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暮阿洋
时间:2021-08-05 08:51:55

  她正疑惑不解,紧接着便见曲廊之中一众金吾卫手持佩刀疾步赶来,且气势汹汹,像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赶来的金吾卫口中大喊着,“齐云行宫入了大虫,速速撤离!”
  沐锦书微惊,是虎?院内的侍女们也因为叫唤声惊慌赶来,芙岚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沐锦书则将门推开,望向侧面的院子仍旧不见灯火,金吾卫是楚王的部下,显然他在负责此事。
  那群金吾卫见院子里出来的沐锦书,连忙上前躬身告知:“昭宁公主,行宫里入了两头大虫,其中一头跑到西苑来了,猛兽食人,还请公主回屋内躲避。”
  沐锦书听言,眉目一紧,这齐云围场广阔,猛禽之多,会有虎豹自然不奇怪,这是头一回有虎闯入行宫来。
  众侍卫正在此地看护起来,转眼便见似乎有不知名的身影越过远处岩山处,隐隐一现。
  金吾卫长忙道一声快将门关上,便留下几名侍卫,急急追去。
  而沐锦书身旁的芙岚忙将院门关上,直说道猛虎下山,是要吃人的,拉着沐锦书便要往回走。
  只听后院猛的传出一声咚!两名侍女急急从院后跑出来,口中惊呼道:“有大虫!来人呀!”
  众人一惊,亦不知这虎兽何时入的院子,本刚关上的院门又再次打开。
  芙岚拉着沐锦书跑出院子,守在门口的金吾卫连忙将人护于身后。
  正在这时,远处再度传来急促的步伐声,只见楚王携一众将臣金吾卫卫赶来,身上带得的打斗过的痕迹。
  他一眼便望见躲于侍卫身后的沐锦书,蹙紧着眉宇,再转眼看向院子里的动静。
  晚宴之后,楚王便被皇帝唤跟前过问事项,随即就听下人来传齐云行宫入了两只猛兽。
  今日围狩不见有虎兽,怎知是来了行宫里,谢明鄞掌管金吾卫,这重担便落在他肩上。
  此次狩猎,皇帝正对捕虎大有兴趣,一并得见,绝不放过。
  众将臣本是将其围堵在行宫园外猎杀,怎知这大虫颇有灵性,其中一只便咬伤人,逃往休歇的西苑。
  谢明鄞正是刚率人将园中那只虎兽擒拿后,就急急赶往此处的。
  见沐锦书神情紧张,谢明鄞命人将她送去皇后的院子,还未走几步,只见院子内被众侍卫围堵的虎兽再次咬伤人,跳了出来。
  众人才看清这猛兽,近有几百斤,虎头巨大,厉齿上染着鲜血,身躯被重伤了几箭,它冲着众人怒啸,声势如同惊雷,分外骇人。
  沐锦书自幼在宫中长大,几时见过这等猛兽,她慌乱中踏空台阶,不禁将脚踝扭伤,摔倒于地。
  见那虎兽正往她的方向逃,谢明鄞心中一沉,当即持刀而迎上,手疾眼快地将猛兽的虎爪砍伤。
  虎兽一声咆哮,险些身躯不稳倒地,众侍卫则趁此上前抓捕,
  这虎兽本就在园中与众人搏斗过一番,受了箭伤,擒拿下它并不难,只是怕伤到旁人罢了。
  与此同时,东宫太子带着众弓箭手赶来,立即将整个庭院围起来。
  谢明鄞则转身去将沐锦书横抱入怀,疾步退出庭院,随着弓箭击出,那只庞大的虎兽挣扎几下便趴在地上再无动静。
  沐锦书将面容埋在二皇兄的衣襟里,纤手捏着衣袖,直到听到虎啸声咽下,她才微微侧首瞄看。
  只见地面上皆是血迹斑斑,那大虫正瞪着眼躺在其中,即使死了也依旧凶猛。
  谢明鄞沉声道:“这大虫下山作乱,咬伤了人,留不得它。”
  庭院内的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纷纷探首观望,淡淡的血腥味。
  太子谢明擎则下令将猛兽尸首抬出庭院,侧眸看了眼几尺之外的二人,也不知小妹可有吓哭。
  锦书素来胆子小,儿时没少哭闹,跟着二弟便能好,那时一哭,母后便将小妹交给二弟,百试百灵。
  太子走上前轻咳一声,关心地问道:“可有受伤?”
  谢明鄞正单手揽着沐锦书,将她放下地面,但脚踝被扭伤,踩地就疼,只能揽扶着。
  沐锦书抬眸看了看太子,双眼果然红得像兔子似的,泪水眼眶里打转。
  谢明鄞蹙眉,回太子道:“想来是扭伤脚踝了。”
  太子看着沐锦书不敢踩地的脚,她发髻松散着,衣衫宽松,想来恐是本要歇息的。
  “孤让人拿些跌伤药膏过来,军营里常用到,效果不俗。”
  沐锦书点点头,声线有些哽咽,“谢太子哥哥。”
  太子神色淡然下来,他身上还有要务,安抚几句沐锦书,便率人退出庭院。
  庭院内仿若已恢复平静,但是金吾卫还需巡防检察,提防四处。
  谢明鄞搀扶着沐锦书,见她泪珠子掉下来,便自然而然地抬手拭去。
  今日他本该来找她的,不过猛虎闹事,将他拖住了,眼下是不用担忧她可会留门了。
  谢明鄞眸色微淡,温和道:“我还需去给父皇复命交差,书儿暂时去我的厢房里歇着,医官一会儿便来,别的等我回来再说。”
  沐锦书同他相视一眼,又看向自己的院子,已是一片狼藉,屋内暂时是住不成的,便只好乖巧地点头。
  听此,谢明鄞再次横抱起沐锦书,走向仅仅一墙之隔的院子,院里的柿子树下掉落了许多柿果。
  待走入庭院的厢房,谢明鄞将她放在罗汉榻上,吩咐侍女芙岚好生照顾。
  见二皇兄欲走,沐锦书轻扯他的衣袖,试探地问道:“几时回来。”
  谢明鄞神色略有一顿,随后浅笑回道:“尽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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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仪
  夜色深沉,院墙之外,擒虎所留下的狼藉已被下人们清理干净。
  医官到来后,太子哥哥叫人送来的伤药也放在了桌面上,厢房内灯火摇曳。
  医官嘱咐沐锦书的脚近几日是不能随意行走了,许多揉擦伤膏,将手法教给侍女后,便收拾医箱退下。
  沐锦书疼得双眸红红的,芙岚安抚她道:“这跌伤是常见得很,待好好养着都无大碍的,公主莫紧张。”
  沐锦书半靠着榻上的软枕,眉头不展,任由芙岚用伤药轻揉足踝,她自然晓得,但那也是会疼的。
  方才皇后听闻她扭伤了脚,忙让身旁的李尚仪过来探问了一番,还留下一些药物,吩咐她明日便好好在齐云行宫歇息,不必再参与秋狩的事。
  至于院子,既然二殿下将厢房让出来,明日便再给沐锦书挑处别院,此刻夜深了,便不再打扰休息了。
  沐锦书颌了首,李尚仪便就如此回去复命。不得不说二哥的厢房比她的要简单明了许多,或许是没什么女子用物。
  楚王回来时,沐锦书足踝的疼已有所缓解,屋内有两盏落地灯,并不显得昏暗。
  他身形颀长,站在厢房里同她对视了一眼,目光便落在她微肿的足踝上,随后询问侍女:“医官怎么说。”
  芙岚正要替沐锦书包扎,回道:“回殿下,公主的扭伤尚轻,用药多揉揉便是,只是近几日是不便走动了。”
  谢明鄞颌首,望向沐锦书那张可怜兮兮的面容,未做言语,仅是让芙岚退下。
  待侍女退出房间,谢明鄞在榻旁坐下,将她的足踝握入手心里,她白嫩的肌肤上沾着揉捏时留下的草药。
  谢明鄞关问道:“还疼吗?”
  灯火下,沐锦书看着他微低的面庞,眉眼深刻,带着几分认真。他的手掌暖暖的,用温热的湿帕擦净草药痕迹。
  沐锦书轻声回道:“现在好些了。”
  言罢,见谢明鄞托着她的足腕,轻缓地将纱布缠上。沐锦书便小心翼翼将裙摆捂严实,掩着柔白的纤腿。
  之前沐浴衣衫穿得简单,下裳没好好穿,揉伤的侍女,包括医官都是女子,眼下换了人,她有些不好意思。
  谢明鄞瞧见沐锦书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唇角微勾,见她衣着有些单薄,便知是沐浴过。
  沐锦书双眸微敛,她只是去到门前看看,哪里知道会遇到这种事,轻声询问:“陛下那边如何了,行宫守卫众多,不敢想虎兽来了西苑。”
  谢明鄞平静地回道,“父皇并无大碍,齐云围场猛兽居多,围合时难免四处游荡,本是在行宫园外便将其擒杀的。”
  “方才那头是虎王,较为凶猛,不慎让它逃脱,闯入西苑来。”
  言罢,他抬眸看了眼沐锦书,她面容些许紧张。谢明鄞安抚道:“你若害怕,我多派些金吾卫在院外护卫。”
  沐锦书轻微抿唇,试探道:“那二皇兄...今晚上哪儿住?”
  谢明鄞微顿,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将纱布扎干净,淡漠道:“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沐锦书轻蹙眉间,这话回得让人不舒服,方才门前无人,看来白日说的话也是戏弄她的。
  见他系着纱布,她便抬着腿要收回来,“昭宁只是在想住了二皇兄的屋子,害得你无处可去,昭宁不是罪过了吗。”
  她这腿一抬便被谢明鄞握住足腕,掩着纤腿的裙摆便垂落下来,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沐锦书见此面颊泛热,谢明鄞开口道:“莫乱动,尚未系扎好。”
  沐锦书心中难堪,轻轻挣脱他的手,口中便说:“好了,昭宁自己来。”
  谢明鄞亦是怕伤着她的脚,就此让她的足腕从手掌里脱离,随之便是缠好的纱布散落不已。
  沐锦书坐在榻的边缘,瞧着垂在榻旁的足踝,纱布垂在地板上,隐隐泛着疼。
  可眼前的谢明鄞眸色微沉,于是便有些心虚,她低声辩解道:“哪有男子碰女子的足踝的。”
  谢明鄞心中并非是不悦,而是紧张她的脚伤,眉目间缓和了情绪。
  “你哪里二皇兄都敢碰,白日里同你说的话,可还明白?”
  言罢,谢明鄞好似有一叹,坐于她身侧,重新握住将她的足踝,按于自己的膝上。
  沐锦书心头微乱,双手撑着身子,怯生生地望着他,衣衫因方才的乱动有些松散,衣口半开,肤色雪白。
  谢明鄞的手将纱布重新系上,淡淡道,“我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并无什么坐怀不乱的说法。”
  言语间,他微微侧首,眸中的情绪愈发放淡。沐锦书抿着唇同他对视,纤手轻掩着衣口里的春色。
  谢明鄞不自觉的掠过轻笑,便缓缓收回目光,明知下午时他说过的话,还有胆子问他今晚住何处?
  谢明鄞眼中敛去笑意,眸色渐深。
  之所以奔袭北疆沙场,刀口上舔血两年,是和父皇做过交易的。
  交易就是昭宁,只是那时候昭宁不肯见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如今回京,他们的事拖了两年,早该有所解决和解释。
  想此,他故意打趣一句:“书儿若委屈,二哥让你睡回来,你挑个日子。”
  沐锦书杏眸都圆溜溜的,听懂过来,羞嗔道:“你...你不害臊!”
  一点都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胡诌!
  紧接着,她语无伦次道:“好歹也是昭宁的义兄,这...这样不可。”
  谢明鄞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纱布包扎得干净整洁,询问道:“那昭宁说你我之间的事,该怎么解决。”
  二人目光相视,沐锦书被他看得心热,撑着身子的手些许无力,竟不知如何回答。
  谢明鄞揽着她的纤腿,倾着身躯贴近,逼近她的身前,缓缓道:“你可以永远都不原谅我,但不可以不见我。”
  听着他的话语,沐锦书睫毛轻颤,撑在身旁的手有些乏力,险些一松,却被谢明鄞用手臂揽住细腰。
  他继续道:“我放不下只有你,回京之后,以为终于可以与你相见了,你却不见我。”
  “有什么事,我们不可以好好商量吗,为何在那之后冷待我,我并非是不愿对书儿负责啊。”
  沐锦书回避谢明鄞的眼眸,喃喃道:“可是你是我的义兄......”
  他话语是徐徐渐进的,但话在耳边就像是她做完之后,就将他无情抛弃了一样。
  谢明鄞捏着她的纤腰,追问道:“你当真只将我当作义兄?”
  这样的话,在面对质问时,沐锦书又无法说回答。
  二人相视片刻,她眼眸中盈着微光,谢明鄞轻缓低下首,闻见她淡淡的体香。
  谢明鄞轻声道:“书儿当真从未胡思乱想?”
  沐锦书难免会酥软,受不了这样亲近,搭在他肩上的纤手撑不住身子。
  泛着红云的面容上透着一层娇媚,至始至终她都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谢明鄞扶着她的后颈,这般吻入唇齿,温柔且带着专横,缱绻缠绵。
  沐锦书双手环搂上他的宽肩,温热的体温紧紧相贴,双眸似水,楚楚动人。
  待到吻罢,谢明鄞依旧满心贪恋,但仍是停下手,与这份温香软玉拉开距离。
  沐锦书心间泛着软,抬眸同他相视,迷朦的眼里似有些不解为何停下。
  谢明鄞眼中藏着淡淡的情愫,逐渐意识到她的身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娇软易情动。
  他喉结微动,轻语道:“人人皆知你暂宿我楚王的厢房里,所以我不会动你,以免生出言论。”
  沐锦书略微怔松,纤腿紧合,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只是听他解释,心里忽来了些羞臊。
  谢明鄞抚平衣襟,按耐着躁动的心思,在她耳鬓厮磨:“两年前来不及,如今可再不能错过,跟了二皇兄好不好。”
  沐锦书思绪浅浅寻回,他不缓不慢地道:“若是还有怨,同我使脾气便是,莫再冷待我,其他的顾忌,我会去解决的。”
  他的嗓音低哑,透着还未散尽的欲意,像带着蛊惑,反客为主的自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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