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猫说他周身气机发生了变化,吓得它都脚底抹油溜了,可叫韩青芜仔细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他和之前有任何的不同。
貌似没变化呀,所以说丑猫到底在害怕什么?
韩青芜心里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好似无意地问司刑过去这么久,有没有想起什么。
“想起什么?”司刑反问。
韩青芜吱唔:“就是……之前你不是失忆过,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吗?现在咱们都走过两三个世界了,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司刑沉吟一番,最后摇了摇头。
韩青芜:摇头就是没有咯?那丑猫岂不是害怕了个寂寞。
韩青芜没有想过对方会在这件事上骗她,毕竟审判者身份不简单,如果恢复记忆,应该不会费心思隐瞒诓骗她这个小人物吧。
人家那名号一听就是干大事的人,哪会有闲工夫在这儿应付她。
所以司刑说没有,她也就信了。
早饭过后,二堂哥三堂哥立马赶了过来,准备开始出去摆摊,连位置都提前看好了合适的地方。
韩青芜偷个懒,直接和他们一起去摆。
他们从南边带回来的东西对于小县城的人来说还是很新鲜的,所以摊子初初摆出去,很快就吸引了好奇的人前来观看。
二堂哥三堂哥南北走一遭,差不多已经历练出来点了,见状立即张罗着推销自家货物和产品,争取卖上好价钱。
韩青芜倒没有他们态度那么热情,东西摆在那儿,想买的自然会买,没意向只看看的再是犹豫,她也不去拉拢。
然而就这样类似高高在上拿架子的冷淡态度,反而让人感觉她卖的东西很靠谱很有档次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结果导致的就是韩青芜的货卖的又准又快,都不用太过讨价还价拉扯犹豫,基本就卖出去了。
反正韩青芜的态度在那儿搁着,一口价不还价,看上想买的就买,嫌贵犹豫的就不买,她不强求。
二堂哥看到后本还想劝劝堂妹,说她这样子做买卖不行,结果就看到她那边虽然人不比他们哥俩这里多,但就是出货的速度和效率比他们强多了。
“…………”
这大概是个玄学问题,他们羡慕不来。
三堂哥越看越眼馋,倒是想学学堂妹的‘买卖招数’来着,但是最后发现在他和堂妹同样保持高高态度卖货的时候,人家顾客还是比较倾向于去堂妹那里。
三堂哥:……所以果然还是玄学的问题,他们普通人学不来。
被韩青芜当作‘招财猫’使唤的司刑牢牢站在她身旁镇摊子,默默深藏功与名。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韩青芜摊子上的东西卖的七七八八,估计明天再出来一趟就能清仓了。
韩青芜在回去的路上算了算,发现果真还是做这样的倒货买卖比较赚钱。
同时,二堂哥三堂哥那边也发觉这一天虽然卖的没有堂妹多,但赚到手的钱也足够他们张大嘴巴的了。
哥俩怀揣着大把的票子回去,整个激动狂喜又心惊胆战,唯恐路上被哪个小毛贼把钱偷去了,直到回到韩青芜租住的小院才将将松了口气。
两人紧绷一路,回来松口气再看堂妹,人家比他们俩赚的还多,但瞧起来却比他们坦然的多,不愧是能赚大钱的人。
现实就在眼前,二堂哥三堂哥不佩服都不行。
随后等缓过神,兄弟俩开始欢欢喜喜地数钱算账,算到一半,堂伯母先回来了,告诉他们已经帮忙在周围寻摸了两三处合适的房子,问几人要不要去看看。
二堂哥三堂哥当然欣然同意,简单收拾一下就去看房子。
等他们离开,小院里又剩下了韩青芜和司刑两人。
司刑沉默不语了半天,韩青芜终于发现他的异状,在其他人出去后,立即试探着询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司刑摇摇头,眉心却仍下意识轻皱着。
韩青芜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身上如此明显的变化,但当事人自己不想说,那她也只好尽量尊重他。
“是不是累了?你要不要去屋里休息会儿?我去做晚饭,做好再喊你起来。”韩青芜难掩担忧。
司刑看着她笑了下,点点头,起身进屋了。
韩青芜紧随其后,帮他倒了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另外还拿出了一些能补充能量改善的心情的糖果零嘴儿等物,就搁在司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司刑盖上被子合上眼睛才离开。
韩青芜出去翻了翻家里的食材存货,决定晚上做顿好吃的,好好犒劳一下大伙,顺带也庆祝一下堂哥他们开门红。
打定主意后,随即她就按照心里定好的菜单忙活起来。
在她在灶房里大显身手的时候,堂伯母那边带着两个儿子顺利在距离小院一条街的位置找到了合适的房子,看过一遍没啥问题后就租下了。
母子三人趁着时间还早就在那边开始收拾打扫,今早弄好,说不定今儿晚上就能搬过去。
待到他们忙完一场,感觉可以了,灰头土脸地回来时,韩青芜这边的晚饭拾掇地也差不多了。
晚饭韩青芜整的都是好菜,什么红烧肉、炖鱼、烧鸡等等大荤之类的都有好几个,另外还有白菜炒木耳、蘑菇炖豆腐、凉拌三丝等素菜,主食是蒸好刚出锅的大白馒头,用的都是白花花的富强粉,蒸出来的馒头又宣软又香甜。
这么一桌菜色,不用多尝,光看着都让人口齿生津,狂咽口水。
三堂哥馋的一抹口水,忙问堂妹今儿个是啥好日子,咋把晚饭置办的这么丰盛,简直都比他们逢年过节吃的那顿年夜饭还要强啊。
“这不是开门红吗,大家都累着了,今天干脆吃顿好的都补补,也算是庆祝一下。”韩青芜自然回道。
堂伯母没有儿子那么多为啥,只知道侄女给他们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那当然只有高兴的份,于是顾不上歇一歇,连忙又出门说去叫外面那两个回来。
现在他们也不在乎多挣那一点半点,家里现在做了好吃的,与其多在外边耗那么一会儿,挣上仨核桃俩枣,还不如回来一家子聚着好好吃顿团圆饭。
堂伯母这般想着,兴冲冲地到街上叫人去了。
二堂哥扫视小院一圈,没看到预想中的某个人,略感诧异:“司先生呢?”
“在屋里休息,等下我去叫他。”韩青芜边往外端菜,边赶他们哥俩去洗脸洗手,最好再换身衣裳。
两人在新租的房子里忙了小半天,身上都是灰啊土啊的,这样子上桌吃饭别说韩青芜不同意,就是他们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舒服。
因此等韩青芜嘱咐过后,二堂哥三堂哥立马就去收拾自个儿了。
索性灶房里刚做过饭,锅里有正温着的热水,哥俩兑了热水洗干净手脸,完后又从自己卖的货物里挑出两身新衣裳换上,完后出来一个个都往镜子前凑,觉得自己也摩登一回,和南边那些时髦青年没差多少。
韩青芜转头看见挤在镜子前臭美的兄弟两人,笑着说:“不错,明儿个就这样穿,让顾客都看看效果,想必买的人更多。”
为了携带方便,以及本钱没有多少的关系,二堂哥三堂哥这次带回来的货里面最多的就是各种衣裳了。
如果他们能这样拿自己当衣架子打广告,想必也会很快将东西脱手。
三堂哥美滋滋:“真好看?我也觉得这样穿看起来帅气!”
“借你吉言。”二堂哥灵光一闪,立马领会到堂妹话里的意思。
韩青芜摆了摆手,让他们收拾好后自己去拿馒头拿筷子,她去屋里叫司刑起床。
叫某人起床是件新鲜事,韩青芜还是第一次干。
她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起床气,索性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悄悄看了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那人一会儿。
实话说,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她都要以为这是个假人儿。
像个睡美人一样。
韩青芜悄悄欣赏一会儿,然后被院里堂哥们的动静唤回神,试着上前喊醒司刑。
“司刑,醒醒,起来吃饭了……”
“嗯。”司刑随之睁开眼睛,仿佛从没入睡过。
但韩青芜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初醒的迷朦和茫然,知道他刚才是真的睡了一段时间。
这么累的吗?
“还累吗,有没有好一点?”韩青芜关心道。
司刑点点头,垂下眼眸一瞬,而后再抬起时已经恢复了清明。
眸光淡淡,神色冷然。
韩青芜本能地心下一突:“怎么了?”
下一刻,司刑回答的内容像一道雷猛地炸响正韩青芜耳边。
“我好像想起来了。”
第132章 、团宠萌宝文炮灰29
“我好像想起来了。”
司刑这句话刚说出口,韩青芜手里的茶缸子就咣当一声落了地。
她顾不得被茶水浸湿了衣裳,紧张地问:“你……想起了什么?”
不会是和丑猫猜测的那样,他真的恢复记忆想起自己审判者的身份了吧?
那他有没有记起正在追杀她的事?
她要不要赶紧脚底抹油逃?
韩青芜紧绷着脸,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下一刻,只听床上那人薄唇轻启着吐露道:“大概想起了我的身份。”
韩青芜:“……”
这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不过……
“大概?”
大概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记起关于她的关键性问题,还是他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而已?
这关乎到她下一步的行动,她想多知道点具体情况。
或许是察觉出韩青芜的关心(着急),司刑很快给出解释,说他刚才休息时做了个梦。
“梦?关于什么的梦?”韩青芜不动声色地追问。
司刑自然回道:“梦里,我在追杀一个人。”
韩青芜:“……”
那可不,姑奶奶不才,你追杀的正是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我确信我是要追杀一个人,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任务。”司刑一脸冷漠地重复,神色万分笃定。
韩青芜:“!!!”
完蛋,要死情缘了,他们俩注定有缘无份。
要不她还是赶紧逃吧。
悔不听丑猫之言!
韩青芜正懊悔着想要立即偷溜之际,猛不地又听司刑紧跟着来了句:“可是我好像忘记要追杀的是谁了。”
“…………”早说啊!
韩青芜心情过山车一样上下翻腾,感觉复杂的不得了,最后在司刑迷茫又疑惑的神色中竟然奇迹地归于平静。
就,很佛,很无奈。
没得这样的,说话不一气儿说完整,吓死个人了。
对此,韩青芜除了一个哦字送上,还能说啥。
但是韩青芜觉得有一个问题一定得问清楚:“那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司刑皱了皱眉头。
毕竟相关性的信息太少了,无法判断具体内容,或许需要等他再来几回那样的梦境,搞清楚了前因后果后,再采取应对的措施也不迟。
韩青芜眉头微动:……也就是说她暂时是安全的咯。
这么一来,那她还要不要溜之大吉?
韩青芜垂下眉眼思索着其中的取舍,不防手被司刑一把握住拉了一下,不禁掩下心思抬头疑惑看去。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司刑朝地上示意,“茶缸子掉了。”说完后又瞟了眼她身上浸湿的衣裳,提醒道:“衣服也湿了,快去换身干净的,别着了凉。”
“抱歉,不小心把茶水洒了,我去换身衣裳,你赶快起来吃饭吧。”韩青芜反应过来自身的狼狈,赶紧道了声歉,然后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匆忙离开。
司刑在身后望着她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心刚舒展开的褶皱又重新皱了起来,眼眸中的迷茫散去,疑惑更深。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韩青芜现在也有点麻爪。不知道是该当断则断,立马遁走逃脱升天;还是顺心而为,留下来珍惜不多的时间,和他过完这或许仅有的一世情缘。
韩青芜现在比较惜命,但也不想违背心意往后遗憾,一时间犹豫不决。
就在这样犹豫不定的时候,她这次从南边带回来的东西顺顺利利地卖光了,赚回一笔不小的回报,喜得二堂哥三堂哥手舞足蹈,陡然升起万丈豪情。
他们打算趁着干这行的人少,多来回几趟,说不定很快就能过上传说中吃喝不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样的美好生活呢。
有着这样的希冀,别说倒货路上会遇到的危险,抑或在南边进货时的困难,等等等等,都不再是需要顾忌的问题。
俗话讲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不都只是简单说说而已。
韩青芜拦不住他们,知道拦了也没用,索性让他们自己去闯去为期待中的美好生活奋斗好了。
等摔倒了自个儿爬起来就有经验,就能清楚以后该怎样走更好,否则别人说再多都只是空话,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说不好还会结怨,何必。
韩青芜不拦,看到明确利益的堂伯父一家不禁都动心不已,开始为下一趟南下倒货之行做起了准备。
在他们做好准备之前,宋立军先过来找司刑了。
“司先生,我们准备回南方了,您要不要一起?”宋立军开门见山地前来询问。
司刑听后没有立即回答,转头看向同样在场的韩青芜。
其实他是无所谓的,他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归属感,在哪里都可以,前提是只要吸引他注意力的那个人就在他身边。
自从他说想起了什么,他发现身边人的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这让他有些在意,现在具体去哪里当然是看她的意见,她去哪儿,他就在哪儿。
宋立军隐约看懂了司先生这一扭头动作中的深刻用意,嘴角顿时忍不住抽了抽,转而殷切地看向韩青芜。