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法采
时间:2021-08-02 10:06:56

  任太医来看了赵凛的伤势,长得很好,不需要再进行刮毒疗伤。
  众人都松了口气。
  赵凛简单处理了几件事情,继续坐在窗下看书。
  程玉酌却听到桐桐在背三字经,她把桐桐叫过来一问,才知道桐桐哥哥听了她的话,真的开始教母亲和妹妹识字背书了。
  刑春还有点不太好意思,“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记得住什么?尽闹笑话罢了!”
  程玉酌说话不能这样讲,“识字就像认回家路,有的人可能一趟就记住了,有的人可能要走两三趟才能记住,走多了总是能记住的。”
  她见眼下正好有些闲暇工作,叫了刑春和桐桐到自己廊下来,把学的字练一练。
  程玉酌让刑春找了黑炭,看着两人在地上写。
  静静跳来跳去,程玉酌把它抱在台阶上,让它老实看着。
  刑春确实有点像她说的那样,记性不如桐桐。
  她写了两个字,就写不出来了,很不好意思了,连道自己不行。
  程玉酌连忙安慰她,“有的人读书识字快,有的人画画做诗快,这有什么?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她连声安慰着,刑春又继续写了起来,她在旁指点,刑春终于写得像样多了。
  刑春额头上出了汗,她擦了额头,问程玉酌。
  “姑姑在宫里是女官,自然要识字,可我们这些寻常妇人,认字也没什么大用处。”
  程玉酌笑说,并非因为她是女官才要识字,而是因为识了字,才能做上女官。
  “读书识字是本事,多懂一些,到了外面行走,也不会随便被别人欺负。”
  程玉酌说起了自己小时候。
  “我爹娘还在那会儿,我同妹妹、弟弟都是同一年岁启蒙的,虽然有一说法,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本事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受用的人还是你自己。”
  刑春连连点头,不由问程玉酌。
  “姑姑也是读书人家出身,怎么进宫做了宫人?”
  本朝的宫人大多是寻常良家子,富裕些的人家,可不舍得女儿进宫为奴为婢。
  程玉酌轻叹一声,“时运不济,家父被贬官西南边陲,病逝在了上任路上,母亲也没多久便去世了,我那舅父卖了我弟妹,让我顶了他的女儿进宫。”
  刑春一听就来了火气,“怎么还有这样的舅父?!”
  程玉酌摇摇头没有多言。
  刑春见她不言,替她抱屈,半晌又问她。
  “姑姑本是官家女,落到这般,可怨恨?”
  程玉酌笑笑,“不怨是不可能,但怨了又有何用?好好活下去才是要紧的。”
  她似是不想多言,叫了刑春和桐桐一起喝茶歇一歇。
  赵凛在窗下看书,听着窗外传来的声音,书页被风吹翻了几页,也没在意。
  “成彭。”
  成彭立刻走了过来。
  赵凛看着箬竹缝隙里影影绰绰的程玉酌三人,问他。
  “程玉酌父亲被贬所为何事?”
  “回爷,十三年前,程司珍之父任扬州仪真县知县,因治下一人写反诗而被牵连,贬官西南,病逝路上。”
  写反诗的人并不是程玉酌的父亲,他只不过是因父母官的身份被牵连。
  赵凛什么都没说,合起书,站了起来。
  箬竹那边,程玉酌搬出了她的红泥小火炉,招呼着刑春和桐桐一起吃茶。
  “是黑虎泉的水,咱们尝尝鲜。”
  她果然如她所言,没有带着怨气活着。
  赵凛却想到了他找了五年的那人。
  程玉酌与她的性子,倒也有几分相像。
  不知道许多年过去了,她是否也像程玉酌一般活得通透,抛去了许多迷惘。
  *
  归宁侯府,满园春花争奇斗艳。
  归宁侯老夫人老夏氏看着满院子的客人,尤其特特看了一眼在贵妇人中游刃有余的红衣女子,转头问韩平宇。
  “你可瞧见那红衣女子,那便是我跟你提起的女官秦玉紫,你以为如何?”
  韩平宇早就看见了秦玉紫,却没看见自己亲自邀请的程玉酌。
  一问之下才知道,程玉酌根本没来。
  他不免心中有些憋闷,又听老夏氏继续道。
  “那女子甚好,规矩礼数都不错,还能写会画的。听说她在宫中的师父正是尚服局的尚服,那可是当年太后娘娘提拔上来的人,在皇后娘娘脸前也颇有面子。秦玉紫本身出身不高,但贵在通着宫里贵人,能说的上话,你意下如何?”
  老夏氏前后问了儿子两次,但却得到儿子不敢兴趣的答覆。
  “儿子续弦也要多考虑亭儿,能待亭儿好才是好。”
  归宁侯膝下只有一女,是年仅五岁的韩亭。
  老夏氏不以为意,“亭儿是姑娘家,况且有你我在,人家怎么会苛待她?”
  她说着,见儿子还皱着眉头,有了个主意。
  “先让她来给亭儿做教养,正好让亭儿亲近亲近,你也熟悉熟悉,可好?”
  韩平宇听进了这话,却一下子想到了另外的人。
  女儿这个年纪,确实该找个教养的人,若不是秦玉紫,而是程玉酌呢?
  若是程玉酌来做教养姑姑,是不是也能通自己母亲熟识一番?
  韩平宇有了这么个想法,莫名就坐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同大夏氏成亲多年,也从未有过这般感觉。
  不仅没有这般,这些年与大夏氏冷冷淡淡,两人之间好像隔了厚厚的墙。
  说不通,捅不破。
  连带着对那些妾室同房也提不起兴致。
  韩平宇曾见过旁人夫妻恩爱,琴瑟和谐,不能体会其中滋味。
  可如今,好似湖面吹风、春潮涌动一般,他甚至连眼前这一杯茶都喝不完了。
  韩平宇再坐不住了,寻了个借口走了,打马直奔程家小院而去。
  *
  程家,赵凛也被分到了黑虎泉的水泡出来的茶。
  程玉酌泡了一壶龙井,茶叶不过寻常,用的这套茶具却有些意思。
  是一套小儿戏水的粉彩,画中小儿嬉笑打骂栩栩如生。
  他以为程玉酌这般娴静的性子,不会喜欢这些热闹的东西。
  但一想到静静,好像也不奇怪。
  程玉酌泡茶的手艺很是不错,同专司其职的宫女不相上下。
  她没在宫里做过茶水活计,可见是为了自己享受。
  赵凛暗觉好笑,程玉酌倒是同那些在宫中几十年的老嬷嬷一般,看多了也看淡了,不如享受眼下要紧。
  可她也不过二十五岁,竟有这份淡然。
  赵凛喝着茶,听着程玉酌教桐桐和刑春背三字经。
  静静不好好听课,跑去竹林下捉老鼠。
  春风从窗棂吹进来,再一次吹动了赵凛手边的书。
  赵凛长舒了口气。
  好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悠闲而静好的日子。
  他享受着此刻,但成彭来报。
  “归宁侯爷来了。”
  赵凛的享受情绪卡了一下。
  “他怎么又来了?!”,,
 
 
第22章 
  “他怎么又来了?”
  “回爷,韩侯爷是来寻程司珍的。”
  话音一落,成彭肉眼可见太子爷不耐烦了。
  他也不知道这位归宁侯爷怎么了,难道真看上程姑姑了?
  成彭脑袋里咕噜噜冒出来好多气泡。
  程姑姑同这位侯爷拢共没见过几回,侯爷就心起波澜了?
  如果不是太子爷已经怀疑过了程玉酌,连他都要觉得,会不会是程玉酌有问题?
  不过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凡事怀疑女人呢?
  成彭脑袋里,开水沸腾一样,咕噜噜冒着疑问的泡,赵凛吩咐了他一声。
  “派人听着些。”
  成彭连忙敛了心神,“是。”
  外院。
  程玉酌惊讶地看了韩平宇一眼。
  女官出宫做教养姑姑的不是没有,可都是主动上门要谋个营生,这位韩侯爷怎么上了她的门?
  程玉酌却看到了韩平宇满怀希冀的目光。
  好像有点… …不太妙。
  程玉酌低了头,不再看他,“侯爷真是抬爱了,不过我家中弟弟受伤尚未痊愈,当务之急乃是照看他的伤势,实在不便去贵府为令爱做教养姑姑。”
  她说得有理有据。
  韩平宇没料到她想都不想就推辞了。
  “程姑姑不考虑一下么?我府上只有小女一人,小女不是顽劣性子,姑姑不需多费心思。”
  他怕程玉酌以为所谓的教养姑姑身份如从奴仆,还道,“姑姑来我府上,也同西席先生一般待遇,姑姑不用担心。”
  他就差许程玉酌千金万金了。
  程玉酌如坐针毡。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清楚。
  “侯爷,真的抱歉,我眼下着实没有做教养姑姑的打算,而且琐事缠身,抽不出时间来。侯爷不若另请高明,免得耽误了令爱。”
  她前后这般一说,将韩平宇前后的路都堵死了。
  韩平宇着实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向她,只看到她头上簪了一根珍珠小簪,她低着头,他甚至看不到她的表情。
  韩平宇轻叹了口气。
  “是我鲁莽了,姑姑勿怪。”
  韩平宇这边一走,赵凛就得到了消息。
  他听完回话,正看到程玉酌摇着头回到了内院,一副无奈模样。
  回话的成彭也顺着赵凛的目光向程玉酌看了过去。
  却听见太子爷感叹了一声。
  “程玉酌还是太好说话了。”
  太好说话了?
  成彭又迷惑了,难道太子爷还想让程姑姑将韩侯爷打出去吗?
  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在太子爷若有所思的目光中退下去了。
  *
  隔壁黄家,小丫鬟探头探脑。
  这小丫鬟是从韩家花宴上回来,替黄太太拿东西的。
  黄太太本没有脸面去归宁侯府的花宴,不过小夏氏要同人耍牌,怕输,就将她一道带去了。
  小丫鬟拿了东西,瞧见了前后瞧见了韩平宇进出程家,返回花宴,直接告诉了黄太太。
  黄太太在假山里接了东西,听了这话很是惊讶。
  不过她倒是不急着告诉小夏氏,瞧见了今日备受关注的秦玉紫。
  都是女官,一个来了一个没来,来的没见侯爷青睐,没来的反而迎了侯爷进门。
  黄太太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拿着手里的东西往秦玉紫处去了。
  秦玉紫哪里识得黄太太,听她自报家门,心里就有几分看不上。
  不过秦玉紫同黄太太并无瓜葛,只是见她拿了个匣子过来,问她,“太太所为何事?”
  黄太太将匣子打开,是把扇子,上面绣了奇怪的花纹。
  “久闻姑姑大名,我前两日收到这扇子,却不知扇面画的是什么。”
  她把小夏氏百寿礼的事情说了,“姑姑帮我瞧瞧,可是个稀罕的寿字纹?”
  小夏氏怕程姝使坏,就让黄太太继续搜罗,黄太太搜罗了这么一件,可惜多方找人却辨认不出来。
  若说济南府当铺掌柜辨不出来的东西,谁人还能辨出来,当属程司珍程玉酌无疑。
  可黄太太哪能自己打脸去找程玉酌,今日见了秦玉紫,听说也是女官,便赶紧把东西拿过来,让她掌眼。
  可惜的是,秦玉紫左右看了并不认识。
  “这纹样着实没见过,也看不出什么,若是程司珍在,约莫认识。”她跟黄太太解释,“… …到底是司珍,专掌这些。”
  可黄太太古怪地笑了一声,“那位姑姑就算了吧!总觉得人品不太对劲!”
  秦玉紫意外了一下,她没想到这黄太太跑到她脸前,说起程玉酌坏话来了,也是稀奇!
  “这话怎么说?”她问。
  黄太太就等着她问了。
  “人品这事,其实也说不清楚,不过这人甚是奇怪。就比如归宁侯老夫人办了花宴不请她,可侯爷却在此时登了程家的门。”
  黄太太说着,不忘笑着补了一句,“韩侯爷今日也不是第一次登程家的门了,上一次还亲自送她回家。”
  她细细去看秦玉紫的神色,有愕然一闪而过,若不是黄太太盯得紧,只怕就错过了。
  秦玉紫问她,“莫不是侯爷同程司珍有什么关系?”
  “关系?也算有吧。程司珍的妹妹,是永兴伯府的妾,永兴伯府的世子夫人又是侯爷的表妹,要说妾的亲戚也算亲戚,那侯爷同她也算沾亲带故吧。”
  秦玉紫在这拐弯抹角又阴阳怪气得话里,明白了个彻底。
  她让黄太太把扇子留在她这里,“… …一时记不住也有,我回去帮你查一查。”
  黄太太大喜,谢了她。
  秦玉紫说不必,心里想到了程玉酌。
  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另一边,小夏氏在春花里闷闷不乐,她见着老夏氏身边终于空了出来,连忙跑了过去。
  “姑母,快给侄女儿出个主意吧!那程小琴竟然把她女儿送到了伯夫人院里!说什么被大火吓着了,伯夫人在才能帮孩子镇住!伯夫人还真就同意了!盈盈一个庶女,伯夫人亲自养着算怎么回事?!”
  小夏氏恨得不行,“怎么没烧死她们?!”
  老夏氏瞥了她一眼,“今儿是花宴,注意你的身份!”
  “可是姑母,我那个婆母她注意身份了吗?她一个做婆婆的,问都没问我一句,就插手我房里的事!”
  老夏氏见她火冒三丈,不耐烦道,“你这事儿做得这么明显,还没得手,你婆母不知道吗?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今日要替你表哥相看,你表哥续弦的事儿可不能再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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