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木妖娆
时间:2021-08-03 09:32:38

  其实温大伯母是想帮忙的。一是她疼温盈,想帮她。二是儿子都到金都了,她也不知多久才能见一次儿子,若是她也在金都照顾儿子的话,那也是挺好的。
  只是她从温家出来后,也有七八年了,怕自己对这些掌管中馈,打点铺子的事都不熟悉了。
  温盈道:“大伯母虽许久未碰这些东西,但也是了解过的,只需捡起来再熟悉熟悉便可。可我便不一样了,我从未学过,得从头学起才能明白。而且这铺子始终都是我婆母的,往后我想自己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私房和铺子庄子,但前提是我得先把这些账册和打理先学会了,再自己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人。”
  听了温盈的这些有主见的话,大伯母心下诧异,这还是那个在温家时小心翼翼,便是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的盈丫头吗?
  侯府,估摸着比温府的水还深,才能让她有这些成长。
  大伯母拍了拍温盈的手,赞同她的话:“你说的没错,是得自己存一些。你婆母的始终是你婆母的,丈夫虽说也能给你银钱花销,但你若是哪一日缺银子花使,丈夫又给不了你那么多,又该如何是好?盼着别人的,总归是没有保障的,所以呀,只有自己手上攥着银子才是最实在的。”
  似乎哪一点点不确定也被温盈的话所动摇了,所以大伯母又道:“我与你堂兄好好说说,他疼你,也会同意我去帮你的。只是你继母那边知道这事后,会不会多有闲话?”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总归是继母,而她只是大伯母,按照亲疏来说,难免季氏会因知晓这事会闹起来。
  温盈道:“大伯母不说,我不说,堂兄也不说,她怎么能知道?到时候若是大伯母去金都的话,便说是投靠堂兄去,她自然不会多疑。”
  若是这事给季氏知晓了,她还不得闹得大家脸面都不好看?再而把身边的婆子安插在温盈的身旁,让带去金都教温盈。
  二人聊了许久,兰丫头适时进来说可以用饭了。
  温霆出去买了好些熟菜和馒头回来,与靳琛一同分给了外边的随从。
  又非什么大人物,带着十来个人出门太过招摇了。所以温盈这趟出来也就只带了两个教头和一个青竹,一个侯府的随从,还有便是蓉儿了
  吃完午膳,温盈便告辞回府了。
  下午回去小睡了一个时辰,日子简直不要太好。
  温盈与靳琛相继离开后,温大伯母才把儿子喊到了屋里,把温盈的想法给说了。
  温霆问:“母亲什么想法?”
  大伯母想了想,如实道:“我本来怕我太久没碰这些东西了,会出纰漏。可我又听阿盈说她没有信任的人可帮衬,我心里也是为她担忧的。我不仅把她当侄女,也把她当成了半个女儿的。”
  温霆笑道:“娘都已经定了,儿子自当是支持的,那母亲可是要与我们一同去金都?”
  听到他这么说,大伯母也露出了笑意,随而道:“与你们一块去,你那二婶又该有话说了。且我还需收掇好淮州这边的事情,你们先去。”
  温霆点了点头:“到时收掇得妥当了,母亲给我写信,我再托人护送娘和丫头进金都。”
  ——
  温盈在淮州过了两日舒舒服服的日子,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从金都出来至今,也没有犯过香瘾。
  今日是回来的第三日,温盈想起回来那晚做的好梦,便与府中的姊妹一同相约去游湖了。
  租了一艘画舫,五个人一同在画舫上边吃着点心闲聊,听到他们说好笑的事情,温盈也会跟着一块笑。
  而温府最小的一个庶女,才八岁,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便在一旁边吃东西边四处看看。
  忽然目光被湖岸上的白衣公子吸引了注意,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继而圆睁双眸,喃喃自语道:“长姐二姐四姐五姐,我好似看见神仙了。”
  一旁的温燕拿着小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是吃点心吃糊涂了吧,哪有什么神仙!?”
  “那边的湖岸上真的有好看的神仙嘛,不信你们自己看。”说着往湖岸边指去。
  温盈饮了口茶水,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看到河岸边上的人时,惊得手一松,杯盏掉落到小茶几上,发出了“哐当”的一声,再而滚落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温盈觉得她短暂的好日子,到头了。
  懵了,也傻了。
  她是眼花了?
  还是做梦了?
  若不是眼花,她怎可能看到了本该待在金都的人?
  若不是在做梦,那清冷自持的人怎会跟到了淮州?
  湖中的画舫的人望了上来,岸上的沈寒霁朝着不远处的温盈笑了笑,只是笑意不到眼底。
  似乎,她回来淮州的这几日,日子倒是过得非常惬意。
  若不惬意,还能出来游湖?
  还能与姊妹们笑得那般开心?
  一刻之前。
  候在岸边上的青竹是最早发现自家主子的,起初还以为自己思念主子过度出现了幻觉,但转而一想,自己这几日也没咋想自己的主子,又怎么会出现幻觉?
  待主子喊了一声青竹后,他才知道——主子真的到淮州来了!
  青竹疾步走来后,沈寒霁看进湖上的游船中,与姊妹们聊得开心的温盈,淡淡的开口询问:“娘子回娘家的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竹活似主子的蛔虫一般,回道:“也就回来的第二日在亲家堂兄家与靳表兄见过一次。而回淮州的途中,靳表兄也没有单独寻娘子说过话。”
  沈寒霁瞥了一眼他,随而面容淡淡的看回那言笑晏晏的温盈,嘴角拉平,脸上毫无温色。
  他自是能看得出来她何时是假笑,何时又是真的开心。
  在这里看得虽不真切,但也隐约看得出来她此时的心情很轻松很惬意,开心也是由内而外的。
  看到画舫中的一个小姑娘指向自己,沈寒霁看向温盈,笑了笑。但下一瞬间,只见她手中的杯盏落了下来,隐约可见她露出来的惊愕之色。
  看到他,就好似震惊得被晴天惊雷给吓到了一般。
  通俗一些来讲,就好似是见了鬼。
  这一瞬间,沈寒霁的脸色暗暗的沉了下来,心头竟有些不是滋味。
 
 
第40章 有辱斯文
  沈寒霁身姿挺立的站在湖岸边的榕树下,雪白的长袍广袖随风摆动。零星日光透过扶疏的枝叶落到了他的发上,白袍上,光泽温润。湖光潋滟,远远望去确实有那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如同不可亵渎的谪仙。
  温府最小的庶女道:“看见了没,那是不是神仙!”
  这样的沈寒霁,任谁见了,都不禁的被其表象所迷惑,也难怪清宁郡主能偏执得似疯魔了样。
  这样的样貌和气质融合在一块的,世上着实难寻。
  温盈曾经也被他迷惑过,可时下却是一点都没有他被迷惑,反而有些烦躁和怒意在心底滋长。
  难能偷得余生半日闲,他竟然在她最闲适惬意的时候出现在淮州!
  也是他答应过她的,让她回淮州静一静,可如今呢?
  他这个人都已经出现在跟前了,他当初还不如不应她要独自回淮州的要求呢。
  她这才回来的第三日。余下还有一日半加上回途的三日,她还有余下的四天半呢。惬意的时光竟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船上的温燕看清了岸边的人,惊呼道:“那不是姐夫吗?!姐夫怎么会在淮州,不是说了不来了吗?!”
  温盈听着温燕吵闹的声音,只觉得头痛,一口气堵在胸口处,呼不出来,更咽不下去。
  因姊妹几人都往岸上看去,谁都没有注意到温盈有片刻的不对劲。
  船靠岸的那半刻,温盈强迫自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起码,在姊妹的面前不能露出一丝端倪。
  上到岸上,温盈自船上下来之时,船摇晃了一下,身子也跟着一晃。这时在岸头的沈寒霁几步迈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温盈抬起头看向他,微怔了一下,但随即挂上了在旁人眼中无可挑剔的惊喜笑意。
  从船上下来,站稳后,佯装惊喜道:“夫君不是说不得闲吗,但怎么来了?!”
  温盈的惊喜之意似乎是溢于言表,若非在湖岸上看到她见到他那一瞬间的表情,沈寒霁都差些相信了她是真的很惊喜。
  沈寒霁面上也是挂着温柔的笑意,解释道:“圣上来了口谕,下个月初七在宫中设下宫宴,宫宴时再另行安排官职,如今我还有小十天的空闲时日,所以便来了。”
  “可夫君不需应酬了吗?”
  “应酬再多,也须得来看看岳父。”沈寒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真诚。
  听着他这道貌岸然的话,本就因那什么熏香而情绪容易陷入焦躁的温盈,心下更是烦躁。
  温家姊妹已全部从船上下来了,拘谨的站在了一旁,都福了福身朝着沈寒霁喊了一声:“姐夫。”
  沈寒霁朝着她们温和的笑了笑,问:“我是否扫了你们的雅兴?”
  几个姊妹连忙摇头:“没、没有。”
  几人都是见过沈寒霁的,唯有七妹记不大清他长什么样了,所以才会错把他当神仙的。
  沈寒霁看向温盈,浅浅微笑:“那我可扫了阿盈的兴致?”
  温盈心底烦躁,面上若无其事的笑回:“未曾。”
  因沈寒霁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继续游湖,更没有按照原先打算定好的计划,先去游湖再去青山寺赏睡莲。
  回府时,自是夫妻二人同坐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后,温盈的笑意就有些挂不住了。索性转头卷起窗口的帷帘,用窗钩挂住,手肘再支着窗楣,手背支着下颌,面色淡淡的望出窗外。
  沈寒霁也未曾在这个时候与她说话,只是她看着窗外,他看着她罢了。
  沈寒霁知道她不喜。
  他答应过她,让她自己一个人来淮州,现今却是他出尔反尔,她有所不悦也是应当的。
  只是沈寒霁未曾想过,她竟如此的不希望在淮州见到他。
  思及到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路无话,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回到了温府。
  因早已有下人回府中通报大姑娘的夫婿来了,所以季氏也让人把这消息快快的送到了温父那里。
  温府看重沈寒霁,所以等温盈他们回来时,温父与季氏都已经在府外等候了。这架势比起温盈回来的那日不知隆重了多少。
  沈寒霁现在虽只有功名在身,还未有官职在身。且哪怕日后有了官职,可能品阶也不高。
  但架不住他是永宁侯之子,架不住他那连皇上都赞叹过的才华。
  如此,还望着女婿能帮一把的温父,自然是把这女婿当成了座上宾。
  温盈见他的父亲态度热络,看在眼里好似沈寒霁才是他亲生的,而她则是他那儿子娶回来的。
  温盈面上含笑,心底却是冷漠旁观。
  “贤婿不是说不来了吗,怎又来了?”入了厅堂,落了座,温父疑惑的询问。
  沈寒霁莞尔一笑,语调闲适:“先前未来,是未能确定圣上何时有面圣的圣谕,如今圣谕已下,也有了空隙来拜访岳父。”
  温父笑容满面,心底因女婿这话而大悦,可嘴上依旧说道:“贤婿若是忙的话,心意到了便可,也不一定要亲自前来。”
  婢女适时的上了茶水,沈寒霁端起茶水浅饮了一口,放下杯盏,理了理宽袖,不疾不徐的道:“岳父是娘子的父亲,更是小婿岳父,来拜访也是作为晚辈的礼节。”
  站在一旁的温盈低眸看了眼从容自若应对自己父亲的沈寒霁,思索也飘远了。
  方才只顾着沉闷了,也未多加思索沈寒霁为什么也来了淮州。他方才说的理由,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若他真的是看重礼节,那么梦中三年也不至于只来过一次淮州。
  且说他在金都有所应酬,不能前来,这也不过是她要求自己一个人回来,不要他前来的理由罢了。
  那他现在来淮州的原因是什么?
  温盈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有下人通传靳家姨母与靳表公子,还有表姑娘一同来了。
  大家都有些意外。
  季氏反应了过来,在一旁笑道:“今日怎就这么凑巧,都一块来了。”
  沈寒霁听到靳表公子时,眸中划过一丝不悦。但嘴角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询问季氏:“靳表公子可是去金都考入了大理寺的那位?”
  季氏笑着应:“正是我那大外甥。”
  回答了之后也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
  待沈寒霁目光移开后,季氏心里头有些忐忑的看了眼温盈,又看了眼她的夫婿。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便是盈丫头都不知道她自己当初差些就要与靳家定亲的事情,她的夫婿更不可能知道。
  两年前,靳琛母亲见温盈长得好看,性子又温顺,是适合做儿媳的人选。在问过了自己儿子后,便时常让季氏回娘家时把温盈也带上,让两个年轻的人多些相处。
  温盈去过两次靳家后,季氏准备把这事告诉她前,金都永宁侯府就派了人来提亲。
  权衡之下,自然是侯府的亲事靠谱,再者这永宁侯府的亲事,谁敢轻易的拒绝?
  为了个继女,着实没必要得罪永宁侯府,更何况是一门她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若是她女儿当时有十五了,这婚事也轮不到温盈。
  故此,温盈与靳琛也就是这般的有缘无分。
  如今她的这姐姐和儿子都来了,可别说漏嘴才是呀。
  温父不察妻子的心思,而是问:“靳琛和温霆没有给贤婿添麻烦吧?”
  一口一个贤婿,叫得好不亲切。
  沈寒霁回道:“未曾,我二位也极为聊得来,既然靳表兄也来了,不若也把温堂兄请过来。”
  这时季氏道:“我现在去吩咐人去把阿霆和大嫂请来,晚上一块吃个饭。再顺道也与我那姐姐聊聊,让阿琛来与你们一同聊。”
  季氏自厅中离去。
  厅中也就沈寒霁与温父聊。但基本是温父说,沈寒霁听。
  不一会,靳琛自厅外走了进来,朝着温父拱手一拜:“外甥见过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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