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当然可以。”总不会弹出杀猪音吧?
楚厘对他的行为有些好笑,她不辜负他的美意,大方上前撩开帘子进去坐下。
侍应生本来有些紧张,直到一串流畅优雅的乐声在餐厅内响起。他转而很没逻辑的想,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怎么可能弹杀猪音?
江枕河自然懂侍应生刚刚再想什么,他得意幼稚的炫耀:“怎么样?我女朋友弹得好听吧?”
侍应生:“……是的先生,此曲只应天上有。”他很文艺的接了一句。
江枕河很大方的取出几张备用纸钞给他。
侍应生:哇。
唉,刷卡的世界,小费这种东西已经快消失了。
江枕河示意他走远点,他闭着眼睛欣赏她的演奏。他虽然不会弹,但鉴赏能力不错。
他妈常说音乐能反映一个人的心声心境。她的乐曲,看似平静如流水一般,却隐约有种淡淡的悲伤,迷惘。
江枕河心情忽的沉下来,他忽然觉得,或许应该好好和她谈一谈,聊一聊。
他一直觉得煽情的东西很别扭,有些尴尬,总会避免谈深刻的东西。她说的对,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吃完饭,江枕河带楚厘去市郊的一处老宅,从外面看只是很普通的一座别墅,四周荒芜人烟,看着有些破旧。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楚厘看到他说的秘密基地居然是这种破地方,顿时不想去了,“所以你是带我来鬼屋探险?”
江枕河一听不满反驳:“这哪是鬼屋?这是我最美的基地!”
楚厘掰着他的头四周看了一圈,“荒郊野外,你觉得这不像鬼屋?”
江枕河说不出话了,“呃,白天挺美的……”
两人进了看着破破烂烂的别墅,楚厘已经打算来一场鬼屋探险,未想到穿过院子一进屋内,灯一开,屋内和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全都是木头的家具,宛如一个复古林中小木屋。
木屋楚厘去过,也只是有些惊讶,江枕河拉着她上了二楼,从某个房间内打开一道密码门,江枕河输入密码,指纹,瞳孔识别后。
两人沿着铁架子镂空楼梯下去,楚厘惊了。
各种各样的宝石黄金,金银首饰,很随便的堆积一地,垒起高高一座小山。旁边几个木箱里放满了卷起的画卷,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不可能买假的。
楚厘震惊到不知该怎么表达。
江枕河得意道:“是秘密基地吧?我收集了很久呢?”
楚厘:“……你爸知道吗?”知道你这么败家吗?
江枕河迟疑:“应该不知道。”
楚厘顿时明白为什么之前去他家一个昂贵的古董都没看到,明明之前他说他喜欢收集名贵的物品,合着都在这儿呢……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些东西得十几亿?你堆垃圾呢?堆在这儿?”
江枕河抓抓头发,“不止吧,有些是我外婆的,她自己的藏着的私库,去世的时候都留给我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像电影里的寻宝现场?”
楚厘:“……”
“但这些东西需要保护啊。”
江枕河:“保护啥,坏了就丢了呗。”
楚厘:“……”
“那有人进来怎么办?”
江枕河很放心,“不会的,这别墅通电,有人敢闯进来得电个半死,再说这儿很隐蔽,这墙都特殊处理的,炮弹都轰不烂。”
“阿厘,把这里当聘礼送给你怎么样?”
幽黄的灯光下,他漆黑的眼眸中像是有星星在跳动,干净又纯粹。
楚厘心忽的一跳,露出笑容,“好啊。”
见她答应,江枕河弯起唇角,弯到一半——
楚厘:“我们能结婚再说。”
江枕河黑脸。
两人从他的藏宝室出来,两人上了别墅天台,这里远离城市的灯光,仰头可见漫天星辰。微风习习,竟有几分惬意。
江枕河按了按钮,天台上升起一个圆形毛绒大垫子。
江枕河自己躺下,拽了她一把,“放心,阿姨都定期打扫的。”
两人仰面躺着,楚厘突然感受到久违的全身心的放松与惬意。
她望着天上的星星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
江枕河侧目望着她的侧脸,唇角弯起。隔了一阵,他轻声问:“阿厘,这里美吗?”
楚厘露出笑意,侧目也看向他:“很美。”
江枕河迟疑了几秒,轻声道:“阿厘,我现在知道你努力工作的缘由了,我可以理解,但我觉得,你需要一点生活。”
“人生不止只有工作,一直这样,不累吗?”自认识以来,她似乎就全部在工作。
楚厘怔神,没有说话。
江枕河适时转了话题,“你很喜欢钢琴吗?”
楚厘沉默了两秒,看向天空,“嗯。我哥不上进,只能我管公司……”她停顿了下道:“我知道我的问题。”
“我爷爷从小告诉我爸,人要做个有价值的事,他也这样告诉我。时间久了,我似乎停不下来,好像只有在忙才有价值,才不会焦虑。”
江枕河突然心里闷闷的,他心里愧疚,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根本没走近她,从未真正的去了解她,只是自我的独自不满。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她手有些凉,他不禁用力了些,想温暖这只手。
“你已经非常非常优秀了,阿厘,生活中不止只有工作,你也不必非要管什么价值,你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楚厘没说话,隔了一阵才低低嗯了一声。
江枕河抱紧她,“我陪你克服这种状态,好吗?”
楚厘弯起唇角,缓缓抬手回抱住他,“好。”
夜色下,两具身体拥抱在一起,彼此温暖。
……
*
同一时刻,市中心某处酒店,白清清哆嗦着和一个蓝衣男人进入酒店房间。
房间门关上,男人收回抵在她腰间的匕首,白清清双眸含泪,“你、你想要我干什么?”
男人面色平和,“这周楚厘会出国,你把江枕河留在这里。”
白清清哆嗦着问:“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杀人吗?她没做什么错事……”
男人安抚她:“你不必紧张,我们老板倾慕楚小姐,不会伤害她。你只要乖乖照做,你不是喜欢江枕河,到时候你可以随意。”
白清清打了个寒颤,楚厘出事,她和江枕河还哪又可能,虽然现在也没有可能,“这是犯法的……”
男人嗤笑一声,手戳着她的胸口,他靠近白清清,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白清清脸色顿变,“我,我会照做的,你们保证不会伤害楚厘?”
“废话,老板的心上人,那是我们老板娘。”
白清清吞了下口水,吐出一口气,老板娘?这也太厚脸皮了……对不起楚厘,我没有办法。
*
楚厘那边全然不知这所城市另一边发生的事。周日上午,她和江枕河还颇有兴致的去逛商场买衣服。
楚厘一向不怎么注重打扮,衣服都是助理买的,她随意看顺眼的穿,江枕河便想将她打扮的更漂亮。
两人在商场内牵着手转,看到顺眼的就买,一圈逛下来,楚厘第一次感触到血拼的愉悦。
提着两大袋购物袋两人前往首饰区,江枕河突然停下,指着那边一个个子很高的健壮男人道,“我堂哥。”
楚厘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大方表示那过去打个招呼。
看到他们,男人有些惊讶,拍拍江枕河的肩膀,“这位是楚小姐吧,我叫江经武,跟阿枕叫我堂哥或者武哥都行。”
楚厘礼貌笑笑:“堂哥你好。”
江经武悄悄给了江枕河一个眼神,在一起了?
快中午了,三人往商场的餐厅走。
坐下点了菜,江枕河问:“堂哥,你怎么会在这?”江经武是他大伯的二儿子,是名特警,根本不是逛商场的人。
自家人,江经武便没隐瞒,低声道:“国外的地下势力,以前没什么交集,但最近我们查到对方那边有人近期来了B市。”
“我们最近这不是在查,刚刚看到个可疑人,追进来就没影了。也不知道来了干嘛了,钱他们应该不缺,枪械毒品也不值得高层的人来。”
“反正你们小心点,多注意点总没错。”
江枕河应下,并且决定接下来每天都要接楚厘上下班。
第13章 霸总姐姐和她的小‘娇’夫
转眼间周末过去,周一上班的路上,江枕河在开车,楚厘坐在副驾玩手机,李蓉给她发来消息:【楚总,臣氏申请破产了。】
盯着这行字,楚厘怔了几秒,“破产了?”
“怎么了?”
“臣氏破产了。”
江枕河也惊讶了几秒,“那也挺好。”
楚厘感叹:“没想到这事能影响到这种地步?”她没像书里陈烨霖做的那般赶尽杀绝,后来都没动手,没想到还是破产了。
公司的人已经习惯了江枕河每天接送上下班,对楚厘从七点上班改到九点上班,不仅没有觉得恋爱后不勤奋了,反而觉得老板这样更好,不会太辛苦。
秘书笑着拿给她看群里的讨论,楚厘一时忍俊不禁,这帮员工挺可爱的,还挺关心老板的身体心理健康。
索玛葡萄酒庄那边打来电话,说老庄主的儿子回来了,邀请她前去。
拖了这么久,这事终于提上正轨,楚厘心生喜意,一想到这次能让楚氏发展更上一个台阶,她顿时成就感满满,立刻让秘书订了明天的机票。
傍晚六点江枕河来接她,楚厘头一次按点下班,让员工们啧啧称奇。
两人出去吃了顿火锅,打包了麻辣虾尾回到家,江枕河给她剥,楚厘告诉他明天要去f国。
江枕河毫不犹豫,“我跟你一起去,刚好可以在f国玩几天。”
楚厘正要答应,久不见影的系统突然冒头:“主人主人,你忘了男主出国,意外车祸被救吗?”
系统这一提醒楚厘才想起来,这段时间过的太惬意她都给忘了。原书江枕河在国外赛车比赛,结果比赛前夕出了车祸,导致失明加短暂失忆,被一个国外大家族的女配给救了。
刚好,也在f国。
楚厘觉着剧情现在已经被她带偏了,但她仍不敢冒险。当初刚进入女主事业部时,她已经得到了教训,虽然最终没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却让她猝不及防,本以为改变的剧情,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又发生了。
楚厘有些头疼这要怎么跟江枕河说,她心思一动,咬下他喂过来的虾尾,这不是恰好的道具吗?
她挪过去想吻他,然而这次江枕河学聪明了,立刻推开她,“阿厘,我海鲜过敏。”
楚厘:“……哦,我忘了。”
一直到睡之前,她都没想到拒绝的理由。就在她都想着要不到时候给他手上拴根绳子牵着时,江枕河突然接到韩龙的来电。
“阿枕,清清心脏又出问题了,需要做手术,她不肯进去,非要你陪着……”
江枕河本能要拒绝,还没说出口,韩龙又道:“对不起阿枕,算我求你,你来可以吗?我们劝了很久了,这丫头犟的跟头驴似的,死活不肯……”
“你就来看看行吗?……她再不进手术室……”
江枕河皱眉:“你把电话给她。”
两分钟后,一道虚弱的女声传来,“枕河哥,你来看看我好吗?”她说着突然呜呜呜哭了起来,“我想你陪着……”
江枕河觉得烦心,但又怕话说重了影响到病情,毕竟是心脏这种器官,他压抑着脾气:“白清清,你别任性,先去做手术。”
“我不,呜呜呜,你不来我就不去,我宁愿死……呜呜,我喜欢你那么多年……”
江枕河劝了好几句,怎么都不行,他心里暴躁,却没办法。
楚厘从这只言片语也听出了大概情况,她感叹,得来全不费工夫。
话虽说绑个绳子,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真要发生什么,撞个车她晕了他被捡走都有可能。
心里的轻松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只是道:“那你去吧,我三天就回来。我没关系,先看着她把手术做了要紧。”
江枕河知道她一向大方又得体,知道顾全大局,可他心里还是愧疚,“抱歉阿厘,不能陪你去。”
飞机快要起飞了,总助李蓉冲她招手,楚厘抱了下江枕河,拍拍他的背,“没事,去吧。”
江枕河开车到达医院,韩龙正在病房门口等他,见到江枕河,他眼眶顿时红了,“阿枕,对不起……”
江枕河拍拍他的肩膀,轻叹口气,“没事。”
韩龙也叹了口气,“医生说,清清这次手术很可能不成功……”
江枕河默然,跟着他进去,病房里白父白母,以及一些亲戚都在,他们垂泪看着白清清,白清清只是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着真的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听见开门声,白清清睁开眼睛,露出喜色,“枕河哥,你来啦?”
她看向自己父母,“爸爸妈妈,我想和枕河哥说几句话可以嘛?”
众人都出去了,只留江枕河。
想起白清清以前的样子,再看她现在的样子,江枕河对因为她而不能陪楚厘去的气劲也消了大半。
他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
白清清笑着看他,“枕河哥,我真的喜欢你,不过,不能继续喜欢了……”她嗓音哽咽,这次手术,算是作秀,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