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法采
时间:2021-08-02 10:06:56

  “那公主怎么会这般?”
  太医琢磨着,“公主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
  贵妃立刻明过来。
  她本以为赵心瑜哭一场闹一场伤心几日也就好了,哪里想到会像如今这般,三魂七魄尽去?
  遣走了所有人,贵妃抱了女儿。
  “我儿,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公主,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要什么没有?那程获就是个奴,他根本配不上给你提鞋!”
  赵心瑜睫毛微扇。
  贵妃握了她的手。
  “母妃给你看了青年才俊,哪个不比他强?再不济,你同你舅舅家的表兄亲近,让你表兄给你做驸马就是了!”
  赵心瑜闭上了眼睛。
  她眼角已经没有泪了。
  可她还是不说一句话。
  贵妃急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恨极了程获和程家,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你父皇出手了,程家要完了!待程家完了,母妃就把程获绑来给你可好!你要他日日在你脸前伺候都行!”
  程获是当不成驸马的,最多最多,做个面首!
  贵妃觉得这可是个好办法。
  谁想赵心瑜忽然尖叫。
  尖叫差点刺破贵妃的耳膜……
  “你不要侮辱程获!”
  贵妃一阵耳鸣,赵心瑜却跳下了床。
  贵妃惊吓不轻,连忙去拉她,“心瑜你做什么?做什么呀!”
  赵心瑜鞋子没穿,头也没回,径直往外跑去。
  “我要救他姐姐!”
  “你!”贵妃惊愕,“那是你父皇要抓的人!你怎么去救?”
  赵心瑜这才看了她一眼。
  “你果然都知道……”
  贵妃无言以对,看着女儿眼中的痛色,心中也一揪一揪地疼。
  “皇上要处置程家,我也好,你也罢,我们都管不了!”
  赵心瑜却只是摇头,继续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去。
  “我弄丢了他姐姐,我要替他找回来。是我欠他的!”
  贵妃拦了她一把竟然没拦住。
  “疯了!疯了!”贵妃气得大喊,“都给我拦住她!拦住她!”
  宫女们全扑上前去。
  赵心瑜被围住动弹不得了,她回头向贵妃看去。
  “母妃你尽管拦我。若是她姐姐出了岔子,我也没脸见他了,不如自我了断……”
  贵妃闻言,一口气没上来,脚下晃了一晃。
  “……这、这是造的什么孽!”
  宫里有个从不向外打开的宫殿。
  没人知道那院子是什么地方,只晓得那里宫墙不落,砖瓦常新。
  有人说,里面有女鬼,亦有人说,里面供奉神女。
  可谁都没去过。
  程玉酌也没过去,从前听到也只是听听,不敢问也不想问。
  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她被关到了这院子里来,倒是清楚了。
  原来里面没有神仙也没有鬼,宫殿里如同寻常官宦人家的院子,一草一木都被精心打点,正房是女子的闺房,她进不去,只有宫殿里负责打扫的人,才能进去。
  程玉酌在那房门前站着,闻到房中飘出来的幽幽的香气。
  她愣了愣。
  何情薄。
  程玉酌睡在一旁的厢房,没人过多过问,直到第二日,宫门开了。
  皇上来了。
  程玉酌与这宫中为数不多的宫人一道行了礼。
  皇上看了她一眼。
  “你这般年纪,想必没见过她吧?”
  程玉酌知道他说的是谁,摇了摇头。
  “甚是可惜。”
  皇上信步向正房而去,示意程玉酌也进来。
  程玉酌随后走了进去。
  房中的一切摆设彰示着屋主人的性子,只是这一切又过于一尘不染,好似特意画出来的假象,没有一丝真气,反而说不出的诡异。
  程玉酌垂手而立。
  皇上落在太师椅上。
  “你说朕让你来是什么意思?”
  程玉酌低了头,又摇了头。
  “你不知?”皇上笑了一声,“那便不知吧。”
  皇上说完,目光在房中转了一番,声音放柔些许,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朕不过是想借你找一找从前的感觉。”
  程玉酌听得心下一紧。
  皇上又开了口,落进程玉酌耳中阴恻恻的。
  “你与她,颇有几分相像,尤其是性子。”
  程玉酌只是垂首立在旁。
  皇上也无与她说话的意思,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姑母性子沉静,上至先帝下至满朝文武,都以为她是最适合的太子妃人选。”
  皇上说着,拿起手边的团扇,团扇上画着一副泼墨山水,素净让人心生清凉。
  皇上扇了扇,神情越发柔和而沉醉了。
  只是将程玉酌看得越觉诡异。
  皇上继续道:
  “朕比仁康太子年岁差不太多,可仁康太子是嫡,朕是庶,那仁康太子才是东宫之主,朕什么都没有,也只能娶一个落魄的官家女。”
  他说着,笑了一声,“朕这般说,皇后若是听见,该要青了脸了。可她就是就是落魄官家女,什么都不懂,比不得你姑母一星半点!她难道不承认?”
  程玉酌不语。
  皇上自顾自说个不停。
  “你姑母是神仙妃子,只有东宫才配得她。可惜朕那时不是东宫之主……可这不要紧,仁康太子有疾,是母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朕知道他活不长的!只不过宫里有众太医在他身边环绕,他活不长,倒也死不了!”
  皇上说着,眼睛眯了眯,嫉恨一闪而过。
  “可若是没了太医呢?尤其最要紧的那一个?”
  程玉酌心下泛起一阵凉意。
  当年仁康太子薨逝,正是因为那位主治的太医突发病症,仁康太子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人没了。
  先帝迁怒与太医,仁康太子妃还为太医求情。
  那位太医确实冤枉,因为罪魁祸首根本另有其人!
  皇上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得意地笑了。
  “他死的很好。朕想,这下东宫总算空了出来,朕入了东宫,她若还是那东宫的太子妃就好了。朕连她的路都想好了,假死,冒名顶替,这些都可以,朕还会把皇后除掉给她让位,毕竟她才当得太子妃”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紧接着,皇上面上扭曲了起来。
  程玉酌看着,也禁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皇上扭曲的脸上尽是痛色。
  “她竟不肯!她宁投湖自尽也不肯!”
  茶盅突然被砰地砸在了地上。
  摔了个粉碎。
  茶水四溅,程玉酌裙上落下了点点。
  房中诡异宁静,只有何情薄幽幽飘荡。
  半晌,皇上仿佛从回忆中抽身出来了。
  他深叹了口气。
  “她不懂,因为她被仁康太子蛊惑了,那厮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占个先机又装了样子罢了!”
  皇上说着,一阵冷笑。
  “生,不能同寝,那就死同穴吧!”
  程玉酌倏然想到了鞭尸的事情,可皇上所言不仅此。
  “朕那先太子可不肯听话!朕稍稍提及不与他母后葬在一处,他便一通仁义礼智信来劝朕!朕看他,简直如那仁康太子一模一样!朕真是冷了心,如何生出这样的儿子,还立做了太子?”
  所以,先太子没了。
  程玉酌一阵哀伤,皇上却突然提及了让她心头一紧的名字。
  “赵凛不一样!朕这么多儿子里,他最像朕!”
  程玉酌手下攥了起来。
  皇上却不再说了,呵呵笑了起来,看向了程玉酌。
  “你说,太子赵凛是否一宿没睡,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找你?”
  皇上说完,又摇了头。
  “不对,老六聪明的紧,必是知道你在朕手里!朕听说他请了太医,看来,急火攻心了!”
  皇上眼中露出了怜爱。
  “可真是个痴情又心急的孩子,朕倒是想疼他……可惜,他知道的太多了!”
  皇上又把目光落到了程玉酌脸上。
  “你怕吗?”
  程玉酌不言语。
  皇上哼笑了一声,“朕说赵凛最像朕,可不是虚言,如若不然,为何他也看上了你,放在心尖上?”
  程玉酌想到赵凛,想到他不知能不能沉得住气,心下更添忧虑。
  皇上忽的站起来身来,向程玉酌走了过来。
  程玉酌下意识往后退去,皇上皱起了眉,“你怕什么?我会对你好的!”
  他说“我”,不是“朕”……
  程玉酌要紧牙让自己镇定。
  她的神情让皇上也清醒了一时,自顾自摇了头。
  “你不是她,谁都不是她……”
  皇上站定了,程玉酌略略松了口气。
  皇上一阵恍惚,又想到了旁的。
  “朕是一定要与她死同穴的!赵凛知道这么多,必不能让朕如愿了!这太子,朕不能留了!他只有死!”
  他说完,看向程玉酌,“他死了,你待如何?”
  程玉酌抿着嘴。
  “回答朕!”
  程玉酌仍是抿着嘴。
  皇上一步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说!”
  程玉酌下巴生疼,被迫扬起脸来,她并没有开口,眼中是一片毅然决然。
  皇上看到了答案。
  “你竟也同她一样呢……”
  皇上说着,忽的冷笑了起来。
  “朕不会让你随便死的!朕可是答应了程访,要对你们程家人好一些!”
  他说着,迫使程玉酌同他靠近。
  程玉酌脊背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心里凉意一阵凉过一阵。
  她听皇上问道:
  “你说,朕要了你如何?”
  何情薄的幽香竟有一刻刺鼻起来。
  被掐住的下巴痛意蔓延。
  程玉酌攥紧了手强作镇定。
  她终于开了口。
  “皇上不会。”
  “不会?”
  皇上哼哼笑了一声,“朕为何不会?朕要了你,告诉赵凛,看他还沉不沉得住气!待赵凛杀入皇宫,那些拥护之臣也没了办法,他只有死路一条!朕得了你,赵凛又死了,这不是挺好?朕多得是听话的儿子!”
  皇上说着更笑了,迫使程玉酌离他更近。
  “朕可是答应了程访不会让你做姑子,你也别想为赵凛守着了,你很快就是朕的女人了!”
  话说到后面,人已经大笑了起来。
  “你说,好不好?”
  皇上松开了她。
  程玉酌紧攥的手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手心的疼让她越发冷静下来。
  “皇上不会。”
  “不会?朕为何不会?”皇上反问。
  程玉酌在皇上冷厉的目光下更加冷静。
  “皇上不会,是因为仁康太子妃在皇上心中神圣不可侵犯!长得越像仁康太子妃的女子,皇上越是不会碰,不是吗?”
  话音一落,压迫气息陡然增加。
  程玉酌极力稳住。
  她在宫中十二年,皇上的妃嫔她几乎都见过,可没有哪个与仁康太子妃相似。
  这座神秘宫殿没有人来过,是净土。
  如仁康太子妃一样,是纯净的所在!
  只有一个人与仁康太子妃相似。
  于姑娘。
  可是于姑娘死了,死在了侍寝第二天。
  程玉酌翻看她的旧物,想起了那时的情形。
  那天晚上,于姑娘带着何情薄在水边垂泪,恰巧遇上了醉了酒的皇上。
  皇上幸了她,在草地上。
  按规矩,于姑娘得了龙宠要册封。
  可册封都未来得及,她便意外死去了。
  死后,连名分都没了。
  之后,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个晦气的姑娘。
  不是因为她真的晦气,是因为皇上不想记住她。
  因为,醉酒那夜,皇上把她当做了仁康太子妃的替身!
  这是莫大的侮辱!
  程玉酌目光寸寸上移,顶住皇帝压迫的目光看了过去。
  她看到皇上颤抖的眸光,冰冷阴鸷的神色,越发笃定了。
  “奴婢与姑母同出一族,性子也颇有几分相似,皇上怎么舍得玷污了姑母?”
  “玷污”二字如匕首刺到了皇上的心头。
  他浑身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程玉酌心跳飞快,极力忍着。
  “况且,奴婢早已是太子的人,皇上不觉得恶心吗?”
  话音一落,一阵疾风而至。
  程玉酌似有预感。
  啪!
  她被掌掴在了地上。
  耳鸣。
  嘴里血腥味瞬间溢了出来。
  “贱人令朕恶心!”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疾风。
  可疾风去了,程玉酌听见了皇帝大步出了宫殿的声音。
  她趴在地上大松了口气,出一口血来,抹了抹嘴角。
  她猜对了。
  皇上不会动她了。
  程玉酌面上露出点点笑意。
  只是想到宫外的男人,心头又是一阵痛 。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