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小怂包——蘑菇队长
时间:2021-08-03 09:27:53

  虽然傅庭渊叫她不要再靠近了,可宁音觉得,再不管他,也许他能倒在半路上。
  咬了咬唇,她跑过去,仰着头,一双杏儿眼圆溜溜地看着他:
  “傅同学,你家住在哪里呀?你状态不好,我送你回家吧!”
  傅庭渊应声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她。
  落幕的夕阳在他深黑色的瞳仁里映出点儿橘红色的光,四目相对的瞬间,宁音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也被他带着一起升高了,耳根莫名地发烫。
  她第一次对一个少年展露殷勤,虽然初始动机不纯,但她愿意举起手指发誓,她想对他做的全是好事。
  她知道,他这个人心里防线高,这问题又问的比较涉及隐私。又忙垂下头,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呃……你不愿意就算了嘛……”
  她真的只是好心。
  宁音攥住自己的书包带,往外挪了两步,又忍不住叮嘱一句:“那你要路上小心噢!如果……如果感觉有不舒服的,要记得求助路人呀!”
  她是真的担心他走出校园后就一头栽地上了。
  而且不善言辞的少年,或许连向路人求救都觉难以启齿。
  不过被他漆黑的眼睛这样注视着,还是会觉得有点局促,宁音说完,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有点小泄气地往外走。
  怎么办呢?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傅大佬卸下对她的防备呢?
  宁音走后,傅庭渊舔了舔干燥的双唇。
  这是他今天第无数次做这个动作。
  对纯血的欲望几乎快达到峰值。
  而夕阳落幕,地精的好消息仍石沉大海。
  他的控制力就维持到今晚,到明天,没有抑制剂的他或许会长出尖锐的獠牙,藏匿于黑暗中,无法再受一丁点儿阳光的照射。
  唯一还能自救的办法。
  就是吸到宁音的血。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一盒消暑药上。
  想起来刚才她声音上扬,试图送他回家的样子。
  像是一只傻乎乎的、自投罗网的小动物。
  他舔了一下干涩滚烫的唇,拿起书包,缓步走了出去。
  已经先一步走出去的少女脚步轻快,校服裙边随着她的动作一摆一摆的,书包上的白色兔子玩偶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光看背景就能感觉到她还挺快乐的。
  他扯了下唇角,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缓步跟着。
  宁音走到下层楼梯时正好看见上层楼梯上的他,“欸”了一声,步子顿住。
  他的状态看上去真的有点不太好,走的慢吞吞的,似乎下楼梯都艰难。
  宁音又蹬蹬蹬跑上去,双手撑住他一边手臂,认真道:“傅同学,那我送你到校门口吧!”
  傅庭渊垂着眼,看见她纤细的五指搭在他的右手手臂上。
  那股纯血香气,再度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他的身子因为兴奋而在微微地颤抖着,却一直低着头,不想看见宁音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宁音搀扶着傅庭渊往下走。
  她的指尖能感应到,他薄薄的衬衣下的肌肉的颤动,抬起眼,少年的薄唇苍白如纸,面色却异常的红,深黑色的瞳孔里,像是浸润了几丝血色。
  “你真的生病了!”她快速定下结论,认真地问:“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好不好!”
  傅庭渊摇头。
  宁音急了:“可你这样,你回去路上肯定会出事的吧!”
  他沉默,在心里默认了她这个说法。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出心中最恶的渴望:“那请麻烦你送我回家。”
  视线里,是少女倏的被点燃般的晶亮双眸,仰起一张小脸看向的灼热他,声音惊喜又热切:“好呀好呀!太好了!”
  喉结滚了滚,他在今天第二次对她判定——
  傻乎乎的。
  -
  与此同时——
  “Rest”最高楼的包厢内。
  一群少年正在玩牌,屋内烟雾弥漫。
  “双扣!”
  蒋星宇把牌往桌上一丢,转过头对主位上的少年夸赞道:“傲哥,每回和你一起打,就没输过!”
  坐在主位上的少年斜倚在沙发上,一脚翘在茶几上,嘴里叼了根烟,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示意两个输的男生洗牌。
  这得空的当儿,有侍者忧心忡忡走过来询问:“小秦总,等会要是宁音小姐过来……”
  侍者有些忐忑。
  毕竟今晚可是秦大少的生日宴,宁家那位大小姐,是一定会过来的。
  如果把宁音拦下来,宁音也一定也会以“秦傲未婚妻”的身份,瞪眼对他怒斥,要求让她进去。
  一边,是得罪不起的秦家大少爷,一边又是讲不定以后就会嫁进秦家的宁大小姐。
  唉,打工的人被夹在中间,真是太难了。
  秦傲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烟,声音冰冷:“让她滚!”
  秦傲真是快烦死宁音了。
  缠人精,厚脸皮,还烦人的要命。
  “今晚不用看宁家的面子,就算她哭闹到我爷爷那里去,都不要放她进来。”
  秦傲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骤然冷了几分。
  他对宁音的忍耐度已经到了尽头,如若她今晚再敢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骚操作,就算父辈再怎么强调商业联姻,他也会考虑取消这个该死的婚约,让宁音这个讨人厌的缠人精在他的生活里有多远滚多远!
 
 
第7章 07   解药也是她。
  宁音扶着傅庭渊上了自己家的车。
  司机本以为会是秦傲,毕竟宁音小姐最喜欢的男生就是秦傲,除此之外,她谁也看不上。
  谁知道一抬眼,看见个完全不认识的清冷少年。
  他微低着头,细碎的额发垂落在额前,感应到打量的视线,也不卑不亢地投来淡漠的一眼。
  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但那漆黑眼瞳里无形中带着几分强烈的压迫感。司机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果断收回目光。
  大小姐这又是,带了个什么狠角色上来啊。
  傅庭渊靠在车座椅背上,长睫毛垂下来,盖住眼中的汹涌情绪。
  车内有淡淡的香氛味道,但宁音身上那股纯血香气,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的浓郁。
  宁音关上车门后,坐到他身边,凑过来问他:“你住哪?”
  “长明路。”
  “哦。”
  不算太远,宁音把地址复述给司机听,说完又从车载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给他:“喝吧,没开过的。”
  他确实渴。
  热感燥得太阳穴跟着突突的跳。
  “不用。”
  傅庭渊没接,只是烦躁地扯开校服领带,将校服扣子松开两颗,然后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企图将那股子邪性的火摁下去。
  宁音看他这幅模样,愈发觉得傅庭渊这是在逞强,但他不要,她也就没强行给,把矿泉水放在她手边。
  少年脸上不正常的红色,已经将他身上的冷感驱散的一干二净,校服领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衬衫上,微敞开来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无形中带几分撩人性感。
  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好,只是微微的烫。
  “很快就到了,你记得去医院。”
  她的手心温暖干燥,却意外地让他感觉到舒爽。
  他抿住唇,那股诱人的甜香就近在咫尺,不断地挑拨着他的心弦。
  不想让她收回手。
  也……
  不想让她离开。
  他渴望更多。
  傅庭渊微眯了下眼。
  忽的,车子趔趄了一下,像是车底座撞到了什么,斜斜地往□□了一下。
  宁音本来就是朝着傅庭渊的坐姿,车子一碰,她没坐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少年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涌过来,她的脑袋和两只手都贴在他的胸前,右手指尖甚至还触碰到了他的皮肤。
  铺天盖地的纯血香气,一瞬间萦满周边,傅庭渊从来都清明的眼里有一瞬浮起痴迷色彩。
  少女身体绵软,靠在他怀里。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就在他的视线下方,只要他微微低下头,就能用牙破开她娇嫩的肌肤,吸到她的血。
  只要他低头……
  那边司机也吓得不轻,“卧槽”了一声,刚才那可是个平地啊?怎么有这么猛烈地磕碰啊?这可是豪车,车上又载着大小姐,他也开的四平八稳的,一点也没走神啊?
  司机心惊胆战地把车子开到路边后,跳下车去检查。
  一瞬,车内便剩下了傅庭渊和宁音。
  宁音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懵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心里的小人倒是格外的跳,疯狂地咆哮着车里这么大,为什么刚才她非要扑进傅大佬的怀里呢……
  还……
  还不小心摸到了一点他的胸肌。
  “对……对不起……”
  她慌张地迅猛抬起头,结果猝不及防地重重撞到他的鼻子,应该很疼,因为她的后脑勺有点疼。
  “欸!你没事吧!”
  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揉他的鼻子:“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傅庭渊:“……”
  就差一点点。
  他就能吸到她的血了。
  宁音看他脸色不虞,心说他一定生气了,于是她非常乖巧地收回手,心虚道:“那什么,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看看他现在的发热症状,再看看鼻子有没有骨裂什么的。
  傅庭渊紧紧抿着唇。
  托鼻子疼痛的福,理智回笼,意识再度变得清明明朗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对她做了什么,心底里莫名涌上来一股自厌感。
  在人类社会呆的太久,那种以伤害他人而达成自己欢愉生存的罪恶宿命,一天比一天地让他觉得无比厌弃。
  他别过眼,静默地看向窗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
  宁音也不敢再骚扰他了,相反的她还有点同情。
  既被恶毒女配投怀送抱后,又被恶毒女配撞了鼻子,任凭哪个人都不会高兴的。
  她一边在心里BB着自我安慰,又乐观地想,还好他的鼻梁挺,撞一下也没变得很扁啦!
  司机检查完车子,确信这只是虚惊一场后,这才再度发动了车子。
  很快,车子驶到长明路路口靠边停下。
  傅庭渊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宁音同他道别:“那傅同学,明天见呀!记得去医院!”
  她咬了咬唇,有点心虚地指了指他的鼻子:“就……也有点红了。”
  傅庭渊眼神淡漠的点了下头。
  他站在十字街道的岔路口,目送着她的车调头,汇入车流。
  夕阳虚浮的光影落在脸上,带起几分更深的热,他垂下眼,继续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得病了。
  可医院难医,只因为——
  因是她,果是她,解药也是她。
  他很快收回视线,瞬移回家。
  他根本不住长明路,而是住在帝都远郊的一栋私人古堡里。
  因着那一晚耗血的缘故,能力削弱了不少。
  落地的时候几乎站不稳,脚步踉跄地往后虚踏了两下。
  墙上油画里的兔子无情嘲笑道:“哈哈哈!你现在好弱!”
  旁边的黑猫跟着兔子一唱一和:“弱得不像吸血鬼。”
  “对!像个没用的人类!”
  原本它们都可以以活物形态在古堡内行走蹦跳,但现在傅庭渊的能力丧失的厉害,它们又不得不被困回油画里。
  不止是它们,还有古堡里的所有人,包括管家,仆人,全都因他的能力丧失而被困住了。
  习惯了在古堡里奔跑,兔子和黑猫都倍觉难受,对着他劝说道:“要我说,就该狠狠地将那个人类吸食干净,她弄洒了你的抑制剂,本就寒气入体活不过那晚,你明明可以趁机吸干她!”
  “就是就是,血族什么时候有这么卑微的样子!你现在脸色苍白的就像个鬼——哦抱歉,我忘了你本来就是鬼,嘻嘻嘻!”
  “一个失血过多的吸血鬼!”
  两只动物阴阳怪气的吐槽着,傅庭渊的太阳穴涨着,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觉得头疼,淡漠地扫过去一眼,就成功地让油画里这两只聒噪的动物噤了声。
  偌大的古堡里光影寂寂,没有管家和仆人,他也丧失了很多能力,一切都要靠步行。
  平日里轻而易举能瞬移到的茶台,走过去也足足耗费了他三分钟。
  他面无表情地泡了一杯枸杞茶。
  这些年来,他都以此作为鲜血的替代品。
  并称不上好喝,只是有解热功效,能暂缓他心头的烦躁。
  傅庭渊将茶杯端起,皱着眉,欲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平日里还不算难以吞咽的茶水,却在今日变得苦不可闻。
  不仅如此,分明他用的是凉水冲泡,茶水仅碰到他的唇瓣,便升起了一层氤氲的热气,仿佛在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迷蒙的白雾,他精致的五官隐在白蒙蒙的雾气里,身后一盏孤灯寂寥,将他颀长的身影拖得很长。
  兔子和黑猫没法说话,唯一能动的只剩下了眼睛。
  两只动物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真情实感地认为,此人,哦不,此鬼,真是在人间呆傻了,学了世人最无用的善良,耗尽自己的能力和寿命,真是傻子啊。
  这还等什么呢?
  赶紧去找那个人类吸血去啊!
  难不成真想死在这里啊?
  可他们不能说话,只能在画里干着急,无力地看着傅庭渊缓缓放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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