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忱:“1月份,具体的不清楚,等通知。”
“那什么时候上线?”
“不知道。”
“录多长时间?”
“不知道。”
“……”
沈渊一连几个问题,言忱都是同样的答案,问得沈渊都快自闭了。
他伸手戳了下言忱的脑袋,“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参加节目,到时候把你卖了。”
“参加节目做好音乐就行了。”言忱说:“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这些事情是工作人员负责,大家各司其职。”
沈渊:“……”
“真的做好决定了?”沈渊问。
言忱点头,“我问过贺老师,应该没关系。”
“贺老师?”沈渊思考两秒,“贺雨眠?”
“是他。”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啊。”沈渊说:“你高中能买到那些唱片都是因为贺雨眠吧。”
“是。”言忱痛快承认,“不过不是买的,是等价交换。”
她用三首曲子才换来一张Beyond的绝版唱片。
还有沈渊喜欢的五月天,都废了她不少曲子。
两人闲聊了许久。
但触及言忱过往的那些事,沈渊没再提。
倒是趁着言忱犯困时,沈渊忽然问:“你参加节目是不是因为我?”
言忱:“嗯?”
“我爸前段时间在医院看到你了。”沈渊说:“所以我合理怀疑你是因为我才参加比赛。”
言忱:“……”
“你爸认识我?”
“当时不认识。”沈渊说:“但昨天认识了。”
言忱:“……”
沈渊又追问,言忱糊弄着回答:“算是。”
“那能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吗?”沈渊说:“我爸说那年在医院也看到了你。”
言忱:“……”
“你们家人记性都这么好吗?”言忱不解,“不过一面之缘,都已经过去六年了。”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沈渊把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记忆深刻。”
“哦。”两秒后,言忱反应过来,“你终于承认我漂亮了。”
沈渊:“……”
高中那会儿,沈渊毫无疑问是天之骄子。
哪怕他时不时逃课,但成绩总是名列前茅,长相卓越,家庭条件好,不少女生都给他递过情书,但他一个都没看上。
而言忱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只有四个字——独立独行。
她是所有人公认的漂亮。
但在沈渊那儿,他常说:“他们都眼瞎了吧。”
“没事儿可以挂个眼科,哪儿好看?”
“高三的学生,看卷子看久了看见猪大概都觉得是天仙。”
那会儿,他那张嘴里一句夸人的话都没有。
跟现在天壤之别。
不经意被挖了老底,沈渊笑笑,“我爸说你好看,我又没说。”
言忱斜睨他一眼,“那么多人都说我好看,只有你一个人说不好看,你自己去挂个眼科吧。”
沈渊:“我没说不好看啊。”
言忱:“嗯?”
沈渊:“你这种程度已经超出好看的范畴了。”
言忱:“……”
“那是?”言忱挑眉,试探着问。
沈渊思考两秒,“美若天仙。”
言忱:“……”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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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包厢里聊了许久,心结总算是解开。
之后没什么事,沈渊说带她去逛逛学校,虽然她已经逛过许多次,但这次和沈渊手牵手逛,还是有不同感受。
冬日暖阳落在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
平川大学的景色一如既往,只是北方的冬季都一个样,枯枝落叶是主旋律。
路上行人不多,但两人还是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不过大家也就看几眼,聊聊八卦,随后跟他们错过。
走了一段路,沈渊忽然拿出手机,“要不要拍几张照?”
言忱:“嗯?”
“比赛是全封闭的。”沈渊说:“到时候要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你,所以拍几张照,让你睹物思人。”
言忱:“……嗯?”
她仍是没什么表情。
沈渊只好说:“是我想睹物思人。”
言忱这才点头,“勉强同意。”
沈渊:“……”
两人都不是爱拍照的人。
自拍的时候拿得是死亡角度,拍出来的照片不太好看,但勉强能看。
最后干脆改换策略,言忱喊沈渊,“拍影子吧。”
此刻阳光洒落,地面上人影被拉长,看上去很唯美。
沈渊听她的意见拍影子,但在摁下快门那一瞬间,言忱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亲了一下,镜头刚好捕捉到。
沈渊扭过脸看她,“怎么还偷袭?”
“不可以?”言忱挑了下眉,恣意又张扬,在阳光下格外好看。
沈渊有一瞬间的恍神,他一本正经地说:“可以多来几下。”
言忱:“……”
一路晃荡到傍晚,贺雨眠给言忱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把她送回基地。
言忱瞟了眼沈渊,沈渊对她做口型——我送你。
“不用了。”言忱拒绝贺雨眠,“到时候我自己回。”
“好。”贺雨眠叮嘱道:“路上小心。”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言忱问:“你怎么送?”
沈渊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我妈把她车给我开了。”
言忱:“……”
“你为什么没买车?”沈渊忽然想起来问,“你又不是没钱。”
言忱:“……我没驾照。”
沈渊:“???”
她没考,嫌麻烦。
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开车。
从小到大她经历了太多不喜欢的事,后来她就养成了不为难自己的习惯,不喜欢就不去做,所以她一直都没考驾照。
“行吧。”深知她性子的沈渊说:“我当你司机。”
“以后来我公司上班。”言忱表情正经地开玩笑,“一月三千,五险一金。”
沈渊点头,“可以,顺便还能混个老板当。”
言忱纠正他,“我是老板。”
“那我就是老板娘。”沈渊说:“没什么区别。”
言忱:“……”
晚上沈渊带言忱最后放飞自我,去吃了火锅。
言忱吃得特别饱,在回去之前还去了超市,沈渊给她又挑了很多零食,言忱盯准了泡面。
买完她需要的,沈渊又拿了一堆,言忱不解:“你要买?”
“不是。”沈渊说:“给你舍友。”
言忱:“……”
不得不说,沈渊想得比较周到。
言忱在人情世故方面缺乏一些,沈渊刚好能把这些补足。
印象里他还是那个懒得打理人际关系,不怎么社交的任性男孩儿,但一晃眼他就成长了。
似乎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
她仍特立独行,不懂人情世故。
沈渊结完账发现她站在原地发呆,拉着购物车去牵她的手,低声问:“想什么呢?”
言忱看向他的侧脸,忽然发现这个人比印象中温柔了许多。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滑进去,刚好十指相扣,“在想你好像变了。”
“这很正常。”沈渊说:“如果我不改变,我们还可能在一起吗?”
言忱被他拉着走,错愕地看着他,“只是因为我吗?”
“不全是。”沈渊回头朝她笑了下,“好啦,别想太多,好好比赛。”
“我就是好奇。”言忱说:“你为什么会变了呢?”
“因为我喜欢的人一直没怎么变。”沈渊说:“仍旧是坏脾气、性子倔、敏感又脆弱,所以我就要变,不然我总在不经意间伤害她,还有推远她。”
言忱抿唇沉默。
这事儿沈渊其实想得很清楚。
如果你还是过去的你,我也还是过去的我,那我们在一起必定是过去的我们。
过去好吗?
不差。
但未来可以更好。
言忱就是那样的性格,她过往的人生让她学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让她孤傲又决绝。
让她不敢轻易敞开心扉。
那沈渊就多往前走几步。
在爱情这件事上,面子没有爱人重要。
尤其他爱了言忱很多年。
还是那句话,爱情就是一物降一物,爱得最深的人最先投降认输。
他认输。
但言忱也在变啊。
她在慢慢朝他靠近,试着努力和他在一起。
单凭这一点,沈渊就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多。
言忱出神之际,沈渊已经开了副驾的车门,让她上车。
沈渊大一就拿了驾照,所以开车很稳。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言忱忽然说:“我有在试着相信你,但是沈渊,我需要时间。”
“我知道。”沈渊说:“我之前那么逼你,只不过想知道个结果,毕竟那是我的六年,甚至是我最重要的人生节点。”
本应该高考第一年就能走重本,结果又复读了一年。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沈渊飞快地看了眼她,然后又专心开车,“不相信也没关系,言忱,我想清楚了。”
“什么?”
“没谁会像我一样,在原地等你六年。”沈渊说:“所以,以后我都在原地等你,无论你走多远,都记得回头。”
言忱看向他,他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良久,言忱苦涩地笑,“你傻不傻啊。”
沈渊:“这没办法,谁让我女朋友性格别扭呢。”
言忱:“……”
车内安静许久。
“阿忱。”沈渊喊她,“昨天有句话你说错了。”
“什么?”
“破镜重圆不一定是重蹈覆辙。”沈渊的声音放得很轻,但语气笃定,“不改变才会重蹈覆辙,但包容和理解不会。”
言忱恍惚片刻。
“碎了的镜子粘起来看到的是两道影子,但没碎的镜子看到的也是两道影子。这和镜子没关系,和人有关。”沈渊那清冷的声线染着几分烟火气,但说话时平静又温和,“那天我看到一句话在说破镜重圆。破镜重圆的前提有两个,第一足够爱,第二愿意改,不然永远都不要重圆。”
言忱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眼泪忽然掉下来,“所以你成了愿意改的那个吗?”
“你也在改啊。”沈渊立马扯了几张纸递过去,“我开车呢,你别影响我。眼泪收回去,等我停车了再哭。”
“没哭。”言忱说:“你看错了。”
沈渊轻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家阿忱原来还是个哭包。”
言忱:“……”
她别过脸不再看他。
这人,烦死了。
但她好爱啊。
尤其是他喊得那句我家阿忱。
-
沈渊把言忱送到了酒店楼下。
天色已晚,酒店附近都没什么人。
沈渊得寸进尺地问:“我能进去吗?就帮你把东西放下。”
“不能。”言忱说:“一会儿到了门口,工作人员会帮我把东西拿进去。”
“那……”沈渊恋恋不舍,“晚安。”
言忱:“晚安。”
说完就要下车,但手刚拉住车门把手,沈渊就拉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拽,言忱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沈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
片刻后,沈渊看着言忱那疑惑的眼神叹了口气,空着的手掌直接覆在她脑后,身子前倾吻住她的唇。
言忱:“……”
片刻后,言忱闭上眼配合他。
这吻难舍难分,一直吻到言忱有些呼吸不畅才松开。
沈渊还笑:“亏你还是学音乐的,换气都不会。”
“没你厉害。”言忱轻咬了下自己刚被亲过的唇瓣,上边还残留着沈渊的气息,“不知道是无师自通还是身经百战。”
“那当然是……”沈渊顿了顿,“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