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羂索不急不慢地走上前来,看着她温声道:“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其他人也没能招揽成功。”
“...我能问问,现在是御三家的集体夏招时间吗?”天上自由有些无语地问。
“集体夏招?”贺茂羂索笑了起来,狭长的桃花眼闪过异色,“自由你的遣词用句总是十分独特。”
“不过,既然你接受了禅院,公平起见,也听听贺茂家的招揽,如何。”
“我还有得选吗?”天上自由默默地问。
“可怜下我这个伤残人士吧。”贺茂羂索道。
天上自由见躲不过,干脆站到了树荫下,将手中的糕点大方地分了过去,“洗耳恭听。”
贺茂羂索接过糕点,立在少女身旁,语气悠闲道:“若是有一日,大战在即,两面宿傩无法护住你,怎么办?”
天上自由闻言,忍不住嘴角微抽,怎么这些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是统一培训过吗?
唯一不同的时,禅院流语气真挚,令人信服,贺茂羂索则一副坐等好戏开场的愉悦模样。
“不是,两面宿傩护不住我,难道反过来就成立了?”天上自由忍不住吐槽道,“实际上,我觉得他的胜算更大些。”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贺茂羂索随意翻看着手中的糕点,雪白的外皮酥脆柔嫩,一碰即碎,“听说,人类的肉体与真心,在自愿奉献的时候,会变得最为甜美。”
“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白衣术师侧过头,对着有些呆愣的少女浅笑。
天上自由心下一颤,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突然起而已。”贺茂羂索瞥向空荡的左臂,“毕竟,意外很多的。”
天上自由见状,也忍不住随着看了过去。
空荡的纯白衣袖在微风下,不住摇动,配着男人温柔的笑脸,会让人忍不住产生为之遗憾的感觉。
天上自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半天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一只手也可以成就梦。”
贺茂羂索闻言轻笑了一声,看着她笑意不明,“借你吉言。”
天上自由:“......”
出现了,这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那个,话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天上自由瞅了眼渐盛的日光,随意胡诌了个脱身借口,“还有人在等我。”
“当然。”贺茂羂索颔首,侧身为她让开道路,眼睛却不经意地扫过远处,笑意加深。
“谢谢。”
天上自由松了口气,随即步履急促地转身离开。
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吧?
...
一刻后。
天上自由麻木地将手中最后一份糕点递给拦住她的白毛术师,机械道:“您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憔悴的像是一个连续听了三场高危社畜招聘会的倒霉蛋。
“初次见面,我是来自五条氏的咒术师。”一头扎眼白发的术师朝她笑了笑,“见过禅院和贺茂了?”
天上自由面无表情地点头。
“哈,别这么失落嘛!”
来自五条家的术师性格明显比之前的两位活泼不少,“你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诅咒师,是被两面宿傩胁迫的?”
天上自由:这话对,但又不完全对,确切的说,她是被游戏胁迫的。
见她没回答,白毛术师耸了耸肩,清咳了一声,“虽然我觉得有些无聊,不过家里老头子的话,还是要传的。”
“考虑到身为同类的立场,你有过成为大义的同伴吗?”
天上自由:“...请说人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同为人族,你的立场应该选择咒术界才对吧?”白发术师笑得漫不经心,“除掉两面宿傩后,你要的,御三家竭力满足。”
“财富,权势,美色...予你所求。”
天上自由淡定地看着他,开口道:“这是让我背叛的意思?”
“应该说,是顺从大义。”白毛术师冲她挑眉,“两面宿傩冠以天灾之名,早就是非人异类。”
天上自由叹了口气,两面四眼神经病成这样,看来和环境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与此同时,白发术师也正有些无聊地打量这位“兵家必争之地”,眼底满是疑惑。
用纤细的夕颜栓住蛮荒凶兽?这群人还真是有够异天开的。
正这样着,术师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少女的声音,不大,听在他耳中却不逊于平地炸雷。
“虽然但是,两面宿傩他是人类。”天上自由平静地说道。
至少在她看来,是人类没错,虽然那厮很不屑人类的身份,但是就是,本质是无法改变的。
白发术师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女,忍不住诧异:“你的喜好还真的蛮特别的,你这家伙不怕被吃掉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无敌?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身旁,天上自由一听他提起“吃”字,顿时黑下了脸,“这是我自己的事。”
虽然这是即将发生的未来,但从别人口里听到,还是该死的让她不爽。
“哦...”
术师眼神奇异地盯着她打量了会儿,随即无所谓道,“那就这样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过,如果改变主意了的话,随时欢迎。”
“这个,就当见面礼了。”
说完,身姿修长术师将手中一直随意拎着的木质圆筒丢进她怀中,冲她挥了挥手,懒洋洋地朝着某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天上自由站在原地,瞅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安地皱眉。
御三家同时找上门来,本身就是个不好的信号。
她还是回去问问里梅吧。
还有,这人送她酒干什么?
...
最终,她还是没能找到里梅。
因为,她被突然出现的两面四眼一言不发地拎住后颈,再次来到了熟悉的船冈山私人神社。
此刻正值午时,主殿外一片耀日,主殿内却清凉异常。
天上自由面无表情地半坐在地上,昂首看着眼底晦暗不明的两面宿傩,勉强镇定道:“你把我带来这里干嘛?”
这厮不会在这里吃掉她吧?
天上自由默默着,放在身侧的白皙指尖忍不住紧张地向内收紧,在暗红的地板的衬托下,一举一动都格外惹眼。
“哪儿来的?”两面宿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问道。
什么哪儿来的?
天上自由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怀中的木质圆筒。
“...御三家的一个术师给的。”天上自由顿了顿,还是回答了男人的疑问,“是僧侣酒。”
大米的雅甜和芳香十分浓烈,很显然是质量非常上乘的酿造清酒。
听她说完,两面宿傩不知从哪里拿出两个浅浅的白瓷酒盏,曲腿与她相邻而坐,随意道:“喝吗?”
天上自由:“...喝。”
这个时代的清酒度数不高,只这么一点,是喝不醉人的。
不过,壮壮胆还是没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小剧场:
关于消气的原因:
第一次,碰到禅院流
自由:达咩!
大爷:盯(怒气值-20
第二次,碰到脑花
自由:达咩!
大爷:盯(怒气值-40
第三次,碰到五条家
自由:达咩!他是人(五条大爷脑内翻译:他是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大爷:盯(怒气值归零
以至于三人回去后,咒术界多了个传言:宿傩身边的女子爱他成痴。(自由:“......”
至于为什么自由没发现,大爷对她单向屏蔽了,大爷等着看她的反应,所以没有干扰对话,只是最后快结束了,针对性放了咒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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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关于评论的问题:
游戏的任务:满足大爷的愿望,自由得到的答案是:想要尝到世间最极致的美味。
正常人的思维,基本上都是口腹之欲,所以这个尝被自由理解为物理上的吃,但真不是,我没有那么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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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日光蔓延的主殿内,清透醇香的酒液铺满浅口酒盏,在雪白与蜜麦交碰的指间荡漾出细碎星河。
天上自由垂眸看着手中因为碰撞而泛起涟漪的清酒,诱人的酒波与香气让她有些出神。
这个酒好香。
除了清酒本身的雅致与清甜,还有属于男人身上的冷香,融在一起后,让酒香忽而变得强势霸道,仿佛连酒精含量都浓了不少。
...真的不会喝醉吗?
天上自由对先前不可能喝醉的笃定有些动摇了。
“不喝?”
听见两面宿傩问话,天上自由抬眼,只见小巧的浅口酒盏被男人随意握在指尖上,素白的瓷色与蜜色的皮肤对比鲜明,很是吸睛。
这厮的手果然很好看啊,天上自由默默地想。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握东西的姿势明明很随意,但就是有股慵懒狂妄劲儿,她猜想大概是因为肤色和咒纹的原因。
如果换成白色,再去掉手腕处的双环,就完全不会那么野了。
“这个酒...会喝醉吗?”天上自由迟疑道。
之前火锅那次的清酒,是这个时代最标准的淡口酒,度数并不高,只不过以量取胜,才喝醉了她。
但现在她手中的这款,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面宿傩将酒盏递到唇边,锋利的喉结微一滚动,清酒被一饮而尽,只余下浅浅一层酒晕剩在盏底。
天上自由看他喝得轻松,眨了眨眼,也学着他将盏中的清酒一口饮下。
口感奇迹般的清淡,甚至比她之前喝过的清酒还要淡口不少。
“如何?”两面宿傩撑着下颌,歪头看着她,猩红的眼眸似笑非笑。
“很清淡,这是咒术师的特供酒吗?”天上自由放下酒盏,有些好奇地问。
看来御三家的术师,还挺注意养生的,喝酒都喝得这么节制。
“僧坊酒,葵祭前夕所谓的神灵赐福饮品。”两面宿傩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里尽是嘲弄,“乏味至极。”
“我觉得还不不错。”天上自由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在两面宿傩有些戏谑的眼神下,豪迈地干了。
巴掌大的木质圆筒在少女逐渐上瘾地倾倒下,片刻便空了大半。
雪色逐渐染上桃艳。
两面宿傩看着少女眼尾浮起绯红,清透的猫眼开始失焦,轻“啧”一声,直接伸手覆在了木质圆筒的酒口处,阻止了她的动作。
“够了。”
早就醉而不自知的天上自由发觉酒口被遮住,立马不爽地皱起眉,想也不想地“啪”一下就打在了男人蜜色的手背上,在寂静的殿内清脆作响。
两面宿傩:“......”
天上自由不知道的是,这款葵祭前夕的僧坊酒,是以阴阳师的洁净灵力提炼过,清淡的口感下,酒精度数并不低,且因为正向灵力的原因,对术师有很大的引力,是种难得的极容易上头的烈性酒,和两面宿傩的评价完全相反。
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猫眼闪亮得宛如映入了星河。
除了变得有些艳丽的眉眼,以及被壮得过头的胆子外,喝醉的天上自由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醉了?”
两面宿傩眉心一蹙,大手毫不客气地拎上她的衣襟,将人带到身前,凑近去嗅少女呼吸出的浓重酒味。
天上自由看着离她咫尺之距的血眸和黑纹,面无表情地伸出葱白的手指,沿着男人眼下的咒纹描摹。
细软的触感顺着黑色的纹路,在蜜色的皮肤上游走,少女指尖停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黑纹上,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别想用你的婬/纹来动摇我。”
两面宿傩任由少女的指尖肆意游走,原本拎在衣襟上的手顺势下滑,握住了少女的腰身,将她半揽进怀,低哑道:“什么是婬/纹?”
“哈?不就是你身上这个吗?”
天上自由发现自己被人抱进了怀里,立刻挣扎着要脱身,“喂,两面四眼,放开我!”
两面宿傩闻言,晦暗地血眸危险地眯起,“你叫我什么?”
“两面四眼,两面四手,你喜欢哪个?”喝醉的天上自由,彻底放飞了起来,“反正都不是真名。”
说完,少女仿佛想起了什么,挣扎地更厉害了,“放开我,骗子!”
“别动。”
两面宿傩紧了紧腰间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穿过膝窝,将天上自由整个人以打横抱的姿势,锁在怀中,垂眼问道:“骗子?为什么这么说?”
天上自由此刻正横倒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中,腰间还箍着一只钢铁般的手臂,完全无法动弹起身,索性,两面宿傩并没有按住她的腿。
纤细的小腿开始一阵乱踢,天上自由不仅成功将脚上本就非常宽松的木屐和下沓直接踢落在了暗红的地板上,露出雪白小巧的裸/足,并且还非常嚣张地踹起了男人肌肉线条流畅强悍的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