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木妖娆
时间:2021-08-03 09:32:38

  ——
  沈寒霁许是提前与车夫说了去往何处,所以夫妻二人上了马车后,马车径直而去,约莫小半个时辰,才驱入了热闹的街道。
  马车渐缓,温盈撩开了帷帘,往前看去,前边是酒楼。
  放下帷帘看向沈寒霁,问他:“先用午膳,再去你说的地方?”
  沈寒霁微微淡笑道:“你一会便知。”
  有些神秘,温盈倒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下了马车,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看到了熟人,转身就去告知掌柜。
  掌柜的一见到沈寒霁,立马从柜台前出来,面上挂着狗腿笑意,殷勤道:“三爷你许久未来了,包间都一直给你留着,从未给旁人使用,楼上请。”
  沈寒霁微微点头,与温盈随着掌柜一同上了二楼,走过廊台,到了最后一间雅间。
  温盈上楼的时候,掌柜的态度就让她心里一跳。隐约觉得这就是沈寒霁口中的生意。
  入了雅间,雅间摆设淡雅别致,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倒像是一个文人雅士饮茶闲聊的地方。
  落座后,小二也送了茶水上来。
  沈寒霁询问了温盈的意见,便点了几道合她口味的菜。再而吩咐掌柜让东家上来一趟后,也就让掌柜和小二退了下去。
  下人也都在房外候着,沈寒霁给温盈倒了一杯茶水,温盈问他:“这就是夫君说的,与人合伙做的生意?”
  沈寒霁点头,与她解释:“两年前这酒楼的东家经营不下去了,我便出了些银子,占了几成红利,酒楼刚起步,也没有红利,等这酒楼生意逐渐的好了,应当也能挣些银钱。”
  “毕竟我走的是仕途,这生意之道总归不是正道,所以也就没有与你特意说明白。”
  虽大启也未轻商,但官者为商,若是有心人陷害的,在朝中参个几本,也难免会受影响,所以一般都是入股,不插手经营。
  像沈寒霁这样出资资助的,如此也不算是从商。
  “还有便是这酒楼有人在经营,平日也不需要太费心,就每个月看看他送来的账册,对一下有无差错便可,不会太劳费心神的。”
  他还真的打算让她打理呀?
  温盈不是想拒绝,只是……
  “夫君你便不担心我搅进去,水浑了吗?”
  沈寒霁无所谓的淡淡一笑:“浑了便浑了,钱财是身外之物,这处没了,再寻下处赚钱的门路就好。便是没了门路,我的那些俸禄再全交到你手中,你来处置,应当也能饱腹。”
  温盈心说他的那点俸禄,也只能养活几个人,但绝对养不起一大家子人。
  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既然夫君都这么说了,那往后有差错,便不能怪我了。”
  沈寒霁倾身应:“自然,且往后其他进账也全部交由你打理。”
  掌管中馈,打理家业本就是理所应当,温盈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多时,雅间门被敲了几下,随后推门而进的是一个面容清隽的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身上一身青色长袍,面上带着笑意,像是个做生意的商人。
  沈寒霁与男人道:“这是内人,往后每个月的账册她来过目。”
  男人朝着温盈略一拱手:“肖崇荣见过娘子。”
  温盈略一颔首。
  “往后娘子若有疑惑,尽可差人来寻肖某,肖某定然会为娘子解惑。”
  寒暄了几句后,菜肴也送了上来,肖崇荣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天香楼菜肴美味,温盈多吃了一些饭,酒足饭饱的坐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
  二人从楼上下来时,在二楼,门口对着楼梯的一个雅间,正好有小二推门送菜进去。
  而雅间中有一个女子正巧望出门口,也就看到了那下楼的夫妻二人。
  刘语馨一怔,没坐住,起了身朝着雅间外边走去,同坐的沈明霞问:“语馨,你要去哪?”
  刘语馨回道:“我出去一下,一会便回来。”
  说着人就已经不见了。
  刘语馨从楼上追了下来,从热闹的大堂走过,出了到门口,正巧看到了那未来的宰相扶着他的娘子上了马车。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上了马车,马车从眼前经过,刘语馨有些恍然。
  上辈子,她与书生私奔的第八年,书生带回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这对奸夫I淫I妇为了以她要挟刘家给银子,把她绑了起来。
  她逃了出来,却遇上了匪徒,几乎要被侮辱了的时候,恰巧得经过的一行人所救,而马背上,有一个身披着白裘的年轻男子,样貌俊美,悠然而华贵。
  面色虽然温润,但却有种淡淡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她跪在地上诉说丈夫的冷漠无情,诉说着无处可去。
  也不知那男子是可怜她,还是旁的原因,男子语声淡淡的吩咐他的随从:“青竹,给她些银子。”
  两锭银子放到了她的面前,随之一行人策马而去。
  她一直都不知道那次救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只永远记得那人威严却又悠然从容的风度姿态。
  最后,她还是被丈夫追了上来。无路可逃时,她从丈夫的口中得知她和他私奔后,她的亲姐姐因她私奔,被婆家磋磨,最后上吊自杀了。又听说因她私奔,家中姊妹都过得不好,母亲更是多年躲在后宅中闭门不出,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她跳河自尽了。
  可没想到她不仅没死,醒来后还回到了八年前,她与书生私奔的前一日!
  重活一世,她肯定不会再走老路了。
  所以她特意让人送了金子给那和她约定私奔的书生。与他说他们的事情被发现了,让他逃跑。
  再而暗中把他身上身怀巨款的消息放出,一些恶霸和强盗也自然而然的盯上了他,届时也不需要脏了她的手,他也能遭到报应。
  思索回笼,目光追随着那远去的马车。
  心想,上辈子这永宁侯府的沈寒霁救过她,也算是对她有恩了。那她这辈子便还他一个恩情。
  他那发妻不是会年纪轻轻就早逝了么?
  那她就去查查看是因何会早逝。得知原因后,再从中帮助他的发妻躲过这一死劫,也算是报恩了。
 
 
第51章 他的心思
  八月初一,转眼就到了,沈寒霁与温霆,还有靳琛一同到大理寺任职。
  季氏与温大伯母也从淮州赶来了,大伯母这次来了便不会走了,和儿子一块留在金都。
  主母在院子中办了个茶席,邀请了一些关系较好的贵女贵妇,便是嫁出去的大姑娘与四姑娘也回来了。
  有一个不速之客,在温盈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那便是尚书之女刘语馨。
  意料之外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出入侯府。
  意料之内,是她知道了沈寒霁是她上辈子的恩人,满脑子都是如何报恩的念头,自然不会错过侯府的茶席。
  刘家女现今大概已经想着给沈寒霁报恩,从而来了解她是因什么原因而早亡了。
  茶席过半,女客都分成了几拨。与主母那般年纪的坐在一块,未出阁的姑娘在池塘边有说有笑。成了婚的年轻妇人则比未出阁的姑娘多了些端庄。
  闲聊到一半,温盈该到喝药的时辰了,便先暂时离开一会。
  温盈出了院子,那刘家女看到,也跟着出了院子。
  柯月压低声音与温盈低声道:“娘子,方才茶席上,好似有个姑娘时不时的打量着娘子,现在又跟了出来。”
  柯月和另一个叫柯敏的护身侍婢前日便来了侯府。温盈也没与旁人细说说她们的来历,只说是云霁苑缺人,便添置了两个婢女。
  温盈问:“可是穿着鹅黄色衣裙,头戴着蝴蝶钗的姑娘?”
  柯月应:“是。”
  温盈嘴角弯了弯:“不用管她,她想如何就如何。”
  温盈回了院子,喝了汤药,正在漱口的时候,外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温盈看了眼蓉儿,吩咐:“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蓉儿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了。说是刘家五姑娘出来走了一圈,迷路了,不知怎么回前院。
  温盈知道,这刘家女不过是想寻个借口来接近她而已。
  温盈可没那功夫应对她,也不想让她堵自己的心,所以直接吩咐:“既然刘家五姑娘不知如何回前院了,你便领着她回去。”
  蓉儿应声退了出去。
  刘语馨听到婢女说领她回到前院去,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蹙。
  方才她寻思着都到了这云霁苑的院门口,她又身为户部尚书之女,那温氏怎么都会让下人迎她进去喝一杯茶,笼络一下感情的。
  可竟直接吩咐婢女给她带路?
  这温氏是怎么想的?
  刘语馨还是笑道:“那便有劳了。”
  正要离开,沈寒霁正好早朝回来,与这要离去的刘家女碰了个正着。
  见到刘家女,沈寒霁眸色一敛,多了几分凉意。
  若非是极其了解的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出区别。
  刘语馨的眼中,沈家三郎一身绯色官袍,丰神俊朗,气度卓然。
  再见到上辈子让人惊艳的恩人,那个再过八年便会位极人臣的权臣,刘语馨有一小片刻的局促,但很快就缓了过来,与沈寒霁微微一福身:“沈大人。”
  沈寒霁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蓉儿道:“这位是户部尚书家的五姑娘,因迷了路,娘子让奴婢给刘五姑娘带路。”
  “既然如此,刘五姑娘便请。”沈寒霁面色依旧温温淡淡的,偏了身让了道,让她们先行。
  刘语馨微微垂着脸,从他的身旁走过。
  待人走了,沈寒霁眼底一片冷寒,冷声吩咐身后的青竹:“往后,莫要让这个户部尚书家的五姑娘靠近云霁苑一步。”
  青竹应了声后,沈寒霁才敛去了眼底的冷色,抬脚进了云霁苑。
  刘语馨走在蓉儿的身后,暗暗的转回了头,看了眼那绯色的挺拔背影。
  上辈子见过一次,那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却又沉稳,透露着淡淡的威严。
  她以为这位宰相年轻的时候,性子定然会稚嫩许多。可现在看来,只是年岁年轻了些,但骨子里边都已经有着与年岁不符合的沉稳和威严了。
  风骨依旧。
  相比起上辈子她那丈夫装出来风骨,这沈家三郎不知好上了多少倍,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有着云泥之别。
  回想回来,她记得上辈子也是听说过好几版丞相娘子逝世的原因的。一种说是郁郁寡欢,心抑难解,自杀而死的。
  都有像沈三郎这样的好丈夫了,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若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便是她的性子本来就有问题。
  另一种则是她的身子本就有问题,所以才会早早就逝世了。
  又有人说是被人加害的。
  有很多种版本,刘语馨总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一个是真的。
  直到那绯色背影进了院子中,看不见了,刘语馨才收回目光。
  有一丝羡慕涌上了心头。
  那温氏,可比她幸运多了。
  ——
  温盈正在整理了发髻,正准备回前院去,沈寒霁便推门进来了。
  关上房门后,沈寒霁自外间走了进来,温盈看向他。
  沈寒霁脸色淡淡,但温盈瞧得仔细,他的神色似乎少了几分温和。
  该不会是今日第一日早朝就有人为难了他吧?
  “夫君今日第一日上早朝可还适应?”依他的才智,应该可以从容度过才是。
  沈寒霁目光落在温盈的脸上,似乎在探寻些什么:“今日茶席刘家女怎也在?”
  温盈愣了一下,随即思索了一下便知他定然是与那刘家女碰上了。
  温盈面色上的笑容淡了些:“六妹邀请的。”
  沈寒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脱身上的官服,说道:“我今日会提醒六妹,莫要再与刘家女有过多的牵扯。”
  温盈也没有上前去帮他宽衣,只是在身后询问:“夫君这是担心什么?”
  沈寒霁手一顿,脑海中浮现的是从宫宴回来的那一晚,温盈为刘家女而伤心难受的在床上抱膝而坐,掩面哭泣的画面。
  想起这副画面,眸色不自觉的又是一沉。
  他脱着官服,语重心长:“她心术不正。”
  一个能不顾自家脸面,不顾父亲在朝为官,也全然不顾姐妹名声,与男人私奔的女子,本就心术不正,难不成重活一世还能改掉她这性子?
  想到这,沈寒霁不知怎的,竟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他心术也从未正过,好似没有什么立场去说旁人。
  背对着温盈,脸色有些复杂。
  温盈不察,不甚在意的道:“夫君知她心术不正,我也知道她的目的,自有应对的法子,顺其自然吧。不然就算不让她来侯府,她也会想着办法在外边与我偶遇。”
  话到最后,温盈叹了一口气:“而且,夫君也是知道最后她如何尊贵的,所以也不必闹得太难看。”
  沈寒霁脱去官服,挂到架子上,转身看向了温盈,温然一笑:“我本应进翰林院的,但现今却是到了大理寺,便说明很多事情都会有变数,不会亘古不变的,她是否能到那尊贵的位置,得另说。”
  温盈听明白了他的话。
  他城府深,也惯会算计人的。若是不知刘家女的底细还好,现在也把她的底细摸透了,想要把她的命数稍微改一改,不过就是费些心思而已。
  温盈想了想,说:“现在的刘家女与我无冤无仇,与她撇开关系就好了,她要是不继续上了搅乱的话,夫君也不必为她多废心思。”
  沈寒霁点头:“我会斟酌的,前院的茶席还未散,你先回去吧。”
  温盈点头,出了屋子。
  沈寒霁面上的温色淡了下去,穿上雪白长衫,眸色冷漠。
  先前的一个清宁郡主,他稍有不察,就让她差些没了命。如今的刘家女,即便是现在还未害人之心,难保她登上高位后,不会使绊子为难温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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