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从短命鬼到大佬的征程——丹夏
时间:2021-07-31 09:38:21

  他放下怀里的猫,小猫扒他裤脚叫,他全然不理,只看着那小姐道:“小白,你这些年来……还好么?”
  那小姐像是不知怎么办,我道:“冒犯了,我这就带他走。”
  我对关七道:“你如果把别人错认成小白,她会生气的。”
  关七道:“我不会认错。”
  我道:“小白离开你多少年了,你看这位姑娘几岁,小白又几岁?”
  关七这下子疑惑了,看看那小姐,又低头自己纠结,我向那小姐轻轻点头,拎起猫来,拉着关七就走。
  关七犹犹豫豫地又朝那小姐看了一眼,就在这时,那小姐身旁的那枣红衣衫的姑娘道:“纯姐,我看他好像是个傻子……”
  “傻子”这两个字一出口,关七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转头道:“你说什么?”
  那姑娘被吓了一跳,后退半步,此时方应看的声音笑吟吟地传来:“她说你是个傻子,傻子就是白痴,白痴就是疯子。”
  关七的眼睛骤然睁大,声音也尖锐起来:“她说我是个疯子?!”
  他一下子就甩开了我的手,朝着那姑娘冲过去。
  就在他甩脱我的手的那一刻,方应看出手了。
  他伸手抓向我的肩膀,我反手一挥,就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摔出了酒楼的窗户。
  而后我闪身到关七面前。
  关七道:“让开!”
  他朝我伸出手来,第一招并指为剑,形如鬼魅,快如闪电,杀气腾腾!
  他被人不人鬼不鬼地囚禁了多年,武功倒似一点都没有落下。
  我怀里还抱着只猫,单手格挡住他的手,他另一只手立刻来取我咽喉,我五指一张,如影随形地缠住他腕子,反手一拉,即将他腕骨扯得脱臼,同时侧身一躲,将他另一只手也抓住。
  关七道:“不要拦我!”
  他手指竟也伸开,去捉我的手腕,我刚刚使的是我所创天山折梅手的第一招,他居然一下子就重复了出来。
  他武学上的天赋果然高,怪不得关昭弟临死前说,只要关七武功大成,天底下就没人能害得了他了。
  我立刻变换了招式。
  我本不想伤他的,看他虽然傻,却也好骗,但对待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果然是不能讲道理的。
  我对那小姐身旁还在傻愣的汉子道:“你们还不快走!”
  那小姐道:“张大哥,让酒楼的客人们都走!”
  那汉子道:“好!”
  已不用他们疏散了。
  酒楼里除了我们这一层,已经没人了。
  就连外面的大街上,除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已没有一点动静。
  那小姐已经被那大汉架着从楼上跳了下去,我手中真气凝聚,一掌正对关七手掌,关七的内力排山倒海地汹涌而出,顷刻间真气迸发,四周梁柱摇摇欲坠。
  关七一口血吐出来,我转到他身后,大无相功由臂到指尖,连点他身上二十多处穴道,封住他身上所有内力,而后一记掌刀砍在他脑后。
  他昏了过去。
  我提着他,从楼上跃下,第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还没起来的方应看。
  还有面前排列整齐,严阵以待的大批人马。
  这群人的装束我是认识的。
  六分半堂。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老了许多的雷损。
  我轻轻一笑,居高临下地问方应看:“你到底干了什么呀?”
  方应看喘着气,眼看就要昏过去,却还是强撑着回答我:“我跟他说……”他示意雷损:“他负责关七,你是我的。”
  他苦笑道:“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你居然武功这么高……”
  我松手将关七松开,把方应看扑了个满怀,晕死过去。
  我看着雷损,他已老了,气质也沉稳了许多,但眼中精光仍在,狠辣犹存。
  他的目光在地上的关七身上划过,看着我,眼中露出忌惮之色。
  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
  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掩盖自己的想法。
  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掩盖。
  六分半堂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了我。
  就在此时,那小姐开口了:“爹。”
  她是朝着雷损叫的。
  雷损点点头,道:“纯儿,你受惊了。”
  那小姐低头道:“我无事的。”
  她是雷损的女儿?
  我立刻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关七为什么对着那小姐喊小白。
  因为她居然就是小白和关七的女儿。
  雷纯。
  雷纯身边的那枣红衣衫的姑娘一副不明白的模样:“纯姐,你爹他们要对付谁?谁是关七?”
  “温柔。”雷纯低声叫了她的名字,握住那姑娘的手,摇摇头,带着她往后退去。
  她不忘朝我看来一眼。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下,她仍然很静,神色安定。
  雷损开口了:“敢问前辈从处而来?”
  他朝我一礼。
  他没见我的脸,只从这张面具和武功上来看,就把我当作了“前辈”。
  他周身气度更加沉稳,气息内敛,比之十几年前进步很大,看来内功练得不错。
  我道:“边关。”
  雷损微笑道:“关七也是从边关来的。”
  我道:“不错。”
  我的目光掠过六分半堂今日来的人马,几个当头的堂主已都是生面孔,更不见当日的雷媚。
  大概都已经被生死符折腾死了。
  雷损客气道:“前辈应该知道我带这许多人来,是为了什么。”他顿了顿,道:“我与关七有些恩怨,敬请前辈高抬贵手。”
  我道:“不巧,我与关七也有恩怨,决不能放他走。”
  雷损仍是客气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前辈与在下都想要关七,不如移驾六分半堂细商,也好让方小侯爷……”他朝地上趴着的方应看看了一眼:“延医医治一下。”
  话外客气做足,话里暗示方应看这厮还不能死。
  最起码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死。
  雷损果然不负我对他枭雄的评价。
  他已经更加知道忍耐两个字怎么写了。
  我已经在想着要不要再去一趟六分半堂,帮他们再次易个主了。
  这样得意的雷损对付起来岂不更有意思?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在下也有意请宫主,敬请宫主大驾光临金风细雨楼。”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人亦是有些熟悉。
  六分半堂的人马齐齐分开一条路,雷损脸上的神色亦变了。
  苏梦枕从他身后走来,一步步走到我身前,他笑道:“多年不见,宫主可好?”
  多年不见,他倒是看起来不好了。
  一身杏黄长衫,削瘦身材,脸颊清矍,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病鬼。
  他身后亦是一队精兵,跟着数名内功不浅的领头人。
  温柔低声叫道:“大师兄。”
  苏梦枕仿佛没听到,只看着我,我道:“还好。”
  苏梦枕嘴角含笑,随即眼睛在地上的关七和方应看身上划过,便道:“雷老总,事情总有先来后到,方小侯爷色令智昏,你总不至于还想夺人所好。”
  他姿态悠闲,说话更加尖刻了。
  雷损身后的几个堂主纷纷对他露出愠色,雷损却一点不虞的神情都没有,只恭敬地对我道:“前辈既与关七有怨,我等便不插手,在下仰慕前辈风采,日后六分半堂日日大门为前辈所开,请不吝上门赐教。”
  我道:“好。”我一定上门。
  雷损又是对我一礼,随即和苏梦枕打了个照面,带着人马撤了。
  长街上只剩下金风细雨楼的人。
  几辆马车从尽头驶来,停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
  苏梦枕握着拳抵住唇,低声闷咳,咳了两声停下来,我故意道:“你这是染了风寒?”
  苏梦枕叹道:“我若是说风寒,你肯定不信。”
 
 
第92章 
  细雨仍在下, 苏梦枕吩咐人带上关七, 对我道:“我们先上车去。”
  我点点头,苏梦枕从身侧一人手中接过伞, 遮在我头上,和我上了第一辆马车。
  那枣红衣服的姑娘并没有走, 眼巴巴地盯着他, 见他没说话, 扭头走了, 也不跟着金风细雨楼的队伍。
  “她是你师妹?”我一进来就问道。
  苏梦枕“嗯”了一声:“家师自幼娇惯, 谁都管不了她。”
  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苏梦枕放下帘子,淡声道了一句走,赶车的人就催动马儿, 在路上行驶起来。
  他吸了口气,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眼中那点寒焰静静燃着:“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我道:“昨晚。”
  苏梦枕道:“你和关七绝没有什么恩怨。”
  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没恩怨?”
  我怀里的猫细声呜咽着,苏梦枕定定地看了它一眼, 从怀里掏出帕子来,伸手道:“给我吧。”
  我道:“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别来祸害猫了。”
  苏梦枕抿了抿唇, 手一停, 半路收了回去,只把另一只手的帕子递给我,我将猫毛上沾湿的地方擦了擦。
  他用手抵着唇, 胸膛震动了一下,像是又想咳嗽,强行忍了下去。
  我慢条斯理地替猫擦完,叹了一声,向他伸出手去:“把手给我吧。”
  苏梦枕轻声道:“我看起来还是好的吧?”
  我道:“你是说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那种吗?”
  苏梦枕沉默了一瞬,将自己右手的袖子挽了挽,把手放到了我手里。
  我反手摸到他脉搏,指尖按在上面。
  他叹道:“你的手还是这么冷。”
  他内里阴气纠缠经脉,尤其是郁结在肺部,我试探着输入一丝内力,大无相功沉着浩缈,与我的功力共鸣,各处穴道里生死符牢牢盘踞,但属于神照经的那种特殊的内力,却在脉络中半点影子都没有。
  我握住他手腕,凝神静气细细探查,真气流入他身体,直入丹田中,才找到了神照功。
  我睁开眼睛,放开他的手,淡淡道:“怎么回事?”
  苏梦枕盯着自己的手腕,道:“我练它走火入魔了。”
  神照经最适合打底子,练成之后再练其他的内功,不会有任何走火入魔的风险,但前提,是练成了才有用。
  这门功夫修炼起来难度也是顶级的,悟性倒是次要,非心性好才可。
  大多数绝学都要求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一旦半途出了岔子,经脉全废甚至丧命的比比皆是。
  他现在还能这么活蹦乱跳,我不知该不该说一声奇迹。
  苏梦枕静静道:“我也算是练成了,只是用不了而已。”
  也许是他当了金风细雨楼的老大,心力交瘁,思虑过重,以至于临门一脚时,出了问题罢了。
  我道:“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苏梦枕笑了:“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我不置可否,他一贯有一种偏执自傲,在将死时拼命想活着,在生病时却又好像丝毫不惜命,他若是能平安无事地长命百岁,上天恐怕都不同意。
  他现在身体里十几种重症交错,一直在用药强压,已经比我当年送他下山时预想的情况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道:“可你砸了我的招牌。”
  苏梦枕依旧笑着:“你这次不是来了吗?我听你的话,你要怎么治我,我都遵从。”
  车子一路驶着,外间雨声彻底停了。我托苏梦枕派人去神侯府一趟,告知关七的事情。一路上,他又和我说了一下京城各大势力的情况,在说到方应看时,他说此人虽是个心狠手辣的货色,但他义父方歌吟是当之无愧的巨侠,因此倒都收敛,没让人抓到有什么真正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想这次碰到了我……本性毕露了。
  我倒对六分半堂的事情感兴趣,正要问问他狄飞惊近年来怎么样,马车已停下了。
  金风细雨楼到了。
  苏梦枕忽然咳了起来,他从袖里掏出帕子,动作有种自然而然的熟练。他捂着唇,咳得背都弯下去,脸上溢出些许痛苦之色。
  我扶住他倒下去的肩膀,手中玄冰内力打进去,安抚下他肺中的燥热,他喟叹了一声,将帕子拿开,看都不看一眼,塞进自己衣襟里:“我还好,没什么大碍的。”
  我道:“你最近匀些时间出来,我帮你看看你的内功。”
  苏梦枕道:“好。”
  他伸手掀开帘子,自己走了下去,而后伸出手来。
  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样苍白瘦削,手指关节处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
  我搭着他的手走了下来,入目的是雨洗过后的蓝天与矗立的四楼一塔。
  还有坡上一望无际的花海。
  我道:“这就是……”
  苏梦枕轻声接过话来:“金风细雨楼。”
  除了颜色各异的塔与楼外,坡势平缓的地方都隔出一处处花圃来,在小雨后争奇斗艳,衬得这里不像个帮派驻所,倒像个踏春观景的胜地。
  远处塔下一汪泉水引到花田里,又别有一番悠然的意趣。
  苏梦枕道:“若只有楼和塔,看起来太单调了。那边有树,其余的地方就植些花株,不过这些花再多,也没法和天山比。”
  我一眼就看到了好几株少见的兰花,甚至于还有茶花,开得婀娜多姿。
  苏梦枕伸手一指,微笑道:“那里的你认得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