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从短命鬼到大佬的征程——丹夏
时间:2021-07-31 09:38:21

  他说得脸颊都泛起红晕,咬牙道:“舍不得利益就套不着狼!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有朝一日我成功了,我将会是人人敬仰的王!谁还会管我曾踏了多少尸骨?!”
  旁边的金人被他一番言论惊得目瞪口呆,方应看盯着我道:“所以我不该死!”
  我静静看着他,我并不是理解不了他,也并不是没见过他这样的人。跟他相比,蔡京,白愁飞,雷纯,都是小巫见大巫。
  他的胆子更大,野心更狂,人也更贪婪。
  他平复着气息,一双眼睛片刻不离我的脸,忽然笑了:“别人不懂我,你一定会懂我的是不是?”
  我看着他道:“你错了,我不懂你,唯有和你一样的人才会懂你。”
  方应看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难道也拘泥于那些俗世的忠义?你活了这么长时间,沧海桑田,王朝更迭,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来杀我?”
  我道:“正因为我活了太长时间,我才知道什么东西才应该被看重。就凭你,还不配做天下之主。”
  方应看一脸不服,我道:“我在京城时,也曾听说你的种种事迹,你是有领导能力,也不缺手腕智谋,可你并非人主之材。身在民间无慈心,身在江湖无侠心,身在朝堂无仁心,你心里怀的不是天下,而是只有你自己而已。”
  我认真道:“你比赵佶也差不了多少。”
  舍天下万民满足自己私欲,赵佶是蠢,方应看是毒。
  所以这两个人,一块儿给我升天吧。
  我手中真气涌动,正待要出手,忽然间灯火遽动,疾风破窗而入,一个人影排山倒海般朝我攻来,我拂袖一掌打出,他一把抓起方应看,硬生生接了这一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半跪在地,起都起不来。他刚刚攻击我时并无恶意,所以我才临时撤了杀手。
  “请宫主高抬贵手……小看……孽子顽劣,一时误入歧途,请宫主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带他回去,好好教训他。”
  我奇道:“你是谁?”
  中年男人艰难道:“晚辈方歌吟,曾有幸闻得宫主之名,对您景仰已久。晚辈管教无方,请宫主手下留情。”
  方应看的脸上再不是他述说野心时张狂阴冷的表情,而是愧疚,自责,感动,一时间似乎变了个人,他眼含热泪道:“义父,我对不起您的教诲,您一掌打死我吧!”
  方歌吟一脸不忍:“小看,你若知错就改,义父会原谅你的。”
  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还真有人把他当儿子了,也不怕迟早被他阴死。
  我叹了口气,道:“你原谅他了,我可没原谅,今天他一定要死。”
  方歌吟深吸了口气,我以为他要出手,只见他张口就喊:“救小看,我告诉你小白姑娘在哪里!”
  他反手将方应看就是一抛,话音落,自己就因为动了真气,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去,我点了他几处穴道,以免他死了。
  然后我才抬头看去,关七拎着方应看已经跑出十几步远。我看着他,叹气道:“你是自己把人扔过来,还是要我动手?”
  关七看了我一眼,扭头就跑,我刚想提醒他跑到哪里都没用,就听他喊:“快看,它来找你了,它来找你了!”
  什么?
  我忽然感觉到四周大地都震动起来,房屋哗啦啦倒下去,什么东西风驰电掣一般从天空压下来。
  我凌空而起,抬眼望天,只见黑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之中,一道裂口从云层中闪现,一只巨大的黑影,正从上面朝我冲过来。
  那居然是一架飞机,我还能看到亮着灯的舷窗。
  一时间我差点以为我是在做梦,我闪身后退,避过它的冲击,一股巨大的吸力朝我而来,仿佛要把我从这具身体里拽出去。
  我凝神静气,对抗那股吸力,飞机忽然消失在空中,忽然又出现,这次的吸力比上次还大,带着似乎能扭曲时空的巨大力量,里面黑压压一片,不知是什么世界。
  我可不想再硬扛。我脚步一动,瞬间移到没跑多远的关七和方应看身边,在那种力量追上我之前,一把揪起方应看的衣领,朝着那个裂缝就扔了过去。
  关七没松开方应看,也随他一起进去了。裂缝仿佛吃饱了东西,瞬间在天空消失,连飞机都没有了踪影。
  方歌吟撕心裂肺道:“小看——”
  他悲痛过度,似乎昏了过去。我整整衣领子,回去一看,方应看那两个手下已经被木板和石块砸昏了,被我点了穴道的金人瑟瑟发抖,我随手就送他们去西天了。
  而后我拎起方歌吟回了城中,远远就望见皇宫的方向起了大火,火光冲天。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方应看,朝金风细雨楼赶去。我把方歌吟交给苏梦枕,而后把方应看的事情告诉了他。
  苏梦枕早就知道是方应看搞的鬼,只是没想到我下手如此之快,他随即便下令全面清剿“有桥集团”。
  “方应看和米有桥能成今日的气候,方歌吟的帮助不可谓不大。”苏梦枕道,他随即就道:“他们是金国在大宋的内应,这两人一去,金国那边恐怕就会有异动。”
  只是这异动是进攻还是继续停战,就只能看幽州的消息了。
  皇宫的大火直到凌晨才熄,苏梦枕忙着有桥集团的事情,我就在他那里休息了半晚,天亮时才回去。
  上上下下都在找燕王,赵佶心急得把诸葛小花的四个徒弟也拉来帮忙,一见到我,宛如天降救星:“萧卿,你可担心死朕了,你去了哪儿?”
 
 
第114章 
  我随口糊弄他, 说我找了个桥洞躲起来,赵佶对我赞不绝口,连声夸我机智。
  有桥集团就像烧了半夜的火一样覆灭下去,朝堂上的主和派一夜之间塌了一半, 就连朱勔之流都夹起尾巴。主战派连连上疏,提醒皇帝早日备战, 一天几百封奏书上来,赵佶不慌也被说得慌了,越发倚靠我这个燕王。
  婚期一到, 他忙不迭地就亲自主持婚礼, 所有礼仪一切从简, 大婚第二天, 就准备送燕王离京。
  赵佶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道幽州路远, 且气候寒冷, 怕帝姬水土不适, 不如派个信得过的老太监来照顾生活起居。
  赵佶压根不知道他眼皮子底下有桥集团搞风搞雨, 倾情向我推荐了米有桥。
  仪式一完, 我把帝姬交给洪瞻和戚少商照顾,第二天早上,赵佶亲自送我出城。
  他动容道:“朕与燕王虽然相处不到一月, 但燕王高风亮节,朕甚是嘉许。此时一别,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见。”
  我笑了:“圣上切莫伤怀, 我们还会重逢。”
  赵佶依依不舍地放我去了,出了城十几里,米有桥终于来找我:“敢问燕王殿下,方小侯爷去了哪里?”
  我看了他一眼,我是第一次见他,他年纪已不小了,白发下整张脸都没有了生气,身上散发着将死之人的味道。
  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出的手?”
  米有桥惨笑道:“昨夜我命人在皇宫内放火,趁机去杀你,你不在。金风细雨楼一夜之间使整个有桥集团分崩离析,你与苏梦枕关系甚密,不是你,能是谁?”
  他眼中似含着泪,我抬手把面具撕下来,迎着风舒了口气:“你对方应看还真是真心。”
  米有桥看到我的脸,微微惊讶,继而苦笑:“我这一生,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去帮助他,有时候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家人为皇帝所杀,我毕生都在报复宋廷,我知道自己是在做错事,可我已停不下来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死,我也知道你和苏梦枕是在扶持萧原,他不错,他很不错,一定是个明君。只可惜天下大定,百姓安居那一天,我看不到了。”
  他忽然调转马头,朝队伍外奔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从马背上栽倒下来,戚少商亲自去看,人已死了。
  我叹了一声,交代葬了他,就离了队伍,独自返回京城去。
  燕王已经迎亲出京,再不需要我扮了。
  我脱去一身繁琐袍服,扯了金冠玉带,仍是我惯常所穿的广袖白衣,回到皇宫,静静地坐在御书房中等着。这里是赵佶每天必来的地方,他兴致来了的时候,就会在这里作画题字。
  我随手拿起一幅画来,画是好画,几枝腊梅,两只小鸟,顶头一个九叠篆,左下一首小诗,右下还有花押。
  不多时,外面已传来脚步声,还有赵佶的声音:“朕今日别了燕王,心中伤感,朕看他似乎也通些翰墨,朕作幅离别图,日后赠予他。”
  房门推开,赵佶身边的侍从还来不及喊叫,就被我隔空几指点昏了。
  赵佶大惊道:“你是谁?”
  我头也不抬,轻声道:“山禽矜逸态,梅粉弄轻柔。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圣上的诗能入画,画可成诗,真是天下一绝。只是这幅腊梅山禽图,到底是不是出自圣上之手?”
  这可是后世的一个谜。
  赵佶想跑的脚步顿时就一停:“诗是朕题的,画并非都是朕作的,朕看只有那几枝腊梅留白太多,显得萧疏寂寞,就加了两只白头翁,一只小黄蜂。”
  他快步跑到房门外,放声高喊:“来人哪,救驾——”
  我轻轻一招手,赵佶就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几步,退入房中,我将房门一关,对着一脸惊恐的赵佶笑道:“圣上不必惊慌,请坐。”
  赵佶看到我的脸,顿时一呆,连害怕似乎都忘了。见我似乎没有攻击性,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
  “我刚刚听圣上说,要作幅离别图给燕王?”
  赵佶点点头,看着我,努力平心静气,又恢复了帝王的气度:“阁下究竟是何人?来此为何事?”
  他坐在那里的时候,倒真的能唬人,再加上这货真价实的才学,难怪乎日后金国皇帝都是他的脑残粉。
  我本来不想和他废话太多,现在竟觉得有点可惜他了。
  这种人才,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个。
  我道:“我在天上时,听说神霄帝君下凡历劫,所以前来一看,果然是圣上。”
  赵佶极为崇信道教,自命天上神君下凡,倾举国之物力大兴土木,修建宫观。他这时听我一说,先是一愣,他自己是神君他是信的,但看着我的目光就不免有些怀疑:“这么说……阁下也是从天上来的?”
  我点头,气定神闲。
  赵佶看着我的脸,喃喃道:“的确是仙人,方能如此姿貌……却不知阁下乃何方神祗?”
  我没回答他,只道:“圣上在凡间历劫期限已将满,十五日之后上元节,乃天官紫微大帝之诞辰,届时天官降福,圣上也将回归天界,与诸神君同乐。”
  赵佶怔住了,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朕要离开凡间,回归天上?”
  我轻轻点头。
  赵佶看着我,对着我的脸,他问不出来我是不是在骗他,我道:“我提前告知圣上,这就要返回天界,方才听圣上说要作画,不如将画予我带走如何?”
  赵佶云里梦里,点头道:“好,好。”
  我让开位置,赵佶走过来,我为他磨好墨,他铺好纸,提笔作画,我静静地看着,他一笔一笔画完,出来的赫然是我和他在这御书房的图。
  赵佶画完,盖上自己的花押,将画晾干。他转头看着我道:“我日后去了天上,还能见到你么?”
  我道:“自然能够见到的。”
  赵佶抚掌道好,笑道:“朕当与卿同游九霄,共观日月光华,洞天福地。”
  我收起画,向赵佶告辞,然后一袖子拂过去,赵佶就闭眼倒了下去。
  我在他心口上下了生死符,等日子到了,他就会前往极乐世界。
  我离了皇宫,为了不引人注目,就随意扯块面纱遮住脸。走在街上,我远远地就看到一匹马过来,马上一个白衣独臂男人,正是戚少商。
  他下马来,走到我面前,我道:“你怎么回来了?”
  戚少商一笑道:“送亲的队伍里那么多人,没了我也不会出事的。”
  苏梦枕把金风细雨楼大部分精锐,都随着这次联姻撤出京城。
  正如米有桥所说的,我和苏梦枕是想扶持萧原。
  苏氏父子两代苦心经营,才在京城中建立起金风细雨楼如此庞大的势力,苏梦枕一撤,无异于放弃自己在这里的野心。
  戚少商也能猜到,他叹道:“天下也唯有苏梦枕能有这样的气魄与手腕,我真想与他把酒同欢。”
  他这次虽然护送“燕王”入京,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府中一步不离,也和苏梦枕没什么交谈的机会。
  我笑道:“你尽管去吧。”
  戚少商的目光看向了我,变得很柔和:“我不是为他回来的。”
  我忽然更想笑了。
  戚少商的心思我不是不知,我以为他就是单纯地有点好感而已,不想他如今竟然就有点认真起来了。
  红玉说得没错,他滥情。
  我想着该怎么拒绝他,他经过一场千里追杀的大难,人反而更加自信,尤其是在对自己的魅力方面。
  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幽州帮阿原吗?”
  戚少商没说话,我继续道:“因为阿原的母亲,是我徒弟的妹妹。”
  戚少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道:“行走江湖,还是不要被一张皮囊骗了眼睛。”
  我抱着画转身就走,徒留戚少商在大街上茕茕孑立。
  我回到金风细雨楼时已近夜,花海上的四楼一塔间少了许多灯火,徒添了些寂寥。
  唯有苏梦枕站在前方,正在等着我。
  看到我,他一笑道:“你回来了。”
  我扯下面纱,走过去,他张开双臂将我抱住,我低声在他耳边说了我做的事:“我看看他还有没有救,若有救,我倒想让他活到终老的。”
  苏梦枕道:“他死了是可惜,不过是死不足惜。”他低首,看到我怀里的画,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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