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手里那杯酒灌到一滴不剩。
酒灌得又急又猛,根本没给黎楚缓一下的时间,有酒从黎楚唇角流出来。
陈招池伸手,指腹揩过她白皙肌肤,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啧,我下次温柔点。”
黎楚拍开他手,去拿自己的酒杯。
刚要喝,被陈招池拿走了,他说:“我让你喝了吗?”旧⑩光zl
酒杯被狠狠放到桌上,然后陈招池俯身。
酒气和男生气息一下挤进黎楚下颌处。
陈招池稍歪头,下巴贴在黎楚下颌处,唇游走她肌肤上,扣着她腰的手紧到要把她捏碎。
“黎楚,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什么?”黎楚缩都没缩一下。
陈招池在她耳边,扣着她腰的手稍松,爬到她那边脸上,指腹在她脸上走。
“你要想报复我,我特别欢迎,但黎楚,被我搞死了就不能怪我了。”
黎楚胆大,跟别的在陈招池怀里搔首弄姿的女孩儿不一样,还经常忤逆他。
就像现在,她直接把他轻推开了,去拿刚被他夺走的酒杯,她说:“谁说我要报复你。”
陈招池这次没拦着她了,一条手挂在沙发椅背上看着她。
黎楚说:“陈招池,我是讨厌你。”
她拿上酒杯,靠回他臂弯里:“但我更讨厌程弥,是她害死的江训知,不是她就不会有这些事。”
陈招池看着她侧脸,语气是带笑的:“你这么在我面前骂我,还跟我说你那前任,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黎楚看向他:“你弄呗。”
“你真以为我不会?”陈招池还是那副悠闲样子。
他转而拿过自己手机,不知道按了几下什么,手机扔到了黎楚手里:“听听。”
是个音频界面,黎楚一边手拿酒,一边去点手机。
陈招池声音立马响起:“你怎么这么失败?勾引黎烨衡把人勾引到别的女人床上了。”
一秒后,还是陈招池声音。
“现在勾引不到黎烨衡,就要勾引他老婆的儿子,膈应他们夫妻俩破坏他们婚姻,有必要这么爱黎烨衡么?程弥。”
“还有啊,人黎烨衡根本就对你这种小女人不感兴趣,你跟再多男的谈恋爱,他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你跟他继子搞到一起,他不要的你。”
然后,是程弥的声音。
“那又怎样?关你事么。”
没否认,变相承认。
黎楚面无表情听完,直到最后手机没再跳出来什么话,她问:“那天在楼下就跟她聊这个?”
陈招池:“要不然呢。”
黎楚手机扔还给他:“给我听这个做什么。”
陈招池手机重新塞回她手里:“这么急还我干什么?还没完。”
黎楚握着那手机。
陈招池下巴往手机上扬扬:“你不讨厌程弥么?”
黎楚看着他:“所以呢。”
陈招池那点阴暗心思在拐着她走:“她喜欢你爸,你不觉得恶心?”
黎楚回过头,语气里带一丝认同:“恶心啊,我跟她因为这个闹翻过。”
“真的假的?”陈招池嘻笑,“这不像你啊,黎楚,你不该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吗,你和程弥不是最姐妹情深了?”
黎楚又点开那音频听,像个疯进膏肓的患者,慢悠悠说:“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隐隐带着恨。
陈招池:“那现在有个机会给你表现一下。”
只一句话,黎楚一下知道陈招池要叫她做什么。
也不知道这叫心有灵犀,还是疯的人都一样。
他说:“发吧。”
黎楚没看他,还在慢慢听着那音频。
陈招池质问她:“不敢发吗?”
黎楚没应他,直接切进他手机某个软件,登上自己账号,干脆直接发了出去。
这一发肯定会搅起腥风血雨,她却跟扔石子一样容易。
然后手机扔还给陈招池:“你说呢。”
——
黎楚账号发出来的那个音频,真正疯传起来是在隔日白天。
刚发出来那时候是凌晨,没多少人看到,太阳一升起来,大家窥探欲也跟着苏醒。
黎楚那账号是个摄影分享号,平时往上面发发吃喝玩乐日常照,还有构图配色都很独特的一些照片。
万物在她镜头下好像都活着,有的在光彩夺目活着,有的在痛苦行走。
这样一种风格有一大批时常活跃在网络的粉丝。
那个音频很快飞速响闹在无数手机里。
这下不仅奉高,在网上都翻起一阵风波。
程弥一下和狐狸精,第三者,破坏别人婚姻,心机重等这些词绑到了一起,脱都脱不下来。
因为在那段音频里,她根本没有否认。
而且有人扒出程弥跟黎楚曾经是好闺蜜,也是这音频里程弥要勾引那个人是她爸爸,姐妹俩肯定是因为这个闹翻了。
这音频从黎楚账号发出来可信度极高,根本不用怀疑真假。
正常人如果不是朋友可恨,谁会真的忍心扎朋友刀。
网上议论纷纷,奉洵高中的人更是大跌眼镜,这几天就没不惊讶过,从一开始程弥那堆烂事,到她跟她追的司庭衍是姐姐和弟弟,再到现在她勾引司庭衍,就是为了破坏司庭衍继父和母亲的婚姻。
谣言疯乱的时候,程弥正在看郑弘凯和程尧那帮人打篮球。
现在下午第二节 课,是程弥他们班这周其中一节体育课。
程尧不是他们班的,但旷了课,跟郑弘凯他们一起打篮球,说白了就是来找程弥。
程弥坐在篮球架旁边椅子上,接到已经把她签到自己影视公司旗下的蒋茗洲短信。
网上大部分谣言已经被公关解决,还有,她问了程弥一个问题。
[那些事做过没有?]
[追过人,没破坏过婚姻。]
蒋茗洲回知道了,让她最近少参加点活动。
就是让她最近先别惹事的意思,先安生几天,等风波过去。
程弥刚跟蒋茗洲发完消息,郑弘凯他们那帮人篮球就没控制好飞了过来。
程弥余光里注意到了,但抬眼时篮球已经来到面前,又急又快。
她根本躲避不及,眨眼篮球已经砸上她手。程弥嘶疼一声,手机跟着清脆砸落到地上。
篮球砰砰跑远,程尧急冲过来没拦住快砸到程弥身上的篮球,骂那帮人:“你们他妈是没看到这有个人。”
那帮男的一看程尧这副急样,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急了急了,程尧你急什么啊,担心老婆啊?”
程尧捞过旁边矿泉水就砸了过来:“滚你们的。”
那帮男生哈哈大笑,又过来问程弥有事没有。
刚才篮球砸过来又快又狠,程弥细皮嫩肉的,右手食指一下红肿起来。
“靠,”郑弘凯凑过去,“没事吧你这?”
程尧说自己兄弟:“你管这叫没事?”
一帮人又要揶揄,程弥去拿手机,想去趟校医室。
程尧说:“去趟校医室吧。”
程弥手机没摔坏,只屏幕蹭到地上有了点小刮痕,她抬眼,对他们笑笑:“你们打,我自己过去。”
说完起身走了。
郑弘凯在后面撞撞程尧,示意他上去:“快上去啊,愣着干屁,还得兄弟帮你追女人?他妈的要是老子现在做都做成了。”
程尧:“滚蛋,老子他妈用你教。”
他倒退朝他们竖中指:“老子床都上得比你们快。”
程弥走没几步,程尧就从后面追上来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去到校医室,女校医正在帮住校生熬中药。
校医帮程弥看了下手指,说问题不大,冷敷一下后拿些膏药回去贴就行。
冷敷需要点时间,校医帮程弥弄完去内间忙活自己的事了。
程弥让程尧回去,程尧拒绝:“回去干嘛,我又不听课。”
叫也叫不走,程弥懒得说了。
她坐在校医室里那张床上,旁边是扇窗,她从床上起来,靠去窗边透气。
校医室在三楼,往外望绿荫浓绿,阳光轻纱一般。光影透过枝叶罅隙,在微风里摇晃。
对面不远处是操场上有些年头的破败老楼。
程尧侧靠去程弥身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这种环境容易让人心生旖旎,更何况程弥那张脸一眼就能让人见色起意。
程尧熟练得很,低下头要去吻程弥。
他们都没注意到楼下路过的一个身影。
同时,郑弘凯他们躲在外面走廊上偷看,一见这场面边憋笑边疯狂按手机快门。
然而让他们血脉偾张的场面没出现。
在程尧快亲上的时候,被程弥云淡风轻笑着推开了。
——
五分钟后,校医室里突然进来一个人。
校医在把熬好的中药装瓶,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是熟悉的学生。
校医有点惊讶:“司庭衍?”
“怎么跑那么快?”她说完脸色转为焦急,“心脏不舒服了?”
说着就要放下手里熬中药的瓦罐过去。
司庭衍却是问:“老师,请问刚才在这里的人去哪了?”
司庭衍剧烈运动过后脸色有点淡,眼神被衬得有些凉森森的渗人。
校医微愣,又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刚过来那个小姑娘和她男朋——”
女校医差点被刚才走廊外那帮熊孩子的玩笑给带跑了,到嘴边男朋友三个字硬生生转为同学两个字。
却更显刻意。
让人牢牢记住了男朋友那三个字。
司庭衍是在窗边人影交叠时路过的这栋楼楼下。
他一眼认出是程弥。
校医说:“他们走啦,拿了膏药后就走了。”
——
戚纭淼她们那帮小姐妹一下课就扎堆在走廊。
更何况今天这么热闹,她们更要嚼某个人舌根了。
她们最讨厌程弥,最近看程弥出事,一个个暗地里高兴得不行,都说程弥是活该。
心火拱得很旺,也通体舒爽。
特别是傅莘唯,她上次被程弥压在女厕所水池里吃了好几口水,这仇还没跟程弥算,现在很解气:“你们知不知道程弥给我们表演了个什么?”
“什么?”
“现世报啊。”
女生们笑声娇俏。
一女生说:“真是贱死了,干那么多坏事。”
“可不是吗,”傅莘唯哼一声,“你看她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情谈恋爱呢,做作死了。”
说着装了一个吐的表情。
这时戚纭淼开了口:“她跟程尧在一起了?”
“诶对还没给你看,她们都看过了。”傅莘唯去拿手机。
戚纭淼教室在楼上,刚从上面下来不久。
傅莘唯手机给她看:“喏,我哥发给我的,程尧我哥兄弟,这照片还热乎着呢。”
这个哥自然不是什么亲哥,瞎认的。
照片上程尧和程弥看着快要亲上了。
傅莘唯说:“我哥说都快泡到手了,我看肯定是在一起了。”
有一个也刚凑过来看的女生说:“可是这不是还没亲上?”
“这凑得多近啊,”傅莘唯无语,翻了个白眼,“你觉得程弥那个贱人会不让亲吗?她肯定高兴死了。”
“我也觉得是诶,程弥肯定会跟程尧亲的,她那么爱勾搭男的,立什么牌坊啊。”
戚纭淼被围在女生堆中间,喝着她的可乐。
她们都没注意到这时转过走廊转角的人。
傅莘唯说:“我一开始还信她是真要追司庭衍呢,呸,根本就是玩的。”
有女生接茬:“这还一个月没到,她就腻了,这是有多花心啊。”
傅莘唯:“她那哪儿叫追司庭衍啊,根本就是拿他来气别的男人的好吗?”
有女生看到傅莘唯身后走过来的司庭衍,开始给她使眼色。
戚纭淼也看到司庭衍了,但她没阻止傅莘唯,眼神很冷静看着司庭衍。
傅莘唯说得起劲,根本没注意到那些小眼色:“她根本就不喜欢司庭衍,喜欢的是那个老男人好嘛,还跟别人在一起了。”
司庭衍越来越近,一个女生脸色都变了,伸手重重扯了傅莘唯校服一下。
傅莘唯不高兴:“干嘛?”
女生朝她身后眼睛朝她身后示意。
上课铃声在这时候打响。
傅莘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回头去看。
正逢司庭衍路过她,傅莘唯对上他漠然的侧脸,一下脸色煞白。
司庭衍恍如没看见她们一般,径直路过。
他即使不跟人对视不跟人说话,都自带让人不敢说话的气场,傅莘唯一下双腿有点发软。
上课铃已经打响,还有最后一节课,大家没再站在走廊,各回各班。
傅莘唯跟戚纭淼她们不是同个班的,她是她们这堆姐妹里唯一一个尖子生学霸,高二一班的学生。
而且,上个月调换座位,她现在跟司庭衍是同桌。
傅莘唯在背后议论人有点心虚,而且说的还是司庭衍,被他亲耳听到了。
她其实有点怕司庭衍,从以前就很怕,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说。
他们座位在窗边第三排,那节课傅莘唯过得有点战战兢兢,讲台上老师一句文言文讲解她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