人,啧啧,大魔头的初吻可就保不住了。
也怪她修为不深,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神识,而陆执既然已经看见了,她现在离开,眼前的画面也不会消失。
宁窈刚准备撤。
忽然被陆执按住后脑勺,她一动都不能动。
宁窈缓缓睁大眼睛,挣扎了会儿才放弃了。
好吧,粘吧粘吧。
大姨夫期间的大魔头是要脆弱一点,她应该多多关爱才是。
……
一个布满红色蜡烛的房间内,烛光幽幽,色调暧昧旖旎。
那光线就跟传说中的红灯区一脉相承。
刚进入怜春的意识之内,就是这一幅画面。
宁窈猜测,这应该是他最常待的地方。
怜春手脚被缚,跌坐在床塌下,衣服头发都乱了,模样甚是可怜。
宁窈无语地斜了一眼姨夫期的陆黛玉。
一看就知道又是他的杰作。
真不知道这小倌哪里得罪他了。
“那个,怜春是吧?你别慌,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不会伤害你的。”
怜春在短暂的迷茫后,发觉事情不对,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死死瞪着宁窈:“你是谁!竟然敢来梧桐馆闹事?告诉你,我们馆主可不是好惹的,小心把你大卸……”
一只冰针嗖地飞出去,钉在怜春头顶一寸以内。
他吓得直接尿裤子了。
陆执搬来一张梨花木凳子,自顾自地坐下,他双腿交叠,一双下场眼眸略上挑,勾起一抹冷色,“如果回答得让我不满意,也可能会伤害你。”
宁窈狐假虎威,原地在陆执腿边蹲下,手托腮,一脸纯真地点头:“对哦,他很凶的,你最好乖乖配合。”
怜春看着自己洇湿的□□,欲哭无泪。
“还有你哦,讲好了不用灵力的,再不乖就不管你了。”宁窈奶声奶气地教训陆执。
只见这气势迫人的冷面公子,登时像被顺了毛的大猫,连翘起的二郎腿都乖乖放下来了。
“好,不用。”
宁窈满意地点点头,她冲怜春笑了笑,天真无害,接着从袖中掉出一支精巧的鞭子,对他晃了晃。
“告诉我跟岛主有关的一切,否则他不揍你,我也会揍得你稀巴烂,这辈子都接不了客哦!”
怜春狠狠地抖了抖。
本以为她是魔鬼的女人,原来她才是真的魔鬼!
……
怜春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离岛人,他自幼父母双亡,背井离乡到离岛附近一个小城镇做工。
有一年他和同伴到海边,海上突然刮起一阵怪异的大风,船翻了,他被卷进海里,等到醒来就到了离岛上。
刚醒来那会儿,怜春失去记忆,被这家酒楼的老板救下来。
伤好之后他就留下来,在酒楼里做工,当杂役,后来有了更赚钱的营生。
直到怜春恢复记忆,他也不想回去了。
五年的生活,让他彻底变成了离岛人。
听酒楼老板说,除了他,岛上还有不少人是外来的,最后都定居在这里。
岛主将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岛上的生活虽不富裕但人人有吃有穿。
每个人都很快乐。
渐渐的,岛上居民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生面孔。
然而离岛从不排外,岛主也会帮助外来人定居,安家,让他们有一门谋生手艺。
岛主会仙法,在岛上很多地方设了阵法,从来没有魔祟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