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恋爱综艺直播先婚后爱——南书百城
时间:2021-08-06 10:23:39

  于是他就明白了。
  生物永远不能违背自己的天性与本能,喜欢和爱尤其无力,在这其中不值一提。
  “薄光年……光光?”
  薄光年从梦中惊醒。
  天还没亮,他刚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感觉身边的一团热气一直在动来动去,停顿一下,哑声:“……怎么了。”
  “你刚刚,是在说梦话吗?”鹿溪有点不确定,她也没怎么跟薄光年睡过觉,甚至都很少见到他睡着的样子,但这一次不太一样。
  ……是睡前运动太累了吗。
  鹿溪轻戳戳他,安抚似的:“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说,离你远点……你想让什么离你远点?”
  薄光年没有说话。
  他太久没梦见童年,那时候父母关系好像还算比较和谐,至少脸上尚未撕破,一家人还可以维持虚假的繁荣与和平,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缓了缓神,沉声道:“我梦见景宴了,他回来找你。”
  微顿,他说:“我让他离我们俩都远点。”
  鹿溪:“……”
  鹿溪小声嘀咕:“你怎么梦见这个……”
  因为他看见了。
  景宴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认出来电号码,当着他的面给挂断了。
  鹿溪怜爱他:“他一定给你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没关系,拍完综艺就见不到他了,睡吧。”
  没拍完综艺,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看来鹿溪不知道景宴连夜扛着车逃离北戴河的事情。
  薄光年一言不发,交谈几句,本就稀薄的睡意彻底散去。
  凌晨三点,天还未亮,海滩一片寂静,这会儿星河格外明亮。
  薄光将目光从窗外的天空中收回来,低声问:“小鹿,你喜欢我吗?”
  鹿溪本来有点困,一听立马又精神了,小声:“喜欢呀。”
  薄光年偏头看她:“是哪一种喜欢?”
  鹿溪靠在他身边哼哼唧唧:“想跟你待在一起,能见到你,就觉得很开心。”
  薄光年看着她,眼神平静,心里有些茫然。
  □□散去后,他脑子清醒了很多,现在听她说这些话,感受十分奇妙。
  有一点陌生,又有一点滚烫,等她说答案的短短几秒内,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全世界的钟好像都停止摆动。
  许久,薄光年捏捏她的手:“好。”
  他轻声:“那就一直在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鹿溪的睡意也散了。
  她从没在半夜跟薄光年有过交谈,以往这个时候,是两个人运动结束纷纷休息的时间。
  她总是一觉到天明,醒来就看到薄光年坐在床头看书——以前连这个场景也看不到,他都是睡醒了提裤子就走。
  今日气氛格外不同,鹿溪眼睛一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薄光年意外:“嗯?”
  鹿溪推理:“你是不是梦到被同学欺负,然后你在梦中跟他们大战,让他们离你远点。但你怕我担心你,所以就不告诉我真实情况。”
  薄光年失笑:“……没有。”
  跟小型猎犬搏斗的结果,是他赢了。
  被大人们发现的时候,他虎口破裂,小腿被撕咬见骨,手上脸上全是血,但死的是那条罗纳威犬。
  他杀掉了自己的宠物。
  这件事在年纪尚小的同学们之间作为震惊小新闻流传了一段时间,但那阵子他本就在养伤,没怎么去学校,何况他平时独来独往跟别人也没什么交集,并没有出现校园霸凌事件。
  只是他一个人,难受了很长时间。
  他才六七岁,体力不比成年男性,身上的伤比想象中重。
  妈妈心里埋怨爸爸带回了那条罗纳威犬,住院探视时,对他说:“动物就是动物,人也一样,没什么好愧疚的,本来就养不熟的。”
  薄光年更伤心了:“可是,它以前很喜欢我。”
  妈妈问:“它陪你玩,围着你打转,往你身上扑,就是喜欢你吗?”
  薄光年:“不是吗?”
  妈妈说:“如果不是你,换成一个别的谁,跟你差不多的六七岁小男孩,它也一样会做这些事情的。”
  七岁的薄光年陷入沉默。
  然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张过嘴。
  因为他突然发现,爸爸妈妈好像也从没跟他说过,“我喜欢你。”
  薄光年深呼吸,闭上眼。
  “你是不是困了?”见他闭眼,鹿溪探头小声问,“躺下吧,再睡一会儿。”
  薄光年闭了眼,更肯定自己毫无睡意。
  他重又睁眼,看向她,浅褐色的眼睛沉静如同深潭中的水:“我不困,我想知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鹿溪睁圆眼:“还没完全准备好呢。”
  鲜花,信纸,拍立得,都还在路上。
  床头灯调暗的光影里,薄光年的侧脸轮廓格外清晰,竟然显得有些寂寞。
  他低声:“可我等不及了,可以现在看吗?”
  明明是临时起意,可是他等待这一刻,又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
  想看……别人爱我的证据。
  想看别人,想念我的,证据。
  鹿溪与他对视,沉默几秒,心跳突然快起来。
  “好啊。”
  她一点儿也没觉得凌晨三点起床有什么不对——哪怕他们两小时前才躺下,根本就没怎么睡觉。
  她想完成薄光年的愿望,无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只要一想到他,就会觉得自己很年轻。
  她坐起来:“我们换衣服吧,现在去海边。”
  她轻声说:“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三周年结婚纪念礼物。”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在这章写完的,但是我好困……嘤嘤嘤 QAQ
  我明天再来写好不好,好的!短小地逃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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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一些红包子-3-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土的水星画家 32瓶;马克思叔叔我们不约 8瓶;ξ 6瓶;今天想吃芋头小笼、空巷 2瓶;岩憬、倾颜、小白乖不乖、42403820、摘摘摘摘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可怜【补全了!】 [VIP]
  凌晨三点, 深海未眠。
  海风酒吧打烊了,但挂在门前的风铃和小夜灯并没有收,用复古的金属灯架悬挂在屋檐下。风一吹, 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轻响。
  海岸上三角形的白色礼堂默然矗立,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雾气,给昏昧摇曳的路灯也蒙上一层水雾,滤镜一般,湿蒙蒙的。
  鹿溪穿过膝的墨绿色吊带连衣裙, 米色披肩只扣了一颗扣子, 小珍珠盈盈润润,服帖地压在胸前。
  她和薄光年的手松松扣在一起, 走了一段路,仰头问:“你是不是做了噩梦?”
  薄光年思索半秒, 抿唇:“不知道,也许算不上噩梦。”
  平平无奇一段过往而已。
  果然是没梦到什么好东西。
  刚刚在床上, 她看出他睡得很不安。
  鹿溪轻声:“你梦见了什么?”
  “梦见……小鹿。”他低声叫她, “你有过被人遗忘的经历吗?”
  并不是大灾大难面前, 郑重地做选择。
  只是风和日丽一个寻常午后,就像家人扔垃圾, 或是定期清理杂物一样。
  你被放在一个地方,转身离去, 然后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回来找你。
  就仿佛你从来没有存在过。
  鹿溪想了想:“也许有吧……”
  她妈妈一辈子自由惯了,在养育女儿上,同样心大得不得了。
  “小时候,我父母经常都不在家, 爸爸忙着工作, 妈妈也忙着工作。”鹿溪说, “那时候,我大多数衣服都是奶奶帮我挑的,我奶奶眼光可好了,她给我挑的衣服比妈妈挑的都要好看。但有一次妈妈回来给我过生日,带了新裙子,我试穿,穿不上——”
  她微顿,“我才发现,她其实根本不记得我几岁,也不知道我多高。”
  这种细碎的小事贯穿生活日常的每一个细节,以至于鹿溪从不怀疑,假如妈妈没有亲自生下她,大多数时候根本就想不起有这么个女儿。
  “现在想,我也觉得是特别小的小事。”夜风有些凉,鹿溪摸摸鼻尖,“但小时候,会一直忍不住困惑,妈妈到底喜不喜欢我。”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在意。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又表现得很亲昵。
  薄光年轻捏捏她的手:“不是小事。”
  鹿溪一双眼笑成桥:“你在安慰我?我哪有那么脆弱,都过去多少年啦,怎么可能还对现在的我有影响。”
  薄光年看了她一会儿,重新陷入沉默。
  半晌,重新开口道:“你记不记得,我俩刚认识那会儿,我跟你说,父母关系不太好。”
  鹿溪:“记得呀。”
  她记得这男孩跟同年龄的男生完全不一样,寡言少语,一本正经。
  大夏天穿着白色长袖和黑色长裤站在北城的小巷子口,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儿不体面。
  薄光年“嗯”了一声,低声:“那时候,你很兴奋地跟我说,好巧,你父母的关系也不好。”
  鹿溪睁圆眼:“我哪有很兴奋?”
  薄光年强调:“你说,‘也’。”
  他停住脚步,转过来看她,目光沉静,眼瞳漆黑:“但事实上,你父母关系并不算坏。”
  年少时两家父母虽然认识,但很少见面,连小孩子们都不常见到他们,他也没机会多想。
  现在想起来了,才发现不止如此。
  “你还跟我说,你也不喜欢在大课间下楼做操,不喜欢拉面的最后一口汤,不喜欢坐在教室靠窗的倒数第二排。”薄光年安静地看着她,问,“这些是真的吗?”
  鹿溪舔舔唇:“是真的。”
  “这些是巧合,应该挺多人跟我们一样的……但父母那个。”她垂眼,解释,“我当时总觉得,如果跟你的共同点多一些,你可能就不会像看起来那么孤独了。”
  怎么会有这么孤僻的小孩。
  她忍不住,想跟他说——
  “‘你看,我跟你一样,所以不要推开我哦’。”鹿溪轻声,“我没想骗你的。”
  夜风带起她微卷的长发,薄光年心头微妙的感觉愈发明显,他对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失去了掌控力,但他知道那不是情.欲。
  他轻声:“我没有怪你。”
  鹿溪握着他的手指,心头莫名一软:“过了零点,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零一个月的纪念日了。”
  “薄先生。”她仰头看他,眼睛明亮,裙摆微扬,身体前倾,好像下一刻就要冲进他怀里,“我第一次结婚,不知道要怎么庆祝纪念日,之前一年纪念一次,以后我们可以隔三差五,纪念一下三年零六十六天,零八十八天,零一百天。”
  薄光年攥着她柔软的手,与她对视,失笑:“那岂不是要花费很多纸箱和蝴蝶结。”
  他话音刚落。
  身后不远处响起小小的“咻咻”的低哨音。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他微怔,下意识回头看,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埋在沙子里的焰火像小炮弹,一枚枚咻咻地拖着尾巴冲向天空。小小的动力装置很敏锐,从他身后不远处那一枚开始引燃,一颗接一颗,以两个人为圆心,接二连三地被点燃。
  “砰”一声轻响,第一枚已经抵达夜空制高处,头顶猛然炸裂出盛大的烟花爆炸声,在广袤黑暗的夜幕中织构出巨大的花团,流星般坠落下来。
  黑夜如同巨大的容器,无人的沙地,寂静的夜,深蓝无边的海洋。
  浪花一波波朝岸上翻涌,星光璀璨,海水撞击礁石,发出沉闷不断的响声。
  “砰”一声响,第二枚烟花在头顶的星空炸开,闪烁着银蓝的光芒,在余光之外裂开成细碎的光点,急速跌落发,仿佛落在海面上。
  鹿溪正仰头看天空,薄光年呼吸一滞,忍不住收回目光,看向她。
  焰火一枚接一枚地升空,接踵在空中炸开,形成巨大的焰火群。
  天还未亮,夜空就已经开始燃烧。
  耳畔声音破空,有一个瞬间,薄光年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炽烈燃烧的夜空下,他看着专心致志望着天空的鹿溪,心里排山倒海,觉得她的眼睛比燃烧的天空更加明亮。
  “你看!”鹿溪自己也没想到,这串烟花炸出来竟然能形成这么巨大的花团。
  夜风森凉,焰火炸裂的声音太过巨大,她提高了声音,垫着脚尖在薄光年耳畔,大喊,“是不是很好看!”
  薄光年不自觉地微微躬身,在她耳边道:“是的。”
  很好看。
  星河寂静遥远,她永远与他站在同一边,星空与烟花,海潮与礼堂,霜月与酒吧,都是他们共同见证的存在。
  “我!原本还准备了一首诗给你呢!”烟花炸开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她担心他听不清,又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耳边大叫,“我就这么念给你听!好不好!”
  薄光年失笑:“……好。”
  这家伙。
  就算把音量提高这么多倍,仍然毫无威胁度,也完全不能威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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