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颜——布衣祺/白衣祺儿
时间:2021-08-01 09:36:28

  一时众人都无话。楚雨燕道,“她有血有肉有哭有笑的一个人,就因为隐忍变得苍白了,白如玉,白也就成了一种罪过。我师父劝她,让她用鲜活的自己挖出那男人当年爱她的心,可是她不,她选择了逃避,整天侍弄些花花草草,无视那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最终,没逃开命里的劫数。”
  李若萱忍不住追问道,“那她怎么了?”
  楚雨燕道,“死了。”
  李若萱和婷婷惊白了脸,婷婷问道,“死了?谁杀的?”
  楚雨燕一时没说话,随后叹气道,“她自己死的。有人替她杀了那男人,杀了那男人后来的女人,杀了那男人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也就等于杀了她。她自己死的。”
  似乎有点沉重,众人都少说话,婷婷闷闷地,瞪了云逸一眼。云逸道,“你瞪我干什么!”
  婷婷道,“就瞪你!都怪你们坏男人,到处沾花惹草,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就去沾惹!”
  云逸道,“你说谁呢!再说一次!”
  婷婷站起来和他吵道,“就说你呢!今天下午你还在花园里和小丫鬟嘻嘻哈哈打闹在一起,长得漂亮的你都是喜欢!”
  云逸怒道,“你还有完没完啊!就是这件事你没完了是不是!我喜欢女孩子长得漂亮怎么了,你不喜欢帅哥吗!二哥四哥,哪个你没喜欢!我说你什么了,我说你什么了!”
  李安然连忙叫停,“好了好了,你们吵架别越扯越远,这没我们什么事,五弟,你和婷婷你们俩别老是吵,都让一让少说几句不行吗?”
  云逸恨恨地望着婷婷,婷婷怒目相向。两个人僵持着,婷婷生气道,“你老是看什么看,你还生气,还有理!我喜欢二哥四哥怎么了,四哥对我姐姐,二哥对楚姐姐,哪一个不比你对我强!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云逸顿时气极,差点就冲过去抓婷婷,婷婷不甘示弱,冲着云逸喊道,“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们就是比你强!”
  云逸压了压火,狠狠地甩手离开,婷婷跺了跺脚,恨恨地一屁股坐下。
  楚狂道,“婷婷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五弟,这种事也拿来比,你简直是胡闹!”
  婷婷顶嘴道,“谁胡闹了!本来就是,他就是比不上你和安然哥哥,连个边儿也沾不上!”
  楚狂训斥道,“你闭嘴!还越来越过分了,道歉去!”
  婷婷喊道,“我才不!”
  楚狂道,“我看你也不如你姐姐和燕儿!你看看你姐姐是怎么对我,你楚姐姐是怎么对二哥的,就知道说五弟,你自己也学着点!”
  婷婷勃然站起来叫道,“楚狂哥哥你!”
  楚狂将脸一沉说道,“我怎么了!敢跟我厉害,我说不得你了是不是!”
  婷婷一跺脚,委屈地哭道,“你欺负我!……”一转身跑开了。楚狂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就笑。楚雨燕道,“四哥你,真敢这么骂婷婷啊!”
  楚狂道,“我骂她怎么了,换作别人我还不骂呢!”说完他喝了杯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二哥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亲热了,燕儿你明天一早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我饿着呢!”
  楚雨燕笑着应了。于是只剩下李若萱,她站起来正想告辞,李安然问她,“若萱你几天没背书了?”
  李若萱缩起头,声音就怯了,“哥哥我,我,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是低下头不说话。
  李安然道,“好久没打你了,你肉皮子又痒了是不是。我等着你自己能自觉点,可我看我不说,你就以为我忘了,越玩越疯是不是?”
  李若萱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认错道,“哥哥我,我不敢了。”
  李安然笑道,“不敢了最好,别再被我抓到了,回去吧。”
  看着李若萱如蒙大赦逃之夭夭,楚雨燕笑道,“若萱本来高高兴兴的,被你这一骂,又害怕了。”
  李安然道,“那丫头不管不行,天天这样疯一样玩,书还念不念了,功还练不练了。”
  楚雨燕道,“她是女孩子,又不是男孩子一定要那样逼,她书读得再多,武功再高,你想她怎么样,文武双全,拿下个文武状元,光耀门楣吗?”
  李安然道,“这种话千万别当着她面说。你不用替她讲情,她这件事得听我的,你护着也不行。”
  楚雨燕柔若无骨地倚靠在李安然怀里,娇声道,“谁护着了,你要管,我就是想护也护不了啊。”
  李安然浅笑着,宠溺地抚摸她颈上的秀发,轻轻啄了下她的唇,柔声道,“宝贝,想二哥吗?”
  楚雨燕抱着李安然,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笑而不语。李安然见了她左侧颈下的小红痣,遂低头吻了一口,弄得楚雨燕痒痒的,低头更加往他怀里躲。
  李安然笑道,“干什么,抱我这么紧。”
  楚雨燕仰头娇笑道,“好些女人喜欢我的夫君,我自然抱得紧。”
  李安然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捏着她的小脸道,“你这样的女人,只会把别人的夫君抢了去,还会担心别人抢了你的。”
  楚雨燕埋头道,“每个女人只要将心付与,都有可能失去。何况是把心给了你这名满天下的李安然。”
  李安然道,“那你是要我说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吗?”
  楚雨燕道,“那些个话哄哄人还可以,怎么能当得真。我想当年项重阳对聂云初,也该是那样说过的。”
  李安然不由看向那株怒放的“王者”,没说话。
  他突然的沉默,让楚雨燕探出头,随李安然的目光飘过去,看见那株天香国色的“王者”。
  “怎么突然就想起聂云初?”楚雨燕轻声问。
  李安然叹了口气道,“想起苏笑,就不能不想起聂云初。”
  楚雨燕看似随意无痕地道,“那面具人,真的是苏笑吗?”
  李安然抚着她的头浅笑,说道,“不提他了,乖。”
  楚雨燕仰头,鼻子尖正好贴近李安然的下巴,她展颜笑道,“不过我真的挺好奇那聂云初,她爱上项重阳。当年的项重阳,临危受难独挑天下,不知道是怎样让人心仪的姿仪。”
  李安然笑着应声道,“应该,就是你夫君我这样的姿仪。”
  楚雨燕扬眉而笑,眼睛亮晶晶的,撅起了嘴。李安然掐着她的脸颊道,“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项重阳,你也不是聂云初。”
  楚雨燕清亮的眸子很无辜,望着李安然道,“可是我也和聂云初一样,很温柔,很良善啊!”
  李安然笑着一把将她抱起,说道,“老虎不吃素,还说自己良善。”
  楚雨燕笑道,“老虎不吃素,你还要抱着老虎回屋。”
  李安然道,“不抱着老虎回屋,我怎么吃掉老虎。”
 
 
第83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晓莲回家过节还没回来,李安然一早起来教若萱练功,楚雨燕跟着起来打点家中事务,临近中午的时候,略感困乏,遂懒洋洋靠在床上闭目小憩。李若萱过来寻,蹑手蹑脚来到她身边,拎起她的长发搔她的痒。楚雨燕忍不住笑,骂道,“你个死丫头,来就来了,干嘛还逗我?”
  李若萱已顺势扑过去,两个人滚在床上,嬉笑打闹了半晌。正巧李安然进来,往旁边一坐,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我也听听。”
  两人笑而不语,李安然道,“若萱过来,到哥哥这儿来。”
  若萱亲亲热热地赖在哥哥身边,半边身子却靠在楚雨燕的肩上,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孩子。李安然看着李若萱几乎将整个人倚靠在楚雨燕怀里的样子,说道,“你给我好好坐着,没长骨头吗?”
  李若萱见哥哥发了话,连忙乖乖地端正地坐好,李安然抚着她的头半笑道,“昨天晚上刚说完你,你不在书房念书,怎么又跑来找你嫂嫂了。”
  李若萱轻轻地撅起嘴,说背了一上午,累了,来寻嫂嫂玩。
  当时阳光温暖和煦地照进来,李安然突然觉得一家人很温馨幸福,到嘴边要责怪的话也就咽了下去,抚着李若萱的头笑道,“整天和你嫂嫂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哥哥交给你做的,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
  李若萱道,“嫂嫂教我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像化妆啊,首饰,胭脂,衣服的款式颜色什么的,好多好多呢!”
  李安然于是颇感兴趣地问若萱,“哦,那有没有说,男人有什么弱点,该怎么去对付什么的?”
  李若萱狐疑地望着李安然道,拉着楚雨燕的手道,“嫂嫂,一定是婷婷,她又到处乱说了,被我哥哥发现了。”
  李安然道,“被我发现怎么了,我又不恼。据说说法挺新鲜,说来给我听听。”
  李若萱道,“我们不告诉你!”
  李安然笑道,“告诉哥哥怎么了,我听了,也好看看你们说得对不对。”
  楚雨燕道,“她不敢,我来说。我跟若萱她们说,男人的特点是喜欢收藏。他们看中一个女人,就会想法设法得到,娶到家,藏起来,然后再去外面猎获新的藏品,摆在家里,如此反复,乐此不疲。而这也正是男人的弱点。藏品要永获珍爱,就只有不安分,把男人的心吊起来,让他永远在得与不得之间,抓住那个让他心痒难耐的细微分寸,让他永远也不放手。”
  李安然靠在椅子上听,笑着不置一词。楚雨燕望着他,说道,“所以女人呢,首先要珍惜容颜,要让自己美艳。还要放开心胸,凡事放轻松。最好不要去和别的女人斗心机争宠,而是让自己时刻能吸引外面男人的目光。对男人呢,既不要死心塌地,也不能毫不在意。火候适中恰到好处,以自己为中心,以男人为重。”
  李安然望着楚雨燕道,“燕儿你是不是以为男人都是傻瓜,就那么好骗。你说的那是挑逗,有心无意,那是女人没做藏品之前要做的事,做了藏品之后,可就不一定了,你不死心塌地,男人就出去找一个死心塌地的去。”
  楚雨燕明媚地笑,“二哥你是不是说,女人做了一个男人的已藏品,就不能做另一个男人的未藏品了?”
  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李安然颇为好奇道,“这春色关不住,红杏出墙来,男人都有洁癖,这个,怕不是对付男人的好办法吧。”
  楚雨燕笑道,“二哥你错,我说的是决断!女人有自己的力量和手段,对身边的男人,合则为夫妻,就要甜蜜恩爱;不合则为过客,不过露水姻缘。生来情感不过如此,那男人既不爱了,女人也就不爱了。相爱不苦,不相爱也不苦,苦就苦在一方不爱一方爱,女人在适当的时候就是要让自己不爱,离了那男人,轻松随意光彩照人地活,他不喜欢,有人喜欢。”
  李安然笑道,“你四哥说对了,你这丫头真有点邪。”
  楚雨燕道,“我师父对我说,可爱的女人都有点邪。中规中矩的女人,还有什么味道。做女人既要端庄又要放荡,秉持着自己的心,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爱的时候就淋漓尽致地爱,剖出心也可以,放手的时候就痛痛快快放手,对方死也无济。别指望男人对自己一辈子负责,能对自己一辈子负责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李安然望着她,叹气道,“若是天下女人,都有这样的见识,也就没那么多怨妇,终日以泪洗面了。不过有些事情,旁观者清,说一说,听一听都可以,也当不得真。燕儿,若真要有一个人让你爱得剖出了自己的心,他移情别恋辜负你,让你说放手就放手,谈何容易。何况感情的事,幽隐细微,旁人又怎么能说得清楚。你师父劝聂云初离开项重阳,可是聂云初不肯,最后情愿将性命交与那个男人。聂云初和你师父,都是世间少有的聪慧女子,本是不能去区分正邪对错的。”
  楚雨燕慨叹道,“是啊,师父还不是劝得了别人,劝不了自己。她活的,又有几分自由随意呢?”
  李安然笑道,“我今天受教了,看来日后还得加点小心。不过,这男人的弱点,女人还是要善于利用比较好,千万别抓住小辫子不放,利用它,双方都留有余地,总要好办些。否则太过惨烈,就弄得不好收拾。”
  李若萱听得似懂非懂,却见哥哥嫂嫂相视而笑心有灵犀。楚雨燕对李安然道,“你怎么突然有兴致,来管这些?”
  李安然头大道,“婷婷学了你的皮毛扔了精髓,和阿逸在园子里吵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劝住了,自然得来问问你这个罪魁祸首。”
  李若萱“啊”了一声,“他们还在吵啊!”
  李安然道,“何止吵,还打起来,嚷嚷着一拍两散,就差闹出人命了。”他话刚说完,婷婷哭着跑了进来,伏在桌子上呜呜痛哭。
  楚雨燕望了望李安然,李安然无奈地摇头。婷婷哭了一阵,扑在楚雨燕怀里道,“楚姐姐!他打我!我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和他好了,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解气!”
  楚雨燕道,“五弟打你,打哪儿了?”
  婷婷哭道,“你不知道,他抱着个小丫鬟,还脱了人家的鞋,看人家的脚,我和他吵,他,他便抓了我就打……”
  李安然道,“你怎么不说你用小小咬他。”
  李若萱在一旁道,“啊?你又用小小咬五哥啦?”
  婷婷道,“谁让他光天化日调戏小丫鬟,还打我!”
  众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她继续哭道,“还有楚狂哥哥,他就知道骂我!还,还把我的小小拿走了,说是交给我家先生,再也不让我碰了!”
  婷婷说完大哭。李安然在一旁道,“行了你别哭了,两个人吵架归吵架,怎么能动不动让你的小小咬五弟呢!那会出人命的,这开不得玩笑你到底知不知道!还怪你楚狂哥哥骂你,没收了你的小小,我看你是活该!”
  婷婷哭着顶嘴道,“你们都怪我,就知道向着你的兄弟!本来就是都怪他!你怎么不说他抱着小丫鬟揉人家的脚,还骂我,我打又打不过他,不用小小咬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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