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口里说着劝自己和离,可一个个心可脏!到时候自己和离更是没了希望!
云乔威胁道:“你还不放手我可就叫了!”
傅景然问:“你叫什么?”
云乔一愣,开始耍赖,“我跟皇祖母说你欺负我!”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傅景然喃喃, 不似在同人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给你惯的。”
“啊?”云乔还没听清楚傅景然在说什么,手就被放开, 她连退几步,看到了傅景然眼角极快弯了一些。
云乔:?
云乔: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傅景然:“尚可。”
云乔抖抖鹅毛准备跟跟又狗又爱美的傅孔雀决一死战, 结果这个意图被傅景然识破。
他道:“还练不练了?”
云乔在心里念了十遍“莫生气”和“大人不记小人过”后决定低头,结果还想着在旁边看着的下人们,嘴上逞能, 扬声道:“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下次不可再犯!”
云乔还以为傅景然可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耳边才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应答。
他道:“好。”
*
燕回长公主寿辰在宫中举办,她乃是当今皇帝嫡亲妹妹,早年立下战功,又是沉稳端方的性子,一生未嫁永为皇家人。虽不参与政事,却在朝中以及整个大楚都极有威严。
那日虽不及太后寿宴般盛大,但也小有规模。
云乔和傅轻澜本就能自由出入大内,她们便在傅轻澜宫中一边练习一边等着顾平安来。
傅轻澜看着云乔步调,问道:“你如何在这短短几日里进步这般快?”
云乔尴尬缩手,支支吾吾,“一日练三次,一次四个时辰······”
傅轻澜毫不留情地指出,“我哥教你了?”
嘶。
云乔捉住了傅轻澜,嘟囔:“说这么明显做什么?”
“哦!”傅轻澜被云乔捉住后立马承认错误并表示今后会继续犯,“那就是我哥求你让他教你剑术了?”
嘶!
云乔脸彻底红了,恶狠狠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再不同你去街上了。”
傅轻澜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过如今云乔对堂哥的态度似乎同原先相差许多,堂哥也对她的态度变了。她乐得瞧见,生怕云乔反悔,赶紧对天发誓,要是她敢说出去她堂哥明日就脱发成一只秃毛鸡。
云乔:······
云乔:······
云乔:他要是敢变成那样你这头头发也别想要了。
傅轻澜:?
傅轻澜:为什么是我?
傅轻澜:女人好难伺候。
后知后觉,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为什么自己要掺一脚进去,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傅轻澜悲痛欲绝,绝到悲痛,两滴猫尿还没从眼眶里酝酿出来,就被云乔哄好。傅轻澜趴在云乔怀里嘤嘤嘤,不过——
她总觉得云乔摸自己头发的手怪瘆人的。
傅轻澜问:“平安怎么还没来?”
云乔也有些奇怪,道:“许是顾大人有事在路上耽搁了。”
傅轻澜捧住自己的头发,提议:“我们不如先去前殿,这般也正好同她碰着。”
她说的不无道理,很快两人就去到了甘露宫。
还远远的,傅轻澜就瞧见了顾平安,看她像一个小鸡仔一般站在那儿弱小又无助。
傅轻澜赶紧走过去,问道:“我记着我叫你去引你了,怎么不进去呢?”
顾平安眼神可游离,一看就是干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她道:“才刚到,怕你们要来我们在路上错过,于是就在这儿等着便好。”
云乔和傅轻澜点点头。云乔道:“那我们快些进去,还需换衣准备。”
话音刚落,顾平安就斩钉截铁道:“不行!”
云乔:“······为何?”
顾平安:“我肚子疼!”
云乔:“所以才更要进去。”
顾平安绞尽脑汁没能想出来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能悬着一颗心准备用她那颗刚毅不屈的心带领云乔走出这个困境。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还以为到了殿后就已经解脱了,然后就看见傅景然和一个女子搂抱在了一起。
嘶!
顾平安一颗心都稀碎了,觉得身边的空气骤然下降了几度。
傅轻澜赶紧抱住了云乔的脑袋,念叨:“不传谣,不信谣,眼见其实也非实,你看那个女子没你好看,我哥肯定不会瞎了眼要她!”
*
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云乔一行人。那绿衣女子同傅景然说过几句话后便带着丫鬟离开了后殿,傅景然一人在那儿站着。
云乔并不开心,到底不想跟傅景然在明面上闹起来,她也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就是如何想也想不起来。想来顾平安方才异态应当是早早知道。
都不消云乔问,顾平安就招了。
老定王王妃,也就傅景然的母亲乃是江南官家,自傅景然出生后当地一望族也诞下一女婴,当时也打趣过要两家结为连理,不过也只是父辈母辈间的谈笑,无人当真,也随着两位长辈逝去许多事都淡去。
那女子名柳忆汝,父亲是江南皇商,人长得标致不说,性子也温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年去江南柳府的媒婆都将门坎踏碎无数。
她这次大抵是同父亲一同进京,至于目的如何,无人得知。
柳望年再富有那也不过是一方商人,云乔和傅轻澜知道是知道他来了京城,却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更不知道柳忆汝的存在。
也就是顾平安原先处处挑云乔的错,得知她要嫁给傅景然后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寻出来的秘闻。之前顾文豪曾巡抚江南,顾平安去寻父之时偶然见过一次,这才记下。
她也不曾想,今日会在这儿碰见。
还······她还不知羞地往傅景然那儿凑!
你说凑便凑了!关键是还要云乔看见了,这不是!
这不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云乔听顾平安说了这样多,终于晓得了他心上人是谁,明明是气不过可还有些平白无故的难过。
傅轻澜和顾平安都不敢拦云乔。
云乔特地把背挺直,端出架势来,走到了傅景然面前,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语气不善,很是冰冷!
傅景然瞧她模样,淡道:“未在前殿见到你,以为你来迟,是故来此寻你。”
好啊!
借口!
还有这种借口了!
云乔仰头,强硬说道:“和离,我要同你和离。”
这一出来得猝不及防,傅景然下意识问道:“你可知和离的后果?”
“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提!”
傅景然皱起眉头,他自问自己未做过什么,又如何惹了云乔生气,看她样子也不是闹着玩。他问道:“为何?”
就这般不咸不淡不热不冷的语气叫云乔有些绷不住,她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眼眶,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你的府,你是这府里的主人,若是你想往你房里抬什么人我又能说得了什么?只是你要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人进来,你定远王不怕丢了脸,我可还要脸!”
“你······什么意思?”
“你要什么花姑娘柳姑娘我都不管,我要和离!我不要和你过了,我要脸!”
云乔仰着头,眼泪就蓄在眼眶里,等实在溢满了便压弯了一截睫毛,直生生砸到地上去。美人本就惹人疼,美人哭便更叫人动容。
傅景然道:“什么花姑娘柳姑娘?”
“柳忆汝啊?”
云乔说得哽咽,说完后也没等到傅景然的回应,连空气都是清冷的。
云乔从开始的生气难受变成了得意,心道:还装,还骗我,现今把事儿都挑明了你便心虚得不敢说话了是吧。
和离了好,和离了他自己跟着那柳姑娘出去当过,银子都留给自己!
良久,云乔都已经在脑中计划到了拿了银子之后自己未来三年的开销计划了。
却听到傅景然问了一句。
“柳忆汝······是谁?”
非常非常疑惑的语气,一听就知道他真的不认识一样。
真的是······好离谱!
第30章 我磕的cp,好这个字我……
云乔:?
偏偏傅景然又是那般坦坦荡荡的模样, 云乔眼中闪过一些狐疑,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头。她道:“别以为方才我未看见你与她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她方才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宫人隔得远了些, 我总不能看着她摔在地上。”
云乔就算是麻醉自己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一听到傅景然那直白的话又忍不住好笑, 突然心里也有些可怜那人。
正想着,远处登登登跑来一个小太监,先对着几人行礼后局促道:“王爷让奴才去寻夫人, 是奴才步子太慢了, 未尝碰见夫人, 还请王爷、夫人责罚。
傅景然接着小太监的话继续道:“有侍卫,更有这处来来往往的宫人作证, 你可还有要问我的?”
云乔一时语噎,还生出了些遗憾情绪来。只见她提着裙摆哼哼唧唧走进了后殿。
傅轻澜和顾平安看着一场大战化解悄悄松懈了一口气,赶忙跟了过去。
就是······
就是不太敢看傅景然。
也发现,云乔连脸带着脖子全是红的,很娇羞的样子!
云乔也发现了那两个在门口探头探脑偷窥的脑袋, 捂脸强硬道:“今日这事,你们知我知他知,不许说给别人听!”
傅轻澜率先笑出声来。
明明这样在意自己堂哥,怎么还偏要那般凶悍呢!
傅景然未跟进去, 猛想起自己应该还有未说完的话,到底说得没意思, 他和侍卫嘱咐几句后便前往前殿坐落。
*
庆典即将开始。
她们三人将此事瞒住,云乔也特意嘱咐傅景然莫要将此事说出去,等到帷幕拉开后长公主才瞧见了鼓上的两人。
她们身着改制过的裙装, 又以面具遮住脸庞,轻盈动作间鼓声密密,舞剑之间似有银光流彩,总之叫人移不开眼睛。
皇帝都为两人鼓起掌来,开怀大笑道:“皇姐,小五小六这次可算用心了。”
“是。”燕回长公主看着那舞动的身姿,记忆也被拉到了她的青春年代,嘴角浮出一丝弧度,眼里皆是深情。
太后追忆道:“像极了当年你与以清。”
以清乃是云乔生母闺名,她曾是太后身边的养女,后嫁去了云府。云乔本与母亲有几分神似,如今倒更像了些。燕回方要说些什么。皇帝道:“您抬举小五了,若她有皇姐一半本事,朕也不至于一双眼睛每日盯着她。”
正说到此刻,两蓬纱帐从屋顶落下,正是最精彩的破阵之时,云乔和傅轻澜放要乘上,却听得琵琶弦断之声。傅轻澜一时乱了阵脚,云乔却将她稳住,两人继续舞蹈。
既然是宫中宴会,那不论是乐器还是乐师那都会是极好的,也不知道为何,那奏月的女子却突然流起眼泪来,大抵第一次见这样大的场面,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又在这时,也是在宾客那处传来了琵琶乐音,云乔微微一愣,分神瞥了一眼,竟是那位柳姑娘端起了那断了弦的琵琶继续弹奏。
那柳忆汝也担得起她才女的名声,即使断弦,她依旧奏得下去,既一切完好,云乔也不再分心,继续与傅轻澜好生舞蹈。
一曲毕,云乔和傅轻澜皆对着长公主行过礼,长公主也乐呵。
只是群臣有幸见到安宁郡主和当朝公主献舞,这是一回事。可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绿衣女子的身上。
她的确是标致的江南女子,娇小玲珑的模样,尤其是一双眼睛似乎一直溢着水光,论谁看了都觉动容。
云乔回到她座子边上,傅景然便一直低着头。
她气哼哼地坐在了傅景然身边,说道:“还说心里没鬼,彼时都不敢看她。”
傅景然皱眉,抬眼去看了那柳忆汝,只是一眼,他又看回了云乔。
云乔在他的眼里读到了“我没心虚我去看了然后呢”这极有嘲讽意味的意思。
云乔心想大人不记小人过,低头准备吃东西。
才低头耳边便传来了傅景然的声音,“方才很好看。”
“哦。”云乔的耳朵红了一小截。
“我也觉得她的琵琶并未你奏得好。”
“哦。”云乔的耳朵红了一大截。
“她也不及你好看,我从未记得过她。”
“哦!”云乔的耳朵彻底红了,恶狠狠盯着傅景然,颇有“你再说我现在就咬死你”的气势在。
过了半晌,云乔才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同他奏过琵琶了。
花言巧语!
她要去争辩,傅景然却已经偏开脸端坐,于是云乔只好咽下了这口气,来日方长,改日再算!
这般安静下来,那边皇帝也已经将那女子唤到了殿中央去。
皇帝似乎兴致不错,问了柳忆汝许多问题。
柳忆汝本就身量娇小,这般跪在殿上更显得她楚楚动人,她说道:“民女今日有幸随父入宫,更有幸瞧见这般动人的舞姿,却想着不能将这打乱了,只好······只好斗胆上前来献丑,还请皇上、太后、长公主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