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嗯一声。
“小丫头,这暴君如今动弹不得,你拿着我的匕首,往他的胸口扎一刀,暴君心前缺一根骨头,不费劲!”
他看见容樾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昭歌心想不费劲你怎么不去。
杀手心想容樾出了名的民间娃见愁,这小丫头被容樾拿捏,定然魂吓掉了一半。
他虽伤不重,可如今容樾实力不知如何,不如叫这小胖丫头先去试试。
他不由分说把匕首塞进昭歌手里,匕首上黏腻的血液沾在手心,滑腻腻的很难受,昭歌换了只手,蹭了蹭容樾胸前的衣襟。
容樾垂眸,静静望着她。
杀手眼睛一亮,对!就往那里扎!
容樾少年时期于在血狱营孤身恶斗时,曾遭人暗算,心前断了一根肋骨,此处乃是他全身最为薄弱之处!
思及此,他不由得出一身冷汗。
血狱营,生人进,鬼蜮出。
当年容樾不过十来岁的少年,自千人大团抽尸踏骸,孤身而出,逆着血色天光,头微偏,眼角的人鬼难辨的妖异,足在血狱营称神。
这样的人,说不定就要死在他手上。
这是他的梦想!
“小胖丫头,对!就是那里,就往那里刺!”又呕了一口血,声音难掩兴奋!
方才她钻的紧,容樾胸前的衣襟发皱,宽大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和锁骨大片冷白色的湿色,整个人宛若一只勾魂夺魄的海妖。
过分苍白的脸衬上殷红的唇色,格外地病态。
昭歌瞧了眼被风撩得狂魔乱舞的帘子。
哎,瞧给孩子冻得。
地上的刺客满怀希冀地注视着昭歌地一举一动,昭歌慢慢靠近容樾,他的心紧张地要跳出来。
容樾静静地看着昭歌,微微歪了首,一缕鸦发因为他的动作,调皮地落在肩上。
昭歌凑近,认真仔细地将他领口的衣服拢好,察觉到他微微讶异的目光,又给他拍了两下,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诚心诚意,“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容樾:……
冷血无情的杀手:……
“废物,你不杀他,来日连你同陈国都会沦为他的阶下囚,靴下尸!你想做陈国的叛徒吗?!”
“是啊,你现在不杀孤,早晚孤会灭了陈国。”一如既往的平淡冰冷。
哇哦。
好拽哦。
“不许灭!”昭歌拽了他的头发。
“孤偏灭。”
“不许灭!”
他嗤了一声。
“容樾,你不要这样!”
昭歌头上的小花也跟着气势汹汹起来,两片小叶子掐着腰,晃头晃脑。
容樾忽然轻笑出声。
冷血无情的刺客:玛德我还在呢!
体力差不多了,趁着容樾放低防备,他另掏出暗器,伏地而出。
动作一窜,昭歌被吓了一跳。
就在那一刹,杀手的脸在她面前逐渐扭曲,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昭歌的手背。
那双修长美丽的手优雅地自杀手的心窝血洞处拿出来,慢条斯理地在昭歌的小粉裙子上擦拭。
今天挑了很久小裙子的爱美女孩昭歌:……艹(一种植物)。
杀手死不瞑目,嚎着,“容樾,我死后必化厉鬼,诅咒你此生挚爱求而不得,爱你之人命途多舛,不得好死!”
容樾没有感情看他一眼。
他本就如此。
无亲无朋,无忧无怖。
回光返照缘故,杀手依旧叨叨不休。
烦死了。
一樽酒壶砸到杀手头上,"咣当"一声送了人归西。
此时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容樾阖目养神不说话,安静得让昭歌抓狂!
刚要伸手去抓容樾的头发。
“再抓,孤把你扔去喂老虎。”
容樾阖目淡淡道。
想起叼比boss养的那只充满危险的叼比老虎,昭歌讪讪收回了手。
“为何不杀孤?”
昭歌:“?”
人家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诶!
想了想她说,“我打不过你。”
这也是一个实话。
还有嘛……
虽说他是一个反派,但与她无冤无仇,她做事但求一个无愧于心。
而且就……容boss很多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啊,还这么厉害这么叼,跟他在一起谁敢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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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抖了抖脑袋,吐出略加工的ooc。
“长得好看下不去手。”
“喜欢。”
“很叼,能保护我。”
……
容樾悠远地唔了一声。
“你很弱。”
昭歌:……她知道。
不用强调!
666一直不催任务,也不知道是不是任务超时了。
昭歌有点纠结,还亲吗?
中了毒的容boss,也能亲吗?
会被毒死吗?
救驾的王庭大军到来,方打开殿门,有人惊呼一声。
美食琳琅的酒宴间,尸体横陈,血流满地。
唯见高台之上黑衣君主,面色虚弱,闭目养神。
粉裙沾血的小姑娘攀着王上的肩膀,踮着脚,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第11章 哇哦他的骨头
【甜文完成度:10/100
阻止反派黑化程度:0/100】
由于积分基本全被兑换成玻璃瓶里面的糖果,系统不予显示。
风波之宴上,昭歌“惊吓”过度,萧太后关心心切,让她好生休息。
呼,阻止反派黑化好难哦……
她卷着小被子,翻了个身,安静的烛火憧憧,光影撒在卷长的蝶翼上,绘出一道精致的扇影,踏门而入的谢随风脚步愣了一瞬。
魏嬷嬷殷勤引着人进,“昭歌小殿下等候您许久了,您来小殿下叙叙旧!”
荣王府的谢小世子谢随风,是王后替小殿下相中的未来夫婿首选。
虽为时尚早,但这些事情,早些考虑,总归是好的。
昭歌警觉地坐起来。
谢小霸王。
他来干什么,瞧自己热闹吗?
魏嬷嬷体贴地替这两个小孩子掩好门。
谢随风与她那日见的小霸王气质相差甚远,群青色的衣袍衬得气质阴郁,她幸灾乐祸,“怎么,被夫子罚了,来我这里找不痛快?”
谢随风忽然抬头,十一二岁的眸子将昭歌瞧地愣了愣。
“陈昭歌!”
“啊?”
他握了握拳头,似乎在下什么艰难的决定,“如果你愿助我荣王府谢家一臂之力铲除容樾,本世子,愿意……娶你为妻!”
最后几个字,是不情不愿从嘴里挤出来的。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会日日求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话说完便如风一般卷出去,徒留昭歌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话说一半怎么就能跑了呢,无缘无故让她杀容樾,又无缘无故说要娶她,且不说她答不答应,总归跟她相关的事情,肯定要跟她商量商量的吧?
辗转反侧一晚上,她提起小裙子,噔噔噔地追上去,刚开门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
很冷。
是容樾。
昭歌抬头,双眼凝视他的眸子。
她惊喜道,“容樾,你的毒好啦?”
“没死。”
昭歌:“…”不说她也知道。
不过大晚上的,他怎么来这里
看样子,没有惊动魏嬷嬷。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容樾错身往屋内走,“孤有事。”
好叼的样子。
昭歌伸头探了探,周围没人,小心翼翼阖上门,爬到床上团起腿坐着,与窗边漫不经心指尖撩火的容樾对视。
他像是在等她,好像又极其没有耐心。
她觉得很不爽。
明明是他有事情找她。
烛火因为他指尖的玩耍,调皮地晃动,在昭歌的侧脸打出一道暖暖的弧线来,细小绒毛趁得她好像在发光。
容樾有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片刻过后。
平日里昭歌总是叽叽喳喳,如今这般平静久了,他皱眉,“说话。”
昭歌畏寒,裹着小被子,只露出一颗头来。瞧着窗边一身冷薄黑金袍子的反派boss,她打了个哆嗦。
她往里面窜了窜。
昭萱和她冷战之后,就闹着和她分房睡。如今她的床很宽敞,她裹着小被子,努努嘴,“你试试,这里好像更暖和。”
容樾扫了一眼,难得坐下来,把昭歌也惊了一把。
塌上的温暖对于容樾来说比较陌生。
开门见山,他说,“孤要你的一截心脉。”
昭歌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一截心脉。”他耐心重复。
一截心脉……
好像她把昭萱同他隔的太远了,自己难免就同他亲近些。不知道他拿心脉来干什么,但是她不给,遭殃的说不定就是萱萱了……
有点怕疼。
其实还……有点难过。
昭歌此时很不开心,心情很down,容樾看出来了。
小丫头头上的小花粉色慢慢褪成惨白色,花瓣蔫蔫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好疼的吧。”
“会死吗?”
“容樾坏东西坏死了坏死了!”
……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尽然泄露的昭歌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扭头哼了一声。
“不会死。”容樾言简意赅。
“扣扣扣!”
有人敲门。
“陈昭歌,灯没关,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说。”是谢小霸王的声音。
昭歌一机灵,刚要拒绝,但门“吱呀”一声已经开了,她下床拽着容樾,一着急把人塞进床里,拿小被子紧紧盖住。
容樾开始并不愿意,他一国王君,天下无人不惧他,他不需要躲,该躲起来的,是别人。
“哎呀,祖宗,求求你了,你躲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心脉给你,人也给你,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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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樾淡淡问道,“是你求孤的?”
“是是是!”
容樾哼了一声。
哼你妈批哼!
谢随风转过屏风进来,狐疑道,“你在同谁说话?”
目光从凌乱的被子上扫过,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避开眼光。
“抱歉,我方才同魏嬷嬷说过要进来的。”
不过要同这样睡姿凌乱还说梦话的小丫头成亲,他也是极为不情愿的。
方才塞的有点急,容樾的头发似乎有些乱,一缕锻发碰到她的手。
想着自己对他那么好,他居然想谋害她,昭歌气呼呼地拽了把。
昭歌:看看,人家多有礼貌!
察觉祖宗要起来,昭歌忙大声说,“你今日说要杀容樾的那个事情,能不能同我仔细讲讲!”
果然被子里的动静安静下去。
本以为是个怯怯的丫头,却没想到如此镇定,他清了清嗓子,颇有大人那副样子,“那暴君杀了我的哥哥谢无忧,我要替他报仇!你帮我!”
他的眼睛有些红,哥哥是陪他长大的人,这世上他唯一亲近的人,却死于那暴君之手!二哥草草封尸,连宗祠都入不了。
以他的本事……
本可以风风光光建功立业,写入族谱。
却被暴君轻易了断。
府内三缄其口,他比谁都要认得,二哥脖颈上的伤口,是血莲薄刃所留,这种伤口,是身为荣王府世子,第一个认得的伤口。
阴狠独特,为血莲薄刃所留,天下唯容樾使得。
昭歌大致明白了,被子下,她点点暴君的额头:
现在知道为什么让你藏起来了吧?人家要杀你!
被子下面传来一道不屑的“嗤。”
谢随风:“你嘲笑我!”
昭歌翻了个白眼。
“你做这件事情,你家里人知道吗?”
昭歌试探着问。
趁谢随风恍惚的空档,赶紧撩起来被子,给容樾透透气,她食指挨在唇上,水亮亮的眸子眨了眨,示意他不要说话。
容樾静静看她。
很快昭歌松手,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周遭馨香温暖的蔷薇女儿香缠的他鼻腔微微发痒。
容樾拧了下眉。
“这是我的事情,与荣王府无关。”谢随风坚定眼神。
那就跟她更没有关系了呀!
昭歌没有直说,“那娶我干什么?”
问完她就知道答案了。
如今王庭都知道她是个喜欢亲近容樾的小变态,容樾对她不设防。利用她亲近容樾,很容易想到。
但为什么笃定她会答应呢?
谢随风有些不好意思,“我偷听见魏嬷嬷与阿娘的对话,说……你想同我订亲,日后嫁、嫁给我!”
昭歌:“?”她怎么不知道!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我一定娶你。”信誓旦旦。
话语里,还带着一丝丝的试探。
看得出来,魏嬷嬷确实有这个心思,否则细腻如她,绝不会半夜叫一个异性进她的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