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自由怎么选了这把攻击力最弱,还很容易方位失控的咒弓,原来是这样用的啊,哈哈哈.....”
“乐言寺校长,恭喜京都校优先出局一人。”五条悟不愁事大的挑衅,“说不定待会,连宿傩手指都要被找到了,我们这里备了心脏急救药物吗?”
“悟!”眼看京都校长眼神越发阴郁,夜蛾正道重重咳了一声,“谨言慎行。”
“我这不是在关心乐言寺校长嘛~”银发男人摊了摊手,重新靠回座位,长腿随意翘起来,嘴角噙笑。
京都校长似乎想用宿傩的手指来促成什么事情,不过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由对手指可是有特攻作用的。
想到这里,五条悟唇角的笑越发深邃,苍天之瞳重新看向了投射画面上。
场内,此刻天上自由正站在一处分叉路口前,有些疑惑。
她记得区域地图上,没有标记过这里有分叉路口啊?难道是她记错了么?
左右观望了下,少女遵照心中莫名出现的指示感,朝着左边的道路而去。
踏入道路的那一瞬间,少女脚下微弱的暗光一闪,右边的道路陡然消失,规格极高的“帐”在她做出选择的顷刻,将此片区域隔绝。
无论是在森林内的两校学生,还是在观战室内的众人,此刻均禁止通行。
对此一无所知的天上自由,只觉得周围的声音忽然静谧了下来。原本还在盛夏里连绵不止的虫鸣声,都忽而落寂,甚至连日光,都黯淡了下来。
从清晨到日暮,这里只用了刹那而已。
天上自由站定在原地,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眼熟,但她又想不起到底那里眼熟。
直到,忽明忽暗的萤火在她肩上停落,透明的翅膀忽闪忽闪。
她想起来了。
少女的心跳陡然加速,猫眼四处逡巡,寻找起了制造幻境的咒物-----宿傩手指。
草丛、灌木、树丛....这一次的手指,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简单轻易的出现在她面前。天上自由将各处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
奇怪。
少女嘀咕了一声,能见的地方就这么大点,怎么会到处都没有?
就在她原地懵逼时,蛰伏在她脚边的萤火群忽然萤光大盛,碧色的光将少女的目光完全吸引了过去。
天上自由蹲下身,将手中的咒弓放到一边,轻轻拨开星星点点的碧绿。
果然,熟悉的封魔木盒出现在萤火之下。
天上自由盯着巴掌大的木盒看了会儿,伸手将之捡了起来。
封印依旧完好,没有任何拆封的痕迹。
看着盒上的封印,不知为何,天上自由觉得它就好像是引诱她堕落的魔物一样。明明知道最正确的处理方式,是将它完好无损,原封不动地归入高专才对。但她现在却只想亲手将封印解开,想要知道这一次的手指,可以带她什么样的幻境。
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上封印符纸的边缘,少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揭开。
她最后还是接受了魔鬼的诱惑。
剥开层层叠叠的外侧镇魔纸,干瘪赤褐的手指出现在她眼前。
天上自由盯着明显比之前那根长了小半截的手指,下了结论,这是两面四眼的中指。
不过,她好像从来没注意到,这厮的中指居然这么修长。
回忆起上一次触犯幻境做过的事,天上自由将指腹轻轻贴上了干枯粗粝的特级咒物。
熟悉的黑暗再次袭来,少女缓缓睁开双眼。
一间典型的平安时代寝殿造府邸,母屋的装饰带着飞驒国的典型特色,这是她和两面宿傩第一次见面的宅邸。
少女倏地抬眼,只见前方主位上,男人随意曲腿而坐。樱色的碎发未薅起,垂落在光洁的额头上,掩住了他晦暗无垠的血眸。
身前矮桌上,正摆放着几道有些熟悉的菜式:
刀工精湛的樱色刺身、香气浓郁的盐味炙肉、雪白纤薄的素白鱼卷、以及殷红如枫的鹿肉生切....
这不是她以前给两面宿傩做过的菜吗?
天上自由见状,赶忙跨前一步,朝着对她视若无睹的男人开口道:“两面宿傩!”
无人应答。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章:
大爷的手指也很心机!第一次知道自由不会揭开封印,所以自己主动。第二次,就开始引诱自由自己揭开,自己破坏,自己投怀送抱(?)。
这一次的手指,会是什么情绪呢!是很刺激的情绪,我做了提示哒!
第一个感情剧情大点,终于写到了,欧耶!!明天我们就花式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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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现在是什么情况?
天上自由瞅着眼前对她的声音毫无反应的男人,干脆走上前去,伸手越过矮桌子,去碰触男人随意搭在矮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
但这一次,她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纤细的指尖,轻易从眼前看起来无比真实的蜜色手指中虚空穿过,没有想象中的热度,只有一片微凉的空气。
天上自由顿住片刻,随即指尖陡然回转。
反复确认数次,她才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两面宿傩,的确只是一抹可望不可即的虚影。
收回手,少女静静地跪坐在矮桌前,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幻影,说不出的失落在心池中逐渐泛起,扩散。
她本来还以为,会和上次一样的。
“味道不一样。”
忽然,对面的两面宿傩开了口,声音依旧低沉醇厚,沁人的凉意却也比上一次的幻境更甚。
咦?
天上自由眨了眨眼,心底落寞的涟漪随着男人的话语,停止扩散。
原来,她还可以听见他说话的吗?
少女垂眸扫过面前矮桌上摆放的菜式,眼前的食物,她完全可以闻到它们的气味。
“知道为什么不一样吗?”天上自由也不管眼前的幻象听不听得见,回答起了他的问题,“虽然马肉的刀工你比我好,但是鲜度的控制,超时了哦。”
她弯起了浅灰猫眼,“根据气味来看,嗯...大概超了五分钟左右,虽然影响不大,不过肯定没有最佳时间那么鲜美。”
天上自由仗着眼前人听不见,碎碎念得十分起劲,“还有这个鱼卷,明明刀工很好,为什么造型摆得那么随便,暴殄天物...”
“你知道吗,其实造型在某种程度上,也会影响食物的口味的。”
“不过,两面四眼,你是天才吗!才吃过一次就做成这样子,还招什么私人厨子啊...”说着,天上自由有些嫉妒地抬眼,细碎的话语一顿。
不知何时,身前男人赤红的眼瞳早已从菜式转移到了她的方向。明明是幻象,却依旧让她产生了一种正在被两面宿傩深深凝视的感觉。
心跳漏了一拍,天上自由忍不住直起背脊,抬头凑近了眼前的四目鬼神。
她想看一看,自己的身影,有没有出现在这双看不透的暗红血眸里。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场景便陡然转换,她重新出现在了一片灿烂星空下。
猎猎的山风,一如从前,烈得刮骨。
这里是时代森林最北端的绝壁悬崖,她记忆尤深。
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天上自由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因为中指比其他手指要长一节,所以制造出来的幻觉也要更特别一些吗?
将被崖边的狂风吹得凌乱的发丝顺在耳后,天上自由瞄了一眼半步之遥外的悬崖,还是忍不住退了两步。
虽然她的恐高症是被两面四眼强制治疗好了不少,不过她还是不太想站在这种看不到底的深渊边缘。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少女转身看去,散在身侧被山风撩动的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缠绕着拂过男人修长的手腕与随意半敞的衣襟,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在这刹那间束缚住了千年前曾在此出现的鬼神。
“宿傩!”
天上自由轻唤了一声。
这一次,两面宿傩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步履微顿,侧眸看向了她。
天上自由见状,眼前一亮,伸手过去想要拉住男人的衣袖。
依旧落空了。
少女有些难受地先垂下手腕,看着身量极高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站定在了悬崖悬崖边缘,狂乱的崖风将他素白和服后的蝴蝶结吹得凌乱。
蝴蝶结……?
天上自由皱眉,她记得自己只给两面宿傩的那堆黑色和服打过蝴蝶结,这件银鼠色和服背后,为什么也有?而且手法和她打得一模一样,可爱得与这人浑身狂妄的气质违和至极。
所以,又是幻境的破绽点吗?
“为什么怕?”
忽然,一句低沉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天上自由看着崖边高大冷漠的身影,走到了他身旁,不解道:“怕什……”
话说一半,只见男人嘲讽般地扯起唇角,在她的注视中,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悬崖。
“两面宿傩!”天上自由猫眼瞬间睁大,看着他的身影被深渊吞噬消失。
这厮怎么爱跳崖的毛病更严重了啊!
天上自由莫名焦躁地盯着悬崖下,等待两面宿傩重新回到悬崖之上。
但直到她的眼眶都看到酸软发涩,也没再见到男人返回的身影。
“.....”
天上自由抿了抿唇,难不成这个幻境,是个阴间幻境,两面宿傩跳下去挂了...?
想起崖底的锐利石柱,天上自由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两步一个助跑,也果断地跳下了悬崖。
然后,她发现自己又重新站在了悬崖边缘。
?
天上自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当场又跳了下去。
下一秒,她已经重新站在了起跳点的悬崖边上。
“......”这个幻境是想要把她气死吗?
无语地盯着悬崖下的深渊看了好一会儿,她干脆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既然她下不去,那就只能等两面四眼重新上来了。
悬崖上的夜色流逝得极快,她才坐下没多久,黑暗逐渐驱散,晨曦日光浮现。
连绵不绝的山脉,高耸入云的险峰...曾经置于她眼底的山川美色,再一次映入她的眼眸。
“高处的风景只有抛却一切的人才有资格看到。”男人低磁的话语忽然出现在她耳畔,天上自由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的两面宿傩,数不出的情愫在心底跃动。
“我不留废物。”男人眸中的晦暗,连日光也难以穿透,“你的问题,我给了你答案。”
答案...
天上自由回忆起她曾经在这里问出的问题,整个人呆住。
她以为自己那个时候....是被拒绝了。
场景再次转换。
月色冶艳,霞浦湖寂静无人,波光粼粼。
白衣樱发的男人曲腿席地而坐,小巧的鱼竿被他随意握在手中,猩红的眼眸无星无月。
雪白的钓线轻微晃动,两面宿傩垂眸一扫,手腕灵活地向上一勾,肘部上顶,钓线末端挂着饵食的骨刺瞬间穿透进青黄细鳞的鱼嘴中,伴随着四溅的水花,香鱼轻易地被钓起。
天上自由坐在他身旁,瞅着男人熟练至极的手法,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两面四眼的钓鱼技术明明是她教的,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完全可以秒杀她。
瞄了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她猜想这人大概会按照曾经发生过的轨迹,开始烤香鱼。
但出乎意料的是,两面宿傩并没有取下钓线上不停挣扎的青黄细鳞,反而勾起唇角,眼底闪过嗜血的恶意,顷刻间将香鱼从中对半切开,雪白的钓线染上丝丝殷红。
泛白的鱼肉被随意丢在湖水中,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屏障隔开在月色黯淡的地方。
天上自由震惊的看着两面宿傩蛇精病一样的操作,失去言语。
她觉得香鱼是无辜。
侧眸瞥了一眼香鱼消失的地方,天上自由起身,绕过男人,走向了更黯淡的湖畔位置,定睛一看。
少女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黯淡的月光下,除了男人垂钓范围数十米以外的水面上,惨白的鱼肉与死气的鱼眼、鱼鳞,层层叠叠地漂浮在水面上,反射着诡异的微光。
她之前以为的月下波光,原来是鱼鳞反射月色呈现出来的。
天上自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些好吃又珍贵的“清流女王”,真的太惨了...
以及,两面四眼的蛇精病,在这个幻境里,又加重了。
虽然,她觉得这些鱼儿,大概率是当了她的替身。
叹了口气,她准备原路返回,刚踏出一步,眼前偌大的湖泊忽而消失。片刻之后,她站在黑暗的惊雷声中,一朵微黄、带着妖异暗红的火焰,在桌台上摇曳跳动。
筑波山的暴雨,依旧在继续。
这是两面宿傩离开前留下的火焰,也是他们最后的相见。
“轰隆!”“轰隆!”“轰隆!!”
惊雷伴着闪电,一声胜过一声的在她心脏上炸响。
天上自由蜷缩在临时铺起的榻榻米上,灰眸不自觉半浸起了眼泪。
她觉得这根手指的幻境,简直就是在特意折磨她,处处都能戳中她的痛处。
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种煎熬...
天上自由将头埋进膝间,不算尖锐的指甲狠狠陷入掌心,将白皙的手心掐得一片狼藉。
突然,沉稳的脚步声在哗然雨声中响起。
天上自由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那个时候,出现在这间神庙里的人只有一个,贺茂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